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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毒蛊残卷

“悉听尊便。”范衡还真不相信司徒杏儿是个专吃窝边草的蠢兔子,更何况还是棵有毒的窝边草,而且这可是试探牧溪心意的好机会啊。

“范衡公子今天故意在这里弹琴,让我碰到,想必这也是天意,”司徒轻佻地勾起范衡垂在颈侧的发带,“真的让我随便玩吗?”

“司徒姑娘,还是矜持些为好。”牧溪忍无可忍开口说道,“公子,这里是思源山庄,真的要让她乱来吗?”他绝对不会看错,刚刚司徒杏儿是在用看猎物的眼光看着他的公子,公子的朋友画风都是这么清奇的吗?他才不是因为吃醋而阻止的!

“呦,这种情况牧公子不是应该回避吗?”司徒杏儿转头给牧溪送了一记凌厉的眼刀,“第一次看见主人还没说什么下人先着急的。”

“司徒,阿牧不是下人。”范衡双手环抱在胸口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司徒不依不饶地揪住范衡的发带不放。

“意思是,他不用回避我们两个的谈话。”

“切……”司徒感觉更不爽了,范衡这混账,居然给了她这种让她不得不下的台阶,毕竟她还真不喜欢范衡这一款,她只是想看范衡惊慌局促的表情而已,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破竹马,这点儿默契都没有。

“杏儿,拜托了。”范衡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司徒杏儿,已经完全忽略了此时的暧昧姿势。

“范衡,你老了。”司徒由衷感慨道,“对我这样的美女都没有反应,你以后洞房花烛可怎么办啊,要不给你配点药?助兴的那种。”

“我只是想到了那些被你骗过的男人们,他们为你流的眼泪恐怕都能把我们思源山庄给冲垮了。”范衡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澄清的,“而且,就你这种喜欢抓活蹦乱跳猎物又追求新鲜感的小猎手,想必不会对我这个旧到快腐朽的老人家起心思。”

“无聊,”司徒兴味索然地收回了一直撑着箜篌的双臂,“五谷丰登,你是长了双驴耳朵吗?”

“难道不叫五谷丰登?”范衡疑惑道,他当时虽然听觉减退,可他听到的确实是这几个字,要说驴耳朵,也是那天晚上的人长的。

“就对了一个字,我查了好几天,终于在一本介绍南疆蛊毒的书上找到了,”司徒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本书,“喏,自己看,五蛊逢灯,五种蛊毒,可以搀在酒水和茶水中一直不被发觉,只有当中毒之人吸到了尸油燃烧发出的气味的时候才会毒发,尸油一般都会掺杂在灯油里,所以叫五蛊逢灯。”

“这是赤暝教的毒蛊残卷,司徒姑娘怎么得到的?”牧溪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书本封皮奇特的质感,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只有赤暝教内部的秘籍才会用这种各种毒蛇蛇皮做封面。

“赤暝教十几年前就被灭族了吧,”范衡仔细翻看着已经破旧不堪的残卷,的确是真货,“想当年赤暝教凭这些蛊术掀起了不少风浪呢。”

司徒杏儿大大咧咧地往石桌上一坐,她很久之前就听过赤暝教的江湖传闻,教主毒魔沈清商,短短十五年的时间就吞并了岭南众多的小帮派,还有向北扩张的趋势,以用毒闻名的教派,根基尚未打稳就如此嚣张,其他门派怎能容它。

“这是在我师父上官逸的房间里找到的,反正他之前也说过他房间里的书我们可以随便看,可惜的是,就找到了这一本,当年剿杀赤暝教,听说沈教主临死前将所有教内的宝物都付之一炬,未免太过可惜。”

“想必不是多么显眼的地方吧。”

范衡手指轻触琴弦,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上官逸可是个济世悯人的好大夫,这本残卷是怎么落入他的手中的?可惜,上一世上官逸云游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难道是因为这本记载着他上辈子死因的残卷?

范衡想把书收起来的时候,司徒杏儿突然像抢宝贝似的把书从范衡那里夺了回来,虽然只是残卷,那也是曾经大名鼎鼎的赤暝教遗留下来的宝典啊,她可要回去细细研读。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让它随便现世为好。”

范衡其实不太希望这本残卷留在司徒手里,现在局势这么不明朗,司徒虽然武功不弱,可到底是个女孩子。他也知道司徒对于这类书籍的狂热,上官逸一世英名,怎么教出这么个喜欢玩毒的徒弟。

“范衡,我知道这本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远远躲开就可以完全避免的,我的师父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妙仁医馆其他分馆也没有师父的消息,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司徒小心将书收进怀中,“而且,你之前为什么要我查这种蛊毒,关于我师父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也想知道你师父的下落,上官逸的事情,思源山庄会尽量帮忙的。”范衡认真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毒药的?”司徒杏儿紧追不舍的问道,范衡肯定有事瞒着她,别的事情她可以不管,可这次可能会关系到她师父的安危,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范衡无奈的叹了口气,司徒杏儿可比他师兄张涵虚难缠多了,他总不能告诉司徒他是重生过一次才知道的吧。

“是好几个月前逛明月楼的时候听隔壁的嫖客聊天谈起的。”范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首先,你这个如假包换的木头还会去明月楼那种地方吗,其次,嫖客有一半会隐瞒身份,况且之前还有一场牡丹花会,全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洛阳了,明月楼更是天天爆满。最后,你在糊弄我。”司徒杏儿叉腰站在范衡身前,大有如果他不说就绝不走的意思。

范衡坐在石凳上,一手抚眉做出思考者的样子。

“其实我是从几年后的未来回来的,所以对未来发生的事情会了如指掌。司徒杏儿你以后连一个好男人都没找到。而且我逛过明月楼,半个月之前我和阿牧去那里喝花酒,阿牧,帮我澄清一下。”

“司徒姑娘,公子之前确实跟我去过明月楼跟几位姑娘喝酒。”牧溪在一旁说道,不过最后范衡用了手段把那几个姑娘骗的离开房间了,剩下的话还是不要告诉司徒了吧。

司徒明艳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这已经不是在唬弄她了,这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五岁的小孩寻开心啊,还从未来过来,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话说回来。范衡他可能真的知之甚少,要不也不会拜托她查那么可笑的名字,以范衡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上官逸在哪里的话,他是没有理由隐瞒的。

“老娘的幸福可从来没指望那群臭男人给,包括你们。”司徒杏色的衣袖一挥,箜篌随即摇摇晃晃的作势要倒在地上,范衡急忙伸手扶住。开什么玩笑,这架箜篌好贵的。

司徒跟范衡拌了几句嘴后就去找范桐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该好好劝劝她别在这么犯花痴了,有范衡和范鸿那种级别的男人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荡,怎么还对美男那么没抵抗力。

“公子,”司徒杏儿走后,牧溪忍不住开口问道,“五蛊逢灯的毒,到底是从何处听说的?”

范衡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阿牧,要是我中了这种毒的话,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我的吧?”

“此毒无解,还请公子慎言。” 牧溪有些不悦地抿起嘴角,范衡要是试探他的忠诚的话不会选择问这种本身就是悖论的问题,而且他不会允许范衡那么凄惨的死掉。

“那你会不会……算了。”范衡欲言又止,跟他一起死,这种蠢事上一世牧溪还真干出来了,眼见这一世的牧溪也不是很聪明……

“赤暝教的毒蛊秘籍流传出去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多的多,上官逸手中的残卷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阿牧,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可要万分小心了。”范衡提醒道,失心蛊,牧溪上一世中过这种毒,不仅武功大打折扣,就连寿命也……

太危险了,他绝不能让牧溪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是,公子。”牧溪低头道。

接下来的时间都在范衡漠然弹着箜篌,而牧溪在一旁静静聆听中度过。

范衡漫不经心的弹拨琴弦,没有掺杂内力,更没有依照琴谱,他很喜欢牧溪,喜欢到这辈子可能不会找别的伴侣,前世的百年相思也好,今生的一见钟情也罢,喜欢就是喜欢,去探讨它的缘由毫无意义。

他给了牧溪自由选择的同时也增加了牧溪离开他的可能性,那又何妨,要是他用强硬手段把牧溪留在自己身边的话,牧溪恐怕不会开心吧。他只要暗中好好守护就好了。

暗暗守护就好了……

范衡悄悄捏紧了手里的玉玦,得不到便彻底放手,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么潇洒吗?

“堂主,属下万死。”牧溪被化尸粉腐蚀的面目全非,却依然紧贴着地下的一滩血水,范衡绝望伸手触碰牧溪,濡湿粘腻的触感,一声惊雷,范衡呼吸凌乱从床上醒来,手上浸满冷汗。

又在下雨,范衡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燃了蜡烛,三更,范衡走过更漏,开门注视外面的瓢泼大雨,鬼使神差地坐在满是雨水的石凳上,任由大雨将自己浇了个透彻。

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范衡恍惚看着闪电映照下泛光的石桌,对了,牧溪,牧溪在东厢房,要确认一下牧溪是不是还活着……

范衡敲了一下门便不再动弹,再次见到那个全身被化尸粉腐蚀到溃烂的牧溪的话……

“公子?”牧溪就着烛光看清了来人,急忙将手中的刀扔到一旁。只见范衡只穿着一件单衣,衣服湿漉漉紧贴在皮肤上,连发梢都止不住往下滴水,简直比第一次见他的那天晚上还要狼狈。

“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牧溪侧身将范衡迎进房间,正要去找毛巾帮他擦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可还没等转过身,便整个人被抱了个满怀,范衡发梢的水滴顺着牧溪脖颈流进领口,凉的可怕,无论是滴进领口的雨水还是范衡的怀抱。

范衡眷恋地将头埋进牧溪地颈窝,太温暖,简直让人舍不得放开,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良久,范衡才依依不舍放开了牧溪,回身用剪刀拨了拨烛花。

“噩梦吗?”牧溪道,“我也会做,可能它只是我不肯释怀过去的心魔吧,公子又何必为了这种事作践自己身体。”

“我只是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清醒一点。”范衡直勾勾盯着牧溪前襟,今晚牧溪穿的白色里衣料子轻薄了点,在加上被自己身上的水打湿,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当真让人心猿意马。

范衡别过头让牧溪赶紧换身干净衣服,顺便给自己也拿身衣服,再看下去,他还得再去外边淋雨冷静一番。

“属下去给公子煮碗姜汤吧。”牧溪换好衣服问向正在擦拭头发的范衡,淋了这么长时间雨,万一伤风岂是闹着玩的。

“外边下这么大雨,不必麻烦了。”范衡道,“我有点冷,今晚跟你同睡取暖吧。”

牧溪找了件外衣披在范衡身上道:“公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明明范衡的房间离这里只有几步路而已。

范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公子怕是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容易成为某些人的猎艳对象,他们最喜欢挑人脆弱的时候下手,拯救迷途羔羊,然后拆吃入腹。”

“所以呢?”

“公子不怕我居心叵测吗?”牧溪突然贴近范衡道,他是玄鸮堂臭名昭著的杀手头目,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雷雨会放大人心最不堪的**,范衡警惕心也太低了吧。

“牧溪也好此道?”范衡没有回答,反问牧溪。

由于过近的距离,范衡轻浅的呼吸落在牧溪耳边,牧溪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灯光下的范衡俨然是趁着雨夜来访的艳鬼,牧溪暗中咽了咽口水,借着要去煮茶的理由离开了方寸之地,回来的时候递给范衡一杯热茶。

“听说杀手界中好男风的其实不少,也难怪阿牧会出此言。”范衡接过这杯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以你的容貌,应该很早就被人盯上过吧?”上一世牧溪曾经沦为囚徒被人折辱过,就是不清楚在那之前牧溪有没有跟别人,尤其是那个兀鹫发生过什么,范衡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威胁与诱惑齐飞,牧溪很难守住自己。

牧溪苦笑了一下道:“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吧,大家都是黑暗中踽踽独行的野兽,充其量是在互舔伤口,要是真把这段情感当作什么至死不渝的爱的话,那也太自作多情了点。”

范衡闻言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将手中的茶放在桌边道:“话虽如此,可你应该对你的第一次印象很深吧,你是抱人的,还是被抱的?”一想到牧溪曾经跟别的男人缠绵在一起,范衡就嫉妒地发狂,为什么,别人可以,他就不行……

“啊?”范衡突然一本正经问起床笫之事,牧溪觉得耳朵都在发烫,“属下暂时没有那种经历,只是有人曾经想跟属下……属下并没有答应。”有的界线一旦跨出,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他见过太多坠入爱/欲罗网的人,或飞蛾扑火后的灰飞烟灭,或纵欲狂欢后的自我放逐,就连两情相悦后虚假的海誓山盟都成了件奢侈品。沉沦下去,就能得到他们所说的快乐……不,在他眼中,这种快乐不过就是在饮鸩止渴。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惊雷当中

范衡重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没人拿走牧溪的清白,更没人走进过牧溪的心,完全占有牧溪,并不是痴人说梦。范衡头发已经干透,便自觉地走向牧溪的床铺。牧溪也吹灭蜡烛躺到范衡身边,不知是因为外边淅沥雨声的催眠,还是范衡身体独有的温度,牧溪入睡的很快。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你只能是我的。”黑暗中,范衡悄悄将牧溪搂进怀中。

第二天早上牧溪醒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手底下一阵奇妙的触感,像是刚在太阳下晒暖的玉,睁眼就看见面前春光乍泄的前胸,木槿的味道再次涌进鼻腔,牧溪触电般缩回了搭在范衡腰间的手,范衡里衣前襟系带是他解开的吗,昨晚他都干了什么啊!

牧溪悲愤交加地看着自己刚才还在揩油的手,昨晚睡梦时恍惚觉得指尖划过凸起的……这事让堂主知道绝对会被杀的!

当务之急就是尽量让现在的范衡看起来……嗯……端庄一些,牧溪小心翼翼将范衡衣服前襟重新系上,又理了理范衡凌乱的长发,最后牧溪把玩着范衡一缕头发,看来木槿的味道确实是出自头发,范衡素来爱洁,几乎每天都要沐浴,就算昨天淋了场雨,味道还是丝毫未减。

看到范衡眼皮微动,牧溪连忙继续躺回范衡身边,不自觉地再次贴近范衡,不好,这次是真的说什么也舍不得离开了,既然必须要有人留在范衡身边,那这个人只能是自己,他才不会将公子让给其他人。

“公子,属下会留在你身边,护你周全。”牧溪在范衡醒来后郑重其事的宣告,一生一世。

“那以后就拜托你了。”范衡靠在床头轻声说着,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形象,让牧溪严重怀疑昨晚自己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更出格的事情,便将手覆在范衡额上,没有发烧,甚至比常人还要冰一些。

“没事的,我的身体自来比别人凉一点。”说着,范衡拉着牧溪的手伸进自己胸膛,“我很小的时候在冰雪中呆得时间太长,留的病根,反正没其他不舒服,就懒得管了。”

讲到这里,范衡就索性将自己的身世跟牧溪说了,包括范桐和范鸿也是庄主从汴州捡回来的事情,,牧溪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来没人提庄主夫人的事情,原来范思跟堂主一样一直未娶,个中缘由,通过堂主对思源山庄的关照,牧溪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刚想确认一下,就被范衡打断。

“心照不宣。”范衡竖起食指狡黠笑道。

牧溪盯着范衡微微敞开的领口呢喃道:“我有些不明白……”

“嗯?”

牧溪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礼,急忙收回视线,“我想起了我的部下们,是因为害怕寂寞吗?黑暗中的杀手互相拥有的只有彼此,才会渴求那份温存,我有的时候也会疑惑,他们从交缠的躯体中得到的究竟是什么,我要是……”他对范衡的身体有反应,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如果仅仅如此的话,范衡并不是他可以排解寂寞的唯一选择。

牧溪话还没说完,便被范衡按着肩膀压在床上。“因为害怕寂寞而诞生的情爱终究归于寂寞,你什么也不会得到,阿牧,不要因为害怕寂寞去拥抱别人。尤其,你们杀手界那些莫名其妙的聚会,不要参与。”

范衡的目光几近恳求,牧溪心虚地别过脑袋闪避范衡的视线。“那我还能因为什么去拥抱别人呢,爱吗?”

“当是因为是爱。”范衡用力盯着牧溪,漆黑的发丝垂在牧溪颈侧。

牧溪有些好笑的将范衡的头发撩在一侧,“爱这种奢侈品可不是属下这种杀手可以得到的。”要说还有什么残存在他身上的东西,恐怕只有男性的本能罢了。

范衡神情有些受伤地松开了牧溪的肩膀,随即目光坚定地伸手指了指牧溪心脏的位置道:“阿牧,爱在你这里,那是你一直拥有的东西,就像我心中的爱一样,要是像你这般将爱意置若罔闻又自欺欺人的话,只会抱憾终身。答应我,别这样……”

上一世牧溪瞒了他一辈子,到死不过是一个血淋淋的吻和一声满是绝望的抱歉,如果这一世牧溪再重蹈覆辙,还不如现在就不顾一切将牧溪据为己有。

“阿牧,我无意冒犯你。”范衡轻轻将手覆在牧溪脸颊,“若你爱的人是我,我绝对会抛下一切选择与你厮守一生。要是你信我,就吻我吧。”在情事上,范衡一向自持清高,不屑干强人所难的腌臜事,才会让牧溪误会之下选择隐瞒情感。范衡一度后悔,要是上一世没有在牧溪面前表现的那般冷情冷性,牧溪会不会……

范衡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有等来唇上温润的触感,范衡睁开眼睛看到了牧溪沉静如水的目光。

“公子糊涂了,”牧溪轻轻推开范衡道,“属下是玄鸮堂的杀手,不是床笫间承欢的奴婢,公子要是想要一夕欢愉,无需许下此等虚无缥缈的誓言,直接动手便是。”

范衡颓然起身,牧溪不信他,这时候就算真的要了牧溪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说过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范衡勉强扯出几分笑容道,“阿牧,你只要记住我刚才的许诺,我一直都在。”

牧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忽然炸开,接着回归一片虚无的死寂,刚才强烈想要吻上去的**究竟出于那份糜烂的本能还是无法言明的情愫,连他自己都无法辨明。危险,范衡身上有着某种让人彻底失控的魔力,牧溪本能地逃避着这种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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