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疗楼三楼主任办公室,杨初正拿着一份体检报告看着,旁边韩医生和另一名男性医生在整理资料。
门被人从外推开,随着来人还有气愤的声音“那个荒唐的村子居然又来勒索了,说死了两只羊,让我们再送两只去。”
进来的是明德疗养院的院长李红梅,此时这个老妇人没戴眼镜,满脸怒容,嘴角下撇,哪里还有冬至初看的和蔼可亲,简直像个刻薄的老太太。
后面跟着王灼,他进来反手关上门后就站在门旁不动了。
“今年送了两次了!他们自己看不住羊又不好好养,还成天就想着羊崽子。”李红梅一边喋喋不休,一边看杨初神色,看他一直没有搭腔自己有点说不下去了,找个地方坐下。
李红梅明白她虽然是明德疗养院的院长,其实只是因为合适做个表面上的功夫,实际上掌管疗养院的是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医生。
大概是是最近杨初不在疗养院里,这一年来李红梅做主了许多事杨初也没意见,所以她有点飘了。
“杨医生,你看就给他们?免得来闹,但也不能给的那么爽利,这必须是今年最后一次了。”李红梅邹着眉头,好像对那个村子里的人诸多不满。
杨初闻言嘴角含笑放下手上单子,取下眼镜放在桌上,慢悠悠的开口“两只羊而已,给他们。”
李红梅听到才暗自高兴,抬眼就直视杨初未带眼镜的眼睛,被那双眼睛里的戏谑和满满的恶意惊了一下。
杨初看着这个自以为小心思没人知道的老太婆“邻里邻居的是吧,方红梅。”
李红梅或者说方红梅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就白了,他知道!嘴巴开合半晌就是说不出话来,只能震惊的看着医生。
“别紧张,老人家,我还没有卸磨杀驴的打算。你好好继续做院长,你们村之前那些偷偷摸摸我也不追究。但是你们要明白我给你们的你们才能拿,我不给你们不许伸手懂吗?”
杨初伸手把梳顺的头发打乱,微微眯起眼睛,一头乱发加上眼睛里的凶狠,给方红梅一种他很不好惹的感觉,不!不是感觉是真的。
方红梅见过,当初疗养院和村子因为土地闹矛盾的时候发生冲突,村子里的人半夜去砸墙一去不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其中还有个她外甥家的亲戚,那几家人合起伙去镇上告又因为没有证据灰溜溜的回来了。后来疗养院招人,她自作聪明的改了姓报名没想到进来了,还做了院长,权利的滋味腐蚀人心,哪怕只是安排个人员,偷取点物资。
村里人无知,但是方红梅来这里也有五年了,有点见识也和镇上领导吃过饭,她曾经偷偷打听过之前失踪的村里人,那人酒后告诉她,深山里失踪几个人,也许被狼吃了,没人会深究。她知道那人在点她,她惹不起,她们村也惹不起。
现在杨初也是在点她,警告她们整个村子!是她和村子过了几年快活日子飘了,“不要!不要了,我们不要羊了。”方红梅站起来摇手,一身冷汗。
杨初收回视线“没事,两只羊而已,你们村能吃的了多少,明天有人给村里捎去。”说着看向门边喊到“小王。”
王灼一直沉默的站在门边,听见杨初喊还以为是在叫他,还没反应听到门锁一响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他锁了门的!
进来是个普通中年男人,丢外面人群一眼找不到的普通,但是王灼看出来他是个练家子,身上紧实的肌肉做不得假。
“杨主任!”来人进来后恭敬的对着杨初鞠躬,然后就站在王灼旁边。
新来的小王,跟王灼一般高但是身材有两个他壮,两人站在一起,大王像小王保镖似的。
杨初向方红梅介绍“这是王为,以后就跟在院长旁边打打杂了,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就问问小王,他都懂。”说完看了看门边两人,商量道“就当我用这个小王换你那个小王了怎么样?”
“好!好!”方红梅不住点头,脸色还没缓过来又强硬的扯着脸“小王好小王好。”
方红梅明白这是他放在自己身边监管自己的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替代她。她不能拒绝只能点头还要感恩他暂时没有让自己走人。至于王灼,不过是亲戚家孩子,他还要感谢自己才是,有个亲戚在杨初身边也是好事。
杨初对王为点点头“去吧,院长该休息了。”
王为打开门看向方红梅,意思明显。方红梅僵硬的朝杨初笑笑快步就走了出去,王为跟了上去。
等方红梅和王为出门,王灼没有跟上,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王灼是吧,坐。”杨初对王灼示意,手指在桌上划动纸张,“王老师来疗养院有一年了吧。”
“嗯,一年半了。”王灼此刻眼神有些灼人,直直的看着桌边人。这是这一年多他第一次离杨初这么近,之前数次碰面杨初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王灼眼睛里的激动不作假,可惜杨初没有看他,一直看着手指划动的纸张,直到最底下的调查表出现在眼里才继续“王老师学历不错啊,怎么会来明德?”
“钱多。”
“也是,现在高学历在外都不见得有我们这里爽快是吧。”说到这,杨初似乎是笑了,很轻,还是没有抬眼。“王老师跟方院长有亲戚关系?”
“没有。”
这是实诚还是笃定会被查出来所以坦白从宽?杨初觉得无所谓,只有不会用人的领头没有不能用的人。
“跟我们娇娇关系挺好的吧,他可是我们这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睡过,是挺讨人喜欢的。”
杨初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嘴角上扬到大笑出声,然后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这才抬眼看过去,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他有着一张英俊洒脱不居于人下的脸,眼睛里却满是野心。就是不知道这个野心有多大了。
“是个有意思的人,以后就跟着我吧。”
从一开始就一直当透明人的韩医生和另一名男医生听到这话放下手上东西就出去了。
王灼看着眼前人调整的坐姿,眉头一挑,嘴角带笑的走过去,跪在地上动作起来。
他告诉自己,为了目的不差这一遭,进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老太婆只是个烟雾弹壳子,这个男人才是那颗子弹。
现在,这颗子弹他够到了。
王灼狭长勾人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杨初,带着野心和**的,好像他不是在服侍人而是在…挑衅!
他在挑衅他!
两人对视着,杨初先绷不住了,他瞳孔放大,浑身都激颤起来,那里更兴奋了。他想要狠狠的戳坏他,让他哭!让他的眼睛不敢,让他!让王灼向他臣服!
…
第二天早晨,宿管带着9号楼的四人来到教学楼门口,王灼已经在等了,娇娇还是一看到王灼就飞扑过去,得到了一个轻轻的脑瓜崩。不依不饶许久,得到了中午和王灼一起吃午餐的约定才走人。
王灼带着冬至去到一楼综合办公室,让冬至先看教学册,给自己到了杯温水又给冬至泡了杯牛奶。
他告诉冬至这里的教学和学校有很大的区别,学校里教的这里都不教,想学可以选修。但是有几节课是必学的,礼仪课,心理课每天上午各一节。下午就是选修了,选修课就有很多了,学校里的都可以选还有课外的感兴趣的都可以提会有相对应的老师。
王灼主教的就是学业方面,冬至父母来之前就强烈表达过不想荒废孩子学业,所以冬至一来才是王灼带。
“除了高三的课程,你还要什么别的想学的吗?”王灼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看着眼前的男孩摇头,明白了这是个从小学到大没有什么爱好,或者说因为身体原因不敢发展爱好的孩子。
“行,下午我带你去看看其他人选修课,种类还挺多,有感兴趣的可以告诉我。”说完一口喝完水杯的水站起来准备带冬至出门“现在我先带你去上礼仪课。”
冬至牛奶还没喝完,看要走急忙往喉咙灌,王灼揉揉他头“慢点,不急。”
礼仪课在二楼,路上王灼告诉他疗养院孩子差不多保持在50人左右,有进有出会有变动但不大。根据年龄大小分5个班,冬至在4班。
教室门口王灼让冬至稍等,然后和四班礼仪课老师沟通了下,冬至远远听着像是再说他的身体情况。那个一身中山装的礼仪课老师看过来眼神中带着惋惜的神色也让他确定着。
中山装的礼仪课老师姓黄,冬至跟着黄老师走进教室,十来张单人课桌还有一半人没来,黄老师说是请假了的。然后带冬至做了下自我介绍让他随便找地方坐了。
冬至有看见一个戴着帽子趴着睡觉的,他认出来那是方亢,就坐在他旁边。另一边是个坐轮椅的男生,冬至在食堂见过他,他和另一个独臂的女生一起,不过那个女生现在不在教室,不知道是请假了还是在别的教室。这个男生一直看着窗外,冬至想和他打招呼一直没找到机会。
黄老师的礼仪课很简单,冬至听了半天就是教育助人为乐,不要拒绝别人的请求。带着点之乎者也的古语,从古至今的阐述怎么对待他人的请求。冬至听多了有点头晕脑胀,怪不得大多数人都趴下了,黄老师也不在意的继续。
冬至也开始神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王灼的声音比之前更低哑,喉咙不舒服吗?
终于熬到下课,休息时间,外面不少人走动,冬至教室里的人也都出去了,只剩冬至和方亢。
冬至摇醒方亢和他说要去上心理课了,方亢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就往四楼走,冬至跟着他走到心理课教室找了个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方亢接着睡觉了,冬至坐了会有学生进来,他不认识人家也不想理他都各自坐的远远的。打铃的时候那个坐轮椅的男生进来了,是那个独臂的女生退他进来的。
冬至上前想去帮忙被避开了。
这两人后来坐在了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他们俩是这班上除了冬至和方亢唯一坐在一起的。
心理课是个女老师,姓齐,她不讲课她放碟片给他们看。碟片里放着让人想睡觉的音乐,轻声说着人类心理健康的产生和缓解。冬至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而且这次没忍住睡着了,隐约中听到电视里说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问题,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醒来的时候教室里除了自己和方亢已经没人了,知道方亢是在等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后来在食堂碰到了和王灼老师一起吃饭的娇娇,然后娇娇驱赶他俩去旁边跟夏鸣一起坐了。
午休时,冬至了解到同宿舍楼其他三人选修的什么,娇娇选修的设计服装,夏鸣选修马术和书画,方亢选修的机械组装,冬至也说了自己是学习课程。娇娇说要不是实在学不进去也想上王灼的课。
下午王灼特地来9号休息室接冬至去上课,说第一次要接他认路,又被娇娇缠磨了下才得以出门。
去王灼课上才发现他不止教自己一个人,还有其他五个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望。发现自己有这种情绪的冬至自己吓了一跳,这不是应该的吗,这么多学生不可能就自己一个人选择学习。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又被他掩饰住了。
王灼教课是让他们自己看书,不明白的地方问,他会布置课题做然后坐在旁边喝水看书,等到有人提问再讲解。
其他人都是已经跟他学过一段时间了,很了解流程,不懂就问,明白了就做题。有人问的时候其他人都不会做声,甚至还会一起听,只有冬至拿着新发的高三课本不知所措。
“我看过你的课业,底子很扎实,高三课本不会一点都不明白的,静下心来看,不清楚的问我。”王灼端着茶杯不知道什么过来了,在他旁边小声说着。
冬至明白现在能继续学习就很好了,还相当于一对六的辅导课,心理平衡了下静下心来研读。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圈出来等着问,慢慢的习惯了王灼的课堂。
这样有问必答的教育让冬至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乐此不疲。好像学习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学到途中他都快忘了这里是明德疗养院了。中途还是王灼端着水果让大家停下吃东西休息下他才恍然清醒。
看着王灼又在喝水,冬至觉得他现在有点像以前他班上养生的班主任。
“谢谢王灼老师,老师再见。”
……
一天下来,冬至学习的很快乐,但是躺倒床上又忧心这样就可以吗?治疗就这么简单吗?怎么才能证明他好了呢?
接下来一周的课程都是这样,好像岁月静好,冬至和同伴们相处的也越来越好了,只有每天晚上睡觉前会想想自己的病。
周末的时候疗养院也会休息,大家什么都不用做,不用上课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可以外出探亲。
娇娇今天就外出了,说是有亲戚来了去镇上酒店住一晚,明天回来,还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大家都说没有,娇娇就说那他自由发挥了。
时间一下子就慢起来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冬至就在阳台晒太阳。夏鸣喜欢骑马去马场了,方亢也在自己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午饭也没下来吃,还是冬至给他端上去的,就放门口隔一会去看空盘子就收回来。
就在冬至晒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楼下响起喇叭的声音,冬至有一次说他们常坐的那个车像公园里的电动观光车,大家都很认同。
冬至迷迷糊糊抬眼望去没有看到熟悉的黄色,不是观光车,是绿色的草地车。冬至见过一次,医疗楼门口围捕那个逃跑女生的时候。
驾驶位是王灼老师!
冬至清醒过来看见王灼下车招手,连忙下楼,跑的急了点,到王灼面前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红和气踹。
看着面前脸红红软软的小孩,王灼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手感很好的脑袋“慢点,又不急,脸这么红。”
听见男人调笑的气音,冬至有点恼,拉开他手说是太阳晒久了。转移话题研究草地车“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车,有点酷。”
草地车是绿色的双人座车,轮子都有冬至一半高了,没有男孩不喜欢车,冬至看着也有点跃跃欲试,想坐。
王灼利落的上车,朝冬至伸手“上来,接你去医疗楼的。”
冬至搭着他的手上车,又听话的拉住上方的扶手,一脸兴奋,但是这点兴奋很快就没了。
“你可以再快点的,王灼老师。而且这里是平地,这是草地车啊。”
王灼不语王灼只是眼里带着笑一味开最低速。
冬至索性放下手“去医疗楼干什么啊,又要做检查吗。”
这话好像是个开关,让王灼眼神冷了下来,当然冬至并没有看见。没得到王灼回答还以为是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准备问第三遍的时候才听到王灼开口“杨初,杨主任从市里拿了药回来。说是给你做下皮试看你能不能用。”
“噢!”冬至知道有些西药用之前会有皮试这一过程,但是因为原来吃的中药更多不太了解就没有多问,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看冬至一脸不担心的表情,王灼有点恼火,这单蠢的小孩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这整个院里怕是就他还是个小白兔了。
“啧!”想抽烟。
冬至听见声音看过去就是王灼老师一脸烦躁的摸裤子口袋,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脸色更加不好。
是烟瘾犯了吗?冬至想就问出来了。
“没有瘾!”王灼呼伦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眼看红色楼房越来越近,还是忍不住提点“太容易相信人了不好。”
谁?冬至没想明白王灼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疗养院里他相信谁?老师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医疗楼就到了,韩医生正在等着。
王灼把人交给韩医生后就开车走了,冬至不解的多看了一眼草地车的背影,韩医生站在门口没有做声等到冬至回头才迎上去。
韩医生跟冬至说心理课只是辅助,让他们脑子里知道心理治疗这个事,主要的是每周一次的心理理疗。而心理理疗是一对一单独的,在情绪激动时会有辅助用药。但是冬至身体原因这个药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今天的心理理疗会先做个皮试。
也许是因为女性和韩医生很温柔的原因,每次听韩医生说话都很放松,所以在韩医生把一小只颜色浅粉色的药剂打入他前臂曲侧时,冬至并没有多抵触。只是暗暗想着这药剂颜色好奇怪,第一次见。
打完药剂韩医生把他带到主任办公室,杨初主任已经坐在那里了。
室内有种淡淡的木质香调,还放着轻音乐。
“杨主任。”冬至有些拘谨的坐下。
“你又不是我的下属护士,还是叫我杨医生吧。”杨初温和的对着他笑,“放轻松。”
虽然说着让他放轻松,但是冬至还是紧张,小声的又叫了声杨医生。
“嗯!”杨初玩笑的出解释“叫主任有点显老是不是,好像大众印象里年纪大的阅历丰富才能称得上主任是吗?”
是吗?冬至细想好像是的,以前父母带他看医生总是找年纪大的,杨医生这样年轻的主任父母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去看的。
杨初看冬至点头,无奈笑道“这就是人的思维局限了。人们容易依据自己固有的经验和背景,对事物形成固定的看法,这可能导致对某些人产生先入为主的偏见。”
“那么冬至同学,你会对我有偏见吗?”
冬至一愣,连忙摇头“不会的,杨医生。”
“那就好。”杨初一脸有被安慰到。
“那我们来谈谈关于同性恋情这个话题啊。冬至有□□过吗?据我了解你是在看片以后发现的,那么当时身体上有变化吗?怎么解决的?”
“啊!嗯”
脸上有点发烧,冬至觉得对着杨医生说这个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尽量放松自己诉说着当时的心理变化和做梦的内容。
“所以你是没有在清醒的时候做过,只是梦遗了,梦里对象是男的这样。”杨初得出结论。
冬至点头,手不自然的在裤子上摩擦,感觉更热了,手心都冒汗了。
“其实同性恋不是疾病,它只是一种倾向。”
什么!
冬至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医生,好像听错了“不是病?我没病?”
“对。”杨初给与眼前男孩肯定“这不是病。”
“可是我爸妈,别人都说…”
“不同的文化背景会限制人们的思维,从而影响对事物的理解 。我们的思维还会受到自身眼界和心胸的限制,很难跳出自己固有的认知舒适区去思考和接受新事物。”
“简单说,就是我们现在的社会背景,大多数人文化程度太低,无法接受新思想。他们经历了太久的旧社会思想,还无法理解这些。只会用固有的原来的思维去认知这些。”
所以我没病,不是精神病人?
冬至突然起身,起的太急身体一晃,扶住眼前的桌子才站稳,正准备说话,杨初打断他。
“冬至,你皮试的地方有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对劲。”
杨初也站起来皱着眉头向冬至额头伸出了手。
皮试?对,我做了皮试,在手臂上,手臂上有点热,不是,是全身都有点热。
感受到杨医生冰凉的手在额头上,冬至忍不住往那边贴了贴。
杨初转过桌子走到冬至近前,一只手摘下眼镜,双手捧着冬至的脸,认真的看着冬至的眼睛。
“冬至你皮试过敏了。”
………
好近,近到他能看见杨医生眼睛里的自己。
后面杨医生好像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
杨医生的眼睛,摘下眼镜后有点显长,有点像……
像谁来着,冬至不记得了。
感觉视野不停的旋转,有灯,特别亮,照的他眼睛疼,所以他闭上了眼睛。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想起来了,像老师。
王灼老师的眼睛也很长,眼尾微微上翘,眼尾上方延长的地方还有颗小痣,像个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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