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是江娅完全沦陷于**前听到的最后的话语,她只当是梦中的。
……
凌晨的桐柏很安静,缺少夜生活的城市里唯有一轮明月荡漾在淋雨后的巷子。月亮高悬,奶油般的光照亮了一张白里透红的嘴脸。
江娅喝了个酩酊大醉,白色皮草上沾染了酒气,一身红裙像是红酒泼洒而成,陶醉到骨子里,染红醉倒了脚下滩滩积水。从酒吧到酒店,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却有半个路程染上醉人的气息。
成年人开房,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江娅在国外放开了五年后又潇洒了五年,露水情缘多得积累成了一片大海。
其中多是你情我愿,但……难免也有你推我就。
踏入潮湿不通风的房内,走道上投进来的灯光氤氲暧昧,洒在强迫下紧贴的躯体间。江娅全身力气松懈倚在身旁男人身上,扭头咬着他颤栗着的下巴。
房卡插入,暖黄的灯光像布丁上的焦糖滴落在滑腻的肩上,江娅踹了鞋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笑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记得我了吗?”男人绷着全身肌肉,声音不受控地有些嘶哑。江娅抿唇像是听到了儿童痴话,点着男人下巴上被她牙印圈住的一颗小痣道:“记得呀~”
绸缎的连衣裙很滑,垂在身上包着酮体很美。江娅轻笑着拢住男人的脖子,吻在了他颤抖的唇齿间,吻在了他摇摇欲坠的防线。
“你不是……我的好哥哥吗?”她笑着开口。
……
江娅那时只当这是动情的挑逗,可不料在几日后却成了困圈住自己的牢笼。
一夜笙歌,褐色的长卷发像是焦糖淋在了淡黄色的床上,床褥被扭转成一汪起了涟漪的泉水,在这片以**铸就的水中,江娅舔舐去笼在她身上男人眼角的泪。
“你有点像我的前男友……就是哭的时候不太像,我没见过他哭。或许也像我前前男友?还是前前前男友……”
她的审美一向统一。她爱长得乖的,下垂眼是必要条件。
江娅笑眼弯弯,话语带着动情的颤音,语毕她仰起脖子陶醉承受住猛然汹涌的窒息感,直到失去意识。
久别故乡,她胡闹有点玩大了。
这一场香艳的一夜情,源于江娅时隔十年回国的接风宴,本想和发小喝酒叙旧,谁知两个喝了酒就脑袋不好使的人,一个色心被酒泡涨,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这么你怂恿我照做的,拐了只显然是走错了地方的小绵羊开了房。
都说“贪酒误事,贪色伤身。”江娅现今就全占了。
她宿醉被吐意惊醒,看着身旁仍在沉睡的人胸前背后如红梅落雪般的暧昧痕迹,陷入一小会的沉思。
——沉思这个看着乖顺老实的刚毕业处男身份的人,会不会缠着自己要对他负责。
片刻后,江娅从床上起来要去穿衣服,打算先走为上,压下去的弹簧弹起,吱啦啦地响。
一只附了层薄茧的手却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江娅惊望回去,却不见昨夜落了梅雨看向她的眼瞳,只见他双眉紧皱下乌青的眼底。
“别走……”他在梦魇,眼角还留着泪痕。
真是可怜,让人心生怜爱。
可江娅见他这样,却也只是用口红在餐巾纸上写了一串数字就头也不回走了。
极度冷血、克制和过度的天真。
她不在意他的梦魇,也不知他这一梦就是十年。
*
江娅做事很自我,也很随机。想到哪做到哪,因为家里有底气所以不需要考虑后果。
再一次潇洒行事,她九点钟出酒店,去了趟医院回家已经快要下午三点。
新家是极简风,三层独栋别墅,每层角落摆着吸甲醇的绿萝,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灰白黑三色的客厅里,只有一个祭台是红木褐的。
刚来这里,还没空去雇佣阿姨,上一个阿姨选择独自留在国外,在海滩上支了个摊子卖烤鱿鱼。
江娅哭着不舍,但匆忙搬家最后只带走徐阿姨冷酷的一本手写菜谱……嗯,这个家里除了她没人能看懂的东西。
江娅甩灭手中的火柴盯着香火顶上一点红,呛鼻的香灰气袅袅她从中闻出了一点鱿鱼香气。她早已清理好自己换了衣服,还有心替还没醒的母亲给醒不来的父亲上了三根香。
“丫丫,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点燃香,身后传来开门声,江娅半侧过身,脸上一点疲态一点倦意消散,她摆出110%的笑容搭讪说妈妈你醒啦?
林唯拢着一身墨绿暗纹金丝披肩走出,披肩上的绿反到惨白的脸上有点森森的。绿浪从肩头层层叠叠落下,像是悬崖瀑布,要把人压弯。
生了病的人的睡眠质量真是难猜,有时一天能睡15个小时不停,却也能在被细微的动静吵醒后20个小时睡不着觉。
江娅蹲在祭台前没有起身——她腿有些软,腰也有点酸。身上披了件毯子直拖到地上把全身裹得严实,像是被18度的空调冻到。
“昨晚不知道几点呢,我没注意时间。”江娅糊弄着向林唯弯了弯眼睛,笑意从眼底淌到嘴角两个酒窝里。
她有着很具有迷惑性的甜妹脸,加上一对上扬的狐狸眼,天真和媚态相融让人不自觉忘记她脾气的缺陷。
“哥哥接到你了?”林唯走到江娅右侧跪下,双手合十没头没尾问了句后低头念了段悼词。
“嗯,接到了。”
江娅答得很快,人总是这样,越心慌脑袋就更加无法思考,甚至慌到没有察觉到——林唯从不会称自己的侄子,她的表哥林纾为“哥哥”。
这些事情很平常。虽然有点小波动,但归于人生这场不见头不知什么时候见头的航行里,也算不上什么。
甚至被江娅当成逗一喝醉睡醒就把所有事情忘了个全的徐玲的把戏。听到江娅说自己被她怂恿睡了个人,那断层后透过空气冲波来的嗓门好玩的不像话。
“等等等等,你是说,昨晚我徐玲喝醉了,怂恿你江娅,拐了个像是走错地方的帅哥开了房?”
“是呀,而且不是帅哥,是个完全对我胃口的大帅哥。”江娅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花,笑道。
徐玲两眼一翻,紧急按住自己的人中:“天老奶阿……我就说今天起来林纾看我的表情不对,我还想说咋啦?我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江娅:“他不是在气你,在气我吧?气我怎么把你独自一人丢在那里跑了。”
徐玲:“那不行,我得给林纾解释下,是我把你撺掇走的,要说错了也是我错了,我可不能伤了你们兄妹和气。”
江娅扑在床上,空调开了静音只有一点点嗡嗡抖动的动静,冷气把滑绸被子吹得凉爽。她翘着脚一摇一晃,时而放下腿扫过这一块清凉。她左耳和左肩夹着手机,右手拿着触屏笔用平板刷着抖音。
江娅和徐玲讲这件事纯属是为了逗她,她知道徐玲听了这件事会反应大,可没想到怎么大。江娅把含在嘴巴里的糖果换了个腮帮子,吞下腻死的糖水,闷闷笑她的神经兮兮。
“不需要啊,我和他哪来的和谐关系,他早就只看在我妈份上才多关照我几分的。”江娅这话是实话实说。
林纾35岁就凭本事当上总裁,最看不惯的就是江娅这样典型的败家子,以往靠着江家的时候他没有权利管,现在江家没了,江娅吃穿用度全靠林家了,他倒是有资本来管江娅了。
但管是他的事情,听不听就是江娅的选择了。
她看在国外的时候林纾常来家里帮忙的份上,对他大男子主义的发言也是含含糊糊听过就算了。
徐玲知道江娅的脾气,一向不多和她聊林纾,尤其是她和林纾谈恋爱后——这样一聊,总会有偏袒一方的嫌疑,她夹在中间反倒更加苦恼。
徐玲现在坐在客厅里,看着玻璃拉门后亲力亲为给她烧饭的林纾低了低声音:
“别说这个了,你不是说睡了个人吗,如何?”
“如何?身材好,体力赞!就是太容易害羞了,啧,处男都这样。”
“喂,你别懂装不懂啊!”徐玲红了脸,这下她直接跑回屋里去了。
徐玲:“我问的是后续呢,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啊,后面有没有来找你?”
“找我?”江娅划了下平板拉下工作栏,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沉思了一会:“我走的时候给留了电话,但现在离我回家都过去四个小时了,他还没有打来,应该就是没事了。而且我出酒店第一时间就跑去医院做了检查,什么事没有。”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你看我给你发的视频,这个蛋糕漂不漂亮?”
徐玲看着手机上方的弹出的“你的好友给你分享了个视频”弹窗,无语到不再想说话。
她莫名感觉心里发慌,点开那个视频,再听到里面配的《香水有毒》dj版后,心脏被强有力鼓点震得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江娅。”徐玲合上双眼,那旋律伴着听起来像是4、5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的宣传声音在耳边回荡。
“咋啦?你不觉得这个视频很有水准吗?这个草莓蛋糕做的那么好看,配乐还那么带感。”
“江娅……”徐玲再一次开口,声音平静地将要皈依佛门。
“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诶~”江娅激情开麦。
她已经完全沦陷到这场艺术当中,早已没有察觉到徐玲那头默默挂了电话。
偏倚的太阳洒下最浓烈的一抹晚霞,江娅哼着歌落了一身橘黄。
她嗜甜,更喜欢冲动消费。打着拍子江娅点进此视频主页,顺着简介加了店家微信后,痴痴地看着一个视频发呆。
现在做视频,要火得靠反差。撇去反差的配乐,就算其他视频的蛋糕依旧做得精致,点赞很现实的低迷不少。
可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视频中,江娅却被角落里的一双手吸引。
视频视角很低,蛋糕占了大半儿。那人应该是偶然入镜,身体被摄像边缘扭曲,只能看到一双手拘谨地撑在橱柜上。
白皙的手背上布满了突兀明显的大大小小的伤疤,手指甲修剪的很圆润,骨节稍稍有些大,但是瑕不掩瑜还算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略长的袖子被用袖扣翻转固定,接着这手背的是有着明显突出骨头的手腕,上面没有任何首饰,十分干净清爽。
江娅无声地一遍遍看着那只手,突然觉得分外的眼熟。
*
二点钟的桐柏很热,即使是厚重的窗帘遮住这耀眼的阳光,那烦人的热浪也大张旗鼓装满了整间房间。
续房时间到,退房的电话将步入梦魇的人唤醒。他在一片漆黑里第一感受到的是脸上轻柔的触感,以及……
身旁早已冰冷的床褥。
床台上几张现金摆得很幼稚,故意从纸巾盒里漏出角,生怕他看不到。
半裸着身子的男人站在床与窗帘间狭小的空隙里,左手攥着一张轻柔的纸巾。
红色的口红字模糊在手心,像是捏碎了一颗鲜艳的蛇果,糜烂的气息充斥全屋,鲜红的汁水像藤蔓蔓延,连接着手背的伤疤。
他的右手手指从纸巾盒下掀起那五张冷冰冰的钱币,食指和拇指按在一角上,用力到指甲泛白,几乎要将它撕烂。
刚回国的小女孩没来得及将所有现金兑换,因而被踏踏实实放在床头的是几张M国的纸币。
灰绿色的,甚而没有人民币来的颜色热烈。
“……”
被拉严实的窗帘不再透光。在这个黏腻潮湿的夏日,氤氲暧昧的情愫散去,留下的是如海水拍打沙岸后留下的湿淋感,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渗透进被热烈海水泡软泡涨,洗去赤色伪装的心脏里。
放个团宠预收
玉夭灼,一个天生六指,出生便被视为不详的女孩。
她的人生本该短短截送在尿盆里,却侥幸被下山历练的小道拾走。
踏入山门,那怀抱小儿的褴褛小道摇身一变成了衣冠楚楚的剑宗仙尊。
他非但救了她的命,还力排众议,帮她点了灵根,纳入门下亲自抚养。
至此,天降灾星成了麒麟山上最幸运的女子。
玉夭灼吸山地精华长大,连平日的启迪读本都是宗门珍藏的秘籍。
3岁能背秘籍,7岁正式拜师。
众人恍然以为师尊慧眼识珠,应是早早看出这姑娘是个天才剑修。
可随着年岁渐长,夭灼却愈发泯然众生。
背负希望的玉夭灼资质平平,灵根受损,修真9载却无长进,只有个面容是越发明艳动人。
她是个普通人,偏偏是个普通人,
还是一个无功受禄,让剑宗玄瑛派破格收徒的普通人。
只有表没有里,又占尽好处,本该遭人不喜,
可耐不住这小儿人精,嘴甜性子又确实是好,如何让人恨不起来,又忍不住多偏袒她几分。
其中,最宠爱她不过的有二——
一是玉羽涅,剑宗师尊。
修的是无情道,天生剑骨,白发青衣,似若莲上观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明明早已辟谷,最近却爱上在厨房里鼓弄糖水小食,手中秘籍换成了食补菜谱。
二是凌泉,剑宗大弟子。
意气风发,潇洒肆意,天资聪颖却又最难管束。一年365日原360日不在山上。
最近却越发安分守己,爱上倚在小师妹门前桃花树上,只待师妹出门,便朝粉衣银挂的她头上扔花。
玉夭灼前脚在屋里头吃了整碗雪梨汤,嘴角亮晶晶的,后脚出门就落了满头桃花香。
她甩了甩头,捧住落下桃花,抬头朝花团锦簇间的师兄咧了咧嘴笑得甜美。
这般天真神情落到旁人眼里却成了:
没有天资、不知苦练的废柴,又只知道成天傻乐!
那能怎么办?宠着呗!
玉夭灼这团宠一生,原本吃得最大的苦就只是出生后的断指之痛。
不料,敌派宗门盯上了她这个山上唯一一个软柿子,趁玉羽涅闭关期间掳走了她。
洞穴湿冷,身下石床硌得平日精心呵护的身躯生疼。
身中合欢宗密药,玉夭灼只觉全身无力,眼前打颤。
她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陌生面孔,两眼一昏,直呼:“我命休矣——”
早知如此……玉夭灼在昏死前心想:
昨天就该多练百八个劈剑,砍不断敌人的脖子,她还砍不断自己的吗!
…
再睁眼,石窟内一反方才阴冷,犹如春日。
玉夭灼在一片血色花海里再一次瞧见了凌泉的清目。
猛烈的情/药已解,玉夭灼料想是师兄帮她的。
虽平日里这师兄没个正行,可却是门派里最重情重义的。定是看她痛苦难耐才迫不得已以身作药。
玉夭灼鼻子一酸,怕他纠结于此,不顾全身酥软,先他一步攥住他的手,开口:
“凌泉师兄,你不必在意,其实我早就喜欢——”
“夭灼师妹,你不必担心,其实我心悦你已久!”
“我会对你负责的!”
“……诶?”原本想靠假装早已钦慕于他,来降低凌泉罪恶感的玉夭灼脑袋一歪,“诶——!!!”
下月初,麒麟山上红布满天。
玉夭灼与凌泉结为道侣。
满门弟子泪眼汪汪,鼓掌庆贺台上两位璧人喜结连理。
配!太配啦!
先不提郎才女貌,就论凌泉这一身本领,他们的小师妹靠双修飞升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着急成婚的凌泉心满意足搂着玉夭灼与盏盏酒杯相碰,
香醇的酒气却先一步熏晕了红布盖头下未饮的夭灼。
她悄悄掀起布盖喘了口气,却在红的坠穗间看到了一抹绮丽的白。
本该在闭关的玉羽涅正淡淡遥望着她。
凌泉兴头上没有察觉,怀中的小娘子早已面色潮红,腿脚发软。
—
大婚之后,昔日尊师爱生的师徒不明原因暗中决裂,
可每个月开头,凌泉的身影总会悄然进入师尊的屋中,其身侧总会有个带着浓郁桃花香的姑娘。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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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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