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科幻灵异 > 谁说我不行 > 第65章 戏演砸了

第65章 戏演砸了

夜色降临,河水荡漾起了月光,河岸边也开始跟着热闹了起来。原本花火节是在明天的,但今晚,开这个局的目的不太一样,所以,没有老百姓来参与,有的只是一些拼命炫富比家产的显贵们。

河岸边上的小棚子大棚子,各式各样的花灯马车,似乎要把整个树林子都给照得发亮似的,人人都恨不得多点几盏明灯,来炫耀自己的地位。

侯镇四处看了一圈,并不昏暗的周围,他却没有找见那个想看见的身影。

李侗没来,他也没来。

李侗或许是因为不想掺和这种事吧,那他不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来了黔州了吗?那他还单独见了自己,还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的不着调的话?

侯镇现在的心思已经被他弄得乱糟糟的了,要不是温括在,现在他都想直接当逃兵去找人去了。

温括看了看有些心神不宁的他,帮他正了正衣衫,安慰道:“只是件小事而已,就像你平时在家练剑的时候一样,邻居大娘不是也老过来偷摸看你吗?放松点,后面还有花火呢,大家只能看见锃光瓦亮的剑出鞘时候的样子,别担心。”

虽然侯镇自己也清楚,这只是安慰,但毕竟是从温括嘴里说出来的,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哎老侯,你说今晚真的是他们约定好了私运金矿的时候吗?我刚刚看了,后头没有人偷偷摸摸下洞去啊,咱们不会是演砸了吧?”

“放心吧,两天花火节,中间的间隙,也就是今天晚上,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再等等吧,现在人还多着呢,待会散掉大部分看热闹的之后,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侯镇自己也开始在心里默默地怀疑了起来,褚世安不会真有这么蠢吧?更何况现在,他还来了!

自己那点三脚猫的雕虫小技,要是不让人识破,也得让人笑话死啊。

正懊恼着呢,那边便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车马踏过的声响,看着那气势,那叫一个撼山动地呀。

不出所料,领头的正是王府的那个趾高气昂的管家。

“王爷到!”

人影还没见着呢,他就先叫唤起来了。

众人一听,都是一副面露惊喜的样子,赶紧凑到了前头来,迎接这位姗姗来迟的大人物。

“诸位不必客气,本王就是来随便看看的,请落座吧。”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包袱的,就是苦了侯镇了,一帮人都拿着一种无比羡慕,但又略显鄙夷的目光打量着他,让他坐立难安,寸步难行。关键是那个老色鬼还一直看着自己,边看还边砸吧着嘴,跟要吃了他似的。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正愣神呢,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侯镇身旁来了,还俯身贴到了他耳边,装模作样地关心起了他来。

“是,回禀王爷,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好,本王给你带来了鼓乐,为你助威,到时候花火一起,鼓乐一奏,你可就要名扬万里了。”

“多谢——王爷美意。”

侯镇也不敢拒绝他呀,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那是陛下在封王那一年,赏赐给他的乐手,其他很多封王,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吧,所以陛下这些年对他明面上也一直是格外的优待的。

那乐手之中,更是有当年万国来朝时,在太极宫演奏的老人物了,那是先帝最喜欢的一只乐曲,也是侯镇心里,对长安,最为现实的向往了。

他想回去,再听一听,那鼓声躁动,筝鸣琴响的绝唱,那里面,也有他侯家往昔岁月的荣光,他们——也是那无数荣耀之中的一份子。

如今,这乐曲果真为他响起,侯镇恍惚间,已经不知道这是送别,还是欢唱了。

他看向李侗,神色自若,显然,不管他知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来了,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只有侯镇,还在担心,担心自己的谋划,担心的性命,若真是出了什么状况,自己一定是被拉出来顶罪的那一个了。

再瞧瞧温括和赵回声,他俩倒是笑得开心,侯镇顿时也开怀了。即便是死,自己好像也没有死得那么地籍籍无名吧?正像是李侗说的那样,扬名万里!要是自己真的死在了今夜,也不算枉费了自己这番心思了。

他走过去,抱住了温括,也拢住了赵回声,像是在告别一般,不停地拍打着两人的背,却什么话都不想说。

“老侯啊,实在不行,你就应了王爷的话,跟了他吧,好歹还能留条命不是?我们俩,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此事若是不成,你也好歹还有个下家,有个靠山呐!今夜——就——认了吧,我详细司马也不会说什么的。”

赵回声那张臭嘴,说出来的屁话,还不如不听呢,听完之后的侯镇那叫一个白眼翻天呐!

“你放心,我会回来的,咱们还有大事未成呢。”

“我知道,待会你没空的时候,我和老赵去帮你盯着那边的动静,你就放心吧。”

说着,侯镇就一把拽住了温括,想给他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或者是说该怎么开口。

“你们小心,不必强求,他要是没来,那就说明咱们的雕虫小技被人家给识破了。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不然——老赵的办法也···”

侯镇抿着嘴笑了笑,温括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没怎么计较,毕竟他们能争取到的东西并不多,而侯镇更是他们之中处境最为艰难的那一个了。即便是他真的跟成南王有些什么,他也不会真的跟他计较的。

“多加小心,花火可是很烫的,就算是你离得远,也不能大意。”

“我知道,我每年都来,心里有数的。”

像是永别似的,两人看着对方,心里有无数句话想说,但憋到最后,却还是只能说出这么两句来。

侯镇换上衣裳,带上面具,等在了花火匠人的身后,他——要登台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树林子里生起了一团烛火,那方向,正是刚刚侯镇去的地方。

侯镇是没机会看到了,不过倒是让独占一席之地的李侗察觉出来了,而且他还知道,他已经见过侯镇了。

刚刚侯镇对自己的态度冷淡,就是最好的证明!

依照他的性子,要是心里没底,他肯定会眼巴巴地看向自己,以寻求自己的帮助的,可侯镇,那眼神让人瞧着,倒是比平时更有信心了些。

看来是某人给了他什么承诺啊,没想到你小子算计人家算计了半天,最后还是要栽在他手里。

可笑!愚蠢!

李侗拧着一张苦不堪言的脸,愣是没给那边远处站着的,即将登台的侯镇一个好脸色看。

“王爷,要不您去那边看吧,这里位置不好,看不清的。”

“不必了,要的就是这种朦胧的,若有若无的意境,看全乎了还有什么看头?”

侯镇呐,你要的行头我可是都给你配齐全了的,要是演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伴随着人声的一阵躁动,花火匠人带着他的家伙事儿上台了,台子够宽,所以他还在前面给侯镇留出了不小的空间来,任他耍弄。

鼓乐声随之响起,铿锵有力,花火匠人伴着鼓点,开始将金水洒向高空。这时候侯镇也一下子飞跃上了高台,在众人目光都汇聚到那匠人身上的时候,他就这样突然现身了。

后头是红光闪现,前面舞剑的侯镇又带着潇洒利索的身姿,整个人像是踩在了鼓点和弦乐的**处,迎着身后绽放开的铁花一起,来去自如。

原本还将注意力集中在花火身上的诸位宾客,此时也已经看到了台上那个舞动着的人影,在火光里,四处闪烁。

众人惊叹之际,温括就将目光放在了身后的小道上,他隐蔽地观察着,想看看计划之中的人,有没有经过这里。

虽然他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法子根本伤不了褚家分毫,但他还是选择了支持侯镇的决定。尽管他也看不明白,侯镇是想做什么,但他也还是愿意帮他时时留意着。

可当大家的目光都被前面的花火和舞剑吸引而去的时候,温括也并未在这可乘之机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转过头来时,他倒是也被侯镇这全身心投入的表演给震撼到了。

动作一点不拖沓,剑随身动,所到之处,皆是寒光乍起。鼓乐到达**处时,他的招数也跟着更难了些,就连温括都跟着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竟然还平稳落地了。

只不过那边的娘子夫人们,看见这一幕,可就不只是单纯光看看就完事的了,大家纷纷伸出手来,要不就是给自家娘子指着相看,要不就是拉上自家的官人,非要叫着小厮去给安刺史送名帖。

看来他们都知道,侯镇是安戟的人,所以也明白,东西该往哪头送。

温括看着愈发躁动的人群,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身后,便死死盯向了前头,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心,捏得也愈发紧了起来。

他明明知道,侯镇来了,就一定会惹人侧目的,可他不仅让他来了,自己还得在下头跟着一起看。看着看着,温括心里那股子久久压不下来的醋劲儿就上来了,一股脑的全都窜到了心尖尖上去。

侯镇的表演还没结束,花火却已经快要打完了,伴着最后的鼓乐声,侯镇随风而起,一剑插向地面,随之垂头半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温括还以为他受了伤,所才站不起来呢,刚要过去关心关心,赵回声就一把拉住他,还给他使了使眼神,叫他看看那边。

原来是王府的太医已经出动了,侯镇没事,只是气息还没喘匀而已,并无大碍的。

憋着心里那股子提不上来的劲儿,温括又坐了回去,看着眼前令他有些举足无措的场面,干脆回过头去,看向了那边的小路。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温括一回头,就看到了正扯着一张笑脸望着自己的褚世安。

“温司马?看完了?”

过于惊讶间,温括竟然都忘了礼数,没跟他打招呼就直接戳起了赵回声来。

“你看!大为!”

“怎么了?”

两人齐齐回头过去,只见褚世安带着一对人马,驮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货物,正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望着他们笑呢!

那笑容,那叫一个诡异,那叫一个小人得志啊!

“他——他他他!”

赵回声叫唤了半天,也没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正在向他们走来。

“看来咱们失算了。”

本以为是冲着他俩来的,没想到等了半天,他竟然冲着刚刚下台的侯镇去了。温括看着满脸汗的侯镇正往这边走,气都还没喘匀乎呢,又得应付一旁躁动的人群,还得想办法看看这个褚世安要做什么。

“侯公子好身手啊,这一套——连招,是你当年在宫里的时候耍过的吧?”

见到他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出现在自己面前,侯镇好像也并没有很惊讶,反而笑了起来,像是解脱了一般,还挺开怀的。

“多谢褚大热夸赞,都是些雕虫小技,只是在这欢庆的时候,给大家助助兴罢了。”

“好啊!”褚世安突然抬高声调叫喊道,“助兴?非常好!我这里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大家的!”

看了看两边的车马帐篷,好些人都低下了头去,只有那边的李侗,临危不乱,他知道这个褚世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陛下敕令!命小公爷和我——在黔州督办金矿一事,可来了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黔州各处的劳工壮丁,都被在场的诸位,抓去修院子,改造府邸去了。我和小公爷交不了差事,这不——我把本应该装满金子的箱子都拿来了,诸位,帮帮忙——可好啊!”

他那口气,可是一点不容商量的,丝毫没有要“借”的意思!

众人惊异,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好准备要带上家奴来跟褚世安理论理论呢。可刚迈出步子,身后便突然涌现出了一批军士来,手持长枪,张弓搭箭,正对着河岸边的诸位显贵们呢。

侯镇虽然没什么惊讶的,但他还是眼尖的看到了,那不是一般的武器,那都是军械!不过倒不是金吾卫的东西,看着倒更像是黔州军军营里,被倒卖出去的那些。

侯镇这时候才略显吃惊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指挥有度的褚世安,自己倒真真是低估他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心性和耐心,真的熬等到了今天!

“诸位不说话的话,那我可就当你们是同意了?”

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小厮便将一个个的大箱子,抬走搬到了那些人帐篷、马车的旁边。

“诸位不管是怕派家丁回去取,还是让夫人小姐回去拿,总之——今晚,最迟明早之前,我要见到这箱子里装满了!我可是要回去长安交差的,要是陛下和长孙大人知道了,是因为诸位在这偏远的黔州之地,祸害一方,才让朝廷的工期无法正常开展的话,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交点金银就能作数的了!”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众人,这时候听完他的话,也纷纷变得畏缩害怕了起来。交头接耳间,侯镇听到了他们的谋算声,似乎都是在招呼着叫人回去拿钱的。

“褚公子,褚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脚老小吧!我可是清官,家里根本就拿不出一箱子金银呐!您要是非得逼着我们拿,那我也就只能卖儿卖女了!”

没想到他一阵哭惨的话一说完,褚世安便直奔他而去了,那头的李侗也跟着站了出来,蹲在车驾前头,等着看好戏了。

“您是——渝州的司马王大人吧?太原王氏的出身,你跟我哭穷?怎么,觉得我是不看账本不知人情的蠢货?想逗我?”

“褚公子!您自己都说了,我是太原王氏,这里又不是太原,老家那么远,我哪儿来的钱呐!”

“哦!”他一说完,褚世安就紧跟着高呼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刚刚还听你说,要卖儿卖女,把这个钱给凑上,是吧?”

“公子,你还能真要去卖掉儿女来还···来给你钱啊?”

那人一看就是个滑头,侯镇看了半天,竟然没瞧出来他是褚世安故意安排的引子,还是真就如此蠢笨,竟然甘愿当了这出头鸟。

“那你是打算卖了自己哪一房的小妾子女来换钱呐?”

“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你三年纳了四房小妾,家里头,妾室都快要比下人还多了吧?子女成堆,估计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你的,哪个又是别人的儿子了吧?”

“公子要是想成心为难于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褚世安看他还在狡辩,却仍没有发火,而是继续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我不为难你,既然你自己做不出选择来,那就我帮你选吧。反正你那么多的庶子庶女的,全都发卖到酒楼戏院,也是能卖上两个钱的。至于我要是还在你们家搜出了些别的什么东西的话,到时候我可就不好跟长安交代你的事了哦。你说我是跟陛下说你是个活菩萨,还是说你是个活阎王呢?”

冰冷的语气让在场的诸位,尤其是刚刚那些还在嘀嘀咕咕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吵闹声没有了转而就是一群人开始派人回去拿钱去了。

但侯镇也注意到了,有几位大人的身后,并没有摆那个大箱子,那边的烛火也不是很足,看着就昏昏暗暗的样子,看来也是这位“玩世不恭”的褚公子,或者是王爷,特地安排的了。

李侗为人,诡计多端,心眼子也不少,他最是知道时局利害的,所以即便是他在这种时候,跟褚世安站到了一头去,侯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射完了出头鸟褚世安就又盯上了他,侯镇这个香饽饽了。

“侯公子刚刚一舞,可是把自己回长安的最后一条路给打通了啊,在场的诸位大人,不仅仅是身家巨万,更是手握大权呐!你既然不愿意接受王爷的好意,那就跟着诸位大人一起回去吧。”

侯镇愣了愣神,随后便转眼看向了一旁的李侗,他是没什么反应的,更是连瞅自己一眼都不带瞅的。

只是最令他疑惑的,还是褚世安那模糊不清的话,让人实在是摸不着方向。

“褚大人!”

叫住了马上要动身离开的褚世安,侯镇还是觉得,他的话有些指向性太强了。

“何事?”

他就像是知道侯镇一定会叫住自己问上一问一样,得意洋洋地就扭过了头来,欢喜地看着他。

“王爷是不是知道,自己能回去长安?这些你们背地里做的事,他是不是都知道?”

“王爷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叫你跟他一起回去,可你骨头硬啊,就是不从!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等着再看看情况咯,再说了,长孙大人说了,黔州是块宝地,人来人往的,诸事复杂,叫我多跟着你学着点。”

那轻蔑的语气,张扬的动作,就快要呼到侯镇脸上来了,他还要学着点?

侯镇也不敢真的怒视他吗,只能无奈地干瞪着眼睛,望向他,嘴里含着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侯公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陛下早就有意,想让你回去长安了。只是——觉得还是应该对你多些考验,再加上南诏人意图不明,陛下担心留有后患,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旨。至于你大哥——你要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的话,那就去黔州军军营里,还有古罗寺上头看看吧。他为你,可是做了很多很多呢。”

“你知道陛下跟南诏的事?”

褚世安也有些惊讶,侯镇先开口问的,竟然是这个?

“很难吗?再说了,陛下在朝中拉拢诸位大臣,不也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吗?”

“褚世安,你大胆!竟敢非议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侯镇极其认真的样子,褚世安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你还记得陛下什么样儿吗?你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的侯二公子吗?陛下想让你回去,就只是觉得你身份特殊,提拔你,至少还有些由头而已!你呀,也就是能骗骗你自己罢了,心里装着那点所谓的信念,没想到你还真走到了今天。也算是你命大吧,好几次,你都差点没通过考验了,你能回去,也算是——幸运和努力的加持吧,祝你好运哦!咱们呢,长安再见,以后啊,还有的是机会切磋呢,到时候拳头可别握得太紧了,伤不了我不说,别反而伤了自己!”

警告完,褚世安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这里,可那些弓箭手却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哎!他们是去搬救兵去了吧?”

赵回声连忙挤过来,给侯镇指了指身后那群攒动的人影。

“他们不敢乱动,因为那位——还没动呢。”

看向李侗的车马,侯镇第一次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自己没跟这个李侗有什么,不然的话——估计早就是乱葬岗的一堆白骨了!

不过相较于这个,侯镇更为在意的,还是刚刚褚世安说的话,看来大哥来黔州,不是为了对付某一个人的,而是为了对付南诏那些随时会起异心的谋乱之辈!

自己想到了却做不到的事,看来大哥早就已经在背后替自己干完了,那些担心,真就是多余的了。

“所以——咱们这是要回去了?老侯,这跟你计划之中的,可是差别很大啊。”

赵回声的提醒也是在告诉着侯镇,事情虽然没有照着他预料之中的方向前进,但似乎冥冥之中,他还是被推着回到了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他心里很清楚,他对长安的向往,仅仅是来自于家族的信念,他觉得自己肩负着使命,他一定要回去向他们证明,他侯镇是有这个能力的。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似乎所有的进程,所有的安排,又都跟他所谓的努力,没什么关系了。

看了看那边的李侗,不知道他又钻去了什么地方,侯镇也是想走走不掉的状态,也只能先求助温括了。

“我去帮你看看,这些人毕竟身份不一般,黔州府衙应该会给他们安排好地方住的。我回去看看,你留在这儿吧,我看这样子,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了。”

是啊,他们不敢得罪李侗,不敢跟褚世安叫板,不代表着他们也会轻飘飘地放过自己这个组织者啊。

“侯公子!”

温括刚走,就有人站过来跟他搭腔了,不过幸好,他没有被褚世安敲诈。

侯镇也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这个人还挺眼熟的,看着也挺和善的,不像是那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给他背后一刀的人。

“见过大人!”

虽然一下子没认出来,但侯镇还是打心眼里给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侯公子见外了,我以前在你爹爹手下做记事参军,还去过你家,记得吗?”

“你是——黔州军的参军吧?我···我是看您跟薄将军长得有点像。”

“公子记性真好,他是我大哥,我们俩以前都在凉州,后来入了长安城。”

说到这里,两人就跟舌头打结似的,都闭口不再说话了,垂着脑袋,不敢看向对方。

“公子刚刚舞剑,我很是惊讶,本来只是带着我妹妹来观摩观摩的,可是刚刚她···”

很明显,那边那位含羞斜望着他们的,就应该是他的妹妹了。

赵回声很是耐不住性子,人家还没走呢,他就赶紧靠拢过来激动道:“有人看上你了!”

“闭嘴!我知道!”

侯镇咬牙切齿地叫停了他,又有些尴尬地看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见情况不对,赶紧解释道,“我知道,你跟王爷···我妹妹这个人死心眼,非得听你亲口说,她才肯罢休。其实之前你出城的时候,她就见过你好几次了,只是不敢跟你说话,这次听说是你要来花火节,她说什么也要叫我带上她。舍妹年纪轻,希望侯公子能帮帮她。”

“我知道了,薄参军放心,我不会伤她的心的,您放心吧。”

看着躲在角落里偷看自己的小娘子,侯镇更显得手足无措些,走路过去的姿势,也是显得十分好笑。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的,只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了,估计真是如他兄长所说吧,她一直是偷偷摸摸躲着在看自己的。

“见过薄四娘子。”

“你知道我?你怎么会知道?”

她看着惊喜极了,惦着脚就朝着侯镇这边过来了几步,不过看着侯镇那畏缩的样子,她还是又选择了将身子缩了回去。

“你有两位兄长,应该还有一位姐姐,不过她早亡了,所以家里怕你也是小小年纪就···所以对你特别好,什么都顺着你。”

“侯公子知道我家的事?”

“曾经——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吧,只不过后来受我父亲连累,害得你们家也跟着遭了殃。四娘子,对不住了。”

“你是为了从前的事跟着道歉,还是为了——你的小王爷,或者是小司马?”

她很聪明,嘴也活泛,听着侯镇话里话外委婉着拒绝她的话,她也没有丝毫的气愤,相反,还挺淡定了。

以前侯镇也见过一些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娘子,大多都是要死要活,要他给个说法的,像她这样,还能站在自己面前,心平气和地听自己解释一番的人,实在是少见。

“是为了温司马,当然了——更重要的,我要为我自己打算。”

“你要回去了?带上他一起吗?”

侯镇很坦诚,她也不避讳。

“这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我···我也不知道。”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所以他也不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他有你可真好,我就不能拥有你了。”

“四娘子,慎言!”

“你是怕我缠上你吧?怕你的司马误会,还是怕我大哥找你的麻烦?你反正都要回去了,他俩都不能再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了。”

侯镇沉默了,对呀,他是要走了。可温括和赵回声呢?自己拉着他俩忙来忙去,忙了半天,他俩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啊,那自己得多不是东西,才能如此薄情寡义啊!

“四娘子,多谢你的提醒。”

“不用,跟你说说话,我也觉得挺好的,我大哥说了,你是个——翩翩公子,不像是黔州这里的人,很文雅,又很安静。这里是市井之地,很多人迫于无奈只能选择伪装自己,但现在你不用了,你可以回家去了。”

“多谢薄将军,还请四娘子帮我代为转达。”

“我大哥要送你呢,你急什么,自己跟他说吧。”

没想到这次会面,竟然还是她先走了,侯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给她二哥打手势,叫他一起回去了。

“等等四娘子!”

刚伸出手去,又觉得不妥,侯镇又只能将身子缩了回来,差点就要搭上人家的肩膀了。

“侯公子,这是还有事?”

“你刚刚说,令兄要送我?送我去哪儿?”

“长安啊,你不知道吗?哦,应该是你没在家,他们去你家里通知你去了,我大哥早些时候收到的长安信件,说是——要送你去长安什么的,大哥不让我看,所以我只知道这些了。”

“多谢四娘子!”

没顾得上再多问两句,侯镇便想着要把消息跟他俩分享分享,赶紧就又跑了回去。可刚一转身,远远看见他俩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侯镇又显得畏缩了起来。

自己该怎么跟他们说,刚刚遇到长孙大人,还有长安信件,还有对于褚世安今晚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惊讶这件事呢?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还人家的人情。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所以他做不了主,但他又不想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长安也是一样的,近在他眼前。

他不能许诺给他们什么,但却也练一句留下来陪他们的话也不敢说出口。那两步往回走的步子,对侯镇来说,不仅是一个交代,一句问候,更是对自己良心的责难。

“你回来了?”

看着笑着脸迎接自己的温括,侯镇还有些张不开嘴呢。

“嗯,我发现了些事,觉得——还是回来的好。”

说完,他还跟赵回声对视了一眼,不过侯镇丧着个脑袋,什么都没瞧见。

“我刚刚去···那什么,就是薄将军的妹妹,她···”

“我知道,老赵跟我说了,人家对你有意,你也不能太过无情了,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

温括的话里,蕴含了很多暗示的意味,要是在平常,侯镇肯定早就察觉出来了,只不过现在眼见巨大的喜事摆在他眼前,他心里的纠结和激动,早就把他整个人给占满了,根本没心思正儿八经地听温括说点什么。

“我——”

“老侯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赵回声看着他一脸的窘迫,示意让他先说。

“我没什么事,你说吧。”

就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丧气劲儿,是个人,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他是有话不敢说!

“我们都知道了,你要回去了,刚刚温司马遇到了长安来的人,跟那个传旨的曲公公在一块儿呢。”

侯镇本来想的是,自己先开口,还能解释一下的,没想到赵回声竟然先知道了,那自己不就更不是个东西了吗?

“老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什么叫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小子想甩了我?好啊,这种时候了,你倒是脑子清醒了,哈?亏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就算是在戏楼里养最好的郎君小倌儿,也够养他十个八个的了,黑虫子,你小子真是没良心!”

“我错了,我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突然还···老赵,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赵回声刚想接着跟他争辩,此时温括听出了他俩话茬里的不同之处,赶紧叫停了两人,让他们先看看身后。

“什么呀?”

赵回声一回过头去,就发现了身后一大帮子人,正在看着自己,边看还边笑,越笑还越诡异。

“我刚刚是不是说话太粗俗了,让人听见了,笑话我呢?”

“不是看你的。”

温括扬了扬头,示意他们其实是在看侯镇。

赵回声这才扭过头去,发现了些端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仓鼠后备军

今日有囍

小欢喜:成长系统

我靠线人系统在刑侦文里当热心市民

我的恋爱指数要满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