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好像带了未尽的期许,苏时年猛然被这样的注视激励了,他几乎想凑过去说我肯定能成功。
“好啊,那你等我!”
苏时年很有自信地扬起眉。
段昭庭让他在沙发上坐一会,自己上了楼 。很快,他再下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张银行卡。
“要出柜,这个给你。”
苏时年没接,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还给钱,这样很像你贿赂我,我才出柜的。”
段昭庭捏着银行卡的手有些紧,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眼神里有些乱。
“我给你舅舅的见面礼。”
“不合适吗?”
苏时年仔仔细细看过他的眼睛,发现他真的是这样想的,一如当初他们见面时他提出演男友的金钱报酬。
“不合适。”
苏时年伸出手,碰了碰段昭庭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嘴角 。
他预知情节救下段昭庭得到报酬,改变了原来的发展,促进了周宗及时做好心脏手术、周家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这是他进到这里后做的最大的好事。
“段昭庭,你这么好,不用见面礼。”
真正的见面礼,其实已经给了。
段昭庭勾住他今早格外黏人的手:
“这笔钱,一开始是给你的。”
苏时年有些懵:
“给我的?”
段昭庭回忆起分手后那几天他的心情,淡淡道:
“分手费。”
苏时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过,他闷哼了一声,“哦,段总好大方,假男友分手也给分手费?”
银行卡被苏时年捏住,放进了段昭庭的西装裤袋里,他瞄了眼段昭庭清清冷冷的脸,翘起嘴角,眼神也亮了起来:
“现在是真的了,不要钱。”
段昭庭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反应。
苏时年看着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点外露的情绪,他没有超能力,看不到段昭庭的心里每时每刻在想什么,所以,有时候想要猜段昭庭的心思还真有点难。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段昭庭,那股含着好奇和关切的眼神看得段昭庭心软,他轻轻一带,苏时年就埋进了他的胸膛。
还是那股熟悉的木香味,很好闻。
苏时年的鼻尖戳着硬邦邦的肌肉,细微的鼻息也透过薄薄的衬衣渗了进来,像是一股细小而刺激的热源,让他的眼神黑了下去。
唇齿被打开,苏时年支支吾吾地被带跑,舌根被搅得有些发麻,他的下唇还有一点疼,段昭庭的舌尖几次点过那个地方,像是给他的抚慰。
“要擦药吗?”
苏时年想要回答,却又被夺走了呼吸,他很容易被亲得迷糊而腿软。
被放开的时候,眼底还含着雾气,也不移开视线,就这么顶着一张绯色的脸,愣愣地看着段昭庭。
段昭庭除了衬衣被他抓出几道痕迹,其他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刚刚扳过他下巴亲他的人。
他眉眼俊逸依旧,落地窗照进的晨曦微光照得他身段挺拔、神情冷淡,苏时年最习惯他这幅样子。
“不要的,可能是亲得有点多,还不习惯。”
说着,苏时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昭庭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结束了他的动作:“别摸,会肿。”
可是,是你亲的,才这样的。
苏时年望着段昭庭古井无波般的神态,肚子里的话被淹没了,他哦了哦。
“不要再咬唇。”
苏时年点头,他这个习惯确实不好,但是咬唇又很解压,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去公司处理事情,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困了就上楼睡一会,傍晚再回去,也没关系。”
苏时年心跳得有些快,“知道了。”
段昭庭离开了客厅,没人和他说话,苏时年突然感受到晚睡早起的后劲,就这么被瞌睡虫找了上来,他上楼补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刚好十点半。
他睡觉前将窗帘闭合了,厚重的遮光帘效果很好,房间里昏暗一片,苏时年还残有困意,也是这个时候,他会想到段昭庭的睡眠障碍。
入睡应该是一件很享受很让人期待的事情,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需要靠药物来维持,这样未免有些残酷。
“苏先生,你想吃什么午餐?”
苏时年对着阿姨笑了笑,“我去厨房看看。”
他报了两个家常菜名,让阿姨再煮点汤就行,苏时年熟悉厨房,看到食材的时候还能和阿姨聊两句,阿姨都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吃饭的时候,苏时年就这么问起了阿姨:
“阿姨,你们段先生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阿姨摇头:“段先生回来的时间不定,一般是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他晚上回来吃什么呢?”
阿姨还是摇头:“段先生晚上回来,一般不需要我们再准备晚餐。”
“那他开灯的习惯是什么样的?”
苏时年这个问题就更难了。
阿姨觉得他面善可亲,又能被段先生单独留在家里,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关系,才敢去回答他:
“段先生一般会在一楼沙发上坐一会,就看看电脑,或者是什么也不做。”
“先生很少会打开客厅全部的灯,一般就开一个地方。之后就喜欢去二楼,我们除了打扫,不会在晚上上去,所以不太清楚。”
苏时年笑着对阿姨说谢谢,将这些都记下后,他给陈正舟发了消息。
“陈导,你有认识的心理科医生可以给我推荐吗?”
陈正舟给他发了一个医生的联系方式。
“不是你想看心理医生吧?”
苏时年说不是,陈正舟也觉得不是,他知道这是个**的话题,不多问。
医生姓孙,苏时年等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医生,我是想问问,吃这种药的病人,该怎么办?”
苏时年将他偷偷捡起的药片壳带了过来,也将大致的情况和医生讲了一遍。
“光凭这些,只能推测对方有一定的睡眠障碍,至于程度严重与否,只有病人知道,你不是他,就不能完全了解他的心理。”
“如果对方真的有睡眠障碍,那他有没有主动告诉你,如果没有,那你的所作所为,其实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苏时年被说得有些怔住。
“我是他男朋友,我发现他在吃这个药,我想关心他。”
医生的话有些批评的意味,苏时年突然发现自己考虑的是不全面,他应该想得更多。
“他确实没有告诉我,我也是意外发现的,所以担心他,睡不好。”
医生听明白大概的意思,他指了指药壳,再说出来的话就有了几分安慰的意思。
“你能留意到细节,说明你对他挺关心,但是他没告诉你,你最好尊重他。”
“睡眠障碍可轻可重,你发现的一次,可能是他吃了很久了,也可能是他只吃了几回,刚好被你发现。这药见效快,病人睡不着会下意识依赖,只要不成瘾,问题不会严重。”
苏时年听懂意思,他补充了段昭庭的生活习惯和背景。
“那我应该怎么办?”
医生笑了笑:“治疗睡眠障碍的方式很多,最主要的是睡觉前的心情,可以冥想、泡热水澡、多运动,其他个体的陪伴也很重要。”
“你拿个小册子回去看看,上面的建议很多,如果情况变严重,你就再来。”
医生的态度挺积极的,苏时年松了口气,回去的路上还去超市买了菜。
今晚要出柜,先要维持住舅舅的美好心情,苏时年炒了六个菜,堪称奢侈。
“舅舅,你回来了!”
周宗下班回家,洗了手就能吃上晚饭,他看了眼厨房里的人,发觉原本就很争气的苏时年变得更加懂事。
但炒六个菜,也太不平常。
饭香扑鼻,两个人都闷头吃饭,苏时年自觉腹稿打得差不多了,周宗也快吃完饭了。
“舅舅,舅妈还有几天就回来了吧。”
“是啊,小项也要放假了。”
苏时年确定了情况,便开了口:“舅舅,我有件大事想和你说。”
“说。”
“我谈恋爱,如果对方有你不接受的点,舅舅,你会祝福我吗?”
“是杀人犯?”
苏时年眉毛一蹙:“不是。”
“坐牢犯法了?”
“也不是。”
周宗看了眼苏时年紧张的神情:“舅舅祝福你。”
苏时年先是反应不及,等明白周宗的意思后,便站了起来。
“舅舅,我有男朋友了。”
饶是经历了心脏手术、自认已经看透很多的周宗也惊讶地松了筷子。
“男朋友?小年,你喜欢男生?”
苏时年郑重点头:“我一直喜欢男生,只是不敢告诉你。”
沉寂过后,周宗也接受了。
“他做什么工作的,比你大几岁,对你还好?”
苏时年脑子转了转:“他开研究所,比我大几岁,对我很好。”
“我不反对你们现在说的这个叫,同性恋,小年,你们相处多久了?”
“半年多。”
周宗看着这满桌的菜,心里有了数:
“才半年,时间太短,一年后,你们没分手,可以带他来看看我。”
苏时年给了周宗一个很久的拥抱。
……
“段昭庭,我真的出柜了。”
回了房间,苏时年忍不住立刻给他发消息。
“嗯,然后呢。”
苏时年回得慢了些,段昭庭便有了不好的猜测,甚至有了对策。
“他祝福我们。”
苏时年给他发的是语音。
“段昭庭,他祝福我们,我告诉他,我想和你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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