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司南没想到自己还有睁开眼睛的机会,当明亮的光线和洁白的天花板闯入眼底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死后的世界。
意识和记忆一起,向开闸泄洪的大坝一样,疯狂的喷涌而出,冲的刚刚苏醒的司南心跳紊乱,呼吸急促,环绕在病床边的监护器立刻开始鸣叫起来。
一群医护人员冲进来,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着,动着,检查着,杂乱的一切将司南拉回现实。
身体上的触感清晰,胸口的疼痛感渐强,直到痛到意识清晰,情绪稳定。迷茫的眼底瞬间锐利,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像主治医生的男人。
确认司南情况稳定了,其余的人默契的离开,只留下了被司南一只盯着的那位。发量堪忧的中年男人自觉开口。
“小姐,现在是xxxx年10月23日下午16时24分,我只是您的主治医生,您想要的答案一会儿会有人来解释,您动了一场大手术,昏迷了4天,现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氧气面罩还禁锢在脸上,知道在男人这里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司南目送着男人离开,司南扫视四周,偌大的房间里没有窗和其他的任何东西,屋子里只有自己这张床和周边的仪器。
滴,滴,滴,司南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思考现在自己的情况。
是那位要杀自己,可为什么,她想不通,自己又是被谁救了。现在自己待着的地方分明就是一个地下实验室,那整面镜墙后边是可以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玻璃,墙角的监控,自己被严密的监控着。
她想将一切都捋清楚,但是虚弱的身体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头脑风暴将为数不多的精力耗尽,尽管不情愿,司南的眼睛再一次闭上。
等她再一次睁眼,入目的一切都变了,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已经变成了舒适的单间,而床尾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熟悉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对着她笑的慈祥。
看见男人脸的一瞬间,她所怀疑的一部分打通,见她醒来,男人儒雅的起身,来到她的床边,伸手拉过椅子坐下。
“司南,很高兴见到你。”
司南侧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男人,良久才开口。
“刘副理,您好。”
刘副理面上的笑意不减,仿佛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一边伸手拿到遥控调节司南的病床高度,一边开口。
“还叫刘副理呢,叫刘伯伯吧。”
司南没有开口,男人并未介意,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恢复的不错,能救下你也算是个奇迹了。”
“这都是您提前设计好的?”
“也不算设计好的,只是碰巧知道了些信息,又碰巧知道被下手的是你,我也是在赌,赌你命大,赌老天爷站在我这边。”
“你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司南啊,你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那些司家辛秘有多少人垂涎吗?那可不只是司家的丑闻,那是可以直捅天宫利剑。”
聪明人对话从来都不需要把话说明白,只需这一眼一句,就全部透彻了。司南收回自己的眼神,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另一侧的左手已经捏紧了拳头。
通了,所有的都通了!
那么完备的体系,那么多训练的孩子,那一层层,一环环,独靠司家一己之力如何能做到,或者说,是那位选择了司家,而且,暗处还有多少个司家谁又知道。
“所以,你想要我知道的一切,然后扳倒他们?”
“孩子,哪有那么简单,他做了这么多年高位,不是这一丝一毫可以动摇的,做掉司家不过是砍其一臂,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李家,王家,我要的是一网打尽!
而司南,你的价值远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尽管这样说不好的,但在某方面上,他们把你培养的非常好!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但是我更加欣赏的是你这个人,单凭一己之力就能拿到那么多的信息,你一人抵千军!”
说这段话的时候,刘副理的一脸亲切之像终于有了破绽,那双已经有了些老态的眼睛迸发出炙热的光。
“所以,我没有选择了是吗?”
其实从司南被救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选择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只有和刘政同合作才能有一线生机。
“相信我,我将会是你最优的选择!”
司南还能说什么,确实,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也没有办法选,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想再拖一拖,说不定有机会。
“所以,外边的司南是已经不存在了对吗?”
司南想要了解一下现在外边的情况。
“嗯,杀了你的当晚,死讯就已经公布出来了,并且通知了司家,他们给你搞了个烈士,不过遗物和骨灰都在你那位妹妹的手里。”
这下从头到尾都淡定的司南立刻不淡定了,瞪着眼睛,激动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又被剧痛按回了床上。
“你说什么!他们把死讯告诉了苏晴虹!”
“嗯,还是你爷爷亲自联系的,你那位小妹妹当天就从国外飞回来了,然后跟发疯了一样大闹灵堂,最后几乎是以命搏命的方式带走了你的遗物和骨灰。”
这下司南是真的坐起来了,伸手紧紧地抓住刘政同的衣领,目眦欲裂的看着像笑面虎般的人。倒是被抓住领口的人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司南,伸手拍了拍抓着自己的手。
“孩子,不要这么激动,我对她没有恶意~我派人保护她了,司家和他暂时都不会伤到她的,不过,后边会发展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你们的感情真好,那天的视频我看了都特别感动,你那位妹妹真的很爱你~”
司南薄薄的病号服已经渗出了血迹,刘政同拿开司南的手,将人推回了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放在床边。
“司南,我真心想和你合作,你决定好了告诉我。”
人离开之后,司南将那个小小的U盘紧紧攥在手心,闭着眼,任由医护人员给她处理崩开的伤口。
今天是出外场的最后一天,简逸在演,她在看,她在演,简逸在看。
不知不觉中,两人还可以朝夕相处的日子一只手手指头都可以数清,许是离别在即,佟祁安最近粘简逸粘的更紧了。
简逸也是纵容她,哪怕知道收工之后佟祁安说要聊一下剧本,商量后期的工作都是在找借口,她依旧还是会让人进房间待一会儿,
人就是这样,只要开了一次的口子,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这在简逸和佟祁安的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今天,佟祁安拍了她在整部剧最虐,爆发最强的一场戏,是抱着兔子一遍一遍的看着信,是红着眼眶满身煞气的冲进灵堂,她不能让司南留在她一辈子都要逃离的地方。
是带着保镖去抢爱人最后留下的东西,是将小小的木盒抱在怀里,是拿着刀不管不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场面简逸不敢看,只敢背过身站在门外,脊背靠着冰冷的墙,有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墙的那一头传来,听的简逸的心跟着一起揪,隔着墙,看不见,她只能分辨出那是佟祁安的声音。
这场戏结束没有欢呼,只留下了墙壁后长久的安静,简逸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然后,简逸现在就收获了一个团成一团,缩在被窝里睡得呼哧呼哧的佟祁安,而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纠结到爆!因为她的另一只手正被一个攥紧的手掌握住。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等到简逸平复好情绪走进片场,佟祁安已经坐在了场中布置的椅子上,怀里还抱着那个方方的小盒子,面无表情,眼泪默默的往下流。
简逸脚步一顿,随即走的更快,却到了人的身边又变得缓慢了,她对上的是一双绝望到极致,血丝蔓延的眼睛。她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的那场戏。
生离死别,到底是谁诠释的更好,没有答案,因为她们痛的一样极致,当佟祁安的目光捕捉到她的时候,伤感同时弥漫到她的身上。
她伸手将人怀里的盒子轻轻拿开,没有什么阻力,因为还在戏里的佟祁安正痴楞楞的看着她的脸。
手指下意识的去擦滑落的泪雨,这脸哭的都是一片冰凉。
“祁安,缓一缓~”
佟祁安不回她的话,只是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简逸微微皱眉,手指轻点在佟祁安的红肿的眼皮上。
“祁安,眨眼睛。”
佟祁安听话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视线扫过简逸的全身,然后伸手拉住简逸的双手将人拉近。
简逸一脸懵的看着佟祁安拉着自己的手环住她的脑袋,然后人就一头扎进了她的小腹处,双臂紧紧的环绕着她的腰。
片刻的迟疑,随即身体变得放松,僵硬的手臂抱住那可潮湿的小脑袋,一下又一下温柔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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