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我可以给你吹头发吗?”略微沙哑的嗓子,让床边单手喝水的人愣了愣。
元月梦含了一口水,凑到缩在被子里不着寸缕的人旁边,低头渡过去,交缠了片刻后,带着暗色的声线,别有深意地说道,“乖乖,竟然还有力气,那我们继续?”
“可是……阿月,不吹干头发,会头疼的。”金星宿柔柔地摸上元月梦的头发。
哪知对方的心情跟三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原本泛着柔和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皱着眉头,“啪”的一声,用力拍开了金星宿的手。
金星宿收回手,低垂眉眼,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印。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说过了,我们只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还请金总不要越界了。”
“砰。”主卧的门被关上,隔绝了金星宿独自一人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的身影。
金星宿一手扯着被子,一手抚去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温和无比地笑了起来。
浅灰色的被子上出现了一个个深色圆圈,刚经历过余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渴望来自爱人的安抚。但心脏却是一抽一抽的感受到疼痛。
“金星宿,你不是早就明白的吗?还在期待什么……”床上的人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不受控制地颤抖,轻轻触碰又松开,似乎还能回忆起对方片刻的柔情。
缓了一会儿,熟悉了来自那处的不适应后,将床单换下,便前往浴室给狼狈的自己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打开主卧门,敲了敲次卧的门,没人回应,果然阿月已经离开了。
来到玄关,将工作文件拿起,便进了书房。这套房的三室一厅被她改造过,主卧次卧都附带衣帽间和浴室,最后个房间被她改造成了书房。
平常在主卧结束后,元月梦就会去次卧休息,所以元月梦大部分的衣服都在次卧的衣帽间。
[金]【今天十分抱歉,下次再请你吃饭。】
[曾顺安]【没事,元小姐没生气吧。】曾顺安回想了下,她离开前肯定的元月梦,不禁抖了下,总感觉下一秒,元小姐就要扑上来把她一刀抹了。
[金]【她性格温和,不容易生气的。】
曾顺安皱了皱眉,不行,要不要还是让封医生给金总检查下脑子吧,这不仅答非所问,还自带百万级的恋爱滤镜啊。
[曾顺安]【……】
[金]【如果你愿意放下我这层关系,耐心地去了解她,就会发现她真的是这样一个性格温和的人。】
[曾顺安]【金总,我还有您的日程安排没有排好,先去工作了。】救不回来了这恋爱脑。苍天明鉴,哪一次元小姐面对金总的时候不是冷脸的。顺带着面对着她,阴阳怪气是绝对不落下的。
[金]【好,辛苦了。】
金星宿拿起一旁的眼睛,在戴上前顿了顿,想到了刚刚谈论的某个人,点开微信,手指停了会儿。还是顺应内心发了消息。
[金]【今晚回来吗?】
这次竟然十分钟就回了,倒是让拿起文件准备消耗时间的金星宿怔了一下,随后扬起了笑容,只是在看到消息的时候,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爱心]【[照片:主体是两个女人十指相握的手,下方是放着两个酒杯的桌子]金总,越界了吧。】
元月梦晃了晃酒杯,向对面的人微抬杯子,表示谢意的一杯喝了个干净。
“你这样对她,真的好吗?”对面女子清润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地问道。
“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别忘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唇边的笑意沾染着嗜血的残忍,“之前你不是还告诫我不要对目标对象动感情吗?我现在这样做,你还劝上了?”
“嗯……可能因为最近过得幸福,看不得人难受吧”女子顿了顿,才笑着赞赏道,“你比我有决心,也比我狠心。”
元月梦不再多言,只是带着笑意,静静品着手中的红酒。
……
可能笑容已经成为习惯,就算身边没有人,金星宿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尽管内心的自己早已躲在某个见不得光的地方了。
金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子妹都得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金家的继承权。所以温奶奶不能插手也不能私自帮助她。不然就等于金星宿放弃继承权。
六年时间,从没有实权的子公司总裁达到现如今这个地位。她不是没有受过冷眼,也不是没有被言语讥讽过。当面的,背地的冷箭多到防不胜防,就连不笑都会成为他们不认可她能力的理由。
第一次接触酒桌文化的时候,金星宿敬酒动作还尚且稚嫩,笑容也略显僵硬,于是乎,就被对方老总的女伴以不小心的名义,从她的头发泼下整杯红酒。
量不大,却浇醒了二十岁天真的金星宿。
在没权势时,她学会了曲意逢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尽管始终有自己的底线,却依旧觉得自己从根部开始就已经烂透了。
后来,爬上来了,她也习惯了金家掌权人温和的笑容,掩饰自己身为金星宿的所有情绪。
即便她成长到如今的地步,在面对元月梦的不在乎不重要甚至厌恶憎恨时,都会不知所措。
晚霞穿过帘子落入书桌上趴着的人的眼里,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好美的晚霞啊,阿月要是看到,一定会喜欢的吧……”
手机屏幕传来了消息,让金星宿原本灰暗的眼眸中重燃了一丝光亮,在看清人之后,光亮熄灭,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曾顺安]【金总,晚上有约吗?一起吃饭。】
[金]【你对象愿意?】
[曾顺安]【啊,她啊,她说她有事在外地,赶不回来,让我跟她报备下行程就好了。突然一个人有点不习惯,怎么样,我们小金总,陪我吃顿饭?】
[金]【嗯,中午说好请你的,那就这次晚饭吧。】
[曾顺安]【有点冷笑话了。】
[曾顺安]【最近新开了家东北饭馆,据说量大管饱实惠,我还没有空去过,要不要试一下。】
[金]【地址。晚上六点见?】
[曾顺安]【欧克。】
夜晚,东北饭馆大堂内,曾顺安坐在金星宿对面,撑着脸盯着她看。
金星宿下意识扬起了嘴角,如清泉流水般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怎么了,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拿着粗糙的纸巾蹭了蹭脸。
“没有脏东西。”曾顺安连忙点头,看着金星宿脸上被她自己搓红的地方,问了一句,“星宿,你这样不痛吗?”
“嗯?脸上这个吗?”金星宿一听便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笑了笑解释道,“我的皮肤比较脆弱,不用太大力就会红的,不用担心。”
“是吗?”曾顺安喝了口水,不再盯着金星宿看,而是看向旁边。刚才她只是觉得金星宿的笑容有点割裂。
如果硬要形容她地感觉的话,曾顺安总会在恍惚间,看见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但仔细一看又是那张微笑弧度都没改变过的从容面孔。
于是无意识地多看了她几眼,就让金星宿误会了。
金星宿点了点头肯定道。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总要用更大的力去操控才可以勉强不露出异样。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留下红痕了。
就点了两个菜,两个人也吃不完,为了不浪费,只好向老板娘讨要打包盒打包带走。
“你对象真的很黏你呢。”金星宿看着一直在回消息的曾顺安,善意地调侃道。
“她这不叫黏,这叫掌控欲强。”曾顺安挑了挑眉否认道,但嘴角的微笑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
“这样啊……”金星宿抽空看了一眼置顶的人,没有任何消息。眨了眨眼,神色如常地退出界面。
“那我先送你回去?还是说我们再去江边逛逛?”曾顺安与金星宿来到停车场旁。
因为家中唯一一辆车被元月梦开走了,所以是曾顺安开车过来接的金星宿。
“送我回家吧,不然你对象该急了。”金星宿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金总,你变了,从前你都不会说这些话的。”曾顺安装作惋惜地回道。
“嗯,人总会变的。”只是这个语气一时间,不知道在说谁。
曾顺安没发现金星宿那一瞬展现出来的暗沉。
送金星宿回到家楼下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下了车,叫住了对方。
金星宿不解地看向曾顺安,“怎么了吗?”
曾顺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似乎从今天傍晚约金星宿出来吃饭起,便有什么话在内心孕育了。“金总,不笑也没关系的。”
说完这句,便回到了车上,没等金星宿回应就开车走了。
似曾相识的话,让金星宿愣在了原地。耳边再次回荡起封齐说过的话,“别笑了!不想笑就别笑了……”
“什么啊……”金星宿走到阴影处,靠墙缓缓屈膝蹲下,环臂抱住双腿,扬起的嘴角慢慢拉平,喃喃自语道,“人生都这么糟糕了,不笑怎么挺过去啊。”
“轰隆!”夏季的雷阵雨来得时间,永远不讲道理,顷刻间,大雨便倾盆而下,还蹲在原地的人被淋了个彻底。
金星宿却恍若未觉,保持着这个姿态不言不语,直到雨停,天光微亮之时,金星宿才像惊醒一样,猛然站起,长久血液不循环而造成的双腿麻木,让她不得不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鼻子的刺痛与流出的血液片刻就混入了水滩中,在这种时候,金星宿发现水滩中的倒影竟然还在笑,她惊恐地向后仰去,却又撞到了墙。
脑袋轰轰的时候,金星宿唯一的想法却是——阿月昨晚真的生她的气,没有回来过呢。
怎么办,写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觉得火葬场要是太短,对不起金星宿的爱以及元月梦这个坏女人的漠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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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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