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到底在害羞什么?千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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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这天,“小阮超市”终于和附近的几个主流快递公司签署了合同,也缴纳了押金,周素琴正听从阮语的建议张罗着安装监控摄像头,一天都守在店里没出门。
阮语终于在导师规定的最后期限前交上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浅谈未来自媒体行业对市场经济的影响》。
这当然不是猜想,不是阮语有什么敏锐的商业嗅觉,是她作为一个从2022年回来,经历过新冠疫情多行业风霜,却仍旧带领着自己的电商团队一路赚的盆满钵满的过来人总结的经验。
合上笔记本电脑,阮语去房间里拿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初夏已过,小满标志着炎夏登场,安德五月末的气温最高可达二十八摄氏度,阮语找了套黄白格子的小飞袖吊带短裤棉麻睡衣套装,又拆了一瓶新买的护发精油,一起拿着进了浴室。
开最大声放着《嘻唰唰》的手机被倒放在置物架上面,上面盖着那套黄白格的睡衣,生怕花洒的水溅到手机上面,裹得严严实实。
2009年花儿乐队已经宣布解散,阮语其实对这个摇滚乐队并不熟悉,说起摇滚乐,阮语最先想到的也只有许巍、郑钧,但她却很喜欢大张伟。不知道是真性情还是出于网络营销,自2016年大张伟再度翻红开始,前前后后上的许多综艺都金句频出口碑暴涨,重生前有段时间阮语很迷脱口秀,被大张伟的搞笑才华深深折服。
头发洗到一半,泡沫刚刚冲下去,花洒突然开始一个劲儿地只出凉水。阮语把开关合上,去重新启动热水器,心里暗觉不妙。阮习文在学校上晚自习,周素琴还在店里等待学生晚自习下课的热潮,没有人先她一步用过热水器里的水,不可能刚洗五分钟就没了热水。
果不其然,重启后的热水器依然没有热水出来,阮语用凉水冲了冲还留有洗发水泡沫的手,擦干去拿手机给周素琴打电话。
热水器在家里已经有些年头,这时候损坏也不稀奇,周素琴说:“今天街上的店都关门了,明天我去买一台新的热水器,让师傅来家里安装,今天你就先将就将就。”
阮语气不打一处来:“我头发洗了一半诶,这怎么将就?”
周素琴不以为然:“谁让你这么晚才洗澡的,晚饭那会儿我就提醒你今天早点洗,别等着我和你爸都回来了三个人都挤在一起,一个人洗完,另一个人还要等热水器加热半天。”
“这才九点……”阮语争辩:“那我不也是想着一鼓作气把论文写完再洗嘛,再说了现在我爸不也还没下班嘛。”
阮语瘪着嘴,有点委屈,说:“这才五月,总不能让我冲冷水澡吧?”
周素琴拿她没辙,替她想了个办法,说:“你去隔壁千珩家洗去吧,千珩这会儿还没回来,肯定有热水。”
阮语无奈,只能套上刚换下来的脏衣服,顶着个湿漉漉的头,提着浴筐去千珩家洗澡。
奶奶这个点想必是已经睡下了,屋檐下的照明灯亮着,照亮整个小院,阮语猜测,那是奶奶特意为即将下晚自习回来的千珩留的光。
骆千珩家的浴室和厨房挨着,阮语熟门熟路走到门口。老式的木门紧闭,阮语一只手拎着浴篮,另一只手去推门。
阮语的手还未触及到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阮语抬眼的动作如条件反射,迎面对上新鲜的刚出浴的骆千珩的帅脸。
骆千珩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正拿着毛巾搓着刚洗过还在滴水的头发,穿着条宽松的五分短裤,裸露着上半身,俨然是刚洗完澡一身轻松的悠闲模样。
阮语的视线只在骆千珩的脸上停留了半秒,立刻就被他脖子以下的身材所吸引,鬼使神差地盯着足足看了有十几秒。
骆千珩成年后的身高是187公分,十八岁的他经阮语肉眼甄别怎么也有个183公分,体重不详。平日里骆千珩都是穿着保守,五月初早晚天气还凉时他还会在短袖外面套一件校服外套,阮语只觉得他比二十六岁时更显清瘦,没想到他衣服底下的身材虽说跟二十六岁的他相比略逊一筹,但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多年后,骆千珩在阮语自媒体账号里因为一段教她游泳的视频突然走红,视频里骆千珩穿着普通泳裤,头戴被阮语吐槽丑到爆的传统泳帽,从泳池边纵身一跃入水,给阮语做游泳示范,顺便故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跳水动作。画面只有二十几秒,每一帧却都把骆千珩的好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
宽肩窄腰,精壮的手臂,还有他深邃的倒三角背肌,当时在阮语的那条短视频评论区掀起了不小的话题讨论。
骆千珩是从2015年的冬天开始系统性地健身,那时候“刘畊宏女孩”这样的全民/运动热潮还未兴起,各大商业健身房还未冒头,依托于“教练脱媒”和“场地共享”的乐刻健身房横空出世,秉着为消费者提供便捷、高性价比,有乐趣的健身服务,一经推出便受到当代年轻人的喜爱。
那时候的骆千珩因为身体原因,既不能像普通大学生一样打游戏听音乐,也难参与到社团活动和一些体育赛事里去,终日看书也缺乏乐趣,才突然开始对健身产生兴趣。
而骆千珩这个人吧,任何事情,他要么不做,要做就总是做到极致。
在健身这件事情上是如此,在喜欢阮语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
骆千珩也被眼前的阮语看得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遮着点还是该退回去裹个毛巾。
两个人就这样傻站着过了半分钟。
骆远方从外面推开院门进来,反锁了院子门,远远地就看到这两个人僵持着的画面。他走过来把手里拿着的退烧药递给骆千珩,叮嘱:“一会儿先把药喝了再学习,别不当回事,知道吗?”
说着去看阮语,见她一副狼狈模样,面对骆千珩时的严肃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笑问:“小语这是洗澡洗一半热水器坏了是吧?刚回来路上在店门口听你妈说了。没事儿,你进去洗,千珩洗澡三分钟,热水肯定够。”
阮语点点头,退后一步,让骆千珩先走出来。
骆千珩这才领悟阮语为什么以此形象出现在这里,他低头去看阮语拎着的浴筐,阮语刚洗过的头发随着夏夜的微风传送那股茉莉花香到他鼻尖,那是阮语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香。骆千珩深呼吸一口,耳根微微泛红,连忙回过神来跑去房间穿衣服。
骆千珩胡乱翻了件棉T穿上,匆匆喝了骆远方买回来的退烧药,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辣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脸上来了,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不知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阮语。
不一会儿,骆远方又拿着体温计过来给骆千珩量体温,37度5,比晚上放学那会儿量的要退下去一些,想来是没有大碍,这才坐到客厅的木凳上打开电视机找他喜欢的谍战片子看。
骆千珩喝了药,从书包里翻出下午放学时各科老师布置的试卷,找出那张已经写了大半只剩最后三个大题的数学卷子,板板正正地先写上一个“解”字,再重新去审题。
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阮语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上身目不转睛的画面。
……
阮语洗完澡换上那套黄白格子的睡衣,浴筐放在走廊边,进客厅跟骆远方礼貌道谢:“骆叔叔,今天真是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妈就去买新的热水器,估计一会儿下了课我爸也要来借你们浴室冲个澡。”
“多大点事儿,让你爸直接来呗。小语,一会儿你走的时候院子门别带上,走廊的灯我也不关,等你爸洗完澡我再睡。”骆远方说着去换台,视线还一直停在电视机上。
阮语想起来这会儿才不到九点半,安德中学的最后一节晚自习还没下课,骆千珩这个时候不在学校里自习却出现在家里,肯定事出有因。关心地问骆远方:“千珩今天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骆远方看了眼千珩闭着的房门,说:“千珩下午放学那会儿有点儿低烧,晚自习就没去上,跟你爸请了假的,这不,我刚下班路上给他买了盒退烧药回来。”
阮语若有所思地点头眼神也看向骆千珩的房间,询问:“千珩这会儿睡了吗?我能不能进去跟他说句话?”
骆远方点头:“这会儿温度在往下降,估摸着是在做题,你直接进去就是了,又不是外人。”
阮语尴尬一笑:“我是怕他还像刚才一样……没穿衣服。”
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小时候骆千珩穿开档裤满屋子跑的时候阮语还抱过,这时候却莫名有些害羞,骆远方笑话她:“怎么,我们小语在大城市待久了,还知道男女有别开始害羞啦?”
说着又去开解她:“你和千珩又不是不熟,他什么样子你没有见过?难不成他还会怪你占他便宜啊。”
那可不一定。
阮语心里嘀咕。
阮语回忆起方才骆千珩红到耳根的脸,忍不住想问他:“你到底在害羞什么?千珩。”
吸取上一次拿学生证的时候被骆千珩关在门外的教训,这一回阮语先敲了门,骆千珩从里面把门打开,人已经穿上了上衣,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照在他平铺开的试卷上。
窗帘紧闭,房间里的灯称不上多亮堂,阮语凑过去看骆千珩的卷子——《2013年皖南八校高三第三次联考数学(理科)》,千珩已经做了大部分题,余下最后三个大题还空着。第19题看题目考的是函数求导,根据x的定义域直接求导就行,对于骆千珩这种数学几乎没低于过140分的数学大神来说,按道理是分分钟就演算出来的简易程度,却见他在草稿纸上写写叉叉了半天,也没在试卷上写上哪怕一个步骤。
阮语不解,问他:“头还晕吗?你爸说你发烧了,要不要紧?”
骆千珩伸手去挡自己的卷子,回道:“已经快退烧了,明天正常上课没问题的。”
阮语点点头,看着窗台上高速运转的电风扇,提醒他:“发烧了就别再开风扇开一整夜了,夏天不能太贪凉的。”
骆千珩继续拿着笔去看卷子,故意视线不去跟随阮语。
余光里还能瞥见阮语穿着凉拖鞋的脚,以及她裸露着的光洁的小腿,黄白格子的睡衣尤显俏皮,骆千珩没由来地感到口干舌燥,起身去客厅接水喝。
“千珩你一手字倒是写得娟秀工整,要不然,我的毕业论文,回头你帮我誊写到稿纸上吧。”阮语追着千珩出来,试图诓个免费劳动力。
骆千珩推她回家去,美其名曰:“我要复习备战高考,没空!”
喝水的动作心急且慌乱。
像被谁踩住了尾巴。
差点暴露他心底的那个秘密。
这一章暴露了作者的lsp特质,千珩的身材真的是让人咽口水的地步,具象在围脖@卢意呀,可供参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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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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