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暮自知理亏,不敢多言,难得把心中有愧表现在脸上。
郁子蓦这次轻易就看得出来,更何况他前面一番话,即便没有直白的表明心迹,但也足以让郁子蓦感受到他的心意。
郁子蓦这会儿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于是装模作样的说:“其实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过二哥哥若是真觉得愧疚,也有的是办法补偿我。”
纪长暮觉得他又要不正经了,嫌弃的推了推他贴在自己脖颈处的脑袋。
“我那时候得知将军府陷入困局,我一时情急,听我兄长分析了局势,解决办法的确唯有你与公主结亲,我不敢拖延,才说了那些狠心的话。”纪长暮解释道,语气平常,不愿向郁子蓦低头,又想要解释清楚。
说罢,又低下头,难以启齿般的坦言:“其实我原本也觉得你我之间迟早要散,才不肯与你好好解释,选择用那种方式与你决裂,我也不知道我那时为何如此不理智……”
他过后想了很多,兴许是那时他原本以为自己始终处于能掌控局面的位置上,主导着这段关系,还胜券在握。
结果却在不得不面对现实时,发觉局面早已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泥足深陷,才恼羞成怒的迁怒于郁子蓦。
仔细想想,他对郁子蓦实在亏欠。
郁子蓦委屈巴巴的说道:“二哥哥为何不早说,你可知那段时间我有多不甘心,每日做梦都想着你,想你回心转意。”
纪长暮诧异得看他。
然后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结果迟迟等不来你,甚至都开始想着如何报复你的狠心了,我想不要让我逮到你哪天来求我,到时候我一定也高高在上,说一些难听的话让你难受。”
纪长暮,“……”
这些话倒也不必如此实在的说出来。
郁子蓦抱的他越来越紧,喃喃道:“可等你真的来找我了,我又舍不得……我这辈子都折在你这里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纪长暮,“……”
郁子蓦说着行为也越来越大胆,纪长暮只要不拒绝,他就得寸进尺,把人抱起来,往屋里去,语气黏黏糊糊:“二哥哥今晚就别回去了好不好,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想你……”
纪长暮不肯就范,嫌他不正经,说正事呢偏要整到这上面来,“你就想着那档子事儿……放开我,我今晚要回去……”
也没有什么非要回去的理由,只觉得太纵容他有些没面子。
郁子蓦已经将人带到床上,自然不肯就这样放过,自说自话道:“那就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太晚了回去路上也不安全。”
纪长暮叹了口气,“……”
还是随他好了,谁让他小小年纪为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
郁子蓦一边解他的衣衫亲吻他,一边说:“等过些时日我跟我哥说一下,让他给我爹透透底,有我哥在,我爹估摸着也不会太为难我,到时候我们就找个没人地方住下来,你若是还想去书院教书,那我们就隔三差五去住几天,反正天天都要在一起……”
纪长暮迷迷糊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含糊地应着。
纪长暮难得这么配合,郁子蓦心情大好,反反复复做了个痛快,终究也没能如约让纪长暮当晚回家。
郁将军虽不是个古板的人,但若让他接受自家儿子放弃在朝为官跟一个男子私奔,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郁子蓦免不了又要被一顿责骂,估摸着骂都是轻的,不上家法都不符合郁家家风。
郁子蓦当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向来没什么大志向,当初若不是阴差阳错被纪长暮刺激到,他想必还是那个混吃等死的混世魔王,哪能有今日这番作为。
在战场上也算是经历了些风霜,挨顿打算什么,况且有母亲和兄长嫂嫂护着,责罚也重不到哪去。
郁将军怒斥郁子蓦不争气,还不忘了责骂他毁了人家纪家的清誉。
毕竟纪家在京城也算是声名显赫,又是书香门第,此次遭此冤情也不曾对奸人虚与委蛇,尽显读书人的风骨,何况纪长暮还是书院声名远扬的教书先生,连同一些习武之人也对他敬重万分。
最后得知纪长暮早已点头,与自家逆子私定终身,郁将军眼睛都瞪大了。
纪长暮这次不想逃避,虽不能对长辈不敬,也适合闯进将军府与郁将军对峙,但该面对的他也尽可能和郁子蓦站在了一起。
可其实他能做的太少了,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出于对世俗的无奈。
好在郁将军也不是迂腐之人,情况僵持了不久,他也做不来真的棒打鸳鸯这回事。
郁子蓦开心的像个小孩,说:“这下好了,名正言顺了。”
随后又问:“那你父亲呢?不会为难你吧?我皮糙肉厚挨顿打没事,你可不行。”
纪长暮笑道:“不用担心,他管不住我。”
郁子蓦松了口气,笑他:“我就说,二哥哥根本不像别人传的那样,什么文人雅士,明明就最叛逆了……”
纪长暮冷哼一声,转过身自己走了。
……
郁子蓦隔日就找了处青山绿水的僻静之地,命人简单的搭了间屋子,虽说比不上城中的府邸气派,但想到能在这里和纪长暮欣赏这山清水秀,又不用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心里就觉得期待。
那日口无遮拦将人气走了,郁子蓦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哄的愿意跟他一起去柳苑住。
当日便邀功似的跟纪长暮讲他的这几日做的事,顺便问纪长暮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需要添置的东西。
纪长暮面上嫌弃的说:“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如何长成这样胸无大志。”
实际上心里暖暖的。
郁子蓦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我本就是这样的人,若不是那时遇到你被你刺激到,我现在肯定还靠父兄混吃等死呢,如今好了,也算是成功身退……”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还功成身退呢。
郁子蓦无所谓他的调侃,只是满意的拍了拍胸脯,随即看着纪长暮,笑嘻嘻的说:“二哥哥,看在我也是为了你做了这么多改变的份儿上,你……叫我一声夫君不过分吧?”
纪长暮知道他时常不正经,却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被惹的瞬间红了脸,尴尬的甩开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郁子蓦还不依不饶,拽着他的衣袖往他身上蹭。
纪长暮甩了甩衣袖,“青天白日,不知羞耻。”
自从过了父亲那一关后,郁子蓦也算见识到了纪长暮的真心,纪长暮虽然嘴上冷漠了点,但只要他死缠烂打的纠缠,纪长暮对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顺从且纵容的。
郁子蓦现在深谙这一点,干脆装也不装了,直接把人抱起来,说:“二哥哥最会装正经了,反正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也是知道的,我还孺子难教,青天白日,我不只要说,我还要把你拐到床上去。”
纪长暮不像他这样厚脸皮,捶打着他的肩膀,又怕从他身上摔下来不敢太大力气,嘴上说道:“你……你放我下来,你不要脸我还要。”
郁子蓦自顾自的抱着他往屋里走,面不改色道:“那你就乖乖的叫我一声夫君好了,叫的我心情好了,还可以把事情考虑挪到晚上……”
纪长暮差点被气笑了,“还考虑,考虑到最后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这怎么能说我占便宜呢,说的我好像哪次没把你伺候好似的,二哥哥嘴上说不要,哪次不是……”
话还没说完,纪长暮生怕他吐出什么污言秽语,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红晕,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用手堵上了他的嘴,“闭嘴,就该把你嘴缝上。”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要让我闭嘴还不简单?”郁子蓦把人放在床榻上,附身过来,“我教你……”
说完不等纪长暮反应过来便低头吻住他的唇。
纪长暮没反抗,由着他不老实。
郁子蓦却难得的没急着做什么,把他吻了个够,随即在他身侧躺下来,说:“二哥哥,我是认真的,其实在这里住着也不错,就是有些多管闲事的爱嚼舌根,怕惹得你不清净,我还是想带你去别处,到时候你还负责你的琴棋书画,我来伺候你。”
纪长暮笑道:“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还伺候我?”
郁子蓦自卖自夸道:“我可以学啊,我学做饭给你吃,我学东西可快了。”
纪长暮忍俊不禁:“是吗?那你那时在书院如何气坏了那些个先生?”
“陈年往事提那些做什么?再说要不是我气坏了他们,哪里能遇得到你呢,而且二哥哥这么娇气,想必除了我,也没别人伺候得了。”郁子蓦自顾自的说:“要我说,我们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就注定你是我的。”
纪长暮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编排自己,反驳道:“去你的,我哪里娇气?没有你我还……”
郁子蓦听不得他“会遇到更好的”那些话,干脆打断他:“我不管,我们就是天造地设,你敢有别人我打断他的腿。”
“……”
纪长暮无奈的摇摇头,莽撞,真莽撞。
郁子蓦那边已经攀上来了,解了他的衣带,在他身上又亲又摸。
纪长暮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就知道你正经不了多久。”
“反正都是二哥哥惯的,二哥哥要对我负责才行。”郁子蓦笑嘻嘻的去吻他的唇,“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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