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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宋未暇专门等傅鸿桐上楼,才叫住厨房里的人,问她们问题。

“今天这顿饭的口味,都是……他安排的?”宋未暇含含糊糊地以“他”代称。

那几个小姑娘低着头,应了一声。

宋未暇吸了口气,回头看着满桌子配料,心里涌起莫名的滋味。在桌子旁边又站了片刻,宋未暇方离开。

宋未暇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傅鸿桐的授意,这些人哪会如此听话。现在连看自己都不敢多看,生怕冒犯似的。

自从香江回来,傅鸿桐轻轻揭过的态度就使他心头有点儿异样的感觉。

他隐约感到一种纵容。

但他不敢多想,因为从前也有过错觉。自打那一次错想以后,他都收敛了。

宋未暇洗了个澡,接到宋术的电话。宋术在那头对宋未暇说:“暇暇,我知道你最近不想听到我的声音。这件事,你必须尽快知道。”

宋未暇别过头,“有话你直说吧,我要睡觉了。”

宋术忙劝阻,“别别,你再等一两分钟,至少听我说完。”

宋未暇直觉是件噩兆,沉默相对。须臾寂静之后,宋未暇松口,“你说,尽快说。”

宋术跺了跺脚,一改以往不靠谱作风,对宋未暇说:“你妈妈得了绝症,快死了。”

宋未暇怔了怔,然后下意识追问:“怎么回事。”

宋术到底是把宋未暇养大的叔叔,一眼瞧出宋未暇的犹豫,哑着嗓子道:“你以为我在撒谎骗你?你吗得了绝症,就快不行了,临终想再看你一面。”

宋未暇的心如堕地窖。

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往年种种回应都穿过大脑。

从小成为留守儿童,老人家又都早逝。以为父母不过是短暂的出去打工,不多几年,温馨小家还会回来。

谁知一年又一年,空等的是岁月,每一年都等不来父母的电话。原以为他们重启新生活了,在外边太忙。直至前不久他得知了真相。

原来是自己被放弃。什么都没做,他们忽然就各自解散不要他了。

宋术经常问他,“想你爸妈吗。”

头几年,宋未暇炸着眼一个劲地点头。

渐渐失望一次次落空,宋未暇的回答就冷漠了。他每次都漠不关心的口吻,低头做自己的事,吐出短促的三个字,“不想了。”

不想和不想了。仅一字之差,意思却那么的不同。

“那之前你把我骗过去。”宋未暇想起来,直视着手机那串鲜红电话号码,“那时,她……就不行了么。”

宋术点头,着急地补了一句,“你走不走?”

“你又缺钱了么。”

宋术噎了一下,“这么说你叔的。你叔关心你,你妈急着想见你最后一面,我就带你过去。”

宋未暇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隔了半晌,说:“之前傅鸿桐资助我妈,也是你去求的吧。你打着我妈的旗号,怕不是给你自己填漏洞,不好意思跟我说。”

宋术沉默了。

漫长的窒息,宋术终于开口,“你爸死那会儿,和你妈早就分开了,两个人都无颜见你,每年就在我这问问你的近况,要要你的照片。我作为把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养大你的叔叔,这点情分一定有的。”

宋未暇嗯了一声,“你还欠多少。”

“……”宋术低低地说,“上次去那不是挖金么,没挖到什么宝,把自己腿给折了。你妈新找的那个老公,看着人还不错,做生意也厚道。不小心得罪了些混社会的,我想着 能帮一点是一点,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正好你老公在这方面有点权势,何乐而不为么。”

宋未暇连争辩的力气都顿失。

“那你这次为什么又直接找我了。”

宋未暇嗓子一哽,怕被人瞧得明显,忙又压抑着情感把这句话草草了结,“我妈亲自给你打的电话么。”

宋术又不说话了。他支支吾吾,是真的回答不出。

宋未暇一瞧宋术的反应,就知道了,宋术是先斩后奏。宋术想打着弥补母子感情的旗帜,做个顺水人情。

宋未暇就此撂下了这通电,独自坐着。刚洗过的头发,发梢半湿,滴滴答答地流淌。

他坐了许久,久到肩膀发寒。

一晚上的思考,难以入眠。

次日宋未暇订了前往远方的机票。

这一趟去得匆忙,什么东西也没带。宋未暇也没跟什么人说,坐上飞机前,短暂的抽踌躇思考,打开手机。

他给傅鸿桐发了一条简短的讯息。落了地,收到一条同样简单有力的回复。

“好,等你回来。”

一切来得时那么突如急来让人防不胜防。见了母亲最后一面,那时她已近昏迷,宋未暇站在一边,看着她的新家人凑在床头。

他插不进嘴,在洁白的病房里呆若木鸡。医院里消毒水味浓重,各种机器声滴滴回响,穿插病人的低吟。

宋未暇实在忍不住压抑,找了个借口,转身向走。刚走到门口,女人就叫住了他。

“暇暇,妈妈对不住你。是你吗?”嗓音断断续续,是生命走到尾的女人最后的干枯呐喊。

宋未暇的肩膀垂下几秒,然后侧身走到了原位置,摇摇头,“我习惯了。”

不知从哪一岁起,空对着没人接听的号码不再沮丧。习惯了默默咀嚼失落,踮着脚再也不期待。不知从哪年开始,宋未暇隐隐感觉到了被抛弃。

女人费力地撑开眼皮,拼劲力气道:“我和你父亲出来后,争吵不断,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了。你和你的男人,千万不要写我们俩个。”

宋未暇的眼睛有轻微挛动,“我和他离婚过。”

女人的双目从朦胧到清明,一动不动了。

“暇暇。”

宋未暇掩饰狼狈和失态,“我该走了,你好好接受治疗。”

“别走,别走。”女人刚想抬起上身,病房外她的男人和女儿都冲进来。

医生情急抓着宋未暇的肩膀,“宋先生,为了病情的稳定,你暂时先别走。”

一个小病房一下子涌进三四个人,瞬息拥挤不堪。宋未暇看着女人,又说:“你还有什么事么。”

女人望向宋未暇,眼神镇定,“上次听你叔叔说,你现在的伴侣给我们解决了一大笔麻烦。你替我好好谢谢他。”

宋未暇握紧的手掌,逐渐松开了,指尖的白色趋于平常。

“好。”宋未暇再不说话,大迈步扭头出了门。

他发现自己越走越快,听觉比人后时候,都要更敏锐。比如女人的呼叫与道歉,都与疾风骤雨般扑进他的耳朵。

在一个拐角,宋未暇见左右无人,一蹲地,便把自己整个身子埋进臂弯。

他感觉自己没有挤出一滴泪。只是眼皮酸,涩得又干又麻。

可两肩膀的颤动却抖个不停。

寂静的楼道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很久很久之后,才有跟随而来的脚步声回荡。

宋未暇听是那对父女,一转身就溜上了楼。再见到他们,还是在女人的病房里。这一次宋术也在,大家伙忙着要给女人操持后事,医生无力回天了。

宋术连连推拒着女人的丈夫递过来的礼盒红包。

“请收下,我们这个小店,要不是有你们的帮助,还真撑不下去了。”男人侧首望了望宋未暇,“宋先生,请代我们全家多多谢谢那位傅总。”

宋未暇淡淡地点了个头。

直到和宋术出门之后,宋未暇才质问:“你和傅鸿桐一起瞒着我?”

“屁。”宋术整个人涨得青筋直冒,满脸通红,“我真没有。”

“那傅鸿桐的钱是怎么回事。”宋未暇把手插兜,问。

宋术僵着脖子对峙不下,忽地一垂头,垂头丧气地捏着五只指头,轻如蚊嗡,“是他找我主动问你的家事的。当时也不知道嫂子已经病得这么重了。”

穿堂风袭来,吹动宋术头顶白发。

记忆中,好似宋术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浪荡模样,年轻得总是不知轻重,不识稳重二字如何写。宋未暇转过眼,看着地面爬过的蚂蚁,“我知道了。”

宋未暇一口气跑到了街上,满目陌生。来来去去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大街小巷,每一个商场便都停满了大车小车。

宋未暇不认识这里的道路。连香气扑鼻的店面里,食客们吃的面条汤食都胃口全失。

他强撑着精神,关掉了手机。

他想睡个好觉,至少在这几天,暂时不想回去。

参加完女人的葬礼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宋未暇偷偷地去看了,又偷偷地离开。女人已经有了新生活,他不该再拿她前夫儿子的身份旁插一脚。

回去前一晚,宋未暇落脚的旅店里,来了一个新客人。

他还在泡澡,就听到按响的门铃声。

宋未暇走出去,套上浴袍去开门。宋术两手各拎着一只酒瓶子,正脱着外套,一只手抽出来套口袋里的手机。

“你来了。”宋术摇摇手里的透明瓶子,“我们喝两杯,你会心里好受点。”

宋未暇有些奇怪宋术怎么带酒来了。

他今天很累,眼眶下泛青,整张脸虚白,现今身上裹着浴袍,衬得脸色更为的苍白黯淡。宋术一眼瞧见他的样子,心里也暗暗叹口气。

“我们也聊两句吧,叔叔这几年也一直对不起你。”

宋未暇把门一下子拉开,大敞了门,随后就进屋里去。

“明早就走?”宋术瞧见墙角整理的行李箱,“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没来得及买票。”

“你又和傅鸿桐串通一气了吧。”宋未暇倒是直接,倒在沙发里,一条腿跷了起来,“他什么时候到我这来。”

宋术瞠目乍舌,“你怎么知道的。”意识说错了话,赶忙自己打了个嘴巴,“你说你,电视上表现得和他那么亲密,我就知道你都是演戏。既然傅鸿桐还愿意宠着你,那你就可劲多捞点,哪里不好。”

“宠?”

宋未暇的眼睛眯了起来。宋术对他说:“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不对。好歹你现在还能套住他这棵摇钱树。”

“我知道了。”宋未暇扭头送客,“没有别的话,你还是先请回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多呆一会。”

宋术抿抿嘴也没了意思,看着宋未暇整个人窝进沙发,从床上掏条薄毯,盖在宋未暇身上。

“你妈这些年确实也有和我联系,我不敢和你说,就转述给你妈你大致的近况。”宋术说,“你和傅鸿桐的事,我只说了你俩结婚,没说离婚。”

酒液倒在了透明玻璃杯盏中,金黄色液体,澄澈纯净香醇,看着就是好货。

咕噜咕噜倒完了半杯,宋术自斟自饮,然后才接上刚才的茬继续描述,“你妈多希望你能好好结婚,幸福生活。你不该在她病重还说你离婚的。”

“你们以前都聊我些什么。”宋未暇眼眶微红,看不出是疲倦还是没睡好。

声音也颇喑哑,放在毯子下的十指握拢。

宋术便说说停停地聊了聊,大半多是他妈嫁了人,生了个漂亮女儿,新的三口子多么和睦。

“凭良心说,我哥这人配不上我嫂子。”宋术叹息了一声倒抱起不平来,“她给家里打过电话,那阵子你出去住了,住在虞德成家里,就一直错过了。再过了些年,你连提也不愿提起他俩了。我就劝你妈,别跟你聊她和我哥分开的事了。去年我哥死得静悄悄的,这事我也不知道。”

宋未暇闭着眼听,听一句话,喉头就滚一下,情不自禁地吞咽。心尖上像是悬了一把尖刀,心口的肉一刀一刀地被剜着,血流涌注。

“她一般都问我什么。”宋未暇艰难地从嗓子眼逼出这么句话。

一停,伸出手拿起桌前的玻璃杯,仰头就闷了一杯。

气氛熏陶至此,宋术的眼尾也熏出几分情难自禁的热红。他端起勉强自己的杯子也一饮而尽,咳着嗓子,“不是,这酒这么辣的呀。难怪那么贵,花我好多大洋。”

宋术多年来吃喝玩乐,样样却还都不精通。宋未暇一眼扫了牌子,就知这就度数高,刚刚喝得快,胃又得难受。

他也顾不了了,今晚注定难熬。

旅馆的灯摇晃着,惹得宋未暇睫毛影动。

宋未暇把眼睑长久得地低垂着,半晌,颤着音,“你说啊,她都问你些什么了。”

宋术抹了一把脸,干燥的脸上也是泪痕斑斑,看得出是动了真情实意。

“你不懂。”宋术吸了口气,“我嫂子是个朴实的人,怕你还怨她,就只给我打电话对你嘘寒问暖。你记不记得,你有一次病了,她给我打了好几通电,急得团团乱转,非要我从牌桌上下来连夜去把你抱往医院。就这事,我也提起过好几回了,但我每次都没说,要不是嫂子她,我也没这么细心。”

宋未暇不吭声了。

屋内笼罩的静默,好像朵朵庞大的阴云,让宋术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宋未暇用手捏着酒瓶的木塞盖子,点点头,本来是还想问宋术别的事。然而一出口嗓子已然不自觉变了腔调,变得激动,“你们都做好人,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来做那不识相的。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倒头来让我良心不安。是,我真的恨你们,不如永远别让我知道真相。”

宋未暇越说越脱离了平日的情绪,渐渐失去控制。宋术险怕他砸了瓶子,伤到了手。

宋未暇却推开宋术,孱弱而无力地仰天灌酒,鼻嘴心肺都是**的味道。

宋术赶紧揽住他,又是劝又是抱,抽着鼻子安慰,“暇暇啊,你也别自责了。这人命在天,不由我们控制。”

宋术还是要推开他。

旅馆房间的门在哪一时刻,受到了别人的吩咐,被自动地打开了。

后边跟着经理手足无措的声音。

接着便被一声低沉熟悉的男声掩盖。

“你们都先出去。”

这一声比什么都好使,顿时都没声音了。宋未暇孤零零地站在客厅中央,仰头瞧着门口那道颀长的影子。

因为醉意上升得有如直线闪电,宋未暇视线朦胧。

模模糊糊的看到傅鸿桐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也来看我笑话。”宋未暇眉毛动了一下,“我不明白,既然关心着我,她为什么一次都不自己跟我说。这样沉重的关切,让我做了恶人。我一点都不知情,要我怎么应对?我恨着他们,他们却不付代价地爱着我,原来都是我一个人做跳梁小丑。”

傅鸿桐走过来夺过了他的瓶子,“你醉了。”

宋未暇抬头,看着傅鸿桐的下巴,“是我叔叔叫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傅鸿桐说,“你不记得谁是你的丈夫了。”

呼吸滞停的几秒里,宋未暇气息紊乱不稳。

他继而把身子软在傅鸿桐的肩头,“是你吗?”

傅鸿桐原本扣在宋未暇细腰间的手,刹那间就僵住了。他不动声色的像位最沉着冷静的猎人那样,不急不躁。

只有长指收紧泛白的力道,无声昭示一切。“你在说谁?”一道低声询问浅浅落进宋未暇的耳畔。

宋未暇的眼里是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一个男人不同时期的好几道切影。

那些影片在晃动里闪闪烁烁地聚合,慢慢的,汇笼成在外面租房子时和他唇瓣相贴,静静接吻的傅鸿桐。

那是在大学时,宋未暇与傅鸿桐头婚前戏。傅鸿桐在给他租的屋子里,把他堵在客厅的角落,吻了好久。

宋未暇的头脑都高兴得昏涨了。他还不懂接下来男男之间发生的具体操作。

他只知道一件事。

亲吻是极亲密的爱人才会做的事,因为彼此有爱意,那个吻才如此的悠长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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