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咏，你……”
内奸酱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啊，现在正是上位的好时候，给魔王军雪中送炭，真有你的！”
啊哈，虽然雪崩的原因是我一手促成的，但回馈一点金融骗局的冤大头，他们还得说声谢谢嘞。
“………”只是在一旁的贵族杂鱼露出了绝望的眼神，看样子他也觉得勇者当魔王军四天王很可行吧。
“———我明白了。”
内奸酱坚定道，“我这就去申请。不管如何一定要让魔王大人看到我们的决意！用小咏偷来的勇者的吊坠换来的军费，一定可以用到合适的地方！”
“等一下，什么吊坠？”贵族杂鱼大喊道，“难道是我家传的吗？你们说话呀！”
“急什么，”我打了个哈欠，“为魔王大人做点贡献怎么了？要是你真的很在意，我就到你家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魔王的军费还有不少，赎回卖掉的家传吊坠绰绰有余，仔细一想，找个由头还回去也好。
“……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知道你这句话对一个勇者受害者有多大的伤害吗？”
女神吐槽道。
“………”
贵族杂鱼抱着自己，嗫嚅着远离了我一点点。
———喂，不是要开你盒的意思，也不是要对你家里人下手的意思啊！
“你到了我家里要做什么……”贵族杂鱼发着抖，“该不会在学校你已经没法满足了———”
勇者到底变成什么了，你是怎么把我的普通话语幻听成【贵族杂鱼，你也不想家里人被我下手吧？】的！
“勇者啊，”女神说道，“暂且问一句，你不会真的去开盒———”
才不会做呢！我也是有法律意识的！
两天后，躲过学院的调查，同时上交了调查所得和钱以后，从远方的魔王军发来了消息，在往常的一次校外集会后，高空落下一只魔物鸟，丢下一封漆黑信函。
【批准申请，防止内奸混入，需要进行新一轮面谈。注：并非刻意刁难，魔王顾念你的经济援助，面谈测试会适当放宽，走个流程】
充满了贿赂和内幕的走流程的四天王选举，我总有种自己把魔王军晋升规程搞乱了的感觉。
“……等一下，你回来。”
我招手让魔物鸟返回，又给它爪子上塞了一张支票。
“呃啊，这种肮脏的举动居然出现了，有你这样的人，这个组织迟早要完蛋啦！”
女神吐槽道，“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架空魔王了？勇者———”
面谈即将在固定日子的夜晚通过梦境来达成，但想必那张支票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魔王军财务注入了新的活力。
我如此坚信着。
“勇者———”
从一点都不拥挤的宿舍床上坐起，我听见我的门铃发出叮咚响声。
“是校长。”女神已经监测到了来者身份，“不会你干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吧……可恶，我看看在哪里降下个天罚帮你蒙混过去———”
不要整天想着天罚啦！
今天是休息日，这种时候来找谁都嫌弃的变态勇者，恐怕是有什么躲不过的要事吧？
我揉乱头发，换上睡袍，给校长开了门。
“哎呦☆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小猫咪☆嗯？”
然而这一次，校长却面无表情地摆出了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勇者大人，老身有要事和你商量，例行提问。”
……？这是怎么回事？太正常了。
我不禁警惕起来，校长的这幅态度，莫非是已经抓到了我偷偷潜入地下的踪迹？不管怎样突然对勇者骚扰免疫，这都太奇怪了。
“你自己也清楚你的言行有多油腻吧。”
女神对我指指点点。
“哼↑↓☆”我饶有兴味地笑了，随后斜靠在门框上，用低沉的气泡音悄声说道，“真↑的↓吗～☆站在门外多见外，进来我们好好聊☆聊☆～我再给你泡点爱情☆———哎呀失礼☆泡点红茶喝罢☆”
校长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在我欺身接近的时候，全身都发出了一种微妙的波动。
“是、是【幻象分身】！”女神惊讶道，“那也是超位魔法，要不是他本人动摇到让分身产生破绽，我都没发现！”
已经不想见勇者到这种程度了么，校长。
“前几日晚学院地下遭袭嫌疑者踪迹在附近消失勇者你有什么头绪吗？”
完全面无表情但极快地念诵出问题，我猜校长一定不想和我继续对话了。
“哦☆”我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
然后，我再次若无其事地接近和我慢慢拉开距离的校长分身：“小猫咪☆那伙人把我房间里好不容易抓到的两只可爱小猫咪放走了☆你觉得如果是我……我会主动这么做么☆”
“………”
“太有说服力了。”女神连连鼓掌，“还得是你，勇者。”
“正好☆”我一把攥住了校长的手，分身再次剧烈波动了一下，“小野猫和异域风情玩腻了☆我看你也很有韵味☆”
分身的波动已经震颤到校长本人看上去像是坏掉的电视机频幕，但他还是坚强地没有逃走，这就是异世界强者的觉悟吧，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勇者，即使你和这件事无关，老身也要给你忠告，”波形人的身上连声音都像是坏掉的电视机发出来的了，“深入探究必然招致后悔……老身知道你偷拿了地下的东西，然而，那好奇心对勇者而言却会变成痛苦……那东西并不重要，你拿走也可，但———”
“………”女神一反常态地陷入了沉默。
“———到此为止了吗，那么再见了，勇者，为了打败魔王，王国永远会站在你的那一边，切记。”
校长的分身刷的一下消失了，像是终于关上了的电视机。
“莫名其妙。”我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了，今天晚上还有四天王面试。”
“……勇者，”女神突然这样问道，“你、你想要留在这里吗？”
———这是什么问题？
“女神，我可是被召唤来的。”我关上宿舍门。
“我总有一天要回到我真正的世界里，不然我为什么要努力至今呢？”
“……这样啊。”
女神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失落。
看过地下带来的《勇者事迹考》后，我知道我的前三任留下无数传说，叱咤风云的勇者们，全都在完成撅……啊不，消灭魔王的任务后，回归了原来的世界。
即使女神经常吐槽前三代目的勇者变态，但她其实也期望着勇者可以留下来吧？
到底是为什么呢？从记录来看，她以这样的形式和我建立交流，似乎也是第一次……
“即使我如此不熟练，但我努力创造的这个世界，要是能让勇者愿意驻足就好了。”
女神叹息着，在这句话之后沉默了好一阵子。
在静静地度过了这段时间后，梦境之中的四天王面试如期到来。
我认真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努力将外表上的勇者要素降到最低，然后躺在宿舍里安详地进入了梦乡。
我坠进昏黑的梦乡，女神和呼唤将我叫醒，一条漆黑的前路引向迷雾深处，而她则和我手上的烛台共鸣。
“勇者，这里是魔法构建的潜意识世界。”她如此解释道，“你会不受限制地表露出最真实的模样，可不要让魔王军看出破绽了。”
真实的模样……？
“意思就是不要太变态了。”
———都说了我一点都不变态吧！
沿着若隐若现的道路，迷雾散开，我面前出现了一条黑色长桌，蒙着面容的各色天王———只有三个———已经在恭候我的到来。
“本人和报告上所说的反差很大啊。”
中间的纤细天王如此说道。
“呼，是女性啊，safe。”旁边的大个天王松了口气，“勇者卧底进来的可能性排除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
“那就进入正题吧。”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寡言的天王说道，“虽然魔王大人不知为何对你这种上缴了军费的乌合之徒青睐有加，但我可不会轻易认同你！”
他伸出的手上的手环，原本应该是高级符石的位置完全是空的，作为一个给勇者送装备的功能性四天王来说，这实在是不应该。
这个手环我有些印象，那是那个神秘商人的饰品——
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摸过长桌，边缘有些凹凸不平的手感，这张桌子以前一定是贴金的吧？
魔王军被我的经济战打得连底裤都卖光了。
总之混进魔王军是首要任务，如果能趁机找到魔王的位置就更好了。
“那么，作为参谋长由我来出题。”神秘商人四天王一指我，“现在面试正式开始了。在如今的环境下，你会如何设计一个具有杀死勇者或者重创勇者的有可行性的计划？”
“这可不容易啊，而且居然是站在敌人角度？”女神苦思冥想，“不是说只是走个过场吗？好难的面试题目。”
“当然很简单。”对此，熟悉面试守则的我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勇者背靠王国和学院，想要重创勇者，离间他们的关系对魔王军无疑是一个好结果。但若是暗地使坏，校长和公主那号人物想必能够轻易地看出来吧。也就是说，想要真正地将两者产生不可弥合的间隙，那伤痕必须是有勇者自己做出选择才行。”
“……”
面试官……四天王们虽然不说话，但感觉他们都坐直了，在认真听我说。
“勇者，你别真的提出好像对你有效的方法啦！”
女神小声提醒。
“没错，那我们为什么不设置一个情境：让勇者在王国的领导人，提供实质物质帮助和特权的国王和他必然无法割舍的对象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比如双方都中了毒药，而解药只有一份，最终让用勇者来做出选择。”
“———等一下，我有疑问。”神秘商人——应该说是四天王参谋长这样说道，“对国王下手我很清楚，但【必然无法割舍的对象】是否有一些模糊了？”
好吧，不过恰好正合我意。
我回答道：“那我就指名道姓了，我指的是魔王。”
三位四天王一阵哗然，他们的反应相当有趣，不过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那位纤细的女性四天王说道：“……可以详细说说吗？”
“纵观历史，勇者对魔王的兴趣完全展现出了一种专一性，绝对无法割舍的对象这个选择毫无争议——然而，你们仔细想想，在这个局中，勇者无论选择的是谁，都可以让我们达成目的。”
“选择魔王，那么国王的死足以让王国成为勇者的对立面，选择了魔王的勇者也会立刻被女神抛弃吧，换言之已经是胜利的起点。就算勇者趁机攻击魔王……你们仔细想想历史上勇者的规律，这真的可能吗？”
“但是魔王大人不会被撅吗？”
最后一位大个四天王发出了灵魂吐槽。
“他说的对。”女神也吐槽道，“你有点太激进了。”
“如果勇者选择了国王，反而证明了这一代的勇者有着强大的知性，可以控制住自己不撅魔王，证明其有着控制力，这难道不值得一试吗？”我说道，“而且，魔王在这个情境里还可以攻击勇者和国王———”
“………好吧。”
四天王参谋长揉着头打断了我的大逆不道言论。
“先不说这次的色魔勇者有没有控制力，魔王大人是做不到的。”
……？
“魔王大人至今还没有实体，只是在远程指挥我们和魔物进行活动而已。祂有祂自己的节奏，在合适的时候，祂会再现于世———但并不是现在，很遗憾，虽然也有可行性，但魔王是不可能出现的。”
这可是重要情报。原来魔王现在都还没有实体，没有实体就不会被撅，同样没有实体就不会被打败，好巧妙的打算。
———真的有必要怕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你的计划多少还是有可行性的。暂且认可你对勇者的憎恶之心吧。”
四天王参谋长这么说。
“学院啊……那里卧底的风险确实很高，毕竟自勇者出现以来，他们就在研究怎么把创世女神的权能化为己用，这种事情虽然魔王大人也多少做得到一些，但还是注意点吧。你的面试结果会在我们讨论后得出。”
“哈？啥意思？”女神吐槽道，“等一下！原来他们避着我在干这种事？！而且魔王也？”
怎么你作为女神知道的那么少，你这家伙真的行吗？
我坐的椅子逐渐沉入地面，看来是赶客的意思了。
我拿起烛台，准备从来时的路回去，但没走出两步，四天王参谋长突然问道：“……面试者啊，你此刻最想做什么？”
糟了，是心理学提问，在一瞬间的放松下，一般会下意识地答出真话——
我确实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脑中想好的编纂谎言还没有顺势溜到舌尖，真话就已经说了出来。
“———我想回家。”
“……哈。”
三位四天王发出轻松的笑声，他们恐怕是觉得此刻我的反应显得紧张而青涩吧。
但这就是不设防的梦境魔法吗？实在有点可怕了。
如果不注意，恐怕真的会说出点不妙的话，再怎么说，魔王确实也不是那么好打败的啊。
“………”
走在迷雾道路上，我再次沉入睡眠。
回去的路途尤其寂静，女神不知为何没有聒噪。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只听见了一声低落的“……对不起”。
又是一个精神满满的早晨，我穿上硅胶腹肌，戴上假发，决定巩固一下勇者的影响力。
对着门口的镜子清了几次嗓子，我开启了一整天的学院生活——
……？
“勇者！”公主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紧张神情，第一次直直朝我冲了过来，“糟了，你快点过来，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了！”
“勇者……我有说过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女神的声音充满了怜悯，我对我要面对的事有了一丝预料。
公主用法杖顶着我走到了竞技场中央，那被不详的紫色结界围拢的场地正中央躺着两个神情痛苦的人。
———你们不要一个企划案刚出来就立刻落地好吗！四天王！！
等一下，魔王不是没有实体吗，那么其中一个是国王的话，另一个……
我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杂鱼贵族。
杂鱼贵族————
你、你怎么被擅自认定是勇者无法割舍的人啦？难道是公主和校长太不好对付，前四天王杂鱼又没法卸磨杀驴，因为最弱才被抓过来的吗！
我闭了一下眼睛，马上进入状态。
“哎呀☆怎么回事☆我的小猫咪们怎么变成这样啦☆”
“勇者，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公主严肃道，“父亲和这位祭品……这位同学中了伤及灵魂的猛毒，这个结界只有你能进入，一小时后他们就会毒发而死……而解药只有一瓶，你只能帮他们一人喝下。”
校长紧张地在旁边解析，以他的强大应该不难解开这个结界，但恐怕一小时还是难以做到。
“……我了解情况了☆”我拉起袖管，“真是歹毒的计策啊☆”
这种时候，只能用【归溯魔法】———
“勇者，归溯魔法只能恢复身体或者说是物质的状态。”女神的声音充满了遗憾，“对于灵魂……这是无法逆转的，魔王军是知道了你会这个所以才特地用了那种毒吧。”
……什么。
我向前踏入一步，走进了紫色的结界，来到了尚有意识的两个人面前，拿起了地上放着的，仅此一份的解药。
“怎么办，勇者……”
女神在替我忧心。
“不必担心☆”
我举起解药瓶，在眼前晃了一下，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如此说道。
“……因为直肠吸收的速率是口服的两倍☆”
我蹲下身，抓住了理解我的意思开始顾涌顾涌地努力朝着我的方向逃离的两个受害者的脚踝，把他们拖了回来。
剧透：女主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只是宣称（但确实够混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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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卷、这个勇者明明超变态却过分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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