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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斩首

窦贺源在午门斩首。

当归跑过来,脸上铺满了惶邃匆忙的神色。

他堪堪刹住脚,撑着大腿对着梁昭喊:

“公子,窦大人的斩令下来了。今日午时送斩!你让我看着窦公子,他非要出府救他爹,趁我不注意跑了!”

梁昭拔腿就跑,当归喘得像风箱,他呼哧呼哧缓了一会儿,才往午门跑去。

窦无束冲出来和父亲相见一面,就被值守的官兵按在了地上。

精贵的袍子沾了血水和泥土,他死命挣扎,抬头时闸刀落下,血飞溅了满地。

周围响起人群的叫好声,那双带着愤恨的眸子跟着落寞了。

他生来有父亲找好的先生教导,知道仁义道德怎么写。

今日看着刑场上擦不净的血迹,他竟然不明白了,他在痛恨什么,查案行刑,什么人都没做错。

堪堪从守卫手下救出窦无束,梁昭将早已备好的马车行囊一股脑塞给窦无束。

“东西都收拾好了,今日见了你爹最后一面,就去江南找你三叔吧。别再回来了。”

窦无束木然地抱着行囊,连事情的起因都没搞清楚,稀里糊涂地上了马车。

梁昭松了口气,正要招呼车夫,窦无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阿昭,我爹是不是因我而死?”

“不是,他罪有应得。”

梁昭冷着脸,将窦无束的脸推回去。

“别多想。”

一勾残月从泛白的天光爬上天幕,尘埃被夜露坠下长空,化作微微湿润的冻土层。

玄都一如往常,摊贩拎着钱串归家,缥缈的白烟从烟囱里一窝蜂地涌出来,化作飞屑奔向弯月的白光。

樊楼亮起华灯,一窝蜂的人涌入大堂,延续昨夜的哄闹和醉生梦死。

影影绰绰的车马远离了热闹的玄都,载着无知无觉的人在漆黑的夜里自寻前程。

梁昭早先答应了和左弛来酒楼吃酒,今日应了约。

左弛顾忌着来日的一堆琐事,推拒了上司的酒,带着上司拐去旁侧的茶楼。

两人仰躺着,楼下说书先生嘹亮的嗓门穿透门扇,抑扬顿挫的说书声附着叫好声传进耳朵。

“话说盛嘉十三年,东南方繁盛的扬州闹了场乱子。官署大火冲天,损失大半。这熊熊火光,映亮了半夜的扬州城,一身形高挑眉目舒朗的少年郎背着幼弟踏上来都鸣冤之路……”

左弛仔细听着戏文,小心翼翼地督了梁昭一眼。今夜不凑巧,戏文舞到了戏中人的跟前。

梁昭面色平静,手指随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腔调上下晃动。

左弛移过眼,正色听着戏文。

--咣当!啪!

桌椅挪动,楼下一只茶盏碎成了渣。

说书人的嗓音被杂声遮盖,茶客的抱怨声随着一道冷峻的女声齐声而响,紧接着,金属流利的摩擦声砍断了喧哗。

“你在做什么?”

“这位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温和清润的嗓音慢慢悠悠地传过来,带着两声咳,梁昭睁开双眼,莫名觉得这声音熟悉。

左弛将身子倾出窗扇瞧了一眼,

“头儿,是沈中丞和尤三小姐。”

梁昭坐起来,出了屋门。两人倚着栏杆,垂头看着人群中的一对男女。

尤凌烟将银剑横在沈清辞的肩头,沈清辞勉强弯腰应和着银剑,手指死死架住剑刃。

尤凌烟的眉头蹙起,一双冷眼泛着霜。

梁昭捂着脸叹了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

“尤家人都好斗啊。”

左弛见梁昭没动静,只好亲自上。他提气喊道,

“二位先上来聊一聊,别搅了茶客们的兴致。”

争执中的两人齐齐抬头,越过凑热闹的人群,看向楼上傍着栏杆的人。

那柄细剑终于抵在沈清辞的喉咙上,他伸出两指,小心翼翼的按住剑尖,

“小姐,梁大人同我相熟,咱们上楼去聊聊?”

尤凌烟收了剑,哼了一声转身上楼。

“我也熟。”

掌柜的拿帕子浸去脸上的油汗,大声嚷着,

“诸位都散了吧!李先生,接着说书吧。”

沈清辞将身上的银钱给了掌柜算作茶盏的赔偿,向四周拱了拱手,跟着上楼了。

尤凌烟把剑横在桌上,细眉微立。

“阿昭,你还认识这等烂人?”

“姑娘慎言,刚才真是误会。"

沈清辞咳了一声,提醒她。

尤凌烟淡淡扫了他一眼,他就缩在角落不吭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昭指节敲着桌面,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两人齐齐垂下眼睛盯着鼻尖,不吭声了。

沈清辞揉着鼻尖的小痣,窝窝囊囊地说了一句,

“刚才茶楼太挤,我不慎撞到了这位小姐。”

沈清辞说着说着,闹了个大红脸,掩着袖子喝起茶来。

左弛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了话外之意。

他向来对状元郎有种独特的敬意,开口就护着沈清辞,想当然地说道,

“沈中丞光风霁月,是个相貌堂堂的君子,断不会做下流之事。尤三小姐尽可放宽心。”

沈清辞立即接话道,

“今日之事既已发生,改日我一定去相府向小姐好好赔罪。”

梁昭对着尤凌烟递来的目光,点了点头。

话已至此,尤凌烟坐下来,摇了摇头,

“那么是我错怪沈大人了,不必去相府。咱们也是有缘,从今往后就算朋友了。”

“尤小姐能这么想,我万分感激。改日一定去相府赔礼致歉。”

尤凌烟弯起眉眼,饶是穿着男袍,也能瞧出几分世家小姐的冷艳来。

她不客气地接过左弛递来的茶水,说道,

“左相大人若是见你登门,还不得把你扒光了送我床上。”

梁昭:“……”

左弛:“……”

沈清辞:“…………”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还是沈清辞自己开口捍卫清白,

“左相……不能如此吧?”

“这老家伙正想着把我嫁出去拉拢人,怎么不会?”

尤凌烟嗤笑两声,

“沈大人还是别来了。”

梁昭整日打杀抓人,还没接触过男女的婚事。

这一见就瞧见个别出心裁的,他暗暗咂舌,心说尤三怼天怼地,从不掩饰自己对父亲的恨意,多半是让相府给磋磨的。

除了左相,左相府大公子尤凌风是个窝囊废,自打长公主下嫁就没抬起头过。

至于二公子就更不用说了,梁昭简直恨得牙痒痒。

楼下说书说到了激动处,

“经这一途艰险流离,清门山下嘉和帝亲自相迎。彼时狼狈,圣人清光拂照,这才有了着落……”

梁昭捏着茶杯啜了两口,将茶杯搁在桌上。

众人凝神听着,在气氛怪异的茶室里听说书也别有趣味。

尤凌烟浅笑一声,听着楼下的说书声。

“这说的是右相和先帝的事吧。你和陛下也是这般情谊,君臣齐心,最好能……”她笑了笑,欲言又止。

梁昭:“能什么?”

“最好能扳倒奸相,还大殷朗日青天。我去看看姨娘,先走了。”

说罢,她拿起那柄细剑,风风火火地起身告辞了。

梁昭愣在竹椅上,心道这尤三小姐已经修炼到大义灭亲的地步了,果真厉害。

“真真是世事无常呐!”

说书先生一道嘹亮嗓门终结,满堂喝彩,小锣一敲,鞠躬退场。

左弛和沈清辞四目相对,唯余尴尬,便寻着借口告辞了。

梁昭捏着仍热的茶盏,独自引着茶香。茶楼中还有人热热闹闹地询问说书先生,后来如何。

说书人将小扇一展,神秘莫测地笑了,

“诸位可明日再来听。”

众人嘟嘟囔囔地散了,梁昭从记忆里找出一个残余的片段,梁昀和他年纪差得不小,他是爹娘的老来子,出生时梁昀已经十余岁了。

等他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这年近二十的兄长还披着冷淡的皮成日惹他,皮下是跳脱的少年。

高中状元那日,玄都的奏报传到扬州,满街贺彩。

随后的一场大火猝不及防带走了爹娘,那日他闹着长兄去买饴糖,回来时府门早就烧没了。

街坊死命拉住直往前闯的少年,扬州城只给兄弟俩留下了一堆灰烬。

梁昭记得那时他随着兄长一路逃亡,北上玄都。

兄长背着累睡的娃娃,一路走到了玄都西面的雁门山,他悠悠转醒,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个神仙似的贵人。

那日正是梁昀的生辰,本要参加他及冠礼的人化作了灰烬。

二十岁的梁昀性情大变,舍去了父亲为他拟好的字,自己随意取了个不知所谓的字,叫见山。

从那之后,梁昀自觉成了家里的大人,不会再尽力逗他了。

梁昭出了茶楼,在酒楼抱着酒坛赏了一夜的雪。

冷气从亮白的积雪上渗出来,来往经过的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摇摇晃晃地走回相府,这路他走了上千遍,错不了。

正醉眼朦胧地逢上出门来找人的当归,他松了脚,扑到当归身上。

当归半拖着醉鬼走进糕点铺子,老板娘正围着火盆烤暖。

梁昭要了两封点心,当归掏出钱来,

“公子,我想吃杏仁糕。”

“买。”

老板娘见状,手里麻利地包着油纸,笑道,

“这位公子是常客,我认得他。这杏仁糕就送你了。”

当归连忙道谢,说了番甜话,美得老板娘合不拢嘴。

梁昭被他毫无感情的甜话甜掉了牙,捂着脸出铺子等着。

当归拎着点心出来,大言不惭,

“公子,要我说,这老板娘就是瞧你长得俊,特意给的。你刚才这一出来,她对我都冷淡许多。”

梁昭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捏了把当归富有弹性的小脸,嗤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少干这事。”

当归摇着手中的几封点心,

“知道知道,以后不多要。”

当归见他醉得厉害,抄着近道去了稍显冷清的樊楼。

茂柳街上的人还少,来去匆匆,路边石阶上的青苔都显眼不少。

两人进了连翘的屋子,梁昭躺在矮榻上补眠,打算睡出个昏天黑地。

当归和连翘凑头叽叽咕咕低声聊着。

“当归,你的名字和我的都可入药,咱们不会是走失的亲人吧。”

“少看话本。”

当归伸出食指戳着连翘的头。

连翘揉着额头,

“我说真的。你不是梁公子捡来的吗?”

“……算是吧。”

梁昭睡熟了,翻了个身。

两人听到动静缄口,拿出棋盘玩着。

房里燃着安神香,干燥的木料气味在火盆上悬绕,钻进鼻腔。

两人齐齐揉着鼻尖,专心低头看棋盘,屋内只余棋子落下的啪嗒声。

落棋声像转势的雨,落下时卷起梨花香。

“阿昭!下来玩!”

梁昭被梦中少年的喊声惊醒,撑着上身坐起来。

那抹高瘦的人影藏在颤动的梨花下,他只能瞧见一张带着笑的嘴唇。

棋子声还在,窗外竟然下起如雾的细雨。

梁昭睡眼惺忪地四处瞧着,没来由地问了句,

“梨花开了吗?”

“梨花?还得等些日子吧。”

当归有些阴柔跳脱的嗓音传来,他这下彻底醒了神。

连翘与他相对坐着,装首饰的箱子充当棋盘的垫物。

梁昭翻身下榻,拖了个瘸腿的小凳在两人中间坐下。

“连翘,你会下棋?”

“当然会!”

连翘捧着脸,两指间夹着一枚嫩白的棋子。她冲梁昭抛了个豪气干云的媚眼,自以为风情地落下棋子。

梁昭眼皮猛跳一阵,眼角发酸。

“呵,是我小瞧你了。”

当归噗嗤一声笑了,

“我俩下的是五子连珠。”

屁股下的小凳缺了一块,坐起来微微摇晃着。

梁昭双手扒着凳底,边瞧边观棋。

连翘接连输了三局,一气之下不干了。

梁昭顶包上阵,和当归对战。

连翘捧着脸,看看这边,瞧瞧那边。

她叹了口气,没人理。

梁昭督她一眼,瞧着面前的棋盘,觉得自己要输。

当归摩拳擦掌,等着他落子,梁昭就没了问连翘的心思。

僵持了半刻,当归落下一子,险胜。

梁昭盯着棋盘啧啧叹道,

“这棋我开局时就下错了。”

连翘重重叹了口气,

“尤二公子昨日来找我了。”

“找你?”

两人猛地看向连翘,看得她抿了抿嘴角。

“真的,他找到我这里,要我唱曲,听完就走了。”

梁昭追问了一句,

“他没说什么?”

连翘摇摇头,

“这人真怪。”

当归将棋子收回棋篓,把箱子推回原地。

梁昭没想出个所以然,敲了敲桌面,嘱咐道,

“你躲着他点,这人是个连命都不要的疯子。”

连翘将此话记下,三人各有心思,窗外的细雨不觉间停了。

出了樊楼,青石板路上亮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积雪化了,梁昭踩过湿漉漉的地面,留下一串泛着泡的水印。

“公子,你有中意的小姐吗?”

“怎么问起这个?”

“严管事今早还同我说,要给你寻一门亲事。大人而立之年还未娶妻,他不好多说,只能趁早给你寻一个。我瞧着严管事茶饭不思,把这事当成大事了。”

梁昭下意识摇头,

“我娶什么妻?”

“寻常人家早就定下亲事了。”

梁昭愣了半晌,埋头向前走着,

“你告诉严管事,遇到我喜欢的自会告知他,让他不必心急。凡事都要讲个缘分。”

当归兀自嘟囔了一会儿,

“我看公子还是趁早定下,省得像尤大公子一样,丢了官职。”

“除了陛下指婚,还没人能插手。”

梁昭呼噜着当归的发顶,笑道,

“你怎么也开始操心了?”

当归叹了口气,

“严管事成日在我跟前念叨,做梦都能梦到。”

梁昭一乐,还没等笑话当归。左弛就蹚着雪水走过来,他那双粗眉又拧了起来。

梁昭下意识问,

“怎么了?”

“尤三小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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