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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国泣血

繁星若尘,明月如钩。栖月殿外,大内总管律香行靠着宫墙闭目养神。突然间他似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站直身体望着远处喃喃自语道: “哎...还是没瞒住呀。”

正说着,就见珣彧已悄无声息地出现于此。他看都没看律香行一眼,径直朝里走去。律香行一个移形换影,瞬身就闪到他的面前。

“怎么?你也要拦我?”珣彧侧目而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非常不悦且危险的信号。

律香行低头躬身,把姿态放的十分恭谦。可他的神情上却又十分松弛,游刃有余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相国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官自然不敢也不能阻拦您。下官只想提醒大人一句,面见陛下还是不要带兵刃比较好。”

珣彧也没想带刀觐见,于是随手就把刀扔进了律香行的怀里,一阵风似的阔步走进内殿。

留在寝宫侍候的人不少,大家见相国大人满身戾气地闯了进来,全都慌了神,但又都不敢言语。

正当他要破门而入时,忽然听见阵阵轻呻娇吟极尽暧昧的声音传出。门后的缠绻厮磨之气呼之欲出,绯靡之音不堪入耳,就算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珣彧想要推门的手定在了半空。此时闯入确实太不体面,一时为难让他有些犹豫。

宫人们见此情形,纷纷跪下,用无声之言力劝相国不要酿成大错。

砰!一声巨响,相国还是闯了进去。

“哎呀……”美人一声娇呼,慌忙地蜷缩在国君怀中。

白饶倒是镇定,不慌不忙的勾起零落一地的衣服为灵美人披上。狭长的凤眼向上轻挑,他透过纱幔阴鸷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不速之客。

“我与陛下有要事相商,所有人退到栖月宫外。”

珣彧与国君之间只隔着一帘薄纱帷幔,国君还未有所表示,相国却敢毫无顾忌地擅自遣散众人,挑衅意味十足。

灵美人也没含糊,看着不对就披上衣服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走前还十分有心地关上了门。

白饶穿上深衣,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寡人方才留你,你不肯。寡人都安置了,你倒是又回来了。”

掀起垂幔,白饶慵懒地走下床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珣彧。可当他的目光扫到珣彧颈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国君的神色突然变了。

“这是谁伤的?”

珣彧的放肆并没有让国君不悦,反倒是他身上的新伤竞然触及了国君的逆鳞。

珣彧现在非常虚弱,情绪激动再加上动武的过度消耗,已然让他的身体到了强弩之末。他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暗中调息并且掩饰着扶住旁边的案桌,勉强撑住朝服下隐隐发抖的身体。

白饶好像并未发现珣彧的异样,只是冲着外面吩咐到:“律香行,去把外伤药取来。”

“诺。”不一会儿,律香行就拿着金疮药、绢布和药酒呈了进来。

白饶拿起一块丝绢,抬手想要替他止血,却被珣彧偏头躲了过去。

“你为什么让娴儿去南炎?”

“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吗?能瞒我瞒到现在,你已经赢了。”

白饶将纯白色的丝绢叠了几折,不顾珣彧的反抗,双指捏住他雕刻似的下颏,小心翼翼又十分仔细地替他止血: “不是寡人让她去的,是这孩子有孝心,听说那里有能治愈你伤病的灵药,就自己过来请命了。寡人也劝了,可你的女儿真是比你还要倔强。寡人也没办法,只好依了她。”

珣彧一把握住了白饶的手腕,悲戚而无助地看着他的国君:“臣的娴儿才十六岁呀,她如何能做得了这么凶险的事情?陛下这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白饶宠溺的笑了笑,他安抚地拍了拍珣彧那双漂亮得惹人遐想的素手说道:“你我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征战沙场了,虎父无犬女,你要对她有信心。况且事关你的性命,这是她的责任,她不能逃避。”

“陛下,臣知道这些年涂山家势大引得朝中微词颇深。自从臣接下了御玺和兵符以后,传涂山家有不臣之心的流言更是闹得人心惶惶。如今战事已了,臣理应交权还政于陛下,还天下人一个心安。只是这些都与冉娴毫无无关,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不要迁怒于她。有罪的唯有臣一人,臣甘愿承担所有罪责!”

“放肆!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外面那些谣言已经够让寡人头痛了,难道你也要说这些伤人的话诛寡人的心吗?”

珣彧强忍心口的剧痛,踉跄地给国君跪下。他几近哀求的说: “伯尧兄长,我这半生,从来都是听你、依你、护你。我为兄长和这大辰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却从来没有以此向你求取过丝毫。我这辈子就只求你这一次,求伯尧兄长下旨,让我的娴儿回家吧……”珣彧说道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珣彧这声“伯尧兄长”让白饶恍惚了一下,这是他们年少时的称呼,珣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白饶单膝跪下,动作轻柔地抚去他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珣彧,娴儿的敕牒和告身已经送到南炎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太迟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在救你的命啊。”

珣彧听完愤然起身,厉声质问: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明白?冉娴就是我的命!陛下若想要臣的命,直接拿去便是,何苦要为难一个孩子呢?我涂山珣彧今日对着青丘先祖们起誓,如果娴儿有什么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人!”

“涂山珣彧!你当真要为了她做到如此吗?难道寡人与你这半生情意,竞还抵不上一个深宫里的孩子吗?”

国君怒吼,抬手一挥,沉重的紫檀案桌轰然倒塌,上面摆着的奇珍异宝碎了一地,断枝残节像破烂一样四处飞溅滚落。

珣彧被这一幕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往后退,好像不认识白饶一样。

“陛下你是疯了吗?她不是别人,是臣的骨肉至亲啊!”

白饶朝着珣彧步步紧逼,往日那个芝兰玉树的纤纤君子已经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像一个饮鸩止渴的病人,求而不得的痛已然把他折磨得疯魔。

“是啊,我是疯了。在你替我挡箭的那一刻,在我知道你活不过半百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我只想你能好好活着,只要你能活,就算是拿我的命来换,又有何妨?”

珣彧被国君惊心的话语吓到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白饶想说些什么,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重重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栖月宫在国君的呼唤声中,乱作一团。

珣彧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望月殿的内殿。满室药香,令他头痛。

“醒了?”

珣彧昏迷之时,国君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现在见他终于清醒,便急忙放下手中公务,上前查看。

珣彧不想见他,还未等白饶靠近,他就强撑着病体,将榻上的千里江山绿纱罗帐变成了冰幕。透过冰幕,白饶清楚地看见珣彧的嘴角有血丝流出。他悲凉的望着珣彧,满目神伤。

“寡人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寡人没想到,你宁愿自伤,也不愿见寡人一面。”

“陛下那日吓到臣了,我与陛下终是君臣有别。陛下如此待臣,于礼不合;于国家社稷不利。臣已决意辞官,待接回娴儿后,臣就回鸿山思过,余生绝不踏出山门半步!”

白饶轻笑道:“你要亲自接冉娴回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到见到她的时候吗?只怕是走到一半就活不成了吧?别忘了,你们父女二人可还连着同心咒呢。你若死了,娴儿自然能感应得到。若到那时,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也随你一同而去啊?”

白饶的暗示并没有珣彧动容,反倒是令他更加无所畏惧,一副生死由命的样子。

“臣如果真死了,就没有人能威胁到陛下了,这不正好可以了却陛下和白家宗室的一块心病吗?”

“心病!心病?涂山珣彧,你就这么想逼寡人杀了你吗?”

白饶被珣彧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气极而笑道: “好,好呀!你走吧,走了干净,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寡人准了!”

“谢陛下成全!”

白饶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他用力地摩挲着珣彧映在冰幕上的侧影,摇摇头说: “你别急着谢恩,寡人还没说完。你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寡人是不会让任何人帮你的。能不能见到娴儿,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要想清楚,娴儿见到你这副模样,她真的能狠下心跟你一走了之吗?紫晶石斛确有其物,寡人可是半点都没骗她。”

珣彧终于正脸看向白饶,他绝望了。他曾自负自己有麒麟之才,做事情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不曾有失。可这一次事关亲人,他的心乱了,他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理智的分析和思考。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身心俱疲,如此的无力和无措。

“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

“嘘……你的身体可不能动怒。寡人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就依你所愿,你我君臣非黄泉不复相见。要么你安心留在寡人身边,好好做你的相国。待娴儿任务完成,寡人自会亲自安排她平安回来与你团圆。你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寡人的帮助,单凭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你!”

“不着急,珣彧君慢慢思量,寡人有的是耐心。”

说完白饶就拂袖而去,正当他离开内殿之时,身后的冰幕突然破碎。只见珣彧艰难地给白饶跪下,眼圈发红,丹唇微微发颤着说道: “臣,谨遵陛下圣意。吾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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