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不能用人少来形容了,长椅只有小男孩一个坐在那儿。一头栗色的卷短发,像仓鼠一样。
"教父呢?"格拾出声询问洛白柯。
"这里的人都不信教...."回答他的则是那个孩子.语气平缓没有任何情绪,手里还抱着一本书,坐在最后一排,坐在没有被阳光照到的地方。
"那你呢"洛白柯隔着大概两三个人的距离也坐了下来。
男孩用他那扑闪扑闪的眼睛眨了一下,盯着洛白柯木呐道:"如果你是上帝的话……”
"我是。”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男孩迟疑的问:"你要我做什么?"
格拾正想阻止洛白柯继续骗小孩,洛白柯又道:"那好就当你同意了，你将是我第一个信徒。”
转头看见格拾伸来的手,"哦?怎么,格少爷你也想当我信徒?"格拾很"配合"的翻了个白眼"很可惜,你只能是第二个,对了,信徒不可以对神明翻白眼哦!"又转回来看见男孩在发呆,温柔的说:"你可以小小的犯一两次的错,也可以翻白眼。"
闻言,男孩要当众翻一个,洛白柯只能手动给自己的眼睛打了码,当然只是闭上了。
在睁开眼睛之前,格拾传来一声惊呼,脸肤传来触感与温度。男孩在洛白柯脸上留下一吻,并在耳边低语到:"您比神明还漂亮，我们会再次见面的..……"接着便跑出了教堂。
"你给那孩子下蛊了?"
”对,你也想要吗?"
"正经点,要是我来就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哦,那下次所有的问话就全全交与格拾同志你了。"洛白柯笑着对摊了摊手。
格拾神色正道:"要迫去吗？"
"不用,反正永远也不可能追上。"他越过格拾朝教堂内走去。地板上堆积的灰尘扬了起来,薄薄的灰色微粒在阳光下跳跃运动。洛白柯走到了神父常用的讲台旁,上面的书厚厚的落了层灰。
格拾边过来边咳嗽,"灰好重,那小孩里每天来吗?怎么不打扫一下?"走到洛白柯身旁又道:"那小孩信教吗?怎么不打扫教堂呢?"
洛白柯设理他,翻开了这本书。
泛黄的书页,神圣的经文,以及...嗯嗯，"《蓝色不明团状物大战勾石....》"洛白柯这么理解的,且说了出来。
格拾看到了,且听到了,他换了三个思考姿势,大脑脑有些木讷的说:"所以,应该,可能是那小孩画的?"
有点年代感的图下方写的是....是."gōn主[公主]于[与](墨团)wán子[王子]还有一个“爱心”格拾发出一阵爆笑,一边笑一边喘不上气的问:“所以....所以,go... gǒn狗主和丸子哪个是那个勾石?啊哈哈..."
洛白柯着笑继续往后翻,越翻画越新,厚厚的一沓书翻到结束的时候翻到了最新的,应该是今天画的——"公主困于城堡等待王子的到来。"基本上这一半的画中都是这个题目。
"怎么一半都画这个,是没有结尾了吗?"格拾自言自语,笑痛的脸慢慢平和了下来。
"他可能被困在了堡城。"洛白柯说的很平静。
“废话,我当然知道公主困在了城堡,这傻孩子都画半本了!"格拾有些情绪激动,缓过来时发现洛白柯在看白痴一样盯着自己。
洛白柯把放进背包里,默默的说了声:"你也是傻孩子。"
格拾刚想气得跳脚,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梦主人困在了城堡。"
"是的"
困在了城堡.....那本书很厚,而他被困了半本书....没有人能救赎.....没有人。
"吱嗒"门开了,屋里漆黑一片,这是教堂里的门。洛白柯和格拾走了进去,门"嘭"的关上了.。洛白柯掏出了手电,是条走廊,地上铺的地毯设有一丝灰尘,金丝银线锈的,暗花明花交错,是华贵的。
"有品味。"格拾给出了赞赏。
走廊的尽头也是一道门,显然这门就没有地毯好,破旧,灰尘,以及开门的巨大噪音。
偌大的其它空间,是像歌剧院的那种,天窗的透明玻璃被阳光穿破,阳光设那么热烈的发烫了。布满灰尘的坐椅,木质地板很多地方都有翘起,走起来都是"吱嘎吱嗖嘎"的响声。巨大的藤蔓从窗外生长进来,布满尖刺。演出台上是一台钢琴一把小提琴，静静的,死寂的放在那里。
站在观众台的洛白柯往向演出台走去,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的木板的声音,脚步的声音,以及心跳声....
是架木质的钢琴,钢腿被虫蚁啃食的摇摇欲坠,钢琴里面是水,居然没有被虫蚁咬,应该是雨水,正上方的天花板破了洞,阳光得以偷进来。水底有落叶和大量的灰,但上面的水是干净的。
理论上这架钢琴是弹不了的,直到洛白柯抚摸琴键,水面开始波动,琴音流淌而下,他弹的不是琴键,他弹的是时间。但洛白柯停下了,他不会弹琴。
他绕过钢琴,另一把椅子上放着一把新的小提琴,他正想去触碰,歌剧院的大门打开了。门口的少年看着里面的两人愣愣了愣,走上前温柔的笑道:"第一次这里会有客人来,那把小提琴是我的,你……要试试吗?"
"我吗?我不会。"洛白柯无奈的摊了摊手。
少年平视洛白柯的眼睛,开玩笑般的又问了一遍:"真的吗?"洛白柯没有回答,只是转了个话题:"你教我吧,好吗。"
——"好"
夕阳在山,橘红色的光透过歌剧院破烂的天花板杂影交错而下,里面传来钢琴与小提琴交融的乐曲,优雅温和。最先两个人贴得很近,少年把着洛白柯的手,为他调整姿势,后面变成了两个人的合奏。
后面结束时,洛白柯得到两句话"看来你的天赋很高"以及"我要走了。"
歌剧院的大门又关上了,连同那点点温存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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