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姐你干什么啊?跟做贼一样。”
颜之潇靠在洗手台上,平复受到惊吓的心脏。
李雨桦无奈地说:“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跟你说话,只能躲在洗手间等你。”
颜之潇问:“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吗?”
“我过来是想提醒你一下,这期节目是最后一期,拍完之后,我们手头上没有任何工作了。”
李雨桦神情严肃,“没有组可进,没有商务活动,甚至也许连任何通告都没有了,所以得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颜之潇苦笑着将毛巾捂在脸上,“难不成我把刀架在关鹤脖子上,逼他给我接戏。”
李雨桦提醒他:“明天是不是微电影拍摄的最后一天?”
“是,明天戏份不多,重点是结尾,再补拍一些镜头和特写。”说话间,颜之潇已经做完了卸妆和清洁。
“这期节目播出后,大概率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档期,所以你一定要抓住明天上镜的最后机会。”
颜之潇不解:“抓住机会做什么?”
“制造话题。”
李雨桦说:“借话题将热度炒起来,能带来新的通告最好,带不来,也算是你过冬之前的囤粮,起码不会太快被人遗忘。”
“你好好想一想,我得走了。”李雨桦拎起手包,趁楼道没人跑了出去。
热气弥漫的浴室里,颜之潇机械地抓揉着头发,苦苦思索:
到底怎么样才能创造出话题,一鸣惊人?
……
七天时间,足够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完成许多事情。
苏雅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双手握着扶手,仰头闭眼,享受着这种感觉。
“我这父母真是奇怪,”她自言自语道,“非要一个没有事业心的omega儿子去联姻,还要让他管理家族企业,却把真正适合残酷商场的女儿排除在外。”
“不过现在好了,”她兀自笑了起来,“拨乱反正,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执行董事这把椅子,也是时候该换人坐了。”
后面的戏份重心几乎全在苏雅这里,汪子睿想加戏却加不进去,急得差点上火。
“郑导,我觉得这里还需要一个双方的对手戏来体现冲突,毕竟男主得知自己纯粹是被利用,心里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郑导被他烦得不行,开始打太极,“任何故事都不可能百分百完整,留点想象空间给观众,影响也许会更长远。”
还没到颜之潇的戏份,他换好衣服,在道具间里四处翻腾。
齐浩淼进来搬东西,随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颜之潇凑过去低声说了几个字。
齐浩淼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一会儿拍戏用,”颜之潇一脸认真地问,“不会是没有吧?”
“怎么可能?就没有我搞不定的道具,”齐浩淼说,“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出来。”
激将法果然百试不爽。
……
“可以给我放个床架吗?”昏暗的地下室里,omega坐在床垫上,可怜巴巴地向绑匪请求道。
“没必要,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关鹤刚进门,身上还带着外面的气息。
“可是我一天都撑不下去了,”颜之潇揉着后腰,愁眉苦脸地说,“地面实在太潮了,睡得我浑身疼。”
“砰!”关鹤将手里的披萨盒子丢在桌上,转身拉开门出去了。
摔门的动静不小,看样子是生气了。
作为一个被绑架的人质,他这几天接连提出的各种要求实在离谱。
颜之潇走到桌边,慢悠悠地拆开关鹤买来的披萨。
宽大的睡衣袖子滑到手肘处,露出手腕上的红痕,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了束缚,眼下,在这个房间里,他是自由的。
第二块披萨刚放进嘴里,地下室门被推开,关鹤绷着脸进来了。
看到他拖进来的巨大箱子,颜之潇咬着嘴唇露出一个浅笑。
“叮叮咣咣……”
时钟显示,地下室里的回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关鹤把床架支好,抹了把汗,将床垫扔上去,以一声巨大的响声宣告结束。
颜之潇用外卖袋子里的餐巾纸擦干净手指,仰面躺在床垫上,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呼声,“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你的心态倒是挺好,就不怕我突然撕票?”
为了干活方便,关鹤脱掉了外套,只穿着黑色背心和黑色长裤,汗水浸湿了他的前胸和后背,劲瘦身材一览无余。
“不怕,我感觉你是个好人,”颜之潇翻身侧卧在床上,支起手腕托着下巴,眼神里仍旧是一派天真,“你不会伤害我的。”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在那个饿狼环伺的家族里生存下来的?”关鹤走到洗手间门口,打开换气扇,点燃了一支烟。
“我们家怎么就是饿狼环伺了?他们都很善良,”颜之潇对他的言词表示不满,“我父母一定很着急地到处找我呢,我姐姐怕是都哭了好几天了。”
关鹤缓缓吐出一口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前天的新闻,递到颜之潇面前:“你姐姐,是他吗?”
看着标题上面“家族联姻”四个大字,颜之潇呆住了。
几秒钟后,泪水一滴接着一滴从眼眶中滚落,他呆坐在床边,心碎得很安静。
亲手撕碎他的天真,戳破他的幻想,关鹤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将手机装回裤子口袋,咬着香烟走到了门口。
关门前,回头说了句:
“哭吧,哭累了告诉我晚上吃什么。”
小林导坐在监视器后面,倒回去查看刚刚的片段,不无遗憾地说:
“之潇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可惜周期太短不够发挥,他适合更完整、更丰富的人物剧本。”
郑导也点头:“没错,这么好的演技,有些浪费了。”
最后一天要收尾的工作很多,拍摄一直进行到晚上。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整理好各自手上的活,都跑来围观最后一场戏份。
鲜花和香槟早早在一旁备好,准备来一个小型杀青仪式。
原定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七天之期到了,关鹤打开地下室的门,回到房间里,对颜之潇偏了偏头,面无表情地说,走吧,别回头。
颜之潇飞奔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缓缓回望,留下一个情绪复杂的眼神,作为全片ending。
正式拍摄开始——
前面一切正常,直到关鹤说完台词,颜之潇朝门口跑去,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却停了下来。
背对象征自由的门口,望着房间中央那个绑架自己的仇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亮光,“你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这是临时加的台词,无论是戏里戏外,关鹤十分符合逻辑地愣了一下。
接着,他语气刻薄地冷笑道:“怎么?舍不得走,被绑上瘾了?”
颜之潇没有说话,眼里水光更甚。
关鹤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
双方在无声地僵持。
郑导抬起手臂轻轻摆了两下,示意全场安静,保证这幕戏的完整。
沉寂数秒后,颜之潇突然失控般大步飞奔过去,伸开双手,将关鹤紧紧抱在怀中。
也许是他太过激动,一个飞扑直接把关鹤撞到了床边,跌坐在地上。
背后是坚硬的铁质床头,硌得关鹤皱了皱眉。
颜之潇却没有松手,仍死死搂着他。
这个拥抱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长,郑导没有喊咔,关鹤也没法挣开,只能由着颜之潇继续抱。
落日灯照在墙壁上,营造出黄昏的场景氛围。
在一片寂静中,关鹤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感受到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低头看着被锁在床头的右手,以及那只明晃晃的手铐。
关鹤彻底惊呆了。
不仅是他,摄影机前的郑导也坐直了身子,眼神激动。
关鹤从震惊中缓缓抬头,看向颜之潇。
只见他面带微笑,俯身看着他,依旧是那个纯真无邪的笑容,却渗着几分寒意……
崔嘉树手上的摄影机镜头、小林导手中的另一个机位、还有节目组的直播镜头,全都切了过去,锁定在两个人的面孔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颜之潇掐着关鹤的下巴问道。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温柔极了。
“是我租来的别墅。”关鹤没有任何表情,额头上的青筋隐隐闪现。
“不对哦,”颜之潇笑着用手指按在他嘴唇上,“答错了。”
“这栋别墅是我十八岁生日的礼物,不过,因为位置偏僻,所以平时没人住。”
关鹤盯着他,没说话。
“半年前,我将它重新休整了一遍,而这间地下室,是我亲手设计改造的。”
他低头,轻轻在关鹤耳朵上吹了一口气,“专门……为你准备的。”
然后,颜之潇眼睁睁看着关鹤的耳朵一点点变红了。
【天哪!好刺/激】
【这剧情好带感!】
【啊啊啊啊啊啊关总耳朵红了,不是演的吧!】
【太敢了!节目组简直太敢了!】
颜之潇抬手指向墙上的黑色钟表,温柔地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关鹤看着秒针一格格划过,咬牙道:“七点了。”
“不对,”颜之潇语气失望,“你又答错了。”
“仔细看,那里有一个摄像头。”
“……”关鹤再次说不出话。
这戏他快要接不下去了。
不过,茫然无措的表情倒是极符合人物当下的反应。
颜之潇居高临下地站在关鹤面前,狎昵地逗弄着他的耳朵,感受手下的滚烫。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直到刚刚十分钟前,所有的画面都被拍下来了,只要你走出这里,绑架犯三个字,就是你一辈子都不能摆脱的污名。”
“高材生沦落为阶下囚,你猜,你那体弱多病的母亲能承受吗?刚刚做完手术的人,情绪可不能太激动。”
关鹤喘着粗气,手腕上的手铐与床头发出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原来……你才是背后布控一切的人!”
颜之潇轻笑起来:“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准确来说,从你进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期待了。”
“本来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他轻啧一声,语气竟然有些委屈,“如果你足够听话的话。”
关鹤被困在床头,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只觉得心跳不断加速,呼吸加重,他努力思索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来结束这场戏。
然而,没等他想出对策,抬眸间却看到了颜之潇眼中一闪而过的坚定,似乎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凶狠。
关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干什……”
后面一个字还未出口,颜之潇俯下/身,抓住他的领口用力向前一拉。
接着,用自己的双唇死死堵住了关鹤的嘴。
……
全场都安静了。
弹幕上空空如也,出现了前所未有过的死寂。
颜之潇:桦姐可还满意?
颜之潇:桦姐,可还满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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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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