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这栋教学楼不像工作日那样接纳大量来上下课的大学生们,整栋楼里只有少数的教室还传出老师们激情昂扬的授课声音。
学生们表面不说,但都在背地里吐槽。
都怪教务处的那群老古董可恶的将部分专业的课排在了周末!
此时正值十一月,北方的地区早已入冬,处在南方的光州市被厚重的灰云笼罩,从教学楼往外看一片灰蒙蒙的颜色。
一阵风吹过,凋零的树叶不堪重负的一阵阵落下,坐在教室里都能感受到窗外的凉意。
在没有上课的空教室里,要么是一对对的大学生小情侣在里面嘴对嘴互相辅导功课。
借此增进感情,恶心他人。
要么就是希望有个安静的环境,来空教室里自习的学生。
临近期末,不少学生来这里自习,企图三天一个奇迹。
项远在这栋综合教学楼二楼的一间小课室睡醒睁眼。
此刻顶着个对“新”教材刚“废寝忘食”后的疲惫脸抬头,烦躁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男生俊朗英气,梳着当下男生中最流行的三七分发型,此刻头发略显凌乱。
他眉毛浓密,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学生用的黑色细框眼镜,眼镜下的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项远看着眼前的教室里空无一人,就连原本坐他不远的一对狗皮膏药小情侣也没了踪影。
自己终于可以畅快的再接着赶一下这大三上学期课本的复习进度。
睡醒后慵懒的眼四处又转了转,发现周围的人居然都走光了。
之前除了不远处的小情侣,附近也还坐着其他来复习的学生,怎么现在都没人了?
自己中午复习困了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现在也才下午两点半!
但这正合项远的心意,人都走光了才好,就没人打扰自己复习。
想到这里,项远勾了勾嘴角,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他的嘴唇薄而坚定,总是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不是他想笑,他多次向别人解释他的嘴巴形状就是典型的“微笑唇”!
项远不再管周围,使用自己的精神力调出辅助学习系统,坐定接着开始背诵他面前的《西方哲学思想史》。
是的,学校里很少有女生会知道这位在马克思学院的自信哥是个哲学生。
虽然项远是个注定被天灭地苦逼文科生,但胜在他还有点姿色。
虽然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人物,但好歹在他们马克思学院大三年级里也算是个小风云人物。
花边新闻多,渣男,中央空调。
无人的课室里,项远翻动课本恶补知识,清晰而略显突兀的“哗啦哗啦”声不时响起,在如此寂静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响亮。
等项远反应过来周围不对劲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五了,距离他睡醒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他发现周围安静地异常。
四周被一层厚重的静谧所笼罩,连空气中细微的流动都似乎凝固了。
明明自己是在二楼的教室,还坐在窗边,向外看去的宽敞校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学生。
但是自己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关闭了自己的脑中的精神力想要更清晰的听周围的动静。
可全世界的声音只有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长篇大论的哲学文本。
见鬼!除了自己制造的声音,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项远起身,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耳朵还出了点问题,准备去趟卫生间放水。
项远的第二个发现。
是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发现周围的教室一个学生都没有!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这栋教学楼确实是还有上课安排的。
空荡荡的教学走廊,回字形的教学楼中间的小花园内的树木还是翠绿的,这是生在温暖的南方地区的缘故,常绿阔叶林还展示着一片生机的模样。
项远看着这些树,感觉被课本霸凌的眼睛得到了绿色自然的呵护。
后知后觉的他发现这些树也不对劲!
这是他自睡醒后发现的第三个奇怪的地方了!
平日里这种大风天气会让树上和灌木丛上的残枝败叶到处散落,尤其会铺得花园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凋零的树叶。
可这些树木此刻像是死物一样,不但没有动,而且连掉落的树叶都没有。
不排除会有清洁大妈大爷来扫落叶,但不可能地上一片叶子一根草都没有吧!
项远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又抬头看了一下天。
灰色笼罩了一整片天,但是还是呈现出白天的样子。
今天中午明明还是强风天气,今早出来自习室复习的时候的那个风都快称之为妖风了。
这会儿却一点风也没有。
全世界都像是静止了一样,没有人,没有声音。
项远好像被置身在一个虚无的静止空间里,感受不到周围的一丁点活气。
这个梦真是有够荒诞的,项远想,他现在无比想念之前教室里的那对狗皮膏小情侣,起码还是活人。
等梦醒了他一定不会用另类的眼光扫射那对情侣的。
项远突然觉得发冷,伸手拉了拉衣领,裹紧了穿着的灰色加绒卫衣外套,眼睛四处看了看,希望能赶紧找到个活人。
洗手间在他所在教室走廊的尽头,他一共路过七间小课室,在第七间教室里的讲台上坐着一位老师。
明明这地方现在一个学生都没有,老师上什么课,还不下班走人!
项远看着这位老师的样子感觉眼熟,这是一位男老师。
留着大学教授普遍通用的地中海发型,中等身材,穿着一整套完整的西装,从衬衣到马甲,再到西裤和尖头皮鞋,明明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了,对穿着上还是能倒腾。
是之前大二的时候选过这位老师的公选课,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生物与细胞学院的老师。
因为每次碰到这位老师,他都将西装焊在身上,至于叫什么名字,嘶,还真想不起来。
项远停下了去厕所的脚步,边心里思索边踏入教室。
“老师下午好,都没人了您怎么还在这啊”,项远假装热情的跟老师打着招呼。
实际上也想问一下老师今天这栋教学楼的异常。
他觉得这老师今天好像有点吃错药了,但也可能是自己复习复到痴呆了。
还有可能这个奇怪的梦中有特殊buff加成,项远总觉得老师头顶有一小片乌云。
这片乌云就跟活的一样,还在变化着形状。
“是你啊同学,今天周六,我没事来看看”,这位生物老师在看到项远的那一秒缓缓的扭过脸。
布满皱纹的脸上扯出一个巨大的、僵硬的笑容。
“这样啊,我就看周围没学生上课了想来问问您怎么还不走”,项远还是不解。
谁知这位老师没有回答项远的问题,反而还是用堆满笑容的脸冲着项远。
边说边朝着项远摆手,“哎你去忙吧,去忙吧,忙吧……”
这姿势像是要赶走项远,但却用贪婪的眼光盯着项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寒意,项远也被这老师的样子吓住了,感觉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
项远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只想赶紧离开这间破教室,还有这个奇怪的老师,管他说什么,自己先溜就是了。
直到自己转身准备离开,缓慢又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好学生不准在就教室里睡觉哦,下次注意了——”
快步回到自己自习的教室,项远一屁股坐回自己背书的座位,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想到那个生物老师刚刚看自己那种眼神,就像自己是他的猎物一样,恨不得把自己拆解入腹饱餐一顿。
这栋教学楼好像在他睡醒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觉得这是梦,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冰冷的空气和更加深沉的寂静让项远感到不适,让人心生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藏在这无人的教学楼深处,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向着窗外望去,却还是能看到少量走在校道上的学生,可为什么偏偏就这楼里没有人?
项远双眼盯着自己桌面的课本,思绪却全部放空。
他想知道这栋楼里是否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以及只有那一位任课老师。
还有自己在转身后刚刚那位老师说的话,什么叫做“好学生不准在教室里睡觉”?
谁是“好学生”?是在说自己吗?
项远微微皱紧了眉头,自己也算不上是好学生吧。
自己平时是个懒散的人设,但是的确有聪明的大脑,平时自己都是考前三天才复习,然后随随便便能拿个靠前的排名,又因为自己像是个多动症儿童,经常不愿意闲着,就跑去参加各种竞赛和比赛,诶,这比赛名次也给他混到了。
自己刚刚确实是在这间教室里趴着小睡了一会,但那老师怎么知道?
项远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课本,拽过书包打算离开。
在走到教室门口时,项远停了下来,从门内向门外张望了一下。
紧接着从穿着的宽松黑色运动裤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拍摄功能,边踏出教室边对着周围的环境录像。
从二楼走到一楼教学楼门口,不过一两分钟的事,项远拍了一路,想着将这些个怪事分享给舍友。
直到出了教学楼的大门,项远眼前一阵白光,然后又有铺天盖地的黑暗向他袭来。
眼睛再一动,项远缓缓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头来。
此刻的他还坐在自习的教室里,刚从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姿势中醒来。
斜侧面过去还是那对小情侣,周围还是有一个正在拼命做题目的兄弟,一切都是他睡觉前的样子。
项远再扭头看向窗外,好像是下课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教学楼中涌出。
带着凉意的风还在呼呼刮着,不远处的一排排绿树整个身形不稳,带着绿叶的枝条还在唰唰的抖落着部分残枝败叶。
可刚刚的梦,项远觉得无比真实。
他的目光不再像平时那样带笑,想起梦中的情节来,目光变得深沉。
翻开面前的《西方哲学思想史》,背书标记居然不在自己睡前的那一页!
而是在他梦中所背诵后的那一页,自己这是梦游了吗?
他也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梦中背过的内容,记得自己背过哪些思想史知识点,甚至还能一字不漏的背诵一小段。
项远此时此刻感觉梦中鸡皮疙瘩的感觉一直延伸到了现实世界。
他果断的拿起了书包,收拾好了东西,决定离开这个破地方,回宿舍复习。
同梦中一样,他踏出了教学楼的大门。
返回了宿舍。
项远:已老实,不敢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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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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