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房梁上,有东西遮挡,只隐隐看到画上似乎画着一身红衣的人,等戚褚紫从房梁坠落,这才看清画上的人。
画上的女子一袭红衣,红衣上点缀着栩栩如生用金线绣成的小梨花,赤足粉踝上坠着一颗小铃铛,凭添几分俏资。
红色绸丝薄缎遮面,仅露双眸,不见其容颜,丝缎微透,那梨花红纱之下,隐隐透露出的几分佳颜,足以让人目不转睛。
画上的姑娘,一双漆黑灵动的双眸,荡漾着笑意,如暖阳般……连戚褚紫都忍不住看入了迷,直到旁边的伏天纵冷笑声,这才拉回她的思绪。
“弄个生灵来祭画灵,应该就能毁阵拿画。”
话落,伏天纵一掌狠狠的打向戚褚紫,青光泛寒的灵力势不可挡,袭来的刹那,戚褚紫敏捷闪过,灵力落在她脚后,直接在地上打了个大坑。
与此同时,戚褚紫转身,快速一脚踹向伏天纵,对方没个防备,猝不及防,就被这一脚踹得踉跄好几步。
戚褚紫直接反捉住他,挑眉冷声道:“弄谁来祭画灵?”
刚才上过一次当,戚褚紫早就有了防备,所以两人独处,离伏天纵越近,她就越发留意对方的动作。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等伏天纵回过神来,就被戚褚紫反摁住,还是动弹不得的那种。
他暗处的手,不动声色的流出一缕法力,面上确实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不是,刚才是误会,我没打算丢下你,那只是缓兵……当然是弄你来祭画灵!”
话锋一转,伏天纵眼神狠戾,突然,一缕灵力如同绳般,缠绕在戚褚紫腰间,把她猛的往画灵阵中拉扯。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戚褚紫眼看要被拉入阵中,她一把扯住伏天纵的衣物,连带他一起快速拉入阵中。
要死一起死,死我也要拉你当垫背的……戚褚紫心想,入阵之前银梭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画灵阵那几幅画前的祭器,有几样是上古兵器,功法强大,会压制住银梭,传言,画灵阵中的画灵要是死了,就再也出不了画。”
“阵内幻境多变,其是聚灵寻魂,谨记所寻之人,方可和他一起出画,主人,万事小心。”
白光一瞬,戚褚紫和伏天纵两具身体仿佛没了生气般,倒在了地上,两个人的灵体离身。
伏天纵本能的想逃,但是被戚褚紫拽的紧紧的,紧接着,一股劲道把两个人灵体一同吸入画中。
进画时,戚褚紫看见明鸩羽身上源源不断的魔气泛出,涌入画中……
她要找的人。
明鸩羽,不能被困在里面,不能死,她身上的骨情花还没解,进入魔脉也需要他。
*
戚褚紫醒来时,被人挤得险些站不稳,她眼中迷茫,失措的看着周围。
烈日炎炎,长街上商户云集,行人如织,一派繁华的景象,有不少人驻足观望,交头接耳。
戚褚紫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抽走了许多东西,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就好像一瞬,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戚褚紫在身上摸索着,想找到点东西能帮她想起点什么,最终,她只在身上找到一张纸。
是一幅画,上面画着一英俊的郎君,容貌上乘,即便是一幅画,也能感受到画中男子的英姿气韵。
看久了,竟叫人有些脸红耳赤。
戚褚紫不适的收回目光,画的背面是一张宅院的地图,瞧着规模,挺富饶的。
“今日虞小姐大婚,听说那新郎官是个状元郎,和虞小姐绝配!”
“可不是,两人定成一段佳话,虞小姐心善,这次大婚,要开仓放粮,接济城内的难民!”
“虞小姐喜得良缘,可喜可贺,那新郎明鸩羽长相俊朗,两个人才貌双全,乃不可多得的良配!”
……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敲锣打鼓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百鸟朝凤的唢呐声更是将气氛推到高/潮。
喜气洋洋的,周身嘈杂的议论声,时不时‘明鸩羽’三个字传入耳,听的戚褚紫心头一颤。
胸口闷闷的,戚褚紫礼貌的问身边的老妇人:“大娘,您说,一个姑娘家随身带着一张男子画像是何意?”
“那得看这画保存怎样,画像若是随手塞在衣物中,那定是寻仇讨债。”
“画若是保存的很好,小心翼翼的藏在衣物中呢?”
“若是分外珍惜,那画上的人,应是姑娘心上良人,心喜之人,乃寻夫之意!”大娘笑意满满,连带脸上的褶皱都深了几分。
“多谢大娘。”
画被护的很好,就连折痕也只有原本的‘十’字折迹,可以看的出来,这画被珍藏的很好,生怕上面多了痕迹影响清晰度。
“寻夫……”戚褚紫喃喃着,眉间舒展,“原来这画上之人是我的相公。”
银梭:“?”
什么情况??
它刚苏醒就听见主人的话,寻什么夫?等它看到画上之人,顿时被雷震到。
那是明鸩羽,画上的人是大魔头啊!
银梭想提醒主人,但是发现自己灵识怎么也传不出去,被幻境里某种力量压制住了。
不仅如此,银梭发现主人的神情似乎……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大魔头认成自己的相公。
没过多久,银梭发现,原来是主人进了画灵阵,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此时,戚褚紫正拿着画穿梭在人群中,挨个问路人寻相公,焦急到不行。
银梭:“……”
默默祈祷,祈祷主人出阵后不记得画中发生的一切。
结亲的队伍初露红,那抹耀眼的红色在太阳底下,愈发的醒目,喜庆又吉祥。
“请问您有没有见到画……”
“让一让,姑娘靠边,结亲队伍大呢,等会儿可别把你给撞倒了!”
有人打断戚褚紫的话,拦着她靠边,强行给那敲锣打鼓的结亲队伍让路。
众人吆喝着,赞美的话不绝于耳,恭喜的言语更是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与这番场景格格不入的,是双眸泛红的戚褚紫,自责、懊恼、难受充斥整个身心,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连自家相公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双眸湿润,戚褚紫护着手中的画,嗓音微哑:“我找我家相公,我去别处问问,不打扰结亲队伍,您别拦着我了……”
这虞家小姐得人心,众人生怕有闲杂人等挡了路,扰了良辰吉时。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哀叹:“你们就别拦她了,这个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她相公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久到这姑娘都忘了自家相公名字。”
“八成是被抛弃了 ,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没准还和别人成亲了,就这姑娘还一片痴心,傻乎乎的等着!”
这话一出,周围人投来怜悯的目光,顿时不拦她了。
她不记得相公名字,不记得同相公相处的点点滴滴,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爱画上男子的。
每次见到画,戚褚紫心中泛起涟漪,不见时,又好像有人在耳边无声的催促着她,让她去见画上的人,那种急迫感在身体里涌动,放肆的厉害……如若不喜欢不爱,她又为何会这样?
戚褚紫转身,正欲去别处问问,忽然抬眸,看见不远处结亲队伍中,坐在马匹上的红衣男子。
新郎官和画上人长得一模一样!
戚褚紫怔怔,胸腔处传来阵阵中闷痛,她用力呼吸着,还是觉得难受的厉害。
新郎就是明鸩羽,明鸩羽就是画上的男子,就是她相公。
结亲队伍声势浩大,一身红色喜袍的新郎官骑着马走在前头,明鸩羽坐在马上,双目无神,仿若被牵制的傀儡一样。
后面八人抬着花轿风辇,透过红纱,隐隐约约能看见坐在里面身姿娇软的新娘子,新娘子手执团扇遮容,时不时露出漆黑灵动的双眸。
银梭也看见了那花轿中的新娘,仅是眉眼,就和画灵阵中,那画上的红衣姑娘一模一样。
她的相公要和别人成亲了,就在她眼前……
戚褚紫强忍着,不让眼泪坠落,她虽是个姑娘家,但若是让她看着自家相公和别人成亲,她是万万不依的。
不顾旁人阻拦,在结亲队伍要从面前走过时,戚褚紫猛的冲上前,挡在了队伍前。
“她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好端端的婚事可别被她给搅和了,哎,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好像是刚才找相公的那位姑娘,莫不成找相公找傻了,早知道就该拦住她,要是耽误虞小姐的吉时,可就罪过了!”
……
众人议论纷纷,骑着马的明鸩羽也勒绳停了下来,顿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戚褚紫身上。
“姑娘为何拦我等去路,所谓何事?”明鸩羽声音有些轻,藏着道不尽的温柔。
听着声音就觉得不对劲,银梭啧了声,不会吧不会吧,堂堂魔尊也中招了?!
“相公……你当真要娶她,要做这薄情寡义的陈世美?”
戚褚紫声音凄冷,话语一出,一片哗然。
明鸩羽皱眉:“姑娘,此话不可乱说,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还请姑娘让开,不要耽误在下与虞小姐的大婚。”
“今日,”戚褚紫倒吸一口凉气,嗓音发颤,“相公,我是断不可能让开的,我要劫亲!”
她双眸红透:“生时共枕,死后同穴,你既先背叛我,那你就先下葬吧,等他日我死了,再同你共眠。”
银梭:别这样,主人,你会后悔的。
明鸩羽还没说什么,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冒了出来,手执剑。
黑衣人剑指着新郎官:“好你个卑鄙小人,居然抢我的小娘子,今日,我便也劫了这亲!”
银梭:“……”
伏天纵,别以为你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我就不认识你。
阵内的幻境大概就是,没了记忆的娇软寻夫女主x书生,偶尔恢复记忆的魔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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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画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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