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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七年之痒

#时间流逝,爱是刻舟求剑吗?

时针指向夜晚九点,客厅里只有重低音音响沉闷的音乐声。Young and Beautiful的旋律在空落的客厅回荡,音符碰到墙壁,又反弹到耳膜,好像在呢喃询问另一位主人为什么不在身边。

锦辛还没有回家——尽管以往也有试过不少应酬到深夜的情况,但或许问题出在,前情提要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好像只是忙忘了,也或许是不方便发消息,也可能……

但是,还可能是什么?

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沉闷氛围,双方好像都默契地没有特别去谈论它的起因——哪怕这种避而不谈并不是黎朔的一贯作风,或许是七年以来,彼此之间的行为有点潜移默化的影响的缘故,也或许只是突如其来的疲惫让人不想去仔细思考。

一开始只是以为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相处,夜晚回家的时间逐渐变晚,也从会提前报备,转为随时回家的时候带一句原因。但以往热恋,为了见心爱的人一眼,临时起意坐计程车到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机票回来,再风尘仆仆叫车到家,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句“我想见你”,也是曾有发生。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陷进沙发上把玩着已经锁屏的手机,落地玻璃窗倒映着目光有些放空的人影,思绪漫无边际贴着夜色远行,远得甚至不知道目的地……或许并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那个应该降落的地点……

他在哪里?

一切或者早有暗线伏笔,说有因必有果,但人类却多唯结果论,到底因何而起,追根溯源……似乎已经不重要。

黎朔心头莫名浮现起许久以前的一个成语故事。当时课堂上哄堂大笑,大家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一个笨蛋,在不断前行的船上做上记号,记录自己丢失的剑到底是从哪里失去,还要再从刻画的地方跳下去,试着把宝剑找回来——明明剑已经不在那个位置,那必然也是无用功。

但或许傻的不是那个人,而是局外人。

大概是早春的温度容易让人昏昏欲睡,播放器仍在不知疲倦地履行他的任务。时钟的指针缓缓准备指向数字十,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钥匙的声音,但意识已经模糊,只是懒得动弹地不想思考,也不想动作。

光阴如同行船,并不会为谁停留半分。

感情已经随着时间往前行,人也无法回头,被无法逆流的洪流往前走,关系在日复一日平淡枯燥的柴米油盐中变淡走样……哪怕腰缠万贯,凡人该经历的事,也许只是烦恼少一些,其他竟也从未得信仰的神佛垂怜。

——或许只是自己还奢望着,只要在曾经热恋的回忆里做个记号,那种沉浸在爱里的虔诚和心动都能找回来,还可以回到最初的样子。

但谁都知道根本不可能。那一段已经走过的路,再怎么沿着原路退回,到底也不是最初的模样——只是徒然让人发笑。

视若珍宝的宝剑已经丢失,沉没在不见底的河流。

“愿寻微时故剑”……被人歌颂的不忘旧人的故事,然而也有人只觉得是索然无味的话题。

大门被打开,裹挟着室外的冷风撞进屋内。

——眼皮终于沉沉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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