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凌枫也没着急走，替他们给顾曜城报了个平安。
顾言逸见他们在家里收拾东西，觉得没什么事可干，于是出门，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顾妄言也不出来。无聊死了。”
“铃铃铃——”
顾言逸下意识摸自己的手机，但那急促的铃声来自一旁的泽衡高中。
“不是都高考结束了吗？”顾言逸觉得没意思，躲着监控跳墙进入了泽衡。
他发现进了泽衡，所有人都躲着他走，包括老师。
少有几名胆子大点儿的男生和他打了声招呼，叫的还是顾言澄的名字。
“呦呵，他还挺有能耐。一个人，没用顾家的身份，但能把整个学校都唬住。”
有了这层保护，顾言逸更是为所欲为，大摇大摆的在学校里闲逛了起来。
“顾言澄？你不是今天刚出院吗？”
一名带着眼镜的女老师走了过去。
她看着年岁不大，但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苍老。
惨了，他不认识这是谁啊。
啊啊啊啊啊，算了，发挥一下自己的表演能力吧。
“你是谁？”顾言逸仔细回想自己亲哥对待陌生人的态度，然后照搬应用。
“怎么着，失忆了？”林昭叹了口气，“我是林昭，你班主任。你是我带的第一届毕业生。”说着拿出手机给程苒发信息：顾言澄失忆了？怎么让他一个人来学校了？
正借着程苒手机玩游戏的顾言守将手机递给一旁的大哥。
因为在他看来，这条信息给他们两个谁看都行。
顾言澄揉了揉眉心，然后看向一旁的凌枫，“你陪我去一趟泽衡。”
凌枫正躺在沙发上当咸鱼：“去泽衡干什么？好不容易脱离了泽衡，我现在还要回去？不去。”
嘴上说着不去，但凌枫迫于威胁还是跟着顾言澄一块儿去了泽衡。
因为整个泽衡高中上至校长董事会，下到门口保安大爷没有一个不认识顾言澄的，所以保安大爷看到他们后直接就放行了。
这会儿，顾言逸正坐在校长办公室里胡吃海喝呢。
没办法，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顾言逸稍微一装就没人能分得清。
顾言澄看着林昭给他发的信息青筋暴起，“凌枫，一会儿你看着点儿。”
凌枫脑中快速反应，“算了吧。我没必要看着你，然后把我自己搭进去。不合适。”
“那就帮我重新装修一下校长办公室。”
凌枫掏出手机：“这个还是可以做得到的。”然后就开始联系装修公司。
办公室门前，顾言澄调整了好几次呼吸，尽可能保持最冷静理智的状态。
然后，推门而入。
“谁啊，进来不敲门。这么没……”校长先生看到来人后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不是，这……”
顾言逸擦了擦手，“多谢款待。”说完就要走。
和顾言澄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顾言逸就被扔到地上。
瓷砖，裂了。
校长先生很是心疼。
刚拨款说是要修建体育馆，这下又要拿出来一些重铺瓷砖了。
凌枫走过去拍了拍校长的肩头，“他说，这件事结束给你重新装修一下办公室。我付钱。”
校长想了想，带着办公室里的老师一起出去了。
等顾言澄强忍着不龇牙咧嘴着出来的时候，顾言逸浑身是伤。
为了拦住顾言澄，凌枫差点儿把自己送医院里住几天。
因为不拦着他，就顾言逸那小身板，真容易在那儿躺尸。
程苒接到凌枫“阵亡”的消息后带着顾言守一块儿出来了。
尽管顾言守说他可以一个人在家，程苒依旧把他拉了出来。
等他们从医院回家后已经到了晚上。
顾言澄但凡下手轻点儿，凌枫也不至于在医院里哭爹喊娘到现在。
顾言逸虽然也浑身是伤，但没有凌枫严重。
程苒坐在沙发上，两兄弟站在她面前一声也不敢吭。
顾言守从客房探出小脑袋。
［他们要做什么？训话？］
［可不是吗。］顾妄言站在他的身边指了指大哥和二哥，［他俩腿都抖了。］
哥儿俩的腿确实抖了。
从小到大，程苒正经像现在这样要训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每次这样训话都逃不过一顿打。
顾言逸虽然已经两年没有在程苒身边呆过了，但之前的训话印象太过深刻。
现在一到程苒要训话，哥儿俩的小腿肚子就打颤。
这就是条件反射。
“你上次打架之后和我说什么了。”
顾言澄不安的扣着自己的衣角，“再打架就永远不回京源。”
顾言逸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儿，等九月份京大开学，小爷我直接就回京源，再也不用受这些了！
“那你要履行吗？”程苒的声音很冷淡，不似平常那般温柔。
顾言澄刚要开口，程苒就摆了摆手，“算了。反正再过两个多月我就不用管你了。”
不用管我？
她要去哪儿？
为什么不管我了？
不要我了？
顾言澄丧失掉了所有的理智，整个人都黯然失色。
可程苒没有看他，转头看向顾言逸，“假冒他人身份信息，理应处以十日以下拘留。”
顾言逸还在嘴硬，“我是京源顾家的二少爷，候安没有监管十家的执行权。”
“三年前，候安是没有监管十家的执行权。但两年前，执行官政府更改条令，候安拥有了这项权利。”程苒拿过放在一旁的法典扔到顾言逸身上，“你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告诉你。第三十页九十九条，假冒、盗用他人身份信息，视情节严重程度，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禁。”
顾言逸瞬间没话说了，站在他哥旁边也垂着个脑袋。
程苒站起身子，“还剩一间书房和一间卧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顾言澄没动。
顾言逸见他没动，自己也没动。
“我的房间给小家伙了。那间卧室原本就是你的。”说着，顾言澄走向了书房，然后反锁。
书房内，顾言澄翻了翻柜子，找到了两盒金岩。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一个人一边默默地抽着烟，一边翻看着从小到大的相册。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程苒照旧早起活动身体，然后做早餐。
六点，顾言守也起来了。
不是因为认床，而是生物钟强制他清醒。
“十三早上好啊。”程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昨天睡得怎么样？”
“很好。”顾言守踩着凳子去拿程苒给他准备的牛奶。
“空腹喝牛奶不好。等会儿再喝。”
“好。”
于是，顾言守就拿着凳子坐到一旁看着程苒准备早餐。
［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身体的瞳色变成灰色，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感觉像母亲。可我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子了。你记得吗？］
［我，没见过她。］
［是吗……好可惜。］
等到七点的时候，顾言逸也起床了。虽说昨天被训斥了一顿，但碍于早餐，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七点半了，程苒还是没有看到顾言澄。
“昨天晚上阿澄睡在哪儿？”
顾言逸一顿，“书房。”
程苒走过去敲门。可她闻到了烟味，“顾言澄你又抽烟！开门！”
门没有开，也没有回应。
“咔嚓——”
大门的门锁开了，顾言澄走进家门，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躺着一张饼和一杯豆浆。
程苒走过去，“你出去买早点了？”
“晨跑。顺路买的。”顾言澄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程苒也跟着走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门。
“顾言逸，你说他们两个能在书房干什么？”
顾言逸刚要骂顾言守叫他名字这件事，转头就看到了灰色眼睛的顾妄言，“你可算出来了。”
“没办法啊，我怕大哥问话。”说着，顾妄言躺到沙发上，“我讨厌被问话。”
二人突然同时沉默。
顾言逸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沙发上的书，“这是什么书？”
“和疯子有关的对话小说。”顾妄言拿过翻看几眼，“这书听说是SRI去其他次元的星球翻印的。苏哥给我们看过。”
“SRI什么时候掌握了穿梭次元的技术了？NAGS都没这能力吧。”
（SRI，顾氏科研所。NAGS，霓派航空研究所。）
顾妄言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关心顾家里的任何事情啊。”
书房内，顾言澄打开窗户散着烟，“有事吗？”
“你昨天抽一个晚上？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
顾言澄一拳砸到桌面上：“不用你管我！你说了，再过两个月你就不用管我了！提前让你休息一下怎么样？我多贴心啊。”
程苒叹了口气，走上前，想要摸顾言澄的头。
顾言澄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我想让你以后管着我。”
顾言澄的文科也就在考试的时候能好点儿，其他时候从来就没好过，程苒说的这话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澄。日久生情，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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