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恐惧，压抑。
柏从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此刻的他像一只被野兽叼住脖子的猎物——对方注入自己体内的信息素带着极强的侵略意味，令他感到疼痛而且不适。
时间很漫长，席宸将他的手牢牢压在身后、膝盖卡在座位与扶手的空隙之间，随着犬齿嵌入的力度不断加重，柏感到自己的脖子像要被对方咬断一般，而席宸的另一只手还卡着他的喉咙。
完全是一种狩猎的姿态。
柏无法反抗，汹涌的Alpha信息素正迅速蔓延他全身，他身体发软，整个人都被对方的气息笼罩着，舒适与恐惧像一条相互缠绕的蛇，在他心头姿态诡异的扭曲和翻转。
柏实在撑不住了。
他张了张口，企图请求对方轻一些，但连声带都被席宸的掌心狠狠拿捏着。
最终他只能呛出一两声呜咽，并在席宸终于放缓了力度，稍稍将他松开的片刻，柏腾出一只手，祈求饶命般狠狠抓住席宸卡着他喉咙的胳膊，声音嘶哑道：“疼……”
席宸终于放开了他。
柏喘了两口气，狼狈地从对方怀中爬起，刚想从席宸身边避开，却被对方用手一揽，又重新落回了对方怀里。
席宸垂下眼眸望向他。
Alpha的信息素有威慑、安抚、引诱三大情绪分类，耐心克制的话，他可以只让柏体验到安抚，但或许是易感期的原因，此刻的席宸并不想克制，他心中生起一股近乎难言的**和邪念，他希望柏被自己完全把控、凌驾，以致于完全占有。
可此刻看着对方惊惧恐慌的模样，他又有些心疼。
“吓到你了？”席宸低声抚慰道。
柏紧抿着唇，眼角被泪光沾染，慌乱道：“放开我。”
席宸并不想放开，他的目光顺着柏的鼻尖看到对方的唇齿，难以遏制地生出一个念头。
“我可不可以吻你。”席宸忽然道。
柏抬眸看了他一眼，车窗外并不明朗的月光照进来，将柏冰蓝色的眸子照得一片澄澈，席宸有些意外地看到柏眼中除了惊惧、讶异，还有一丝……像是没听懂的茫然。
柏的确是没有听懂，或者说听懂了，但没有反应过来。
这句话太突兀了，以致于他盯着席宸茫然地愣了半晌。
就在这几秒的迟钝中，席宸的目光再次从他眼睛移下去，掠过他轻微开阖的唇齿，脑海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低头吻了下去，先是试探，发现柏居然没有拒绝，便立刻攻城略地的完全侵入进去，并在柏反应过来之前，用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脑，断绝了他反抗挣扎的后路。
柏被吻得几乎窒息，在慌乱中仓促找到一丝清明，开始手忙脚乱地推拒。
席宸按下他，不客气地动用了信息素引诱，柏很快被信息素驯服，一时间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予取予求地任由对方掠夺……直到席宸将手探进了他衣服里。
“不、不要……”
柏终于拾回自己的理智，用力推开对方，惊慌失措地抓住了席宸的手。
两个人都在喘，柏喘得更加剧烈一些，他感受到了席宸强烈的欲.望，令他心惊胆战、六神无主。
“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柏压着喉咙里的哽咽，前所未有地低声恳求道。
他知道眼下这种局面，只要席宸想，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
席宸看着他，柏像是真的被吓坏了，眼眶通红、嘴唇肿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叹了一声，将对方揽进怀里，感到一丝愧疚。
不该这样的，席宸想，他本是要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地推进两人之间的关系。
片刻，他掐灭了自己心中那些不成体统的**，把柏的脑袋按进自己肩窝。
在对方近乎孱弱的反抗中，席宸捋了捋柏紧绷着的背脊，低下头，绕过对方的脖颈，用嘴唇钳住柏后颈处刚刚被蹂，躏过一遍的腺体，轻轻为他注入了安抚信息素。
*
遮蔽月光的乌云渐渐散开。
夜风吹来，席宸打开车窗，让车厢内凝滞纠缠的信息素味道散去。
柏已经回到副驾驶座上，低着头，指尖依旧有些颤抖地一颗颗系着上衣被扯开的扣子。
月光像清泉一般淌下来，照亮了他的银发、脖颈、眼角未及消退的红晕和泪渍，还有表情里强自镇定的委屈。
席宸看了他片刻：“柏……”
柏抬起头，眼角眉梢一闪而过紧张和防备，看得席宸心里微微疼了一下，多少有些懊悔。
柏毕竟不同于其他Omega，强迫他接受这场联姻已属勉强，自己实在不该这么欺负他。
于是席宸轻咳了一声，后知后觉地解释道：“那个……我今天其实是易感期，来之前吃了抑制药片，但似乎没了作用。我不是真的想……强迫你。”
柏没说话。
席宸：“对不起……”
柏将目光垂下，淡淡说：“没什么。”
席宸犹疑地看了他一会儿。
柏：“我……会想办法适应的。”
这件事终究不关席宸的错，是他答应了联姻，也是他一意孤行把席宸叫过来，他早该想到会发生什么……一个Alpha面对发情期的Omega，他有什么理由要求席宸从容克制？
况且，他早该认清自己的现状，今天晚上就算席宸真要在这里上.了他，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这本就是他们将要注定的关系。
柏沉默了片刻，低声请求道：“只是……我还在上学，不太想在学业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
他挣扎良久，“怀孕”这个词硬是没能坦荡地说出来。
席宸皱起眉头看他。
柏隐忍的表情全部落进席宸眼睛里，他当然知道柏要表达什么，可就在对方说出这种话时，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疼和愧疚，像心脏被谁狠狠拧了一把。
帝国律法规定公民年满十八岁就可以结婚生子，所以如果席宸真的想要的话，他确实可以让柏为他尽快生下一个孩子。
但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能够得到塔利亚与安路易斯的血脉固然重要，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想作践柏，席宸仍旧记得柏在对决场上的神采与惊艳，这么一个天赋卓绝的少年……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想方设法地追求、拉拢、照顾，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柏沦为自己的生育工具？
别说温斯公爵不答应，席宸自己也无法容忍。
他想要的是那个光鲜夺目，矜傲冷清但又热烈璀璨的柏。
可柏却仿佛已经默认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席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心中升起一股无从解释的愤怒，欲辩无词地想要争论些什么。
可就在这片刻的沉默间，柏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再次向席宸望去。
那眼神实在太过无辜和绝望，充满了祈求和隐忍，看得席宸一下子心都要碎了。
他立刻丢掉了其他所有想法，连忙向对方保证道：“不会，绝对不会！以后只要你不答应，我再也不这样对你！好吗？”
“……”
柏点点头，轻轻松了口气。
*
头顶的乌云再次合拢，时间已过了凌晨，两人在这里耽误太久，席宸插上钥匙，准备发动汽车离开。
但就在这时，前方尽头的建筑工地里忽然闪出一道诡异的亮光。
那亮光在黑暗中略有些蹊跷，并非灯光，更像是白魔法施放时产生的光晕。
紧随其后的，是在夜色中跃动的几条人影。
有人在这里用魔法打架？
席宸发动汽车的动作微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似乎有两拨人，一前一后，在暗夜里相互追逐。
这两拨人打斗间，白魔法乃至自然系魔法偶尔闪烁的光辉相互交错，其中还夹杂着黑魔法射出的箭矢。
席宸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凝重地问柏：“你看清楚刚刚那人使用的魔法了吗？”
柏点点头，他也一直关注着前方突如其来的战况：“他同时使用了白魔法和……自然系魔法。”
说着与席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
世上有史以来记载过、能同时使用两大高阶魔法，并将其运用到出神入化的魔法师，唯有路德皇帝一人，而路德皇帝当年掌握黑、白两种魔法，虽然修习困难，但从理论上来讲，光、影同源而生，并不受魔法血脉的限制。
但自然系魔法与黑、白魔法大相径庭，对魔法血脉的塑造有很大差异，从修习方式上来说，不可能出现一个人在掌握黑、白魔法的同时，还能兼修自然系魔法。
“走，去看看。”
眼看前方打斗的那两拨人你追我赶的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按捺不住好奇的席宸决定去看个究竟。
柏点点头，却忍不住拉了席宸一把。
席宸回头看他。
柏：“那个……我现在还在散溢信息素吗？”
他闻不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只能求助于旁人。
席宸先是诧异，随即又颇感自责地觉得自己忽视了柏的状况，忙低声道：“已经没有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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