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还没有到,学生们七个一群,八个一块地闲聊着,齐妙寝室四个人凑在一起聊天,王沫沫忽然压低声音说,“哎,你们看张跃!帅哥就是帅哥,军装一套,英气逼人啊!”,齐妙下意识看向刚刚的位置,那个身高很突出的人影已经不在那了,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大个子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以很颓的坐姿在那乘凉呢,这是刚下来集合就累了?她忍不住想。
他旁边的陈庆弯腰凑近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屁股没抬,伸手揪了一截树枝,笑着向着陈庆扔过去,陈庆一溜烟跑开了。他还坐在那里,脸上的笑比阳光还灿烂。
负责他们班级的教官是一个十**岁的小伙子,五官清秀,有种白面书生的气质,许是为了凸显军人威严,站的笔直,一脸严肃,只是一开口说话同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口音带着点辽宁味,配上他那张白嫩的笑脸,强烈的反差萌。
然而,教官虽小,威严不可侵犯,他很习惯于自己的口音,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下面同学一笑,白嫩的小脸更冷了,目光冷箭般扫过那些嘻哈的笑脸,直到笑声停了下来,小教官才开始训话:“大家好,我叫张天伟,从今天起由我来担任大伙的教官,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希望大伙把自己的学生身份都给我忘了,像一名军人一样要求自己,能做到吗?”
“能!”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到!”
“能......!”
“好!有这份决心很可贵,我希望你们在军训中打起精神,不怕艰难,勇敢地磨炼自己,不退缩,咱们一块加油!”军人的气魄感染了学生们,这一刻仿佛自己真的是军人了,打了鸡血一样振奋。
可惜,鸡血抵不过太阳,一个多小时后,学生们就都晒的无精打采了。
几天的军训下来,再没了往日的吵闹,宿舍比以往安静许多,大多数同学简单洗漱后,都懒到床上回血去了。
张跃寝室四人都太累了,懒得去食堂吃饭,好在陈庆留了周边小吃店的电话,说是可以送餐,这会接到送餐电话,说送到宿舍楼下了,让人下去取。
四个人手心手背决定由陈庆下楼取,陈庆一边愤愤地埋怨:“一帮没人性的家伙,都不知道关爱残疾人,哼!”一边艰难地迈着军训后酸痛的腿去取餐了。
张跃宿舍的四个人也都比较有特点。
张跃是班里最高的,身材好,长的也很帅,学习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高考成绩在那摆着,妥妥的学霸,未来在女同学中的行情可以预见。
董方家里条件最好,好像是有个什么企业,但是父亲很低调,他从入大学起,每月按公司正式员工最低起点工资给零用钱,董公子大手大脚惯了,每个月都是上半月就光,下半月就开始埋怨他爸的公司太不景气,虐待员工。
陈庆自称外号铁拐庆,因为他的一条腿比另一条短,当然,谁都没看出来究竟哪里短了,陈庆说小时候很明显的,长大了就不太明显了,虽然看不出来,但就是短,所以他总是以残疾人自居。
林阳也是一个奇葩,他比大家都大一岁,拒他说他复读过一年,看长相本来应该很帅,一米八几的身高,很阳光,无奈一侧脸颊到脖颈都是烧伤的疤痕,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他性格偏内向,不爱说自己的事情,大家问起他的疤,他就说是烧伤,别的就不多说了,董方几次想套他话,都没有成功,时间久了,大家知道他是真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虽然陈庆一再强调自己是残疾人,但是他行走的速度却不亚于正常人,虽然很累,但他下楼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就拿着四份吃食跑回来了。
把外卖放到宿舍的桌子上,他边拉凳子坐下,边说:“我刚才下去,看见咱们班那谁了,就喜欢张跃的长挺漂亮的那个,叫什么了,好像是什么妙,对,是齐妙,那小姑娘真行啊,咱们都累这样了,她好像没事人似的,换了衣服,往北门那边去了。”
听到齐妙名字时,张跃不自主地关注了下,向北门的方向,他瞬间想到一个地方,上次他送她去过,留学生公寓。
那还是军训前,下雨天大家不爱动,同样用手心手背的方式决定谁去买饭,张跃被光荣的委以重任。
雨有些凉,即便伞足够大,也没能完全挡住凉风的侵袭,他忍不住紧了紧衣襟,打了个寒颤。走出寝室楼不远,便看到了齐妙,她没有打伞,用外套的帽子遮住脑袋,低着头走的飞快,如果不是之前看到过她穿着这身衣服,很难认出是她。
不同于齐妙对两人绯闻的无暇在意,张跃内心因为这样和齐妙扯上关系而感到窃喜,他对于能和这样漂亮女孩恋爱不止不排斥,还有点小小的期待。这么好的机会,张(孔雀)跃肯定要去小小开屏一下的。
张跃快步走上前,把手中的伞遮到女孩的头顶,迎上女孩探寻的目光,问:“嗨!齐妙,这么大雨,这是去哪啊?”
女孩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过轻柔,完全被吞噬在雨滴敲打雨伞的噼啪声中,张跃没有听清,又问:“什么?”
“我要去兼职,给学生补课。”这一次声音大了不少,但是依旧柔声细语的,听得张跃心痒痒的。
“在哪啊,我送你过去。”美人相伴,张跃已经完全将寝室嗷嗷待哺的三只忘到脑后了,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两个人,一把伞,细雨中漫着步,女孩一定会觉得很浪漫。
“那谢谢你,在留学生公寓,是一个俄罗斯学生。”齐妙出门才想起来没带伞,本来雨不大用帽子遮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走着走着雨就大起来了,她被夹在路中间,退回去也不现实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难得碰到自己班级的同学,也就没有推辞。
这样的天气齐妙只想快些到地方,可是张跃一直在和她搭话,用人家的雨伞,不理人就太没礼貌了,所以两个人一路都在友好地交谈。
张跃本来对齐妙就有些好奇的,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他问:“你每天都去补课吗?”
雨水打在伞上,声音太大,为了让他能听清,齐妙刻意放大了声音回答:“对啊,学生希望营造好一点的语言环境,要求我每天都去。”
明明像是在喊,从她嘴里发出来,却依旧甜糯糯的,听得人指尖都发痒。
“哦,教学生累不累啊?”他又问。
想到可爱的俄罗斯姑娘,齐妙嘴角含笑,回答:“不累,挺轻松的。”
有了前面几句对话的接触,总算没有那么生分了。
“齐妙,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咱们两个的小传闻,你听说了吗?”他试探着问。
齐妙点点头,想到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的,给对方带来困扰了,正好趁此机会表达一下歉意,“抱歉啊,主要是因为我,我认识一个和你同名的人,所以听到你名字时有点好奇,让大家误会了,给你造成困扰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张跃试探的信号,本意是想看看她对自己有没有好感,没想让她道歉的,赶紧解释:“没给我造成什么困扰,放心吧。不过你认识和我同名的朋友,咱们还是同班同学,也说明咱们有缘,对吧?”
齐妙点点头,柔声道:“可能是吧,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就好。”
到了留学生公寓楼下,齐妙再次谢过他,他将伞递给她,说:“回来时雨未必能停,拿着吧!”
齐妙再次道谢,但是没有接伞,她说:“如果回去时雨没停,我可以向我的学生借雨伞,如果我拿了你的伞,你就要淋雨了。”
张跃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就没有勉强,回去的路上,他回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她的声音真好听,长得也漂亮,还自立,刚开学就开始兼职,真是个不错的姑娘。自己大学肯定要谈恋爱的,如果是她,想想还真不错。
寒风袭来,张跃又打了个寒战,这天真冷,还是赶紧回去吧。
到了寝室,被三个人联合讨伐,他才记起,哥是去买饭的,饿着那三只没事,关键自己也没有饭吃啊!
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再联想到陈庆的话,张跃不禁想,这么累了,她还去补课吗,都不休息几天?真是个要强的姑娘。军训刚结束,她现在衣服都换好了,有时间去食堂吃饭吗?一个小姑娘,这么辛苦做什么!莫名的,张跃感到一阵烦躁,连烤肉拌饭都没有食欲了。
从第二天起,张跃就主动承担了寝室的取餐任务,他总是不等送餐的打电话就下楼等着,每次都能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从宿舍前匆匆走过,她真的每天都不休。
军训第五天,太阳炽烈,下午站军姿的时候陆续有女生晕倒,男同学会负责送晕倒的女生去医务室,张跃站在最后一排,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前方,齐妙笔直地站在那,她那么瘦,不按时吃饭,晚上又不能多休息,他有些担心她会晕倒。
齐妙站得笔直,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又有女生晕倒,林阳和陈庆都很自觉地背着晕倒女生去医务室,张跃很自觉地不正视晕倒的女生,仿佛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用干背人的活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一个班里很瘦的男生也加入了柔弱大军,晃晃地倒了下去,他虽然瘦,但并不矮,差不多一米七五的身高,教练径直往队伍后面一瞄,队伍中身高最突出的就是张跃了,教练抬手一指,“你,最高那个,过来帮忙。”
张跃左右看了看,很显然,叫的是他,只好不情愿地走过去,在其他男同学的帮助下,背起了晕倒同学,他是真沉啊,没到医务室呢,张跃的脚就已经发飘了,好不容易坚持到把人扔到病床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累啊。
旁边的病床两个女生捧着葡萄糖边聊天边喝,看起来精神不错,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晕。
好在帮忙送人到医务室就不用再回去站军姿了,陈庆和林阳坐医务室的窗台上有说有笑不亦乐乎,他在林阳旁边挤了个地方,边坐上去边嘟囔:“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背女生了,刘鑫太沉了,操,累死我了!”
从窗子向外一个斜角正好能看到他们班的队伍,陈庆张望了一会,说:“这军训也真严格啊,都有晕倒的了,还让站呢!”
张跃也顺着他的角度望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齐妙的身影,还是那么笔直,单薄的跟个纸片似的。这时候要是她晕倒了,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男生背她,想想还是不甘心,想回去,但是腿是真酸啊,脚下也软绵绵的,左思右想,还是一咬牙,说:“我回去了!”
陈庆有点懵:“回去,回哪去啊,回寝吗?”
“回去站军姿。”张跃不太甘愿地答。然后,顶着林阳和陈庆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快步走了回去。
又站了一会,齐妙依旧站得笔直,再没有人晕倒,时间到,教官说了解散,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晚上又看到她去补课,他彻底拜服,这是铁打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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