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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重要的故事

当年杜长傅火烧国子监后,就被陛下逐出白帝城流放到边境戍边。杜长傅在军中收到了上峰的赏识,因而就随其来到金临城做了都尉的参军。金临城惨案发生的第二日,都尉顺着蛛丝马迹就隐约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正当此时,斥候突然前来汇报了南炎暗中集结大军情况,这让都尉更加笃定了南炎的狼子野心。

都尉当机立断决定让全城百姓撤离,并且还要调兵加派人手布防。都尉原籍就是天渡寨的,他把青冥山的堪舆图和天渡寨的地图交给杜长傅,让杜参军带领大家火速撤离。都尉与众将士断后,誓与金陵城共存亡。

如今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南炎策划好阴谋,目的就是自导自演出一个合理攻打辰国的借口。可当时辰国上下并没有提前察觉到这一切,从一场血案到城池被血洗,一切都发生太快。纵然都尉已经尽力想要防患于未然了,可最终还是没能除患于已然。

因为百姓们是天谴撤离的,再加上他们逃跑的路线与南炎大军的进攻路线不一致,这使得杜长傅顺利带着大家逃到了天渡寨安顿下来。青冥郡涌入大批金临难民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当官府的耳中,郡守亲自前来请杜长傅他们下山。郡守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像锦衣今日这样拿着九尾狐纹玉瑗传达陛下口谕。口谕里是陛下特命青冥郡守务必要妥善安置他们的事情,当时大家谁也没有怀疑,一个个都高高兴兴地听从了府衙的安排。因为难民太多,所以府衙决定分批接百姓下山安置。就这样,每个几个月就会有大批百姓被官府被官府的人接下山,在离开三万多人的时候,突然来了变数。

一日夜里,天降大雨,电闪雷鸣,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汤着泥泞的山路摸进了杜长傅的屋子。

“扑通!”

巨大的声响把正在沐浴的杜长傅下了一跳,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飞身出来查看。只见屋中门窗莫名大敞实开,风声响动,烛影闪灭。惨白的闪电撕裂苍穹,杜长傅这才注意到自家门口有一毫无生气的人趴在积水里,一半身子在屋里,一半身子在屋外。

杜长傅把这位不速之客抬进屋内,关好门窗,重新点上油灯后,这才认出身负重伤的陈大眼。正当杜长傅要为其疗伤之时,陈大眼却醒过来拒绝了,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向天渡寨传回一个重要的消息——下山的百姓们并没有被妥善安置,而是全都被府衙关起来炼制活人傀儡了。

陈大眼身上有五六处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能撑到这里实属不易,待他说完最关键的一句话就咽气了。大眼是杜长傅在金临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两人都有过从军的经历,又都爱美食美酒,因此一见如故,互为知己。陈大眼的突然出现和突然离世,如同一个只闪现一丝火光的烟花。点燃这只烟花的人心中暗存期待,却始终不曾等到那该有的溢彩华光。

对酒当歌,同席而眠,吐露心声,慰藉苦涩......与陈大眼只见的过往种种全都一股脑的浮现出来,痛苦突然在一瞬间将杜长傅吞噬。极致的悲痛让他流不出眼泪,杜长傅突然不会了呼吸,几经挣扎一头就栽倒在地,赤|裸的倒在陈大眼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杜长傅终于醒来。他起身默默穿好衣物,没有惊动任何人,神情淡漠,先前撕心裂肺的悲痛已然不再。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多时了,明月当空恰似玉盘,夜里冷风吹过,携带着灌木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令人神清气爽,一扫阴霾。杜长傅打开这间陋室里的所有门窗,又翻找出所有可以反光的东西。他将这些反光的物品摆放好角度,明亮的月华几经折射被引入室内。杜长傅再用自己的血来调墨,在地上画了一幅巨大的阴阳阵法,最后又把陈大眼放置于阵眼。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杜长傅站在阵外结印施展鸿山秘术,闭目吟诵《曹风·浮游》。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杜长傅的声音低沉且具有吸引力,这仿佛穿越亘古而发出的声音让法阵触发生机。阴阳阵发出幽幽荧光,折射入屋内的月华逐渐变强,冷峻的光芒最终将整个屋子填满。阴阳阵有调和阴阳,吸纳天地精华的功效,杜长傅正是借助此法以来温养和束缚住陈大眼体内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灵魂。接下来他自毁丹田,取出内丹,并将内丹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半放入陈大眼体内。杜长傅在空中画了个符咒,满室的月华之力像是有意识了一样汇集在大眼伤口处,原本破碎不堪的身体被月光填满,再生新肌。看着大眼终于恢复了呼吸,身体也不再僵硬,杜长傅如释重负。

陈大眼虽然活过来了,但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喝人血,不然这具身体就会变回一具干尸。陈大眼就这样被杜长傅改造成了尸魔,开始了不人不鬼的生活。

杜长傅顺着陈大眼的线索继续探查,最终搞清楚了这一切。原来青冥郡已经脱离朝廷管控,自立为王很久了,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得白帝城上下全都被埋在鼓里。先前被转移山下的金临百姓们全部被那个假传圣旨的郡守交到一个神秘人手里,神秘人用各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妄图把这些普通人炼成能施展强大秘术,没有思维意识,可以被任意操纵的傀儡兵团。凡是落到神秘人手里的百姓,轻则毙命,重则生不如死。

杜长傅想带着大家偷偷逃跑,但却无处可逃。青冥郡守见事情败露,就公然派兵攻打。杜长傅借助天险、机关和寨子原有的强大城防设施,使得大军对他们无计可施,最后竞逼得那神秘人亲自前来收拾残局。

神秘人没有攻寨,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就让天渡寨内瘟疫横行。从始至终大家也没能弄清这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可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此人必是出自鸿山,所使秘法如此强横,极有可能还是某家的族长。

再往后的情况,就是他们现在所看的样子了。

锦衣听完杜长傅的故事后不禁疑惑:“少卿,你也是能使用鸿山秘术的人,应当知道许多传递消息的方法,怎会一点风声也没传出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白帝城对此毫不知情。”

杜长傅自嘲的笑了:“你可真看得起我那点微末道行,我试过很多次了,每次快要成功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周围有一团火焰将我包裹,灼烧之痛迫使我不得不放弃用秘术传信。冉娴,你不要小看那个人,我能感受到他的强大和嗜血,他的修为不会比你父亲全盛时期弱。”

锦衣背着手,停下脚步说:“你应该知道,在大辰,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得住御史府。统领御史府的无极大人是什么人?那是手眼通天的剑仙!受天道的限制,无极大人虽然不能对毫无修为的凡人动手,但你口中的这个神秘人显然是个邪魔,无极连我鸿山世家都容不下,又怎会放纵此等祸害屠戮百姓?”

杜长傅意有所指的说:“冉娴,你就没想过那个神秘人可能就是无极本人吗?受制于天道仅是他一人所言,我们也从没见过他若真动手伤害了凡人,会有什么恶果。我不怀疑他对陛下和大辰的忠心,但他就是太忠,忠到可以无条件放任陛下走上昏聩的不归路。”

“杜少卿!你慎言!如此口无遮拦,难道是还没被流放够吗?”

杜长傅不屑的说:“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难道还怕这些吗?我余下唯有一愿,就是把这些跟着我逃出来的乡亲全须全尾的救出去。涂山冉娴,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鸿山的骄傲,是相国大人的千金,是上了玉牒的太子妃。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像个死士一样替自己的好姐妹和男人冲锋陷阵。你就算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猜的出来,定是咱们这位心思深沉的陛下想出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叫你去做,然后再顺便用你去敲打鸿山一番。鸿山是还没领教够国君的残忍吗?族长和长老们是只记吃不记打么,真是愈发懦弱得不像样子。”

锦衣被他尖锐的言语刺痛,愤然驳斥道:“那你想如何?让鸿山反了吗?荒唐!我告诉你,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因为这就是为君之道。陛下继位至今,于国于民都不曾生错,我鸿山上下有谁能比他做的更好?世家恩怨,岂能影响国运?少卿,你未免太极端了些。”

锦衣着实被杜长傅气到了,烦闷的踢了一脚身边的梯形方台。可谁知这个方台竞然一下子就坍塌了,土坷四下散落,方台内露出森森白骨。

“这是什么?”

“是筑京观。”

筑京观,一种用死尸筑成巨大金字塔形高台,常见于战场之上。通常是把战败的敌军尸体堆成几堆,然后用土将其夯实,以示军功。筑京观堆的越高,军功也就越高,故而又被人称为是“骷髅台”。

“杜长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凡是染病的尸骨都应立即焚烧,山上也好,峡谷也罢,哪里不能处理尸骸?你为何非要堆砌这些筑京观呢?留着养蛊啊?”锦衣只觉得自己被他气得张脉偾兴,脑袋嗡嗡作响。

“你知道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山林,根本无法焚烧。上万具尸体,如果想深埋的话,就需要开山。你瞅瞅,我们这里有那个人力吗?还有你说的峡谷,那就更不行了。下面是青冥江,抛下去是省事了,那下游的无辜百姓呢?跟着我们一起遭殃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丧尽天良的事我干不出来,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地下城阴寒潮湿,用筑京观当床,也算一举两得。”

锦衣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管身处何种境地,都能毅然决然地坚持原则,坚守本心,真好啊。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能就会任由浮尸污染下游村落,妄想着一旦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时,或许就能让大家得救了。我不如你,真是惭愧啊。”

“算了吧,就凭你那么小的胆子,也就能嘴上说说而已,不敢真胡来的。”

锦衣一跃而起,站在一处高地,记下每一处筑京观的位置,对杜长傅说:“殿下他们一会儿就该入寨了,在此之前,这些尸骨必须处理干净。”

“你来做?”

“对,我来做。”

锦衣从高地返回,用枪尖在掌心划开一到口子,以血画土行阵,并将红枪扎进阵眼。

杜长傅见状,连忙拽住她说:“总共有上千座筑京观,你若一口气清理完,怕会没命的。”

锦衣一边利落结印,一边说道:“我心里有数,只是等到结束后,我恐怕就无力维持现在的容貌了。我有任务在身,原本的样子不能被外人知道,还需要你给我安排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供我恢复体力。再一个就是,我现在叫戴锦衣,以后不会再有涂山冉娴了。”

“好,我记下了。南炎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晓得怎么帮你应付。”"

额印现,狐尾生,锦衣的阵法布置完毕。只见每座筑京观的底部都开始松软、沙化,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土行·流沙河·陷!”

上千座“骷髅台”同时下沉至地心深处,场面异常壮观。许多百姓都被这奇异景象惊吓到了,纷纷四处逃窜,口中还惊呼道:“快跑啊,鸿山的妖孽又来了,鸿山妖孽又来作祟啦!”

锦衣望之颦蹙:“他们是怎么回事?我辰国人怎么会如此害怕鸿山秘术呢?不能叫他们乱跑,会被一起带下去的,太危险了。”

“说来话长,没事,我去去就来。”杜长傅转身就去安抚百姓维持秩序。

术法马上完成,锦衣的心里却更加忧虑。南炎与大辰,鸿山与白帝城,青冥郡与朝廷,天渡寨与“鸿山妖孽”......各方势力暗波涌动,各种恩怨愈演愈烈,锦衣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把这潭名为“朝局”的死水搅浑。自从离开白帝城后,事态越发失控,压力席卷而来,时刻提醒着锦衣,她过往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真是要死了!”锦衣咒骂了一句,随后加快了“骷髅台”的下沉速度,半盏茶的功夫,上千座台子已变成平地。

术法完成,锦衣虚弱地瘫倒在地。突然她惊觉腹部一阵刺痛难耐,强睁开双眼一看,竟然是一个老妇,猝不及防地给了她一刀。

老妇啐了锦衣一口,极为怨恨地说:“呸,妖孽,拿命来!”

锦衣眨了两下眼睛,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就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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