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谁跟你是一路人？

《观山海》官宣发布会现场。

李悦然和乔希璇已经落座，各大媒体坐满了会场，应援的粉丝也早就把酒店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两位主角的到来。

终于，会场的大门被合力推开，江牧和许成舟就这样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江牧体力好，小跑之后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些，而许成舟的额头和鼻尖已经汇集了细密的汗珠，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太好看了。

好看到江牧的心也变得潮湿。

发布会的主持是陈毅，他最先反应过来，让大家一起欢迎两位男主入场。

“你们公司对陈毅还挺看重的。”

通过两天的接触，许成舟转守为攻，开始主动和江牧聊一些家长里短和八卦。

许成舟接着说：“又是重点项目的男配，又是发布会的主持，各种大的小的活动全都安排他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人。”

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李悦然从没避讳过江牧。

许多人都好心提醒过江牧，让他压一压这小子的风头，但江牧全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陈毅会成为他的对手。

“嗯，李悦然很捧他，大家都传陈毅要抢我一哥的位置。”江牧话锋一转，“不过，一哥这个位置，我从没想要过。”

“那也没见你真放手。”

“我不想当，也不想别人当，我不想屈居人下。”

许成舟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随即玩笑道：“合着你刚进公司就打着主意要替代我了？”

两人一路小声说着话，已经到了签名拍照的区域。

工作人员已经等急了，根本不等江牧回答，直接带着许成舟去签名板处签名，而后就是长枪大炮不停按下快门的声音。

直到落座，江牧才有机会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没有，如果你还在悦然娱乐的话，我愿意当二哥。”

许成舟是说的玩笑话，但江牧在很认真地回答。

这样的认真劲儿倒是让许成舟有些错愕，说出来的话也就没过脑子，“你就甘心在我下面？”

江牧想了又想，这话真的没有更深的意思吗？他大脑宕机，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好在此时陈毅CUE他们上台接受采访，江牧才长舒一口气，快步走上台。

提问环节开始，大部分问题都是做完对好的，江牧和许成舟对答如流，所有的宣传重心都放到了剧宣上。

两个人都不希望大众把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

流量能捧红人，也能捧杀人，对剧作亦是如此。

当然，无论多么精心地策划和准备，也总有人为了热点不按套路出牌。

“请问一下江牧老师，您为什么想要邀请许成舟来做男二号呢？圈里人尽皆知，你们的关系水火不容，这次是不是乔导给您施压了？”

图穷匕见。

摆明了想问问乔希璇和许成舟的关系。

以往出现这种状况外的问题，李悦然都会第一时间叫停，今天却一反常态。

江牧大概能猜到为什么。

从许成舟签合同的那一刻，李悦然就有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他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自己，看着自己乱了方寸的样子，他才好抒发心中郁结。

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怎么会顺着他的心意做事。

理清楚状况的江牧勾勾嘴角，笑着说：“人不是我邀请的，也不是乔导拍板定的，这是我们制作方一致商议认可的。因为许成舟老师无论是从资历还是实力来说都非常适合这个角色，或者说，非他不可。”

那人不依不饶，“您这回答太官方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江牧接着说：“刚刚的确是很官方的说法。如果是从我个人角度来说，首先，我和成舟不是什么水火不容的关系，他是我入行以来唯一的目标，是我想要追赶的对象，并不存在什么对抗关系；其次，我入行第一部戏就是跟成舟合作的，第一部男主戏也是和成舟搭档的，后来一直没有合作的机会也是遗憾。”

说到这里，江牧余光瞥了一眼许成舟，发现许成舟正盯着他看，他便转过头来与许成舟对视。

“这次《观山海》能够跟许成舟老师再次搭档，那是我的荣幸。”江牧句句真心，“所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提问的人没再说话，但大概率不是满意这个答案，只是觉得从江牧这里套不出什么话了，只得作罢。

主持人在说什么，江牧已经没再听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许成舟的方向挪了两步，将手里的话筒紧紧捂住，悄声道：“满意吗？”

许成舟轻轻颔首，他知道江牧还是在解释刚刚的那个问题。

其实，许成舟并没有那么在乎答案。

左右那不过是一句无聊的假设，他和江牧一样，都没那么想当一哥。

可是看到江牧如此紧张又在乎的神情，回想着他刚刚面对提问时候的长篇大论，许成舟的心软了半分。

就算一个人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理解所有人的明哲保身，可如果有人仍然执意上前替你解释、帮你澄清，无论如何都选择站在你身边，谁能不被打动呢？

许成舟也不能免俗。

临下台，许成舟也悄声对江牧说了一句话。

“谢谢，幸好是你陪在我身边。”

许成舟声音很轻，飘进江牧的耳朵里却格外的重。

跟之前那句一样，这句话好像也别有深意。

江牧愈发搞不懂许成舟了，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表面上的客套，另一个是带点暧昧氛围的调/情。

他要招架不住了。

发布会举办得很成功，原本主创一行人是要去聚餐的，但阿万临时找许成舟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个戏需要重新配音，现在要赶过去，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大家吃饭。”

许成舟双手合十，一步三回头地鞠躬，直至他走出会场。

人都走远了，江牧还望着门口，乔希璇啧啧两声，凑了过来。

“行了，别看了，下次看我的眼神也麻烦这么深情。”

江牧这才回神，“你不是着急回剧组吗？还准备留下聚餐？”

“聚什么餐，我一会直接去机场了。”

江牧灵光一闪，高声道：“行，乔导，没问题，我送你去机场。”

众人看看江牧，又看看乔希璇，没敢吭声。

“送人也不是非你不可。”李悦然还是不想江牧和许成舟走得太近，“陈毅，你送乔导去机场，送完再回来吃饭。”

陈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最终决定站在江牧这边。

他满脸堆笑，“老板，我哪里有车送乔导啊！”

李悦然没好气地说：“没车就打车。”

“真麻烦！”乔希璇拿起包和外套，打断二人的谈话，“我自己走，不劳烦你们大驾，你们一个两个的别成天拿我当挡箭牌，自己不想聚餐直说不就行了。”

昨天没怎么睡好的江牧，眼皮开始打架。

“行，那我直说，我也走了。”

李悦然看他不像是装的，也就放他离开了。

“给你定的明天下午的机票飞上渝影视城，一会儿我会把具体的航班信息和落地的接车信息发你，这次是自己的组，大家就统一没配房车，前三番一人一辆GL8，司机跟全程。还有，我已经让你助理老三提前到剧组了，剧组常用的东西他都准备好了，明天也会跟司机一起去接你。哦对了，这次我没给陈毅配助理，到时候老三也会稍微帮一下陈毅……”

李悦然安排工作逻辑清晰，江牧一向信任他。

但这一次——

“李悦然，适可而止吧。”江牧揉揉眉心，“悦然娱乐还是在靠我挣钱，那就给我相应的权利，我不反对你捧新人，陈毅有演技，角色给就给了，但你别太过火。老三从我出道起就跟着我，凭什么帮你去看顾陈毅？”

李悦然反唇相讥，“江牧，跟我耍起大牌了是吗？谁给你的资格让你怎么跟我说话！你给公司挣钱不是应该的吗？我砸资源培养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大脾气呢？”

还有外人在，江牧懒得跟李悦然掰扯。

“我会让老三另找一个助理给陈毅，挂我的团队上，走我自己的账，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完，江牧转身就走，根本没留给李悦然反应的时间。

饶是这样，李悦然还是追上来叮嘱道：“江牧，你和我是一体的，我不会害你的！倒是有些人，你最好离远点。”

闭着眼都能猜出来，李悦然嘴里的‘有些人’就是许成舟。

李悦然拍拍江牧的肩膀，“我们才是一路人。”

谁跟你是一路人啊？

但眼下还不是和李悦然闹翻脸的时候，江牧强忍翻白眼的冲动，露出了一个程式化的笑容。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李悦然：江牧是我的人！

江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