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这一次的排查力度非同寻常,邬星坠有些意外却没多想,他早就趁雾气蔓延的时候悄悄跑了,帽子创造出来的东西不会影响到他。
换回便服的男生将手里的服装塞进包里,和路人一起站在出事的街道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员一个个搜查里面的人,虽然不少人理解这样的做法,但难得一家人一起的节日变成这样谁也不会开心。
邬星坠探头想要往更里面看,却无意听到前面一对刚放出来的姐妹花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他心中一动,若无其事往前走两步。
一人眼睛放光对自己的好姐妹道:“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刚才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好好看!我还看见他声音很温柔地安慰一个小女孩,天生男妈妈圣体!”
另一个女生显然也看见了她口中的那个人:“比起这个,你不觉得他的腿更好看吗?又直又细的大长腿都快有我半个高了哈哈哈!”
“别想了……咱先把口水擦擦哈。”
邬星坠默默远离,静静思考,发现她们口中的信息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算了,还是回去要紧。
因为这件事动静闹得太大,整条街的人都被拦在了出入口仔细盘查,除去放走确定无辜的路人,等到安济然的人抓到人贩子团队时,周围的人群依旧还剩一半。
安济然找了一处空地充当临时审问地点,众人看不见的背面,他尽数收敛之前的温和,冷酷的眼神似寒刀一般上下审视过兢兢战战的男人:“先说说你绑架朱蕊后发生了什么吧。”
男人咽了下口水,从刚才开始眼前这个人就仿佛变了个样,不断散发出一种难以抵抗的威压持续向他压来,身体僵直无法动弹。
他还想挣扎,早已准备好的腹稿正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喉咙传来剧烈的灼烧感让男人痛醒,他死死掐住脖子不断咳嗽,从嘴里吐出一块手指大小的红色铁块:“呵!咳咳!这是……什么?!”
黑亮的皮鞋踩在红铁上碾了几下,轻而易举就将其压成粉末,安济然垂眸看了一眼男人,说道:“要是不想喉咙被烧穿,劝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手段的男人脸上惊悚凝固,这一次不敢再耍心机,老老实实把拐走小孩前后的事交代了出来,只是他越说越咬牙切齿,最后怨恨实在藏不住从齿间泄出。
“魔术师……”安济然对这个多次出现在人们口中的角色很感兴趣,无论是朱蕊不愿表态的隐瞒,还是众人后知后觉的醒悟,包括面前这个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对方头上的男人句句都不曾离开过这人。
但根据现场排查的情况来看,这人若是早有准备,如今要想再找到这人恐怕难如登天。
他正思索要不要另外加派人手去找,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胸前同样闪烁金红光芒的船型徽章彰显了她的身份,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安济然道:“副队,检查结果出来了,根据数据表明,他确实有过‘物化’的倾向。”
安济然皱眉,反问:“有过?”
“是的,这人身体里残留的欲念因子本来就快要到达临界点,距离变成‘愿’只有一步之遥。”
说到这里,女人也感到不可思议:“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因子忽然消失了大半,指标一下恢复到了正常阶段,所以他还没有变成怪物。”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抗拒,甚至逆反打断自我物化的过程,这简直颠覆了过往那些研究!我敢保证即便是老师他们也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存在,这家伙非常特殊!”她两眼放光,像饿了许久的野兽极度渴望地盯着还在害怕的男人。
安济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发现比这人身上的案子还要重大,意义非凡,已经不是仅靠他一人能决夺的范围。
时间紧迫,这里不适合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他迅速命人将男人带走,随即对还在兴奋的柳顺七问道:“如果这份检查结果没有问题,那么阿七你认为造成犯人发生异变的原因会是什么?”
“我找到了罪犯不久前的体检报告对比,一切正常,所以让他的欲念下降的原因最有可能就发生在近期。”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那场灰色的大雾!”
——
石净小区,451号门。
邬星坠拿出钥匙打开锈迹遍布的铁门,门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在漆黑的楼道中响起,然后随着拍打在墙上的一声巨响再次恢复安静。
打开黄色的大灯,走进勉强容纳一人的客厅,邬星坠拿出包里的衣服放到一边,从包底下掏出魔术帽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
这顶黑色高帽和普通款式没什么区别,看上去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它在自己十岁那年忽然出现,距今已经过了十二年,除了外表简陋,实用性确实可以。
他沉默注视漂浮在礼帽上方空中的几行蓝色光字,只觉得眼睛些许疲劳,闭目揉了一会儿后重新睁开。
【帽子交换法则】
【1.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付出的代价必须和愿望等价。】
【2.帽子没有固定的使用者,但只有一个主人。】
【3.帽子喜欢**,也讨厌**,请适量使用。】
【心愿值:35/100】
……
邬星坠很久以前就知道这顶帽子不简单,是个人就能向这东西许愿,只要代价受它认可,什么东西都能变出来,即便有限制也算是一把神器。
但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用,魔术帽从未理会过邬星坠,这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信息从十岁那年到今天为止没有丝毫变化,生活照旧进行。
目光下移到最底部,标注为心愿值一栏的后面数字刚好卡在三分之一的进程,邬星坠想了良久,终于在记忆里的某处角落发现线索。
他伸手在空中轻点了下这三个字,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动静:“是因为今天实现了严时和那个小孩的愿望,所以才涨了25吗?”
“但为什么两件事得到的数值不一样?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是10呢。”邬星坠琢磨了几分钟,最后放弃,转头往帽子里伸手摸索,拿出一个口罩。
两只灰色的手掌合并的形状让口罩看上去十分怪异,凑近了还能闻到内层散发着一股类似药物的淡淡苦味。邬星坠很讨厌这个味道,无语看了一眼头上附带的名字——“无声的消失”。
这下他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连哭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声音。
邬星坠忍受不了口罩自带的气味,扭头环视四周,起身一把抓住柜上掉色的铁皮盒子,看都不看一打开就将东西丢进去,紧紧关上。
他摇动手里的铁盒,听到里面发出碰撞的动静这才放下心摆回原位。
墙上的钟表很快接近午夜,明天学校还有事,邬星坠迅速洗了一个澡往卧室走去,中途经过客厅时恰好听到手机接收短信的提示,能在这个点还给他发消息的无非只有那群人。
邬星坠打开手机,头顶暗淡的灯光投在屏幕上照出里面的内容,备注为“债主A”的头像还在不停跳动,可见这人有多么急促。
“星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情况好点了没?”
“唉,我这边突然出了点事需要急用钱,之前和你说好剩下的钱再缓缓恐怕不能作数了,真是不好意思,但你也知道你嫂子什么脾气,家里为了筹钱想尽办法,她也着急。”
“你看要是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个面,我也不是狠心,这钱你就先还我一部分行不行?”
……
每一条信息都是来催促他还钱,上周才许诺的宽限眨眼就变成了空气,邬星坠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点开存款看一眼,加上今天马戏团老板多给的工资刚好可以凑上一笔数。
他返回聊天页面,面无表情回复道:“没事的,张叔,当初是我爸妈主动借的钱,如今我就有责任偿还,你没必要感到抱歉,既然这样明天上午你还是在学校门口等我好了。”
另一边很快发来没问题,邬星坠见状就要放下手机,另一个头像接着又跳了起来,上面闪动的名字是“债主E”,为了什么事显而易见。
等邬星坠回复完所有消息真正放下手机时,屏幕上的时间只差几分走到凌晨一点,他伸展几乎站到僵直的身体,确定没人再发消息转身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
闹钟响起的前一刻,邬星坠瞬间睁眼将铃声关掉,起身洗漱好后打开手机,不出他所料,即使凌晨两三点也还有几条未读消息,只能说幸好不是99+。
邬星坠的出租屋距离东大不远,但最近直达公交途径的站点需要维修,路线更改,他只好改换地铁中途转站,通勤顿时多了四十分钟,还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现在邬星坠每次都要赶上七点十五那一班车才能堪堪准时抵达教室,而出租屋和地铁站也有一段距离,二十分钟刚刚好。
邬星坠拿上收拾好的背包下楼就往地铁站走去,路上顺带买了几个包子和豆浆,还奢侈地多加了一根烤肠,一边吃一边走进人流开始拥挤的入口。
刷卡进站后,他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空位就坐,吃完手上剩下的早餐,打开背包,熟练用手一摸。
昨天随意甩在桌上的魔术帽重新回到了他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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