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朝蒋旸笑笑，没说话，感觉他人也不错，叫我别走应该只是耍耍狠而已。麦瑞清第一次遇见这种长得帅还自来熟的类型，但是自己不是什么话都能接的上，估计聊一会人家也该觉得无聊了了。
麦瑞清这边揣度着要不再说点什么，蒋旸还在晃神，低着头想刚才麦子的笑，像是温水，没有攻击性，只有善意，真的很漂亮。她的羊毛卷是棕色的吗？感觉更像栗色。
“你……”“你头发是栗色吗！？”两人同时开口。
“啊？”麦子刚准备问他叫什么。
“不好意思，打断你了，你要说什么？”蒋旸没想到不小心打断了麦子。
“恩，是栗色。我是想问你的名字。对了，我是麦瑞清，你可以叫我麦子或者Mary.”
“你好，我叫蒋旸。”这句自我介绍再加上蒋旸一脸认真，不由得让人觉得他们俩相亲。
“我到了，就这。进来坐坐吗。”死嘴……又比脑子快。
蒋旸神色一愣，似笑非笑。
麦瑞清见这位表情这么好品，莫不是有意思。两人在门口僵持，趁蒋旸抬头的时候，把脸凑了上去，想看看蒋旸什么反应。蒋旸抻着脖子正想拉伸一下，看到满天的星星，想叫麦子一起，刚要低头叫她，余光瞥见这小姑娘把脸凑得这么近。
“麦子，你看星星,星星比我亮。”
“……”麦瑞清正等着蒋旸低下头撩他一下，看他什么表情，没想到被发现了。两人一起抬头看星星。
“蒋险胜芳龄几许？是否有婚嫁啊？”
蒋旸歪了歪头，不怀好意地笑出来
“啧，小生今年27，暂无婚嫁对象，麦子小姐近况如何呢？”
蒋旸说话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盯着麦瑞清的眼睛，实在让人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蒋旸说话时候痞痞的表情，麦子脸颊慢慢升温。
“我嘛，差，差不多，年龄上比你有点优势罢了。”蒋旸看着麦子冻得鼻尖发红，脸颊也红彤彤，两只大眼睛被风吹得水汪汪的，再加上一头栗色的羊毛卷，眼前这个女生活脱脱一只小鹿。但是天气太冷了，小鹿也该进屋子咯。
“不跟你贫了，快进去吧，别再冻感冒了。呐，这是我手机号，电话联系。”
“好，那你路上小心。”恩？？？麦子进了家门就开始不停复盘，到底是哪出问题了？明明他看我的眼神就是有点暧昧啊，而且不是特意跑出来送我的吗？？两个人，大冬天，走了4公里的路，就为了送我回家，不发生点什么吗？麦瑞清一整个晚上都在想晚上的相处，愣是不知道哪一步有问题。
蒋旸家其实和麦瑞清家住的真的很近，向前走大约一个街区，拐角处就是蒋旸家，没想到，是真顺路。
晚上23：34
“灵灵，你说是我会错意了吗？可能人家只是有涵养，比较绅士，为人又友善，所以才送我回家的，会不会是我太性缘脑？”
“你等等等，会。姐们就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开车来把我接回家？”
“？？我要是开车去，今晚上可能都没法到家，你等着，我打个的士去接你吧。”
俄罗斯的半夜能给醉酒的人动成冰溜子。麦瑞清实在不忍心看好朋友冻成雕塑，但是站在路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出租车，只好返回去开自己的车出来。虽然说麦瑞清的越野抓地力挺强，但是这路上一层冰，再怎么抓也会打滑，只能慢慢向前移动。正往前走着，看后视镜发现一个人影很眼熟，好像是蒋旸。晚上这么冷他出来干嘛？麦子下车
“蒋旸？你这么晚还出来？”
“我姐在周存旭那喝醉了，把她接回来。”他这样一说，麦子就有点想起来了，好像Lia是说过他今天开了车，那他陪自己走路回来，现在岂不是要打的士去接人。
“我看你好像没开车，现在的士不好打，坐我车吧，我正好去接Lia回来。”
蒋旸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那谢谢你了。”
“小事。”
麦瑞清虽然也觉得这个邀约很大方，但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真实实力，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前进，堪比乌龟一样的速度。蒋旸也有点震惊到了，
“要不我开会儿，你歇歇.”
“就等你这句话呢。”麦子满脸奸笑，赶紧把车停在路边跟蒋旸换位子。蒋旸看着身边这位主，真心觉得有点可爱，感觉很像一个动画人物，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听Lia说你大学学的是西班牙语，怎么会想来俄罗斯gap呢？”从麦瑞清家开到周家少说40分钟，蒋旸想着找点话说，别让麦瑞清睡着，不然等下下车一吹风很容易感冒。
“嗯……怎么说呢，虽然学的是西班牙语，但是我其实更喜欢冰天雪地的氛围，冬天的雪，秋天的风，对我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味道。也不是说不喜欢地中海热烈的感觉，只是我比较喜欢冷。至于为什么没学俄语，单纯只是我自己实力比较拉，分数不够，转专业还失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学了。对了，刚才一起走的时候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橡树的味道，是香水吗？”
“......鼻子还挺灵，是英国橡树和榛果味道的香水，我妈妈之前一直用的这款，太熟悉了一直没舍得换。”蒋旸神情不自觉地黯淡，可能是难过，或者是思念母亲。眼角不自觉地下垂，好像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麦子想试着安慰他，却不知道从哪说起比较合适。
“这样的话你身上就一直有妈妈的味道了。”女人蹲下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小男孩，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妈妈，我今天能不能不回去。数学作业还有很多，会做不完的。”小男孩眼睛亮亮的盯着妈妈，期盼肯定的回答。
妈妈也知道小儿子也想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上一次的申诉都以失败告终，法院给出的理由是证据不足。败诉是意料之中的坏结果，但是女人还是想争取一下，她不愿意每天能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1个小时，不愿意每次送儿子走的时候看见小小的身影不舍的跑回来又跑回去，更不愿意每次都让儿子哭着求妈妈别送自己走。她不想一个一年级的小孩子每天经受这些因为大人矛盾而产生的痛苦和无奈。
“白州行，如果你不在家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着急地要我送旸旸回去？他每天在我这里作业写不完，饭也吃不上，送到门口了一进家门看到只有许阿姨和金老师在。他不是个物件，昱旸他知道爸爸妈妈不能在一起，所以每次都要尽可能地体谅你我，尽量不哭闹，避免我们两个争吵。但是你不能因为他懂事就欺负他，他这个年纪本就该是无忧无虑地开心成长。你每天在家对他没有好脸色，在电话里面对我吼，让他知道见了妈妈，回家就会挨骂是吗？我跟你沟通过无数遍了，如果你还是这种方式对待昱旸，你就让律师团队准备好吧，我会再次上诉。”
“好的，蒋小姐，您这边的诉求我已经录音完毕，即将上传给白总。依旧是助理，白州行，你是真会把人逼疯。
“谢谢了。顺便转告白先生，如果下次我打办公室电话依旧是录音，那他也只能打通我律师的电话。”
“en……好的，蒋小姐，即将帮您转告。”
这是20年前发生在蒋旸身上的事情，父母两个人因感情破裂而分开，妈妈带哥哥一起生活，爸爸带着他但只是为了争夺抚养权，实际上爸爸一直只关心工作，并且妨碍妈妈的探视时间，这种状况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持续至初中毕业。
父亲对母亲的颐指气使和不耐烦使得蒋旸年幼时就对爱情有所畏惧和怀疑，并且面对的母亲一次次妥协，年幼的蒋旸是心疼和委屈，初中时，母亲患病，父亲阻挡蒋旸去看望病重的母亲直到母亲与哥哥移居英国养病。蒋旸因此与父亲决裂，成年之后正式改名为蒋旸，随母姓。
这支香水妈妈一直用着，味道已经渗入蒋旸的骨髓，但是他却忘了问香水的名字。后来到英国读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也用着这款香水，每次站在她身旁都会被熟悉的香味吸引，这个女生是他的教授，Rachel Silver。
蒋暗恋Rachel，几乎整个学院都知道，但是Rachel的态度是不拒绝不回应，可蒋旸也绝不是陪人兜圈子的类型。一次party上大家都喝大了一起躺在沙发上，两人之间就隔着一个玩偶，蒋旸问Rachel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Rachel没回答，拿起剩下的威士忌喝了一口，直接亲上去，蒋旸眉头皱了起来。
那天之后，蒋旸就退了Rachel的课，重修了另外一门心理学选修。这应该算是这只香水的第二人格吧，每次有人问起来这个香味，这两段回忆就开始在脑海里交织出现，都不算快乐，也不全是痛苦。到现在印象最深的应该是那天嘴里的威士忌，恶心，苦涩，清醒。
麦子知道安慰的话只能安慰自己的良心，为自己没有见别人悲伤而视而不见的行为安心，如果只是为了功德加一，不如不说。
“蒋旸，喝一杯吗？”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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