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戈,你来了?”】
年轻的黑发雌虫朝他温柔一笑,向他伸出手。他欣然搭上那只修长的手,同那雌虫一起,肩并肩站在实验台前。
【“你提供的研究思路很有用,来看看,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成果。”】
他看过了,激动地搂住雌虫。
【“维里,你简直就是天才,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困扰虫族数万年的难题终于被解开了!基因编辑、单体克隆、体外孕育,终有一天,我们连雄虫都可以培育……只要虫数对等,哪里还会有特权的存在?”】
雌虫被他扑的一个踉跄,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眼神温柔的一塌糊涂。
【“别半场开香槟啊,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虫的功劳,还有你,还有他,还有所有研究员。”】
【“这么小的实验室真是太委屈你这个天才了!总有一天,你的实验室要和科学院没有区别,你要有最好的设备!”】
【“好……”】
过往如碎裂的镜子,布满缝隙,脆弱的一碰就碎,却依旧坚强的挺立着。但它终究是过去了,泡沫飞散,只剩下一地尘埃。
还有面前雄虫阁下的脸。
他从狂喜中清醒,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却觉得鼻头有些酸楚。老者叹了口气,将浑浊的目光投向远方,“你的母亲,在我来到他身边前就在从事某些秘密工作。他是个天才,那时他已经在他的领域有了一番成就。后来,我们一起开启了崭新的课题。我是没什么能耐,大头还是你母亲在做。”
“我就帮他送送信,跑跑腿,分散一下其他虫的注意力。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他的研究只差临门一脚,却怎么也无法完成。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有一天他突然离开实验室找到我,说他要到外面去。”
他记得那是个雨天,天灰蒙蒙的。维里尔穿着一身实验用的白大褂,打着一把黑伞,金色的眼镜挂在面上。但衣服脏了,皱皱巴巴,襟前有被雨水打湿。
以往明亮的红眸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眼下有很深的眼袋。显然,维里尔因为这事已经很久没能休息好了。
“我当然乐意他离开这么个鬼地方,我就向他说,‘那就去吧,星海更大’。他朝我温柔一笑,向往常一样。但又可能是因为我是科肋什家族的侍者,要替他打掩护没办法和他一起走的原因吧,他看起来很愧疚。”
“他希望我帮他寄一个包裹,但不要通过邮局投递,他希望我亲自到主星去,告诉我包裹很重要。我知道这是给那个虫的,要投去主星的当然都是最重要的事。但顾忌维里尔离开的事,没第一时间答应。”
多戈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看克里兹。
“于是维里尔带我看了他的离开计划和实行工具,确实很完美。于是我就向科肋什家族主动请缨,要了个去主星的任务。等我回来时,维里尔已经离开了,实验室早已解散,被赤色的炮火移平。他拿走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份手稿,再无其他。”
“已经89年了啊……”
克里兹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
事实证明,重回案发现场总会发现些线索。这一次,当赛提斯关上灯寻找时,终于发现了线索——案发的床榻上附有大量的荧光粉,他走过去,俯身仔细观察。
是某些雌虫翅膀上附带的鳞粉。
但这种鳞粉偏细碎,不是雌虫的该有的。而更像是……亚雌的!
他被自己的发现震的半天没缓过来。
亚雌是众所周知的弱小,他们的翅膀都只是个装饰品,虽然能展开,但根本无法飞翔,更别提上战场杀敌——这种雄不雄雌不雌的症状本是一种基因疾病,但近两万年来这种疾病越来越明显,终于在千年前衍生出「亚雌」这么个新的性别概念。
但不论是雌虫还是亚雌,都会有一种基因本能作祟的行为——动情时张开翅膀。近些年这种行为随着雄虫的暴虐和对雌虫亚雌翅膀的虐待而减少、变得可控,但如果是雄虫强硬要求,或者是初次……
张开翅膀的可能性,会变得非常大。
这种知识,一般没有虫会教,或者说现在社会谁在乎这个?只有专门系统的学过侦查的军雌,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
他被自己的思维定式害惨了!
赛提斯赶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拓印器将那窗台边那个手印拓下来。
近千年都没有过温顺的亚雌群体伤害雄虫的案例发生,他们的体质在雌虫看来不值一提,以至于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份可能性!
如果是亚雌,那就不会飞。
二楼外面当时站着洛基他们三个,那亚雌一对三的胜算不大,唯一的离开路径肯定就是从窗户翻入后花园。
然后,这名不会飞的亚雌切断了其中一个监控,又通过其他窗户翻了回来,找了个方法把自己隐藏起来。
在戴维一直派卫兵巡查也没发现入侵者的前提下,只剩下两个可能。
要么,犯嫌混在雌奴堆里。要么,犯嫌就是科肋什家族的亚雌侍者。
那加勒和洛基——
……
温顺柔弱的侍者端着托盘与一老一少擦肩而过,垂着头一声不吭。
他的眼底浮现一抹狠毒。
雄虫,雄虫,又是雄虫!
特权阶级还真是了不起,如此轻易的就能进入不允许一般宾客进入的地界,甚至还有本宅亚雌侍者陪同!
特制弹簧刀自衣袖里滑出,被他稳稳握在手中,借托盘遮挡的很好。
他脚下突然调转方向。
“你的母亲……”
多戈正侧头想说什么,瞥见身后的情况,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将听的入神的克里兹往远处一推——
吭哧一声,刀刃没入血肉。
附近的空气顿时带上了血的腥味。
猛然被推了一把的克里兹清醒过来,他回头看向身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多戈!”
“倒是一条忠心雄虫的老狗。”那名侍者拔出刀,老者软软的滑在地上,无声无息。
“别紧张,别害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尊贵’的雄虫‘阁下’。”
那亚雌咧开嘴,眼底尽是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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