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礼晚上没吃上寿司。
入口的是同是日式美食的乌冬面。
淡淡的没什么味道,但是胜在鲜。
吃完晚饭她窝在沙发上,看一本生物相关的书。
徐圆就去了厨房洗碗。
徐圆瘦而不柴,身姿挺拔。
他站在那里,光是背影都带了温和的气息。
做家务和煮饭很在行,各菜系都能露上一手。
属于现在颇受欢迎的居家男。
半年前他以担心周喜礼肠胃健康的理由,日日来此给她做一顿晚餐。
徐圆的本职工作是在动物医院做护士,每日不亦乐乎。
其实说起来徐圆是工科毕业,只是毕业后进入公司格子间卷来卷去。
他实在顶不住,顶不住的不仅是工作。
还有职场上的弯弯绕绕。
一度穿梭在三甲医院精神科。
焦虑与崩溃齐飞。
那是徐圆连上的第五十六天班。
下班后踏出公司大楼,一眼就看见天边挂着的金黄色月亮。
又大又圆,月亮总是美丽的,那天的月亮格外的美丽好看。
然后才悲催的想起,那是他的生日,也是中秋。
毅然辞职,脑中幻想了无数次的辞职报告拍领导脸上。
——实践为双手奉上辞呈,望领导赶紧放人。
领导大手一挥,徐圆感激涕零。
休息了两个月,又送了一个月外卖过渡后,徐圆才决定进入宠物行业。
一来是他喜欢治愈的猫猫狗狗。
二来这是朝阳产业,有些发展前途。
噢,对了,进入动物医院之前。
徐圆在猫咖端过一段时间盘子。
在那里认识了周喜礼。
周喜礼倒不是有多喜欢猫。
她只是喜欢猫见到她时乖乖的样子。
人说猫狗敏感,能看到感觉到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再高冷再调皮的猫猫,到了周喜礼这里,也都乖乖的任人摆布。
周喜礼觉得是自己的煞气震慑了它们。
周喜礼把手放在一只猫眼前,那酷酷的猫就乖乖的把爪子放在她手里。
看呆了徐圆。
那是店里最酷但也最好看的猫。
平时只做吉祥物。
并不许客人们强撸。
他本是要提醒客人小心。
这猫虽不伤人,但若是突然挥下爪子,难免吓着小姑娘。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
驯服了最桀骜的猫王。
有了兴趣,一来二去两人熟了。
当然,周喜礼性子冷清。
是徐圆本能的想要靠近她。
周喜礼并不抗拒,一个处处为你着想、见了你就眼睛发光的奶系小帅哥,任谁也不会抵触。
熟络之后周喜礼为他提了建设性的意见。
1、去动物医院上班。
2、考护理证书
徐圆都听了,逐渐上道,找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在徐圆眼中,周喜礼如神一般。
好像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
无论是繁杂的工作,还是琐碎的生活。
都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两人认识的时间久了。
他顺利拿下周喜礼的家门钥匙。
把控着度,时不时来收拾一下,做个家务。
偶尔有规律,偶尔没规律。
徐圆用厨房挂着的蓝色毛巾擦干手,蓝色旁边是灰色毛巾。
他将自己的毛巾摆好,恍若不经意的把灰色毛巾推到一边。
瞬间灰色毛巾就变得褶皱了些。
也没那么整洁了。
他收敛起得意,换成开心样子走出厨房。
周喜礼正专注在书中的一个点上,‘熬夜会损害DNA’。
听到他出来,头也没抬的说道:
“下次直接用洗碗机好了,省事。”
徐圆一顿,脑中想起些什么,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温和说:
“就那两个碗,也不值当开那大机器,不然有噪音再打扰你看书。”
周喜礼本就是随口一说,听他这么解释点了点头,“看你,都行。”
随即又沉浸在书里。
受周喜礼感染,徐圆也靠在沙发上刷起了护理知识题目。
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这款洗碗机是出了名的升级款,降噪高清洁。
但他偏偏不用,阿喜看着他干活,那才显得他用心。
机器干了,还有他什么事?
孟灼华罕见的泡在公司。
他拿着一支钢笔比划,时不时在面前A4纸上写着什么。
陈之洲本来早该下班,见这反常顿时起了兴趣。
“怎么有空在这里蹉跎岁月?外面一大帮的姐姐妹妹等你呢呀”
孟灼华看好友一脸挪揄,略显疲惫的脸上焕发着八卦的光芒。
将笔一掷,黑色的钢笔落在桌上。
这钢笔是孟灼华表姐送他的生日礼物。
拍卖会上得来,造价不菲可作收藏。
孟灼华只当寻常笔来用,也不心疼。
他现在哪有心情找姐姐妹妹。
满心满脑挥之不去的都是周喜礼。
周喜礼的淡然,周喜礼的无视。
周喜礼这许多年的事迹。
……
忽而想到陈之洲也是知道周喜礼的。
他们当年都是大学同学。
本来懊恼的脸强制转为平静。
才开口状似不经意问:“之洲,你对阿喜什么印象?”
毕竟是孟灼华四年的女友,只听昵称陈之洲也知道他说的是周喜礼。
陈之洲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前女友,那个合作他完全没参与,自然还不知道两人重逢的消息。
也没觉得他称呼亲昵有什么不对,孟灼华素来对女孩子贴心,对哪个称呼起来都亲亲热热。
挠挠头,从脑中翻找与周喜礼相关的记忆。
“其实记不太清楚了,就是每天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呗,学习挺好的,白白净净的,挺可爱的,你这小子真是辣手摧花呀!”想当年,多少漂亮女孩子围在孟灼华的身边。
可作为同性来说,孟灼华谈老实妹子,实在是耽误人家。
所有人都知道,孟灼华这四年只有这一个认证了的女朋友,可是没认证的呢,他一个又一个女孩子的手牵过去,替无数美女擦过的眼泪,又算什么呢?
这些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周喜礼不知道。
周喜礼就好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不管谁说什么,哪怕有嚣张的挑衅到她面前。
她也只看向孟灼华,孟灼华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最开始有人觉得周喜礼是装单纯。
时间久了才发现,周喜礼难得一见的纯粹。
她应该是初高中时候跳过级,所以念大学时比同级生们小两岁。
小小的个头,最后计算机与金融双学位毕业。
有实力的人自带光环。
于是大家纷纷觉得她是智商超群,只是在恋爱方面便懵懂些。
陈之洲念书时也算努力认真。
除了在孟灼华身边,他只在别处见过一次周喜礼。
那时陈之洲为了考一个证在图书馆死磕专业书本。
周喜礼坐在图书馆的角落位置。
捧着一本书,遥遥一望,法律相关。
她就像在看普通小说一样,平静的接受着知识。
眉头都不皱一下。
哪怕毕业多年,陈之洲记忆里的周喜礼早已模糊。
但是图书馆那个形象,依旧难以忘记。
也可能是知道当天孟灼华去了家开业的酒吧。
他带着很多朋友去捧场。
一边学霸孜孜不倦、一边浪子花天酒地。
两相对比,在陈之洲心里留的印象自然就深了。
感觉两人不合适的想法也就埋下。
若不是孟灼华实在家境太好。
陈之洲的心里会把不合适换成孟灼华配不上人家。
陈之洲打了个呵欠,不解地问:
“怎么忽然提起人家啦,你可别告诉我你时隔多年忽然放不下了。”
孟灼华站在冰箱前,听出他话里的玩味。
也不去深究,在芬达与1988之间选择了芬达。
等下要开车,还是饮料好一点。
“我不是忽然提起,我是忽然见到了。”
苹果味的芬达入口,他自小就喜欢。
“见到?”陈之洲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见到的呀,毕业后她不就与大家都断了联系,北上去了吗?”
说着又想起些当年往事,“人家小姑娘还不是当年被你伤到了,才远走他乡!后来他父母来找她,可怜见儿的都不知道孩子已经走了。”
所有人都觉得周喜礼被孟灼华伤到了,所有人也是这么说的,包括孟灼华都信了。
可今天孟灼华第一次质疑了。
“当年到底谁传的谣言!我今天见着她,可一点都不觉得她没了我不行。”
孟灼华有些赌气,脑中依旧是周喜礼今日的冷漠。
全不像是放下了,只像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什么。
孟灼华本只想对这偶然重遇表现的云淡风轻些。
可是从下午分开,思绪就再离不开周喜礼一点了。
“哎呀,你那什么耿耿于怀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抛弃的你一样,”
某种心理中,陈之洲是乐于看到天之骄子孟灼华吃瘪的,话中透着幸灾乐祸,但又一想,这是自己的金主爸爸兼投资人又兼多年同学好友,不得罪为好。
便又找补道:“说不定人家这么多年走出来了呗。”
孟灼华虚空给他一脚,知道今天在他这里是聊不到点儿上了。
将眉目舒展,皮笑肉不笑的转了个话题。
“那你知道她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吗,你的呢?”
陈之洲:“啊?”
于是十分钟后,颇具事业心但缺点商业头脑又立志创业做大做强的陈之洲先生,看过了周喜礼的履历之后,也沉默了。
果然学霸就是学霸吗,干什么都好一些。
陈之洲加班的心顿起,一副与大楼灯火共存亡的架势。
孟灼华舒坦了。
将饮料瓶扔到垃圾桶。
电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地下车库。
他的人生信条一向是及时行乐。
什么搞懂搞不懂、郁闷不郁闷的。
既然现在他最想的是周喜礼,那他就去找周喜礼。
黯然神伤是痴男怨女的事。
他可是孟公子。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迈巴赫一路驶出,汇入城市的繁华夜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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