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仙盟盟主。”丛明雪解释道。
迦南月剥了一颗荔枝放到姜洛玉面前的盘子里,似有所悟:“玉儿说的……我之前倒是没发现过。”
“我这记忆也恢复的蹊跷,见了玉儿才神魂震颤,不知和他三清之气的身份有何关系。”
何止是迦南月没发现,丛明雪皱着眉将脑中关于白卅的记忆翻了个遍,突然发现就连自己也从未对白卅的那些事迹生出过怀疑之心。
白卅从一介散修到如今的仙盟盟主,年少时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成了先盟盟主后更是把仙盟在修真界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仙盟的声望甚至盖过了五大宗门。
八洲的修士、凡人、妖魔提到仙盟全都赞不绝口,提到白卅更是……丛明雪脑中一阵恍惚,顿疼从后脑一直蔓延到了下巴。
“阿雪!”姜洛玉刚接住倒下的丛明雪,又分出一条胳膊接住了迦南月。
两人恰好坐在他两侧的椅子上,这么一晕就将他夹在了中间。
姜洛玉被压得肩膀似乎着了火,忍着灼烧疼痛喊道:“星姨你快过来,念卿神君你也来帮忙啊!”
凝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扶起迦南月马上探入灵丝想为其探查,结果被烫得尖叫一声,脑袋上飘落几片枯萎的花瓣。
迦南月也再度躺回了姜洛玉的肩膀上。
“快将他们放下!”凝星打了一道水柱到何在夕手掌,何在夕试图触碰丛明雪的手缩了回去。
左右肩膀各躺着一个火人的姜洛玉:“……”
他指了指自己:“没人管我吗?”
凝星露出右手已经碳化的手指,苦笑:“境主,非是我不管,实在是管不了啊?”
“你刚才不是隔着衣服扶的我娘吗?”姜洛玉错愕地掀起领子瞧了瞧,看见完好无损的肩膀松了口气,“这怎么回事?”
何在夕:“看着像某种不知名的法术,又像是……毒?”
离昼撤去其他人的桌椅,带着颈侧冒出的两条阴阳蛇走了过来。他绕着三人看了几圈,重点观察了丛明雪和迦南月身上冒出的热气。
木质的宫殿光线没有那么亮,他对着阳光仔细看了半天,从热气上看出了斑斓的色彩。
姜洛玉也看见了,毕竟他离得最近,那些亮晶晶的颜色越来越明显,甚至就连两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色彩浓郁。
像毒蘑菇上才有的绚丽色彩。
红楹套了一层涅槃火在手上,伸手在彩色热气里搅动两下,收回来时手心只剩下了一层亮晶晶的彩色粉末。
她得出结论:“不是毒,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凝星取了一点粉末,放进法器里检验来源。
几个呼吸过后,她将粉末收到了玉瓶里,道:“这是蘑菇的孢子。”
“孢子?”他调整了一下两人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接触的时候除了烫手没有别的变化。“那为何你们直接触碰会被灼烧,我却没事?”
垢姬蹲下身,接回被烫掉一只腿的小毒蛛:“这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等他们醒过来,我们才能得知真相。”
姜洛玉与丛明雪命脉相连,又在迦南月恢复记忆后与其因果相通,自然能感受到两人并无生命危险。
除了他之外的任何活物又无法靠近,虽说肩膀上热是热了些,好在他能够忍受得住,于是便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另外六人见状,也只好重新坐下。
众人心知肚明,一提及那仙盟盟主不对劲之处,这两人就晕了过去,真相也一定和那白卅脱不了关系。
闭上眼的姜洛玉很快就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轻得像一片云,在空中肆无忌惮地遨游。
游着游着,他撞到了树干上。
姜洛玉一头雾水地坐起身子,打量眼前五人合抱都抱不住、还看不见树冠的树。
其实很难想象这么一棵透明且流淌着金色粉末的东西会是树,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藤曼。
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是一棵奇怪的树。
这地方除了他和树,只有白茫茫的云海。天地皆白,日耀而风清,他坐在云雾里,呼吸间满是水汽的潮湿,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无相?”姜洛玉试探着召唤无相球,无人应答。
他爬起来走向对面的金色树干,将手贴了上去。
和“天道”对话时感受过的气息顺着树干传了过来,姜洛玉错愕地抬头,忽而看见了如同海水迸溅形成的树冠。
上面的树叶也呈现出半透明状,不一样的是里面比树干多出了一些黑色杂质。
没等姜洛玉看清杂质的形状,“轰隆”一声巨响后,金树消失不见,只余下遍布在天地间的金色雾气。
“消失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他只好悻悻放手,打算四处探查一下。
还未转身,眼前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
姜洛玉没感觉到危险,可金光太甚,他只好闭上双眼。
金光散去,他的对面多出了……一面金光闪闪的文字。
“半生疯来半生癫,金龙紫气锁云烟。呕心沥血开疆土,故国早逝偿恩怨。”
姜洛玉挑了挑眉,表情微妙,接着向下看去。
“不是魔来又非仙,万夫所指口难辨。连天战火因果染,情天恨海亡人间。”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变淡的身影。
结合之前玄之又玄的气息,如果没猜错,这金色的字迹是天道的“批命”。
前两句一眼便知写的是他上一世,“锁云烟”里的云烟大概是代指他的本源三清之气。
那后两句话呢?
“不是魔又不是仙?也对,我现在其实算妖。”姜洛玉趁着还没离开此地,走上前抓了几下拳头大的金字,“万夫所指……难不成说的是琼山秘境那次?”
“真相大白又何来‘口难辨’一说?”
姜洛玉眸光深邃,低头再看,身体已经消失一半儿了。
龙腾榜前十才能得天道批命,他排在最后一位,天道也给他批命……逻辑上说不过去。
修真大比引得这么多天之骄子参加,除了丰厚的奖品,就是这天道的批命了。
每个境界的前十名都会得到批命,具体是什么外人无从知晓。这东西就算有人用法术搜魂也搜不到,被批命之人也说不出去。
不过根据乘风阁对修真大比每一届获得批命修士的统计,他们之后的境遇有好有坏。
可知道太多,真的是好事吗?
现世的时候,姜父有一个合作伙伴热衷于风水,后来又迷上了算命。他供养了一个据说是什么名山下来的“大师”,按照“大师”说的确实避过几次祸端。
最后那人死了。因为“大师”是竞争对手派过去坑他的,他在大师的忽悠下决断失误,公司破产,妻离子散,他也因为受不了打击,从高楼一跃而下。
姜洛玉忍不住看向惨白的穹顶,天道的批命一定会发生吗?
将注定发生的事情告诉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岂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满腹疑问憋在心里,批命最后一句里的“因果”和“情天恨海”都是小事,“亡人间”似乎预示着他必死的结局。
“境主,境主?”
有人在叫他,似乎是那伽的声音。
姜洛玉睁开眼,和满身金色的少年对视。
那伽:“境主您该去参加比赛了。”
姜洛玉呼出一口浊气,起身为还未醒来的两人在座位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麻烦大家帮忙照顾我娘他们两个了。”他用清洁术扫去一身颜色迷幻的孢子粉,眉眼间挥之不去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严肃又冷漠。
凝星看出不对,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离昼拦了下来。
离昼:“境主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风止他们有事。不过您现在,倒是让我们担心啊……”
“我没事。”姜洛玉摸上腰间玉佩,瞬间出了三清秘境。
到了比赛场地,他习惯性望向石台。丛明雪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尘极,而白卅的位置也变成了玄极宗的宗主。
接下来两天的战斗,姜洛玉都没碰上天骄榜前十的修士。
直到大比第四天,他的对手变成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修——天骄榜第五,问仙岛赵珏。
赵珏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上姜洛玉,第四轮抽签的一共有二十二个人,无人轮空。
满打满算天骄榜叫得出名字只有五个,还是算上他的结果。偏偏他倒霉,抽到了不知底细的姜洛玉。
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得出结论——姜洛玉这个让众人惋惜、不屑又吃惊的仙尊弟子,重修之后绝对学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功法。
三场比赛下来,那些和姜洛玉对决的修士无一例外全都精神恍惚,看起来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其中恰好有一个赵珏的同门师弟,他下午扒着门敲了半天才敲开,刚说了“姜洛玉”三个字,没精打采的师弟瞬间涕泪四溅,抓着他的衣服开始胡言乱语。
“师兄救我呜呜呜……我恨她可是我不想伤她……不对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救我啊师兄我满脑子都是她我是不是要生出心魔——”
提取到“心魔”两个关键字,赵珏直接把师弟打晕过扔给了领队长老。
“天正宗姜洛玉,请指教。”
姜洛玉落到擂台上,一身金纹玄衣,黑眸多了几分冷漠。
赵珏束起头发,晃了晃满脑袋头饰,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笑道:“问仙岛赵珏,请道友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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