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洄安换好衣服和鞋在场地中央摆好姿势,深吸口气,攥紧手里的球杆,指尖微微发白。
孟典斯注意到这一点,皱了下眉,视线上移看着骆洄安的脸,青年抿着唇,缓缓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好像很紧张,还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打不好丢脸?
没等孟典斯想出个所以然来,骆洄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挥出了球杆。
动作很标准,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但击打出去的瞬间孟典斯注意到骆洄安手抖了一下,开球,预料之中的失误了。
不过在场的人没人嘲笑骆洄安,毕竟大家都是业余的,他们之中不及他的也是大有人在。
虽然骆洄安没有孟典斯一杆入洞的惊艳,但他身段好动作漂亮,也是很有观看价值的。
骆洄安呼出口气,紧接着打了第二杆,这一杆他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手也没抖,打得很漂亮。
然而骆洄安还没等高兴,“咔嚓”,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后,他手中惯性扬起的球杆凭空断了。
“小心!”“啊!”提醒声和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收回看球的视线看向骆洄安,发现他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脸色煞白,还是孟典斯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骆洄安,你没事吧?”
骆洄安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浑身被冷汗浸湿,冷风一吹,直打颤。
孟典斯顾不上别的,直接把骆洄安抱了起来,问刚刚围过来的几人,“医务室在哪?”
“我知道,我带你们过去。”其中一人赶忙带路。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心思玩了,都跟着去瞧瞧状况,毕竟人是在他们面前出事的,到时候万一骆家追究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不乏有人胆小怕事想跑的,也都被旁边人拉着一起走了,多一个垫背的对大家都好。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医务室,路上消失小半天的容洲听到消息赶来,看见孟典斯抱着骆洄安愣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啊?”
怀里的骆洄安一直在发抖,感觉很不好的样子,孟典斯脚步越发快了,顾不上解释,只说:“等会儿再说。”
容洲见状也没再问,跟着一起走了。
好在球场离医务室不远,很快就到了,已经提前通知了医生,他们早已做好准备,等人一到赶忙带去检查。
孟典斯抱着人进去,其余人都被医生拦在了门外。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骆洄安的右手被球杆断裂处划伤多处,好在他戴了双皮质手套保护了他一下,受伤不算严重,但也流了不少血,在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医生给骆洄安处理伤口,孟典斯没再看下去,出了诊室门,扫了眼在场的人,眸光凛冽,“刚才的球童呢?”
众人左看右看,这才发现少了几个球童,按理说球场里有人出事,他们肯定要跟着的,怎么会不见人影呢?
容洲已经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孟典斯一问,他就反应过来了,“哥,你是怀疑,球杆是他们动的手脚?”
孟典斯点点头,“嗯,应该冲着我来的,要不是骆洄安,受伤的就是我了。”
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他的力量比骆洄安大很多,骆洄安只是手受了伤,换做孟典斯的话,估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动手脚的人,是冲着致残甚至要他的命去的,没想到半路被骆洄安截了胡。
容洲一听那还得了?
“我和度假山庄的老板熟,我先让他把山庄的门都关上,省得让人给跑了。”
球场经理也闻讯赶了过来,气喘呼呼,满头是汗,“孟总,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说着探头看向医务室,小心翼翼询问,“不知道里面那位怎么样了,严重吗?”
对待管理失职的人,孟典斯一向没什么好态度,冷着脸睨他一眼,“我不是医生。”
负责人立即噤声,不敢再问了,挪到旁边战战兢兢站着,腿都在抖,也不敢坐。
孟典斯没再搭理他,抱着手臂靠在医务室的门边,静静等着。
度假山庄老板跟骆洄安的哥哥骆淮明关系好,一听是骆洄安受伤,亲自带人在山庄各个出口堵人,一个不落的把人交给了警察。
等他来医务室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只剩孟典斯和容洲还在,骆洄安也已经包扎完,吃过止痛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度假山庄老板跟孟典斯道谢,“多谢孟总的帮忙,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我已经给淮明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典斯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和容洲一块走了。
路上不可避免地聊起了骆洄安,容洲玩笑似的说:“哥,你说这回小少爷该不会也是发现了猫腻,暗戳戳帮你吧?”
说着说着容洲自己都乐了,摇摇头否认道:“应该只是凑巧了,他不是挺讨厌你的吗?估计只是想捉弄捉弄你,阴差阳错吧,这小少爷,也是够倒霉的。”
孟典斯沉默着没吭声,只看了容洲一眼,容洲瞬间瞪大眼睛,“不会是被我说着了吧?真是又帮你了?不是,他图什么啊?”
孟典斯摇头,他也不明白,明明害怕为什么还要帮他。
“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容洲嗓子都喊劈叉了,一脸惊恐。
孟典斯也被容洲的话惊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容洲狂点头,“对对对,不可能。”
两人路过餐厅,正好是吃饭的点,顺路进去吃饭,取餐的时候看到烤羊排,孟典斯没拿,容洲拿了,吃了一口直皱眉,“不好吃。”
孟典斯看了他一眼,“你中午没吃?”
“吃了啊。”容洲回答完,才想起自己吃独食没带孟典斯一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跟这儿的老板去他那吃火锅了。”
“哦。”孟典斯点点头,“那可惜了,中午的烤羊排味道不错的。”
容洲摆摆手,信誓旦旦,“没事儿,等会去咱们再去烧烤店吃一顿烤羊排,点十份!”
孟典斯扬眉:“那你恐怕是吃不到了。”
“啊?”容洲吓一跳,“不会吧?他家倒闭了?”
孟典斯摇摇头没再说下去,烤羊排的师傅手都受伤了,容洲怎么可能吃到?
最起码这一两个月,别想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孟典斯跑步,路过医务室,进去问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走之后没多久骆洄安就被他哥骆淮明接走了。
孟典斯说不上什么感觉,吃过早饭,跟容洲打了个招呼就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市区。
临走前,容洲还拦了他一下,“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孟典斯只说:“有点事,你玩你的。”
容洲以为孟典斯又有了母亲骨灰的消息,这事他确实不方便跟着,便没再说什么,“哥,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这回孟典斯是跟容洲单独出来的,没开车也没带保镖,还是度假村老板亲自开车把他送回去的。
孟典斯本来不准备麻烦别人,但度假村老板说:“我找淮明有事,正好顺路。”
孟典斯没再拒绝,“谢谢。”
回到市区,孟典斯随便找个地方下车,保镖早已把车停在那里等着他了。
坐到自己的车上,孟典斯才放松下来靠在后座,“给支荣轩打电话,让他约一下骆淮明,我要见他。”
“是,老板。”保镖恭敬回答道。
支荣轩不愧是总裁助理,工作效率顶尖,当天中午,孟典斯就在餐厅见到了骆淮明。
简单打过招呼,孟典斯开门见山,“骆洄安的手怎么样了?”
骆淮明没想到孟典斯一上来就关心自家弟弟,本来因为弟弟受伤还有些怨气的骆淮明一时间也没法冷着脸:“还好,就是他痛感比常人大一些,药劲儿过了一直喊疼呢。”
孟典斯垂眸声音低沉,语气郑重,“抱歉。”
骆淮明一怔,失笑着摇头,“孟总不必如此,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是我弟弟抢东西在先,不怨孟总,毕竟你也不知道球杆被动了手脚不是?”
两家公司关系恶劣,骆洄安又是因为孟典斯受了伤,骆淮明就是生气也是情有可原,这么通情达理也是孟思哲没想到的。
“人是冲着我来的,骆洄安也算是被我连累受了无妄之灾,我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他一面?”
闻言骆淮明更惊讶了,摇头拒绝了,“这件事被我父亲知道了,短时间内骆家以外的人恐怕是见不到他的。”
孟典斯点头表示理解,没再勉强,“我买了一些补品,骆总帮我带给他吧。”
“这……”短短时间骆淮明惊讶太多次了,竟有些诡异地适应了,想了想没再拒绝,“让孟总破费了。”
回家的路上骆淮明还觉得很不可思议,通过接触,他发现孟典斯完全不似外界传闻那般冷血不近人情,反而彬彬有礼,见识不凡,这次见面,骆淮明对他的印象改观很多。
如果不是两家公司关系实在紧张,没准儿他们还能成为朋友。
因着这份见面的好印象,骆淮明回家送东西的时候,还跟骆洄安提了一嘴,“孟典斯人还是不错的,你别总是跟人家对着干。”
骆洄安听到之后也顾不上疼了,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瞪大眼睛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骆淮明,“哥,孟典斯给你灌什么**汤了?!你竟然觉得他不错?!”
骆淮明有些无奈,“孟典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敌意这么大?要不是人家抱着你去医务室,你指不定还要流多少血,多疼多久呢?”
“他还给你买了一大堆补品,让我帮忙带给你。”
骆洄安脸一下红了,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谁让他抱我了?再说了,我要不是为了帮他,至于受伤吗?”
骆淮明没说话笑着看骆洄安,挑了挑眉毛,“嗯?”
骆洄安扁了扁嘴,“哼,算他还有点良心。东西呢?”
骆淮明抬抬下巴,“楼下。”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别再给我下药喽。”骆洄安连忙从床上下来,穿了鞋就往外跑。
骆淮明连忙跟上,不放心地在后头提醒他:“慢点跑,别摔了!”
“知道了。”才怪,跑得更快了。
骆淮明:“……”当真药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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