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舒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公司门口，她见到了一位一起面试的实习生，但很显然，那人并没有认出她。
云舒搭电梯上楼，最后几秒，西装男人大步迈上来，正挡在云舒面前。
有人喊：“陆总早。”
“早。”男人似乎心情不错。
一股清新凛冽的松木香，在云舒鼻腔晕开，浅浅的。
她后退一步，便什么都闻不到了。
比起感受香气，她此刻有点石化，因为前方就是面试的男人，她有点抵触他。
这个可恶又刁钻的男人！
电梯到达，男人大步走出门，原先站在他旁边的人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腔，讨论道：“根本不敢抬头。”
有人说：
“可不敢在陆总面前刷印象。”
“自从跟着老大去和陆总开会，我觉得我就是不思进取的打工命，两个问题抛出来，不死也要掉层皮。”
有人挨了一声，感叹道：“但是，这男人是真他妈帅！”
有人回她：
“这就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云舒跟着人群走出电梯，陆总的帅气，她无心欣赏，但那两个令人掉层皮的问题，已经略有领会。
想必这人一直这样，不留情面。
办理入职，五位实习生在会议室等待，面试时坐在中央的女人走进来，她说：“大家好，我是科优研发部的项目组长，乔乔，接下来的实习期，我就是各位的直接负责人。
接下来，各位将跟随五位前辈，跟进不同的项目研发，成果作为实习期考核的直接标准。”乔乔边说，目光扫视过五人，最后定格在云舒身上，说：“云舒，跟我。”
云舒震惊。
她没想过，这种事会落在她身上。
云舒立刻回答：“好的，我会努力的。”
乔乔闻言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了，今年陆总有一个名额，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
“是陆为师兄吗？我在校期间就常听老师讲师兄的事迹。”立刻有人做出反应，一瞬间眼睛亮晶晶的，那人，就是云舒早上遇见的人，他依旧没看她。
陆为。
云舒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祈…天阳。”乔乔思考片刻，叫出了他的名字，男人连连点头。
乔乔笑说：“我们都很看好你。”
“谢谢！”祈天阳道谢。
我们…也包括那个刁钻的男人？
云舒觉得，祈天阳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她真心为他感到开心。
天才只能看得上天才，
所以他的眼前没有她，但有他的陆师兄。
一切就说的通了。
就在这时，乔乔的手机响起，她喊了一声陆总，听到陆总两个字，几人下意识站好，云舒也不自主身体僵硬。
只见乔乔眼神露出震惊之意，而后可惜道：“那我只能忍痛割爱喽。”
挂断电话，她看向云舒，说：
“云舒，你很幸运，是陆总的第一位实习生。”
云舒一时间大脑宕机。
震惊之余，她不觉得这是幸运，简直是晴天霹雳！
身边的几人立刻祝贺她，同时投来打量的目光。
好奇，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云舒反应过来，笑了两声，说了句好的。
十分钟后，云舒在陆为办公室门口徘徊，她在想，进门说点什么好呢？
您好，我是云舒，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还是说，
很荣幸加入科优，谢谢您，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说实话，后者有点挑衅，因为云舒对他上次的态度有点不服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响亮的男声，“你是云舒吧！”
云舒立刻回头，看到了一个彬彬有礼，微笑的男人，她说，“你好，我是云舒，请问您是？”
男人说：“你好，我是陆总的助理，许扬帆”
云舒点点头，听他拍着胸脯说，“走吧，我们去见陆总，你放心，陆总人很好的。”
说完，许扬帆敲门进入。
云舒眼前一亮，眼前是三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寸土寸金的北京CBD，房间内是低调的冷灰色，不仅有会客处，也有运动器材，墙壁上的画作，她看不懂。
但以前了解过一点，这副，低调奢华。
“陆总，研发部已经到齐了，正在等您做项目汇报，这位是实习生，云舒。”
许扬帆语气认真严肃，说完便闭嘴站到一边。
短短几秒钟，云舒意识到，许扬帆刚才是在逗她。
这是云舒第二次直视陆为，依旧是那双锋利又漠视一切的眼睛，她依旧有点怕他，但并不逃避，说道：
“您好，我叫云舒，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她还是怂的，并不敢做出任何挑衅。
实则，是骨子里的谦卑。
“跟我去开会。”陆为看着云舒说完，而后起身边走边说，“给她带只录音笔。”
“好的。”许扬帆跟在身后，而后快速走上前开门。
云舒默默跟在陆为身后，等电梯间隙，徐扬帆跑开拿录音笔，陆为说话了：
“云舒，做一份会议纪要，两天内给我。模板找许扬帆要。”
“好的陆总！”
云舒回的很快，也很坚定。
但她冒出一个疑惑，她面试的是研发岗，录取信息也是研发部，但现在好像在做一个助理的工作。
如果说，现在只是错觉，那么两天后，整理完会议纪要，就会发现这是事实。
会议当天，云舒下午整理了半天会议纪要
许扬帆的模板真的很全面，事半功倍。
当晚云舒下班时陆为还没走，在楼下，她遇见了祈天阳，他笑呵呵喊云舒的名字，同她打招呼。
云舒也因为同为实习生开心，有些惺惺相惜。
但是第二天中午她再见祈天阳时，他变了，云舒说了句好巧，他才不无视她，出于礼貌微微抿唇，睨视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而后便再也没看过她，同第一次见一样。
此后，一直无视她。
云舒不理解，但并不过多思考。
当天下午，她将会议纪要拿给陆为。
总共四个项目组长汇报，汇报四个项目，陆为低头翻阅，就像回到了面试当天。
他很快翻阅一遍，抬头看她，毫无感情说：
“云舒，第一次写成这样确实不错，但不及格。你做了完整且详细的记录和分类，但没有任何一个项目提到前因和后果，你对任何一个项目都不熟悉。”
在他眼里，和那支录音笔，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这情有可原。”
“除此之外，你做出了汇总，准确来说是删减，但项目创新点，和难点并没有做出总结和分析。对于一份会议纪要来说，我可以理解。”
“所以，你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做出分析，三天之后，再来汇报。”
陆为很严肃，但没有丝毫不耐和气恼。
科研工作不是一朝一夕，是不断沿着前辈的路往前走，继往开来，不断探索。
但只要是人，就是利己主义者。
越繁琐的事，就越会独善其身。
云舒大学泡在实验室，她清楚，大部分老师前辈或是师兄弟，只要无关自己的利益，就不会纠正任何人的错误，更不会提供模板和思路。
甚至，在眼皮底下犯错，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云舒当下觉得，陆为是个很负责的前辈。
她说：“好的，我记住了，谢谢您。”
陆为将会议纪要放在一旁，礼貌回复：“不客气，去吧。”
自始至终，他一直很严肃，也很专业，甚至毫不吝啬指导云舒，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这让云舒大胆了一些。
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请教陆为：“陆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陆为说：“请讲。”
云舒认真说：“我入职的是研发部，可我现在在完成助理的工作，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
在此之前，云舒设想过答案，可能是，陆为也有自己的项目，但是最近在忙其他。也可能是，暂时整理资料，全面了解公司项目。
可陆为说：
“除了你，没人会交出一份不及格的会议纪要，他们在这，屈才。”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但陆为没有讲故事的爱好。
陆为说话很直白，听起来很伤人。
意思就是说她在这些人里科研能力最差。
云舒噎住了，一时间甚至有点想哭，她看着陆为三秒钟后才说话。
“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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