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总是过于短暂,在忙忙碌碌中匆匆而逝,上学期因为兼职,耽误了不少功课,所以考试成绩很不理想,所以这学期开学后,齐妙对自己的兼职进行了缩减,只留了两个留学生家教,不用出校园,工作起来更方便一些。
她开始花大把的时间泡图书馆,复习专业知识,以及看多种法律相关书籍,在理论之外,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实务。
张跃本来是很少复习的,即便读书,也是从图书馆借回来,躺在床上读,偶尔一次听王沫沫和齐妙说起了图书馆的事,知道齐妙天天泡图书馆,张跃便勤快起来,开始每天往图书馆跑。
有时给齐妙带个奶茶,有时给齐妙占个座位,两个人的接触更多了一些,齐妙好像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晃来晃去的身影,只是偶尔两人之间会出现一些小暧昧,但两个人都会用其他方式遮掩掉。
暧昧的情愫也使人心情荡漾,张跃就是这样,每天围着齐妙转,偶尔两个人流露出一些相似的小习惯、小举动都能让他美滋滋的,他有一种直觉,齐妙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春夏交界,风愈发变得和煦,阳光也更加灼热,齐妙和王沫沫一起走进教室,张跃已经占好了座位,见两人走过去,张跃立刻笑起来,问:“于静她们呢?”
“逃课了。”今天有两人惦记了很久的港式茶餐厅开业,两个有钱的吃货以去吃早餐为由,理直气壮地逃课了。
齐妙坐到了张跃前方的座位上,王沫沫也跟了过去。
“你吃早饭了吗?”张跃问。
齐妙点点头,没有说话。
“最近怎么好像休息不好,没什么事吧?”最近齐妙总是很疲惫的样子,而且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有些担心。
“嗯,没事。”齐妙有些困,想趴在桌子上休息,又怕浪费了上课的时间,快期末考了,因为停了几份兼职,她不得不把目光又集中到了奖学金上,最近她学习压力有点大,已经开始开夜车了。
张跃又问:“你昨晚又去留学生公寓补课了?”
齐妙回答:“是啊。”
张跃很喜欢听她讲话,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和她的性格一样,给人感觉总是很温柔,很柔弱,其实张跃知道齐妙骨子里的坚强,他看过她忙碌地打工,看过她狼狈的大哭后,爬起来继续奋斗,可越是这样坚强,越是让张跃忍不住想去保护她。他沉思片刻,说:“有没有男留学生骚扰你?以后我还是接送你吧。”
自从张跃有女朋友开始,就没有再接送齐妙了,他一直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再去接送她。毕竟自己在追她的路上溜号了,还是挺难为情的。
留学生公寓就在校园里,留学生的素质也都比较高,一般不会有骚扰的事情发生,齐妙也不想再对他产生依赖。忙摇摇头,“不用的,没有人骚扰我,我的学生是女生。”
张跃刚要接着说什么,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还没开始上课,老师也没到,所以他没有离开座位,直接接了起来。
“潘哥,你好。”礼貌地问了好,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接着说:“最近还行,不太缺钱...什么广告?...啊,不行,这我真不行,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哥......我这真不行,下次,下次再有别的我肯定接......呵呵......哥,你别逗我,你不是那人......我知道钱多,我也不是害羞,关键我这不是学法律的人吗,以后从事法律工作,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行,我知道哥,谢谢你啊......下次有别的,我肯定接.....”
齐妙在前边听了个一知半解,应该是有广告要拍,她想起之前看过贴吧的那张照片,知道他偶尔会去走秀,没有想到还能拍广告。
张跃挂断电话,对齐妙笑笑,说:“一个哥哥,问我拍不拍广告。”
齐妙有些好奇,问:“你们拍广告应该挣的很多吧?”她对所有挣钱的事都很好奇。
“还行,没有那些明星高,一般就是平面的,低点的几百,高点也就几万块。”
“那也不少,拍广告又不会很累。”至少比她做家教和促销挣得多多了,还轻松,她不禁有点羡慕。
张跃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羡慕,但是作为男人,谁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踏入那个圈子呢。
张跃自己对模特的工作也是玩票性质的,他很懒,当初进入这行也真是缺钱逼的,毕竟年纪小,没有什么挣钱的手艺,又要上学,没有办法。
现在家里的债还完了,他只用挣点学费和生活费就可以了,他对物质没有那么强烈的**,缺钱了接个一场两场的,不缺钱就不接活。
虽然是玩票,但对这个圈子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齐妙那么漂亮,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她怎么能保护好自己。
想归想,但是撩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略略前倾身体凑近她,痞里痞气地笑着问:“你想拍?”
他的忽然凑近使齐妙瞬间红了脸颊,完全忽略了他那坏坏的表情,问他:“我,我可以吗?”
张跃有些故作玄虚地看了她半晌,见她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了,不再逗她,压低声音说:“不可以。”
齐妙表情中带着失落,敷衍地哦了一声,没好意思问为什么。
张跃听出了她的失落,于是问:“想知道为什么吗?”没等她回答,便接着说:“因为是男士内裤广告,你性别不对。”说完开始捧腹大笑。
齐妙听出了他是逗自己,故作狠状地瞪他一眼,转回身和王沫沫说话去了,一直到上课,也没再理他,不想看他那得意的嘴脸。
张跃看她故意装的气鼓鼓的别扭样子,越发觉得可爱,温温柔柔的,总是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自己那点小性子,也就是现在跟自己熟悉了,才能露出这么肆无忌惮的样子吧,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齐妙的奖学金计划仍然没能完成,因为一通电话。
李响和于静吃了期待很久的港式早餐,又逛了街,临回去时看到了蛋糕店,给寝室另两个小妞带了份半熟芝士。
回到寝室时大包小包提了满手,于静开门就嚷:“累死姐姐了,姐姐这大长腿呀,都累细了。”
进屋后发现屋里格外安静,两个小妞一点反应也没有,李响也发现了不对,放下东西,凑过去,一看吓一跳,齐妙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我靠,怎么了这是,妙,谁欺负你了?”
王沫沫小声说:“好像是弟弟病了。”几个人都知道齐妙有个很帅的弟弟,她每次提起弟弟时都满脸骄傲,但是好像身体不太好,每次听她给弟弟打电话都会问问身体怎么样。
李响试探着问“妙,咱弟啥病啊?你别担心,男孩子身体好,好的快。”
齐妙擦掉眼泪,挤出一抹难看的笑,说:“没事,你们别担心,他以前的病,复发了,以前能治好,现在也一定能治好,没事的。”与其说是和大家说,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齐磊是在12岁时被检查出淋巴癌的,癌症容易遗传,他们的父亲就是死于肝癌,好在齐磊的病发现的比较早,经过手术、化疗等一系列的治疗已经没事了。也正是为了给他治病,章越才会犯了法,入了狱。可是,今天姑姑打电话来说,小磊打篮球受伤骨折,去医院检查时医生发现不对,重新做了检查,发现了淋巴癌复发,而且有骨转移。
这个消息对齐妙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不到三年,从最后一次化疗到现在,还不到三年,小磊刚刚15岁,骨癌,那么疼的癌症,为什么要他来承受呢?
这一刻,齐妙不禁恨起了他们的父亲,那个在她的生活中只停留了9年的男人,是他,害了小磊,可是,又是谁害了他呢,他也曾经历了无尽的痛苦,直至死亡。
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就是噩梦,现在那种恐怖感又一次袭来,小磊也要经历那样的痛吗,齐妙感到特别无助。
痛苦和无助并不能帮助她解决问题,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女孩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她先理顺了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联系小磊原来的主治医生、接小磊来这边;还有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了,她必须尽快找一份待遇好一点的工作,出去挣钱。
都计划好,她给小磊原来的主治医生南城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肿瘤科的副主任李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约了检查时间。
给姑姑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要回去的事。然后给闺蜜沈晓鑫打了个电话,借钱。
沈晓鑫在首都上大学,她家里是小康家庭,算不上富裕,但从不吝于给她零花钱,她又不是大手大脚的人,所以一般手里会有点钱。沈晓鑫听了情况,安慰了她一番,要了卡号,说现在一共有5千多,留了几百零花,其他的5千块都给她打过去。
齐妙自己攒了2万3千多,齐磊上一次治疗都是齐妙跟着的,她深深知道这点钱不好干什么,舅舅家里供她和表妹上学已经很紧张了,姑姑那估计也拿不出什么钱,没办法只好和室友开口。
听说她要借钱,三位室友都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了,可是毕竟是学生,零花钱再多也不至于很多,加上之前的两万八千,也才三万七千块。
李响和于静看着自己床上躺着的大包小包都很后悔,本来是看快期末考了,放假就不用钱了,才去大花特花的,李响说:“要不我等一下去退了吧。”
齐妙马上婉拒了,就说够用了。室友们能如此慷慨解囊,她已经很感动了,不可能再让她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退掉。
齐妙到姑姑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姑父怕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不安全,早早就去车站等着了。这两个孩子不容易,偏偏还都很懂事,怪惹人疼的,无奈家里都是穷亲戚,帮不上什么忙,即使能帮上,明知道癌症有多可怕,又有谁愿意把钱花在上面呢。
到了姑姑家,姑姑坐在客厅的老旧椅子上抹着眼泪,齐磊一条腿打着石膏,懒散地靠在土黄色的布艺沙发上,眼底有些乌青色,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毕竟是关乎性命的大病,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可能不害怕,他努力保持平静,等着齐妙的到来。
看到她进门,齐磊马上坐直了身体,少年的脸上透着倔强,不等她开口,抢先说:“姐,我知道我这次肯定不能治好了,咱们就别浪费钱了,死就死吧,我不怕。”
齐妙冷静了一下午的情绪,随着弟弟的几句话,瞬间崩盘,眼泪唰唰地涌出来,她直直地看着齐磊,有着生气,又有不舍,她怎么舍得吼他。
她走到齐磊面前,十五岁的齐磊已经一米七多了,他遗传了父亲的英俊挺拔,如果没有生病,他这会应该是许多同龄女孩的爱慕对象,他的人生应该是璀璨耀眼的,这么好的孩子,却不停地被病痛折磨。
齐妙蹲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量都传给他,她嘴角微微颤抖着,语气却很坚决:“小磊,听话,我们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放弃。”
看到这一幕,姑姑齐美玲呜咽的声音更大了,扑过去抱住两个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都怪姑姑,都怪姑姑没本事。”
对这两个孩子,她有些愧疚,齐磊第一次得病时,一听说是癌症,她吓坏了,想着根本治不好,家里本来条件不好,又要供自己的儿子读书,又接了小磊来养,负担很重,两口子一商量,就决定不给齐磊治病了。
那段时间她心里不好受,这毕竟是他们老齐家的独子,哥哥已经不在了,如果这孩子再没了就断了根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于是每天做各种好吃的给齐磊吃,自己的儿子都不让吃一口,对齐磊各种好,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
可是齐妙这丫头,硬是谁的话也不听,一个人带着齐磊去治病,还有章家的孩子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居然把小磊的病给治好了。齐美玲高兴之余,也深深地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现在小磊的病又复发了,她家里的条件依然是无能为力,但是上次治好了,也许这次也有希望呢,她打心眼里盼着齐妙真能想办法把小磊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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