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搬到张婉淇家住,两个人一起上班下班更方便了,这天刚到律所,前台小妹就捧着一大束花迎上来,“妙妙,你的花。”
齐妙脚步停住,诧异中带了点小惊喜地问:“我的?”
“嗯嗯,好大一束,真羡慕!”前台小妹眯着弯弯的眼睛笑着说。
张婉淇也跟着打趣道:“哇,师弟好浪漫啊!”
齐妙扬起笑脸,他还是第一次送花给自己,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啊,怎么还浪漫起来了,她欣喜地接过花,摆在办公桌上,打算晚上拿回张婉淇那插花瓶里摆客厅,这真是她收过的最大的一束花了,以前没和张跃在一起时,学校也有追求者给她送过花的,只是都没有这么大束,没有这么美,最主要是收花的心情不一样,收自己男朋友的花,满心都是甜蜜。
她拿起手机,给张跃拍了照片发过去,告诉他花收到了,自己很喜欢。张跃应该在忙,没有回复。
她放下手机开始整理案件资料。叮!微信新消息提醒,她以为是张跃的回复,马上拿起来看,居然是李瑞龙。
李瑞龙:“花喜欢吗?”
齐妙下意识回:“喜欢啊!”
李瑞龙:“你喜欢就好。笑脸”
齐妙意识到不太对,问他:“花是你送的?”
李瑞龙:“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让花店自己搭配了,你喜欢什么花告诉我,下次买你喜欢的。笑脸”
齐妙慌了,她跟李瑞龙的接触还真谈不上很多,李瑞龙专业很强,她向他咨询过几次问题,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忙回复道:“李律师,不好意思,我以为花是我男朋友送的,所以才收了。实在是对不起,这花我不能收。”
李瑞龙:“你有男朋友了?”
齐妙:“是啊,是和我一起来实习的张跃,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李瑞龙:“哦,那该我说对不起,我没有了解到情况,给你填麻烦了。”
齐妙:“没事,下班你等等我,我把花还给你。虽然不能收,但还是要谢谢你送的花,很漂亮。”
李瑞龙:“做个朋友可以吧?普通朋友,无歧义那种的。”
齐妙对这种一般都是要保持距离的,可能是受妈妈李娟当时的所作所为的影响,她并不想和追求者成为朋友,尤其是自己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但都是同事,也不好回绝,只好回道:“当然可以。”
李瑞龙:“那朋友,能不能麻烦你件事,花你收下吧,别还给我,就当是花店做活动赠的,要不我会很没有面子。你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不会去骚扰你。”
齐妙想一想,还给他万一被同事看到,两个人都尴尬,不还又不好,于是征求他意见,问:“我收下花对我男朋友不好交代,这样行吗,我拿回去送给我师姐,就当是你感谢她这段时间工作上的帮助了。”
李瑞龙:“好的,还是你想的周到,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张律师。”
齐妙以为送花乌龙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吃饭时接到张跃的电话,才想起来自己给他拍了照片过去的事,她一阵头疼,还得解释。
张跃语气有点急,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吓到了,问她:“媳妇,我刚看到你的信息,花是怎么回事?”
齐妙把花的乌龙事件轻描淡写地跟他交代:“我以为是你送的,就瘦下来,后来才知道是其他人送的,我跟人家说清楚了,他让我帮忙把花送给别人了。”
“谁送的啊,追我媳妇,我给他脸了是不!”张跃明显还在气头上,语气不善。
都是一个律所的,齐妙怕他真的跟人起冲突,忙安抚:“你不认识,我以前打工认识的人,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已经道歉了,说以后不会了,你放心吧。”
“真的?他怎么知道你在律所工作?你们一直有联系吗?”他不确定地问。
齐妙被他问住了,觉得此刻的张跃好难缠,态度也不那么柔和了,“你是不信任我的意思吗,张跃,你不会是觉得我脚踩几条船了吧,我不会那么做。”
她说话一直温温柔柔的,这会语气有些不好张跃马上就听出来了,怕她生气,赶紧哄起来:“没有,我哪能那么想你啊,你什么样我能不了解吗,媳妇,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惭愧吗,我都没给你送过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媳妇你别生气了,我明天就给你送,必须送一束比他的还大的。”
他一服软,齐妙的那点不高兴也没了,语气又柔下来了,“你不用送,送花太浪费了,看到了高兴一会我就又要心疼钱,等以后你成大律师了,再送我花。”
“好,我媳妇就是好,以后老公挣大钱了,天天给你送,每天不重样的。”她不生气了,张跃又皮起来了。
“嗯,好的,说定了。”齐妙回。
“嗯,说定了。”
挂了电话,张跃心里还是颇为不平静的,在学校时追齐妙的人就不少,各种花样表白,那时自己还比较有自信,可是现在即将毕业,步入社会后优秀的人那么多,即便齐妙不会动摇,自己看到那些那么强的竞争对手,真的不会因为自己拴住了齐妙而感到愧疚吗,真的不会压力很大吗?他深深叹了口气。
同桌吃饭的一个大几岁的同事问他怎么了,他犹豫着问:“哥,你说如果以后参加工作了,又更好的人,就是工作也好,家里条件也好,就是各方面都挺优秀的人喜欢我女朋友,怎么办?”
同事端起身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回:“我当什么事呢,你也说了那是你女朋友,你小子先到先得了,他再优秀关他什么事啊!”说完跟旁边的另一个同事打趣,“看到没,现在这么帅的小伙子都有危机感了,咱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一群同事哄堂大笑。
张跃想想也是,齐妙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是了解的,女人肯把身子都给你,这还不能说明她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程度吗?男朋友这个坑自己已经占了,别人再优秀也来晚了,自己瞎想纯粹是杞人忧天。
年假张跃终于回来了,两个人一起回了张跃家,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在家里只呆了三天,张跃像是饿久了的狼,三天时间一点不浪费,齐妙是顶着黑眼圈上的火车。
回来后张跃又开始出差,齐妙自己去看了小哥,章越的状态很好,而且距离他出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齐妙将章越出狱后租房子一起住的想法跟章越沟通了,章越打趣地问:“你那个小男朋友不会不高兴?”她有些小骄傲地回:“当然不会,这就是他提的。”章越有些意外,又很为她高兴,能够这样为她想的男孩,应该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这个妹妹吃了太多的苦,看到有人愿意宠着她,他这个做哥哥的才放心。
公务员考试报名开始,齐妙把招考岗位做了细致的筛选,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南城的东安区检察院,东安区检察院在南城市里,上下班比较方便,她报的岗位要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要求有司法考试A证,齐妙的证书虽然还没正式到手,但因为成绩早出来了,也符合岗位要求。和张跃商量,张跃也觉得好,于是就报了。考试在四月,她从此开启白天工作晚上学习的模式。
学校开学后,她搬回宿舍,一起回来的还有于静,她男朋友去外地参加集训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林阳和肖薇也回学校了,又一次在路上碰到,四个人还一起吃了顿饭,聊一聊实习,聊一聊未来,那时距离实习结束还有不到半个月时,看着林阳和肖薇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齐妙对张跃的思念值达到了顶峰,开始在心里倒计时,甚至开始勾画等他回来,两个人租个房子出去住也不错,然而所有的畅想都只是畅想,他们在做的企业上市项目还没完成,张跃跟史律师商量后决定继续跟项目,这样他与论文指导老师电话沟通定了选题,齐妙一边学公务员考试,一边弄自己的毕业论文,还要帮助张跃找他论文需要的资料。
担心她跑来跑去太累了,张跃从网上订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样她就可以在宿舍弄论文了,这是齐妙第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终于实现了电脑自由,她特别激动,那一天晚上连书都没有办法去看,什么公务员、什么论文都抛到了脑后。
于静笑她穷人得了狗头金,她想,可不就是吗,这才是他们生活越来越好的一个开端,以后会有越来越多以前是奢望,以后却自然而然就能实现的事情。
她庆幸自己现在能这么兴奋,因为以后如果一切想要的都唾手可得,那么还何来兴奋、何来惊喜、何来成就呢!
四月份公务员考试如期而至,因为准备得比较充分,齐妙觉得很顺利。张跃也回来了,项目还没结束,但他接下来的就不参与了,因为陪齐妙考完公务员,接着就是他的研究生复试,没有时间再跟项目了,虽然遗憾,但也没有办法,很多时候总要有所舍弃。
相聚的日子甜蜜且忙碌,张跃参加完研究生复试,两个人开始每天泡在图书馆,以赶毕业论文之名行约会之实,享受着剩余不多的大学时光。这可以说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每天和爱的人在一起,偶尔和朋友们小聚,聊聊现在,畅想畅想未来。
论文准备接近尾声时,齐妙的公务员成绩出来了,她笔试排第二名,只要一个人的岗位,三个人分差不知道怎么样,面试压力很大,她一边复习面试,一边还不得不做其他准备。如果公务员没考上,可能就要进律所,这是在她计划外的。她对法庭上公诉人代表国家提起公诉怀着无限憧憬,那不仅代表法治,还代表了正义,她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坐在公诉席上,代表正义,惩罚犯罪。
齐妙没有报面试辅导班,原因是都太贵了,她上网找了很多面试资料,又看了许多精彩的面试视频,每天找准一切机会练习,寝室的好友、班级的同学都能成为她的面试考官,当然充当考官最多的还要数张跃,这个家伙在做考官时无比严苛,言辞犀利到两人为此发生了数次争吵。可能男人都政治方面都带着天生的敏感,而女人在这方面就弱了一些,张跃总指出齐妙的不足就在于考虑问题浮于表面,不够深入透彻,没能看到问题实质,偶尔他会给出一个自己的答案,齐妙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是考官,也会认为他的答案的确比自己的好。
毕业时间和齐妙的公务员面试时间相差不了几天,张跃本校读研,开学直接住研究生宿舍就行,齐妙毕业后住在哪里成了亟需解决的问题,而且章越也快出来了,找房子刻不容缓。
齐妙忙于学习,这个重要的任务就落到了张跃身上。就此事两人也是有分歧的,张跃觉得找两居室就可以,他和齐妙住一间,小哥一间,可是齐妙怎么也不同意,小哥算是她的亲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当着小哥的面和张跃住在一个房间里。
张跃认为他只住一个假期,开学就回学校住了,租三居室的浪费,并且三居室不好找,即使租了,晚上他也肯定要往齐妙床上跑的,都是成年人,小哥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经过一番讨论,张跃作出让步,找两居室的房子,齐妙和小哥住,张跃假期跟齐妙住,小哥回来了他就搬回宿舍。
想到她和她以前那么喜欢的小哥一起生活,张跃心里酸酸的,却也没有办法,他想大不了自己天天往她们那跑,不信她真舍得赶自己走,住几天,她在小哥那害羞的劲过去了,自己自然就顺理成章地住进来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提,不然以齐妙的性格,肯定要租三室的房子,自己的打算就落空了,等两室的房子找好了,租金交完,一切尘埃落定,就顺理成章地和齐妙一间了。想到这里,他对找房子的热情都不由地高涨了。
不能找距离学校太近的,因为这也是章越的母校,有不少老师认识他,怕碰到认识人他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想离学校太远,太远了不方便张跃回学校。他没有选择找中介,而是找了合适的小区转悠,跟楼下散步的阿姨们打听,找了两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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