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鹤天回到酒店的时候,余思还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跟方鹤天离开时的样子相差无几,于是彻底打消了方鹤天对于那块跟余思领带相同花色的怀疑。
保险起见,方鹤天甚至多嘴问了文天书一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这儿陪着你余哥吗?没偷懒吧?”
“没有!”文天书委屈道,“我一直都在这看着我余哥呢,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那就好。”方鹤天放心地点了点头,“等你余哥醒了,让他奖励你一张签名照。”
原以为问题就此顺利解决,可麻烦事接踵而至—方鹤天虽然此次出岛带了能够验证自己拿到的解药,与老K从黄御龙那里拿到的解药是不是相同的成分,却没想到这个试剂想要准确地得到验证结果,不是立马就能完成的。
总之在天亮之前,是完全没有可能完成的。甚至结果都不一定会比黄御龙承诺送来的解药要来得早。
可是躺在床上的余思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就已经鼻塞,现在甚至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伴随着冷汗直流,根据老K的描述,应该是正在经历着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块儿的痛感。总之在得到验证结果之前,余思或许不是被硬生生憋死,就会被痛死。
“要不不试了,直接给余思用药吧。”老K知道眼下这不是最优解,但确实行至绝路的无奈之举。
冯浩东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行,按照方老大所说的,这么顺利拿到的解药,有很大的可能是黄御龙故意设下的陷阱。他既然给了所有人解药,唯独没有余思这一份,就一定能猜到我们会去替余思拿到解药。说不定这根本不是解药,而是那个黄御龙故意替换的毒药呢!”
排除掉正趴在余思床边跟死了亲娘似的哭得正伤心的文天书,眼下在这个问题上,屋内的两个人意见相左,达成了一比一平的局面,让方鹤天更加纠结。
滴嘟—
有短信传进了方鹤天的手机,方鹤天却无心搭理。
传讯息的人见没得到回应,索性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董梦竹。
“董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方鹤天的心思完全不在通话上,一心只想赶紧挂断电话,“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明天再说。”
说罢,方鹤天就要挂断电话。
大概是察觉到对方有要挂断电话的意图,董梦竹赶紧叫住了方鹤天:“哎,等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因为你爱人的事情,正在发愁呢?”
方鹤天没想到董梦竹一下子就猜中了,满腹狐疑地将听筒又放回了耳朵边:“你继续说。”
“是我哥哥回来之后告诉我的,他听黄御龙说,你这边还急着替秘书再要一份解药。但是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打算给。”董梦竹告诉方鹤天。
黄御龙其实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对谁都是毕恭毕敬的。在他的心里,并不把一个“小小助理”的命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要是真的专门派人来给余思送药,比较浪费人力精力,也浪费了他废了不少时间金钱精心研制出来的毒药和解药。
方鹤天心中不悦,竟然直接将手机的钢化膜捏碎了。好在理智尚存,留了手机一条命,不然都听不见董梦竹的下一句话。
“我哥带回了给邵祖的解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用……那样的方式,一半的解药就足够。”董梦竹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主,把邵祖的解药分给你们一半。”
“需要!”这一下真是解决了方鹤天等人的燃眉之需,“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就让人过去拿!”
”不用了,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董梦竹早就猜到,方鹤天不会拒绝的。
方鹤天疑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酒店的地址?”
“我手机上有我的车子的定位。”董梦竹答道。
“啊……”说到这里,方鹤天才想起来这茬,“不好意思,你的车子被我暂时停到别处了,不在我们住的酒店这边。还得麻烦你的人改变一下路线了。至于车子,我明天会去取了送给你的。”
“没关系。”董梦竹满不在意道,“那你把酒店的地址发来吧,我现在让他们调头。”
董梦竹的人办事效率不错,解药很快就被安全送到了方鹤天的手里。
只不过……
“只有一半的解药,只能用直肠给药的方法了。”方鹤天捏着半管解药,目光扫视过屋内的其他三人,“谁来?”
这种事情,当然谁都不想来。
“你不是余思的‘爱人’吗,于情于理都得你来啊。”冯浩东率先撇开自己。
老K紧随其后地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种事情我们不好代劳的。”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取得董小姐的信任而已。”方鹤天苍白的解释道。
可这俩人谁也不信,齐齐用“懂得都懂”的眼神回馈方鹤天。
方鹤天不愿为此再多费口舌,索性不去看那俩人,又扭头询问文天书:“你呢?”
对于余思的这位小迷弟,方鹤天的心里就没底了。万一这小孩对偶像的热爱实在热烈,甚至到了愿意帮余思直肠给药的程度呢?方鹤天问完,就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拒绝文天书的理由了。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文天书脸上挂着未干的鼻涕眼泪,一脸楞样地看着方鹤天,一边抽泣一边说:“可是,可是我不会啊呜呜呜。”
老天保佑。方鹤天在心中给各路神明深深地鞠了一躬,面上还要装作勉强的样子:“那只好由我来了。”
老K和冯浩东做了个“请”的手势,文天书也终于从余思的床边挪开,给方鹤天让了位置。不过由于小孩趴在那儿太久了,腿已经麻掉走路姿势实在怪异,又怕耽误了方鹤天救余思的命,一着急,直接左脚拌右脚,扑倒在地上。
老K和冯浩东也是两个没良心的,关键时刻不靠谱,居然不约而同地往边上躲了一步,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让文天书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方鹤天看向发出巨大动静的三人,意识到冯浩东和老K眼下光顾着笑话小孩,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无奈道:“你们三个在这儿旁观,不太好吧?”
看热闹的俩人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当了电灯泡。于是立马架起地上的文天书,忙不迭地离开了房间,给方鹤天和余思留足了私人空间。
方鹤天和余思上一世谈了好几年的恋爱,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二十多岁大小伙,谈的也不是什么柏拉图恋爱。虽然这次方鹤天的指尖涂着的是药水,不是什么别的奇怪东西,但理论上没什么差别。
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床上躺着的余思,是个还没谈过恋爱的,直男。
所以当方鹤天将药水送入余思的体内时,陌生的异物感让余思不满地哼出了声。方鹤天喂药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明知道余思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估计听不见自己说话,但方鹤天还是出声哄道:“乖,放松。”
渐渐地,估计是身体里每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的疼痛占据了上风,余思虽然依旧一直紧皱着眉,但身体好在不再抗拒方鹤天,让方鹤天成功地将解药送进了他的体内。
这解药见效得快,否则老K也不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甚至还能跟着方鹤天一起闯进黄御龙的红酒庄里给余思偷解药。所以方鹤天还在浴室洗手的时候,就听见屋里好像有谁叫了自己一声。
起初方鹤天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水开得大,水流声盖住了许多声音。所以当方鹤天洗净了手,才真切地听到,确实是余思在叫自己的名字。
“方鹤天!”
余思大概是已经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语气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方鹤天这下连手都顾不上擦了,赶紧移步到余思的床前,带着水珠的手摸上了余思的脸,已经不再是烫的可怕的温度了。
用冷水洗过的手带着凉意,如果是平时,余思大概会说“冰丝了,拿远点”。但现在余思正因为服了毒药的缘故,身体燥热异常,方鹤天的手背让余思滚烫的脸颊得到了一丝舒缓,于是就连余思本人都没察觉到,当方鹤天撤回手的时候,自己甚至下意识地用脸去追方鹤天的手。
方鹤天却发现了余思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转身去拿了矿泉水瓶,一左一右地放在余思的脸边,给他冰脸。
余思开玩笑道:“听说有的地方,为了给小孩睡扁头,就会像这样用东西一左一右地夹住小孩的头。”
方鹤天正巧也听说过这个习俗:“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找本书给你在脑袋后边垫着?”
余思成功地被方鹤天逗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解药起了作用,难受的身体一下子好了大半。
“哎对了。”方鹤天看起来有什么事情要问余思。
余思原以为方鹤天会询问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却不想方鹤天开口第一句话会是:“出门前我给你前襟掖的领带哪儿去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