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瑞安左右打量，虽然选好了围巾，但是被李至悠撞了个照面。
此时对方盯着她手中的礼物看个不停。
她也有种被撞破事情的感觉，登时局促起来，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置了。
“你们两个果然啊……”李至悠眯起眼，故意将尾调抻得老长，他俨然一副看穿所有的表情，“还不承认，互相送礼物，被我抓到现行了吧？”
余瑞安一时语塞，脑袋也放空一瞬。
李至悠继续笑，拍着胸脯给她承诺，“你放心吧，我不会说漏嘴的。”
说完，李至悠带着他买的小食品飞速撤离，结账后先跑一步。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过来做了个“加油”和“我挺你”动作，脸上的激励神色明显。
余瑞安顿时觉得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比如：班级上的女生管他叫“妇女之友”是有原因的，刚才与他对上视线，见对方目光中的鼓励，余瑞安几乎有一瞬间要冲上去和他讨论礼物的事情。
等到李至悠离开，余瑞安一个人，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围巾，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默默放下。
七夕互相送礼品，确实暧昧得很，更何况齐北月说是旅游带回来的，她也没什么理由回赠。
然后她在老板娘的“姑娘，你不买了啊？”呼声中离开文具店。
余瑞安去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特意避开了七夕活动的套装。
她拎着奶茶回去，在路上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午休还有五分钟结束，教室中此时喧闹得很，余瑞安在教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
李至悠正歪头和旁边的同学聊天，余光瞥见余瑞安，他伸手戳戳齐北月。而后两个人一起看过来，余瑞安看李至悠的表情就知道，他绝对把消息透漏给齐北月了。
她忍不住抿抿嘴，为着刚才那瞬间的冲动感到后悔。
余瑞安脚步停顿，几乎想要逃离，手里的奶茶顿时变得烫手，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她只当没看到他们的目光，坐在座位上，两杯茶都放到地上，又低头整理书本。
余瑞安余光瞥见齐北月转回过头去，依稀看到一晃而过的失落神情。她没心思做题，总是止不住看地上那两杯茶，还是起身去。
她坐在齐北月旁边的空座，他歪头，看到桌上摆的奶茶。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余瑞安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拿过他桌上的草稿纸，在纸上写下：“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垂下眼，看到纸上的话，脸上噙有淡淡的笑意。
齐北月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她，午后的阳光是柔软的黄色，落在他的眉眼处，打下阴影。
他写下：“农历九月九。”
他的尾调似乎是故意抻长，有笑意糅在其中。
余瑞安也跟着笑。
“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我的生日？”
她点点头。
她问：“那你喜欢的游戏？”
“没有。”
“书呢？”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猜出来。”
余瑞安用手环住奶茶杯，感受其中的温度，“那好吧。”
齐北月换了张白纸，在纸上写下：“那你的生日？”
她也写在上面。
他安静看着她落笔。
余瑞安想要抽走第一张纸，谁知被他按住，“不可以，你要记在心里。”
她手也快，抢过第二张纸，“那你也不许看。”
齐北月笑着看她，“我已经记住了。”
回到座位后，她看着他写下的字迹，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丝丝甜漫开。
今年过生日，她就满十八岁成年。
余瑞安忽然想到想到妹妹成年当时开心的样子，更不住唏嘘。
这节课老师讲试卷上的题，余瑞安错题少，于是优先写作业，做完作业就开始想生日礼物的事情，最终想了一圈，她决定给齐北月织围巾。
九月初，学校开学有几天，身后苏梦楠安静了许多，每次余瑞安回头都能看见她上课认真写着笔记。
今天她总算从别人那听到这件事大概的原因，开学第一个月的考试定在9月21日，母亲的生日就在九月末。
上一世苏梦楠学习就不好，母亲常说她妹妹能学习好，就算是她最大的心愿。
余瑞安路过吴柏青时候，他们两个正说这个事。
吴柏青说：“你这段时间可得努力，”
苏梦楠难得乖巧，又隐隐带着几分失落，“我想给她个惊喜，不过我不报学习班的话，能补上吗？”
吴柏青只能鼓励她，“你一定行的。”
余瑞安余光正瞥见苏梦楠桌上的手掌大小的本子，上面写着“32天”。
她的视线仿佛再也移不开，心脏有一瞬间被刺痛。
曾经的一切都恍然如梦，此时幻梦一点一点缠绕上来。
余瑞安转身走出教室。
这几天，苏梦楠果然老实了很多，上课也不再交头接耳，下课也老实坐在教室中。
原定开学时候，学校会举办朗诵会，齐北月报名了。
自习课前，教室乱哄哄的。
齐北月坐在她前桌的椅子上，却是回头面向她，他的手臂横在她的桌前，漂亮的桃花眼中闪光点点。
他就那般注视她，完全不顾身边人的眼光。
像是撒娇似的，齐北月拉长着语调，“我要去比赛了，给我加油。”
前桌的同桌回头来，调笑着打趣他，“班长，加油啊，听说魏白萱也去，能见到女神的心情一定很激动吧？”
齐北月愣愣，若有所思念道：“魏白萱啊……”
他认真想着，忽然多了一丝烦恼似的，“然后呢？”
那人也懵，“然后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
而后又向余瑞安说：“你看好我么？”
“当然。”
这时候隔壁班参赛的同学，也探进头来，正叫齐北月一起去比赛。
齐北月起身，往外走去。
余瑞安抬头看他修长身影，渐渐他的影子消失，莫名的，她的心也跟着空出了一块。
前面有人讨论起来。
“高三的女神，和高二男生在一起，那是多养眼的画面啊。”
余瑞安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烦躁，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拿出小镜子，自己认真看看容颜。
这不也挺养眼的嘛。
前面同学又说：“听说，最近班长和魏白萱总在□□上联系。”
“真好啊，我也想要这样的男孩子。”
“还是做题来的实在吧。”
前面同学开始嬉笑起来，周围也是嘈杂。
余瑞安放下镜子，感觉自己心中有些压抑。
她曾经以为，齐北月是觉得万事麻烦懒得处理，可又对魏白萱不一般，什么也没和她提起。
虽然已经到了秋季，午后仍旧有些燥热，教室里打开了窗子。
有只蜜蜂飞了进来，它被同学们的惊叫声音惊得到处乱撞。
教室里更加热闹起来，她再无法静下心来。
她发觉，她内心的期盼已经盖过身边喧嚣声音。
她很想知道他的事情，从他的诉说中得知。
第二节自习课，班主任走进来，余瑞安抬头正看见齐北月跟着老师走上讲台。
老师拍拍手，拍手的响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老师这才说：“各位，宣布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咱们班长加入学校的朗诵队，日后要代表学校出战省朗诵比赛。”
说完，老师带头鼓掌，全班同学也跟着鼓掌。
讲台上的那个人，从容微笑，漂亮的桃花眼中似乎带着疏离。
晚上放课的铃声响起，齐北月早早收拾好了书包，他走到余瑞安位置，“好累。”
两人一起走出校园，一如既往，余瑞安说着试卷上的难题。
今天齐北月突然停下脚步，余瑞安走两步也跟着停下，看他一脸凝重，询问目光看他，他也不说话。
余瑞安询问：“怎么了？”
“是不是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齐北月一脸忧郁，问出的话让人摸不到头脑，见她疑惑，齐北月催促：“你就说是不是？”
“好像是。”
“会撒娇的孩子也会更被疼爱吧？”
“好像也是。”
“可是，数学题不会哭也不会撒娇对吧？”
“嗯……”
虽然摸不到头脑，但她好像依稀明白过来什么，她看他认真的神情，实在忍不住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天我去朗诵了。”
“我知道啊。”
“你不好奇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齐北月的声音压低，尾音似乎有些震颤。
她的心思被戳破，一句“谁想知道”差点冲破喉咙去。
只是她停了停，想到自己下午困扰的样子，余瑞安扬起脸，目光真挚，“我好奇。”
齐北月抿抿嘴，也不再那么急切，他慢悠悠地说：“晚了。”
说完，他转回身，迈开长腿往远处走去。
只是尽管如此，他的步子迈得小，像是怕她追不上似的。
“快和我说说。”她快步向前追逐，用手轻轻拉扯齐北月的袖子，她的手臂轻轻摇晃，颇有撒娇的意味。
余瑞安在他身后追赶，看到少年好看的侧脸，他虽然抿着嘴，可眼中分明蕴含笑意。
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扩大，她忙说：“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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