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溪言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宿舍。
客厅里没人 ,静悄悄的,江云夕的卧室门是关着的,想来应该是在补觉。
盛溪言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早上忙到现在,和盛铭又吵了一架,消耗了不少精力,她有些困倦,卸了妆后洗了把脸,扯了被子也准备睡一觉。
下午4点多,盛溪言被门外的门铃吵醒,她打了个呵欠,开门。
见到江云夕手上拎着一大包菜。
盛溪言:“你要做饭?”
江云夕点头,“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
盛溪言:“不了,我去洗把脸。”她去了卫生间,掬了一捧凉水拍在脸上,瞌睡虫立马赶走,精神了几分。
她出来看到江云夕在客厅里择菜,凑过来帮忙。
江云夕主动往旁边侧身让出些位置来,询问:“你会吗?”
“不会。”盛溪言老实告知。
江云夕拿起手中的豌豆叶示范:“看,你用手指捏一捏,像这种硬的掐不动的就不要,直接掰掉,留下嫩的......”
莹白细腻的指尖在翠绿色中灵活穿梭,因为蔬菜上沾着水汽,手指上不时有晶莹的露珠滚过,指腹薄薄一片覆着皮肉,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盛溪言看得有些移不开眼,视线一直黏在江云夕择菜的手上。
经过论坛网友的科普,她已经不再是从前单纯的直女,手指对女同意味着什么,她了解的非常透彻。
脑中不自觉有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想法,江云夕的手真的好长......
在盛溪言想入非非之际,江云夕见她发呆不动,“你怎么了?”
"啊......你手......真巧,适合当贤妻良母。"盛溪言差点说漏嘴,及时拐歪圆回来了。
没忍住小声说:“要是能做你对象就有口福了。”
“叮——”
江云夕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有新短信,低头看了眼,是一条快递的取件信息。
最近她没有网购,那这个快递应该是小琴寄来的一部分证据。
江云夕已经打算现在就去拿快递,抬头问盛溪言:“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啊,没什么,不重要。”盛溪言舒了一口气。
江云夕去洗了手,走到玄关处问:“我要出门拿快递,你有快递吗?我帮你拿回来。”
“没有,你去吧。”盛溪言继续择菜。
江云夕出门,留下盛溪言一个人在家,她本想伸出触角试探一下江云夕对感情的态度,但恰巧那句试探对方就没听清,她又缩了回来。
江云夕走后,她又有些后悔,下次再找机会就更难了。
“嘟——”手机响起,是宋愈的电话。
“言言,你搬家了吗?妈妈敲门是一个中年女人开的门。”
盛溪言:“我换地方了,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在同一个小区,地址我微信发你。”
“好。“宋愈挂了电话。
按照女儿发的新地址重新找到地方。
盛溪言打开门,“妈,你怎么来了?”
宋愈把手里拿的便利袋递给她:“赵记的绿豆糕,还是热的。”
江城中有一家卖糕点的老店,盛溪言最喜欢他们家的绿豆糕,这家店的绿豆糕全城独一份,就是每次去都要排队等。
对宋愈上午让她去饭局的那件事,最后一点芥蒂也跟着散了,盛溪言伸手接过便利袋,算是接受了母亲的示好。
“妈,你今天特意过来就是给我送绿豆糕的?”
盛溪言捏起一块绿豆糕,狠狠咬了一口,温热的豆香味,绵密细软,清香不腻人,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慢点吃。”宋愈把桌上的水杯推过去,笑着白了她一眼。“又没人跟你抢。”
然后才解释道:“我来看看你住的怎么样,是不是天天又点外卖吃?”
盛溪言:“我都好久没吃外卖了,我舍友不在的话,阿姨会过来给我做饭,舍友回来了,就是她做饭。”
宋愈点头,四下环顾,看房子的装潢很出色,统一的淡色系原木家居风,透着一股冷感但又很纯净的风格,一看装修就没少花心思。
她不禁疑问:“这真是你们公司的宿舍,这不像啊。”
盛溪言:“艺人宿舍嘛,公司肯定要选条件好的房子租来当宿舍。”
宋愈点头,暂时认同了她的说法。
在厨房转了一圈,看到案台上摆放的瓶瓶罐罐,很有生活气息,又问:“你刚才说你室友会做饭?”
“对呀,她做饭挺好吃的。”
宋愈夸了一声:“那这孩子不错,你和人家学学,多会生活呀。 ”
盛溪言:“她喜欢做饭,我又不喜欢。”
对于这一点宋愈倒不强迫她,只说:“那人家做饭,你长点眼色,帮着多干点别的家务活,碗你得洗。”
盛溪言:“我洗了,婉都是我洗的。”
宋愈欣慰点头,自己生的孩子什么样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了,在家里盛溪言是一点活儿都不会干的,这出来独自生活就是不一样,还能主动洗碗了。
准备夸夸女儿,就听见盛溪言说:“有洗碗机,我负责放进去。”
宋愈:“......”
......盛溪言说了很多江云夕的好话,宋愈越听越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总么全是对方照顾她女儿,傻女儿不会被人骗了吧。
“你室友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生啊!”盛溪言不假思索回答。
宋愈提起的心回落,还好还好,女生好,要是个男的她要气死。
母女俩没聊多久,门铃便响了,江云夕回来了。
她进门的瞬间,低头看到门口多出一双鞋,“家里来客人了?”
盛溪言点头解释:“我妈妈来了。”
一瞬间,江云夕瞳孔微缩,换鞋的动作几不可察的微顿了一下,她抬头向客厅里看去。
正和宋愈朝这边微笑的脸对上,宋愈见到她,脸上的笑也僵住了一瞬,很快便恢复自然,对她颔首:“你好。”
显然宋愈和自己一样,也认出了她。
江云夕也有礼的温和一笑:“阿姨好。”
两人都默契选择了假笑维持表面的平和,实际上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早以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而对两人暗藏的微妙形态,盛溪言一无所觉。
她还兴致勃勃,介绍两人认识。
寒暄了几句后,江云夕去了厨房,不一会儿 ,宋愈便同盛溪言说:“我去厨房帮帮忙,你在客厅先玩着。”
盛溪言还想跟上,宋愈:“你又不会做饭,别去厨房挤了。”
宋愈到了厨房,特意关上门。
厨房里江云夕正在切土豆块儿,听见关门的声音,回头见是她,像是早已料到宋愈会过来找她,江云夕放下手中的刀,洗了洗手,等着宋愈主动说话。
宋愈依旧是直奔主题,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眉眼凌厉:“你接近我女儿到底想做什么?”
听得出,她话中对女儿的紧张。江云夕笑笑,手撑在案台上,仰头后倚反问:“阿姨当年说我贪慕虚荣,不许我和盛溪言一起玩儿,那么今时今日,我早已不是您嘴中的穷鬼,也不想攀你们家的富贵,您怎么还反对呢?”
江云夕现在是娱乐圈的风云人物,影后的奖杯捧了一座又一座,她就算不涉娱乐圈,也听说过对方的大名。更何况,这个人,她还一直特意留心关注着。
怎会不知江云夕的成就?
宋愈在意的和她穷不穷,有没有钱根本没关系,这是两码事,在这个问题上宋愈理亏,但她又不可能自揭伤疤告诉她在意的地方,只能色厉内荏的警告:“你心思重,言言多单纯,她和你在一起只有吃亏的份,我作为母亲,保护孩子难道不应该吗?”
江云夕压低了嗓音,语调轻飘飘的,却含了志在必得的一腔热枕:“我不会利用她,相反,我心甘情愿想被她利用。”
不声不响,道出了多年来的念想和渴求。
她再不是中学时那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儿,对上宋愈的警告,只能乖乖的听话后退,连一句“喜欢”都不敢展露。
宋愈面色一白,脑袋天旋地转般发晕,脚跟着一软,差点站不住一跟头栽倒。她活了大半辈子,如何看不出眼前的女人对自己女儿是那种感情,怎么会这样?
宋愈脑中空白了一瞬,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是宿命还是惩罚,这种事难道还有基因继承吗?
老天是在惩罚她。
她怔楞脆弱了片刻,但很快,她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结果。
不能让她们错下去,就算是女人,也不能是她们。
宋愈缓过神,语气坚决,带着毋庸置疑:“我不会同意的,你想都别想。”
......
宋愈从厨房里出来,和盛溪言说:“你跟我回家住吧,这段时间反正你有空闲,回家陪陪我。”
盛溪言挠头,面对母亲的请求她应该答应,但是她等江云夕等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将人盼回来,两人还没处热和,她就要回家。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盛溪言为难:“妈,等过段时间我再回去呗,下个月......”
宋愈看她的眼神不善。
盛溪言:“下礼拜。”
宋愈依旧用很有压迫感的眼神盯着她。
盛溪言:"就下个礼拜,我......我还有很多关于表演的问题请教江云夕。"
自己带大的孩子,宋愈如何不知,她不过是提出回家,孩子竟然这么抗拒,盛溪言和那个女孩儿一样,两人都陷进去了,只是不知她们发展到了哪儿一步。
宋愈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满腔的愁绪堵在胸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想对女儿发火,又不忍责怪孩子。
留下一句没好气的话:“你就这么想赖在这里,这么不想跟我回家,这儿到底有谁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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