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像。
这东西来得莫名其妙,寄生在他的肚子里面,找又找不到,取又取不出,确实邪门。
邪星。
谢鸣玉按着小腹,不动声色。
他隐约猜到了腹中东西的来历,但没和周定衡说。
邪星降世,天下大乱。
有这么一个预言放在这里,邪星一但露面,必定成为众矢之的,是天下公敌。
谢鸣玉既然当了魔尊,就不怕与天下为敌。
但是他怕麻烦。
更不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给自己添一些多余的麻烦。
等到从上古遗迹出去,就把肚子里的东西解决了。不管是打了,还是剖腹取出来都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谢鸣玉扯开了话题:“你来的时候,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周定衡不解:“什么?”
谢鸣玉描述着:“就是长得很丑,很难看的一些……”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血影扑了过来,他后退一步,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畸形人。”
说什么,什么就到。
一群畸形人嗷嗷叫着,铺天盖地地冲来。
无需多言,谢鸣玉与周定衡同时出手。
剑气如白影在半空中交织,畸形人撞上去,瞬间就被绞杀成血块。
谢鸣玉背后魔影半虚半实,化作一张大手重重落下,将畸形人拍成了血沫。
祭坛上,血腥味十足。
畸形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逐渐的,复活的速度跟不上死亡的速度。一时间,尸横遍野。
一直到畸形人化作一滩滩的血肉蠕动。
鲜血纵横,流入了祭坛中,勾勒出一条条繁复的花纹,隐隐透着神秘与邪异。
“吼——”
一声怒吼。
不是从畸形人身上传来的,而是……从祭坛中。
声音低沉悠远,像是从远古时就发出的。
谢鸣玉感受到脚底下的石砖不停的震动,立在四周的石柱轰然倒塌,碎石与灰尘弥漫。
可震动依旧没有停止,祭坛从底部开始开裂。
有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谢鸣玉与周定衡对视了一眼,脚步一动,靠在了一起。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危难当头,自然是要摒弃前嫌,携手共助。再说了,之前也算不上是“前嫌”,最多算是孽缘。
还是单方面不承认的孽缘。
祭坛彻底崩塌,底下出现了一道狭长而深邃的洞穴,其中刮出阵阵阴风,措不及防的,一道扭曲的身影从中蹿出。
“哈哈——”扭曲的黑影长啸,“封印我千年,终于重见天日!”
他扭头看向现场的两个人,眼中闪烁着红光:“还要多谢你们帮我解开桎梏!我从不虚言,先下就封你们为左右护法。”
谢鸣玉:“……”
周定衡:“……”
谢鸣玉:“这什么东西?”
周定衡:“上古魔神的残影。”他顿了顿,“大概。”
谢鸣玉别开了目光:“挺丢人的。千万别说这东西是从我们西魔州出来的。”
残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这些年来,他在暗中蛊惑人心,引诱他人建造祭坛搜罗祭品,为得就是重新降临世间。
能进入祭坛中的人,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腹。所以他才想也没想就兑现了承诺。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两个人……好像不是他的手下。
无所谓了。
据手下所说,世间唯有两个人是他的对手。一个是正道的剑尊,一个是魔修的魔尊。
就算不用脑子想,这两个人都不会正好一起堵在他家门口,还联起手来对付他。
既然如此,面前这两个肯定是不相关的人,直接一口吃了了事。
“不管你们是谁,都成为我的养料吧!”
残影恍惚了一下,深渊中涌出了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瞬间覆盖了整片天地。
黑暗蠕动,化作两条触手轻易地抓向了谢鸣玉与周定衡。
残影刚刚复苏,正是最嚣张的时候,根本没把这两个人当做对手,十分轻易的出手。
想来能够轻松将他们拿下。
可事情的发展与想象的不同。
半个身子一凉,抬头看去,触手被斩落在地,发出了一阵悲鸣。
残影惊愕:“你们——”
谢鸣玉:“提醒你一句。”足尖点过,右手抬起,魔气汇聚在指尖,手掌一握化作了一把长矛,电光与魔气环绕在枪身,“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说废话。”
残影觉得被人小看了,怒极了:“你是胜者吗?也敢在这里废话!”
谢鸣玉:“马上就是了。”
相比于谢鸣玉的挑衅,另一个人显得是这么的沉默毫不起眼。但没有人敢真的忽视他,因为他的手中的剑。
一柄平平无奇的剑。
剑身古朴,通体没有点缀,连剑锋都被磨去,光华内敛。
但剑一出鞘,就让周身温度一低,地面上无声地结了一层薄霜。
残影:“你、你们是谁?”
残影不可思议地说:“你们该不会是剑尊和魔尊吧?”
谢鸣玉笑了:“猜对了。”
残影:“……”
残影转头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如先缩回去,找个良辰吉日再出来。
谢鸣玉冷声:“想跑,晚了。”
长枪破空而去,挟着电闪雷鸣刺向了残影的心口。
残影慌不择路,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避开了致命处,还是被长矛洞穿了肩膀。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有剑气接连而来。
剑光如雨。
残影发出惨叫:“你们不是敌人吗?为什么要联起手来对付我?”
周定衡动作一顿。
敌人?
称不上吧。
谢鸣玉直接开始骂:“关你什么事?”
残影开始挑拨离间,对着周定衡说:“他可是魔尊,魔修都是一些反复无常、薄情寡义的东西,你现在和他联手,小心被他反咬一口!”
周定衡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
薄情寡义。
确实是如此。缠着他,睡了他,结果到手了以后就一走了之,再次见面时,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只当做是露水姻缘,完全没放在心上吗?
残影自觉有效,拼命火上浇油:“不如你我联手,杀了他以后,我主掌西魔州,保管这些魔修不敢出现在你们正道面前!”
谢鸣玉看向了周定衡。
周定衡抬起眼皮。
目光交汇,一切都在不言中。
周定衡手起剑落,毫不犹豫的刺向了残影。
残影:“……”
残影跳脚:“我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站在他那边?!”
谢鸣玉:“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站在哪一边。”
残影见挑拨离间的手段在周定衡的身上没用,转过头来哄谢鸣玉:“你和我都是魔修,我们天然是一伙的,杀了他,你就是天下第一,你我二人共享天下。”
谢鸣玉:“是吗?”
残影点头:“是,我绝不说谎!”
谢鸣玉:“还是算了。”
残影:“为什么?”
谢鸣玉:“看起来和你混很没有前途的样子。”
残影:“?”
谢鸣玉:“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不会被困在这个破地方一千年之久,还要靠别人才能脱困。啧,真丢脸。”
字字如刀,戳得残影血淋淋的。
他愤而反抗:“该死,你们都该死!”
可惜都是无能狂怒。
在剑尊和魔尊的联手下,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只余下指甲盖大小的残影。
残影四处逃窜,企图回到深渊中。
谢鸣玉眼疾手快,一脚踩住。
在两者接触的一瞬间,残影念头一转,企图钻入谢鸣玉的身体,反客为主进行夺舍。
一进入其中,残影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就被一只小手捉住。
“嘻嘻。”
笑声稚嫩。
却让残影产生了恐惧:“这是什么,放开我,不要——”
咔嚓。
一口咬下,小手捏着残影,想是吃糖豆一样,咬得嘎嘣作响,吃得十分有滋味。
谢鸣玉皱眉。
刚刚明明感觉到残影钻入他的体内,结果内视一圈,却不见了踪影,就连气息都没有留下。
收回神识,又被人攥住了手腕。
谢鸣玉:“你做什么?”
周定衡:“我看看。”
谢鸣玉要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看。”
周定衡:“残魂不见了,要是藏于你体内,后患无穷。”
谢鸣玉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更不想与周定衡产生过多的接触。
“不用你管。”
周定衡不为所动,更不由分说,将灵气探入经脉之中。
谢鸣玉正要反抗,可灵气一进入,便感觉有些腿软。像是久旱逢甘霖,又像是饿了许久的人终于吃饱了一般,生出了一股困倦之意。
不够。
还不够。
谢鸣玉微微失神,泛起阵阵水光。
……还想要更多。
他攥住了周定衡的袖口,无声地渴求着。
周定衡也察觉到了。不管进去多少灵气,都被吞吃的一干二净,像是藏着一只饥饿贪婪的兽。
谢鸣玉应该排斥他的灵气才对,怎么现在却如同水乳相融。
又尝试渡入一部分灵气。
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进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隐约间还听见有人打了个小小的嗝。
“好吃。”
小馋猫。
周定衡生出了一股亲昵之情,不知不觉又要渡入灵气。
可这时,谢鸣玉拍开了他的手,瞪着眼睛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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