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刚在龙溪谷打开,凯尔就被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热风扑了满脸。他怀里的福玻斯轻轻震动,蛋壳的银光闪了闪,像是在预警红龙的兴奋值绝对超标了。
果然,下一秒伊格尼斯就裹挟着岩浆热气冲了过来,巨大的龙爪在溪边踩出深深的印记,冲到凯尔面前时,堪堪刹住车,不然下一秒飞溅的岩浆就要溅到凯尔身上。
“凯尔!你快看这个!” 伊格尼斯的金色竖瞳亮得惊人,爪子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后,露出里面半块吃剩的桂花糕,糕点边缘还沾着细小的芝麻粒。
“这是莱奥给我买的哦!” 红龙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尾巴在身后欢快地甩着,扫得岩石“哗哗”作响,“他还说我名字好听,像驱散寒冷的火焰!”
凯尔抱着福玻斯往后退了半步,躲开飞溅的碎石:“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平静一下。”
“不一样!” 伊格尼斯急得用爪子拍了拍地面,岩浆池都泛起涟漪,“我今天还跟他去送药了!他给小孩分糕点,给老人熬药,被烫伤了还笑着说没事!张爷爷说他为了采草药差点摔下悬崖!”
他越说越激动,巨大的头颅凑近凯尔,嘴巴叽里咕噜:“他一点都不贪财,龙血草汁液全给村民用了,还谢我好几次!我说要陪他采药,他还担心我累着!”
凯尔看着红龙把“莱奥有多好”掰着爪子数了三遍,深以为然得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是个善人。”
“当然!” 伊格尼斯立刻昂首挺胸,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使命,“他还叫我‘朋友’!你听到没有?是朋友!”
他生怕凯尔不信,又补充道,“他说‘这是伊格尼斯,我的朋友’,村民们都听到了!”
说着,他从巢穴里叼来块打磨光滑的火山岩,岩石上用龙爪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龙族的文字“朋友”,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小人,头顶飘着朵桂花。
“你看!我特意刻的!” 伊格尼斯把岩石推到凯尔面前,金色竖瞳里满是炫耀,“莱奥说张爷爷懂木雕,等明天采药,我就把我刻的这个给他看,让他知道我比张爷爷雕的木鸟厉害一百倍!”
凯尔看着红龙这副“我交到朋友了超厉害”的样子,又看了看岩石上认真的刻痕,突然觉得活了千年的红龙此刻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孩子。他蹲下身,拿起火山石细细观看:“是是是,你最厉害。”
伊格尼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尾巴甩得更欢了,不忘用爪子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往凯尔面前推了推:“给你尝一口,比蜂蜜还甜!” 他顿了顿,又傲娇地补充,“只有朋友才能吃哦。”
凯尔咬了一小口桂花糕,清甜的香气混着芝麻的脆感在舌尖散开,确实比普通糕点多了份纯粹的暖意。
凯尔感受了下时刻,月亮升起的时刻了。他怀里的福玻斯不安分地动了动,蛋壳的银光比平时亮了几分,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像是在催促。
“时间不早啦,福玻斯该去晒月光了。”凯尔拍了拍伊格尼斯的爪子告别。
怀里的白蛋立刻发出轻快的震动,蛋壳边缘的银光在暮色里闪闪烁烁。
“这么快就要走?不等我把木雕再修修吗?”他用爪子尖碰了碰岩石上的桂花图案,总觉得花瓣的弧度还不够完美。
“我还想让你再给我提提意见呢!”伊格尼斯不高兴得甩尾巴,抛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明天该带点什么礼物给莱奥呢?”
凯尔看着伊格尼斯急得尾巴都快卷起来的样子,他指了指火山岩上的桂花图案,“你刻的这个就很好,比任何宝石都珍贵。”
怀里的福玻斯轻轻震动,蛋壳的银光落在岩石上,把“朋友”两个字照得格外清晰。
“或者……你换位思考一下?”
伊格尼斯盯着图案看了几秒,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可以带龙溪谷的晨露!” 他兴奋地用爪子拍了拍地面,“莱奥熬药用晨露最好,我明天天不亮就去溪边接,保证比村里的井水还清甜!”
“这个主意不错。”凯尔点头赞同。
他看了眼天边泛起的月牙,怀里的福玻斯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蹭他的手腕,银光大亮,“我真得走了,再晚福玻斯晒月光的时间就不够了。”
凯尔伸手揉了揉怀里的福玻斯,“快跟伊格尼斯说再见。”
白蛋立刻晃动,蛋壳轻轻碰了碰伊格尼斯的爪子,发出清脆的“嗒”声,银光在红龙的爪尖亮了亮,像是在做告别。伊格尼斯被这一下碰得浑身一僵,随即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尖碰了碰蛋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算是回应。
凯尔笑着转身走向时空之门,最后叮嘱了一下让伊格尼斯注意安全。
“知道啦!”伊格尼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傲娇的不耐烦,却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凯尔的身影消失在时空之门的蓝光里。直到蓝光散去,他才低头用爪子把石块抱回巢穴,小心地放在最柔软的绒毛垫上。
时空之门的蓝光在村庄上空散开时,月光正好爬上他家的屋顶。
凯尔推开家门,踩着木梯爬上屋顶。月光像一层薄薄的银纱,铺满了瓦片,踩上去带着微凉的触感。他找了块平坦的瓦片坐下,把白蛋轻轻放在两腿之间,让月光能均匀地投射在蛋壳上。
福玻斯兴奋地动了动,蛋壳窄的一端微微抬起,朝着月亮的方向轻轻晃动。凯尔低头看它时,福玻斯就在他腿上变得安稳乖巧,偶尔用蛋壳蹭蹭他的手指,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蛋壳上的银光突然闪烁了几下,一道极淡的虚影在蛋壳表面浮现。像是只蜷缩的小兽,翅膀还没完全展开,却隐约能看到柔软的绒毛。凯尔屏住呼吸,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异像。
“福玻斯?”
凯尔试探开口。
虚影被这声呼唤惊动,蜷缩的身体微微舒展,细小的翅膀颤了颤,像是在回应。凯尔的指尖轻轻悬在蛋壳上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从蛋壳里透出来。
“是你吗?”他又轻声问,声音放得更柔。
白蛋轻轻震动了一下,蛋壳上的银光顺着虚影的轮廓流淌。虚影的小脑袋微微抬起,想要努力看清凯尔的脸,额间那点淡淡的金纹在月光下亮了亮。
凯尔的心莫名软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只是一个蛋壳,而是一个正在努力生长的生命,一个在他怀里吸收月光与星光,即将破壳而出的小灵魂。
那些日夜的守护、掌心的温度、低声的絮语,原来都被它悄悄记在了心里,此刻正用这微弱的虚影,笨拙地回应着他的期待。
凯尔的声音放得更柔,几乎是贴着蛋壳在说,指尖终于轻轻落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蛋壳表面的银光,“我在这儿呢。”
虚影的小脑袋似乎往他指尖的方向蹭了蹭,蛋壳的震动变得更清晰,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在他掌心跳跃。
“我等你破壳,”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无论你是什么模样。”
天快亮时,凯尔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伸手去摸床头,蛋壳的温度比昨夜更高了些。
他转身对着福玻斯,鼻尖几乎要碰到蛋壳,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今天也是要好好长大哦。”
蛋壳轻轻震动了一下,温度似乎更高了。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护养手册上没有一条待办事项。凯尔悠闲地走过鹅卵石小路,打开洗衣店,将挂着的小木牌翻到“正在营业中”的一面。
阳光正暖,凯尔刚把洗好的亚麻布晾上绳子,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是之前来洗过血污外袍的外村人,猎人汉克。他肩上挎着弓箭,腰间别着把磨得发亮的猎刀,比上次来送脏衣服时精神了不少。
“凯尔,忙着呢?”
猎人汉克笑着走进来,手里提着个小布袋,“前阵子麻烦你洗外袍,洗得特别干净,正好穿着它去参试,虽然我没有被选中成为公主的护卫队,但进入了王子的护卫队伍!”
他语气兴奋:“想着要好好谢谢你,特意给你带了些野栗子。”
猎人汉克把布袋放在柜台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柜台,那里正躺着颗白蛋,蛋壳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是什么魔兽的蛋?真漂亮!”猎人汉克好奇,他伸出手想要触碰。
凯尔不动声色地把福玻斯往绒毛垫里推了推:“刚捡的蛋,看着稀奇就留着了。恭喜恭喜,你这是要出远门?”
他注意到汉克腰间多了块刻着盾牌纹样的铜牌,那是护卫队的标志。
汉克摸了摸铜牌,脸上带着点兴奋:“是啊,我现在承担着守护王子的神圣任务。”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继续说,“国王听说龙溪谷一带藏着一头红龙,说龙的鳞片有治病的功效,特别是它胸口的鳞片有起死回生之效。下了密旨说要是有人抓住红龙,赏金封爵呢!”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不过这红龙据说凶得很,吐口火就能把林子烧光。不是个简单的任务啊,我就来凑个热闹,说不定……”
凯尔握着晾衣绳的手猛地收紧,亚麻布在风里抖了抖:“啥?龙?”
他疑惑:“这传言是真的吗?”
“管他呢!”猎人汉克摩拳擦掌,“国王这次下了血本,赏金够买十座庄园,还能世袭爵位!”
他激动拍了拍腰间的铜牌,“你别看我现在只是个小护卫,说不定抓住红龙,以后就是汉克爵士了!”
凯尔被逗笑了,顺着他的意思说:“那就请汉克爵士到时候别忘了我,苟富贵无相忘哈哈。”
“好说好说。”猎人汉克十分受用,抓了把野栗子放进自己兜里,“队伍正巧路过你们村子,就想着来看看你。不能脱队太久,我先走了。”
凯尔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他戳戳福玻斯的蛋壳:“这家伙倒是想得美,真当伊格尼斯是好欺负的?”
伊格尼斯光是翅膀一扇,就能掀起把人吹跑的风,连魔兽被他尾巴一甩就飞出去三丈远。吐的龙息连火山岩都能熔化,箭射在他坚硬的鳞片上就像在挠痒痒。
只要对方不玩阴的,凭真本事硬碰硬,凯尔是完全不担心伊格尼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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