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墨云聚顶,四周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嘉容在询问出谢嘉言是否叫自己姐姐之后,二人在黑暗中艰难地对视着。
谢嘉言耳朵通红,这下是清醒了,只是要怎么处理刚才迷糊的时候把自己在心底对谢嘉容的称呼叫出来的尴尬。
偏偏谢嘉容一副等他说话的模样,看样子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谢嘉言头脑风暴要找什么借口,不然就说自己刚才被鬼夺舍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流水的哗哗声。
一开始的距离很远,声音也十分轻柔,后来水流的声音愈来愈快,冲击岸边石块的声音仿佛敲在人的鼓膜上清晰。
咚、咚、咚。
他忍不住呢喃道:“你有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
谢嘉容正了神色,向着河流树屋的方向望去,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便立刻要站起身朝那儿走去,谢嘉言见状紧急拉住了她:“别去,先看看直播间怎么说的。”
[?搞半天我们是你们探路小弟吗]
[好黑啊,我也不敢看,怎么户外能这么黑]
[我胆子我来看,嘶,离太远了,看不见]
[摄像机只会围着主播拍,想要看那里,估计得主播自己走过去让摄像机拍到,不过那和你们自己看有什么区别orz]
[啊啊啊啊那个黑影动了一下,好可怕救命]
[别吓人啊,这就是一个求生综艺,哪里有什么鬼啊,你是看到树影了吧]
[不然别去了还是,你们连个手电筒都没有,万一一个踩空掉河里去了怎么办]
[姐姐保护我呜呜]
屏幕那头的观众们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节目将微型摄像头只能围绕主播周身一米半拍摄,也是成为了防止主播作弊。
几乎不用思考,谢嘉容就做出了要前去看看的决定,她扯下谢嘉言拉住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我就远远地看一眼,不会有危险的。”
“不行。”谢嘉言根本不放心,本来他不怕的,但看了弹幕之后大脑没忍住也跟着想那些灵异志怪,现在看谢嘉容往那儿去就是去送命。
“我们在这儿呆着,等明天早上再去看。”
“我去,让我去看吧。”
可惜谢嘉容做下的决定只有她自己能够做出改变,就像她做出要保护谢嘉言一辈子的承诺一样。
声音不熟练地安慰谢嘉言:“你的身手不可,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就往河边的方向去。
其实这件事抛开各种奇怪的灵异事件很正常嘛,不就是听到水声,也有可能是涨潮呀。
虽然人造岛屿节目组能考虑到这种事情很神奇,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谢嘉容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和落叶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差不多。
连呼吸也放松得可以,几乎是十分缓慢的频率。
随着距离的拉近,谢嘉容走路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噗滋噗滋——”
这和她一开始的做法完全相违背。
谢嘉容停住脚步,脚尖在地上蹭了一下,又发出“噗呲”的声音。
脚下的土地不知何时变得松软,站在上面人会微微往下陷,行走间带出沾水沉重的泥土,发出响声。
不对,这水含量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就好像刚刚用水冲刷过一样。
谢嘉容蹙起眉毛,可是这里离真正的河流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啊,这么窄的一条河,水能冲得这么远吗?
事情太不合理,谢嘉容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在感受到脚下的泥土愈加松软,几乎要把她往下陷的时候,脚步一顿,开始往后退。
退的速度越来越快,等脚下的触感终于变得坚实的时候,谢嘉容松了一口气。
一回到驻扎点,就朝着水桶的方向走去。
“你没事吧?”谢嘉言紧张兮兮地盯着黑暗中谢嘉容的身影。
谢嘉容的声音有些冷,但中气十足让谢嘉言放了心:“没事。”
“那你怎么”
听起来这么不高兴。
谢嘉言闻言凑到谢嘉容身边,磕绊地踢了睡觉的陆知渝一脚,这么大的动静睡得比猪还沉。
这谢嘉言可就是冤枉陆知渝了,方才他们的对话全程都用的气音,那股水流声也是因为谢嘉容谢嘉言相顾无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传入耳中。
听不到也很正常。
但陆知渝在特种部队中训练过,所以导致他没醒的原因只有他这几天为了显示自己贴心坚持守中夜的缘故。
在陆家的高压环境下陆知渝睡眠状况一直不太好,更不要说让他一个晚上睡两个半觉,有时候躺下要好久才能睡着。
持续地缺觉让陆知渝今夜睡得格外沉。
但被谢嘉言这么一脚也醒过来了。
他警戒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不用带上隐秘的假笑,凌冽的凤眸霜雪般冷漠,看起来和谢嘉容竟然有七分相似。
锐利的目光朝着谢嘉言的身上射去,顺着他行走的方向,看到两个人都起来以后,陆知渝神色一凛,自觉有大事发生,钻出睡袋也朝着谢嘉容走过去。
“怎么了?”陆知渝问道。
“有奇怪的水声。”谢嘉容低声向他解释道,“我刚才去观察了一下,发现离河岸有一定距离的泥土全都湿透了。”
她定下结论:“水冲上岸了。”
陆知渝也侧耳去听,果然,听到了水流冲撞的声音“噼啪”。
好激烈。
谢嘉言的关注点不在这儿,他看着谢嘉容坐在芭蕉叶上擦拭的动作,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
“你在擦鞋?”
谢嘉容点头,又想到谢嘉言可能看不到便出声:“鞋底鞋面沾满了土。”
后面的话谢嘉容不用说谢嘉言也明白了
——很烦。
谢嘉言终于放下一颗心,不是受伤就好,也跟着思考启水流冲刷河岸的缘故来。
但三人思考半天也只能想到是涨潮,但问题是,这么点的小河能涨这么多水吗。
三人决定第二天白日里再观察一下状况。
被打扰到现在,三人也没了睡意,干脆地围在一块儿,躺平看天。
聊天是不可能聊天的。
一个闷豆,一个暴躁鬼,一个虚情假意,怎么可能聊得到一起去。
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天光乍破,一丝光亮传到这个世界,照亮前方的路,谢嘉言第一个跳了起来。
他又是反思怎么就把心底的声音说了出来,又是思考哪来的水,兼则没睡好,现在脑子突突地疼。
他看向还很淡定的谢嘉容,忍不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催促道:“现在去吗?”
谢嘉容看了眼蒙了层白雾的环境,朦朦胧胧地看不十分清楚,摇头:“再等一下。”
不过她也没再做着,起来洗脸漱口,让谢嘉言把火生上热早饭。
水咕噜咕噜地冒着,谢嘉容放下搪瓷杯,看着底部已经漆黑一片脆弱地马上就要开裂的杯子,思考着要怎么做个容器的可能。
陆知渝咬了口没有调味,只有一股处理过的猪味儿的野猪肉,味同嚼蜡。
他思考找个调料的可能。
谢嘉言大脑空空,他什么也不想。
等谢嘉容几人吃完东西,天色已经亮了很多,基本上只比白日暗一点。
三人一同朝着岸边走去。
[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蹲了一晚上了终于等到主播去看了]
[同蹲了一晚上,但是让姐姐晚上去看我可不放心,不如等白天再看]
[昨天晚上姐宝去看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还好没有阿飘跑出来]
[安啦安啦,大白天的更不可能有鬼了,认真看容姐怎么查找真相]
奇怪。
谢嘉容踩在地上,和昨天晚上的触感完全不同。
谢嘉容又往前走了几步,又倒回到谢嘉言陆知渝的身边。
谢嘉言沉不住气,问:“怎么了?”
“触感完全不一样。”谢嘉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她用脚在地上碾了碾“很干燥,只是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潮湿成那样的痕迹了。”
陆知渝闻言蹲下用手摸了摸地面,扣起一块地皮来,用力一捏,泥土就碎成了渣。
“透气性很好,结构松软,还有沙粒。”
“这应该就是干得快的原因了。”
谢嘉容往河里看了一眼,流水潺潺,流速只是比普通的小河快一点而已。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河道窄,快一点也正常。
但是水量如何会这么多。
谢嘉容不知不觉地陷入沉默,谢嘉言提议道:“顺着河道往上走不就行了?”
他们收拾好行李,顺着水流的源头走去,越往上走,河道越开阔,这也很好理解,前宽后窄,后段的流速才会快。
谢嘉容从上午走到下午,中间短暂停下吃了中午饭,傍晚时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不得不停下驻扎。
谢嘉言的外套洗了,露出里面的老头背心,帅哥们都喜欢这么穿,可以显出自己的肌肉。
但自从陆知渝来了之后,谢嘉言自觉自己被比了下去,只有这两天赶路实在热得受不了了才脱下来。
谢嘉容看着晃荡着两条薄肌胳膊和清冷锁骨的谢嘉言,胳膊上都被蚊子叮了好几红点点。
她将烧开的水递了过去,没忍住还是说道:“喝点水把外套穿上,等会别冻感冒了。”
谢嘉言怪叫:“这里怎么可能感冒,这里可是热带诶。”
谢嘉容敲了谢嘉言一下,端起自己的杯子凑近嘴边喝了一口。
热水熨帖地顺着食道进腹,缓解了赶路一天的疲惫。
等等,熨帖?
谢嘉容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看向长袖长裤穿得严严实实的陆知渝:“你有没有觉得,没那么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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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求生第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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