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礼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她拉住自己的手,任由她拉着,眼含笑意:“宁宁好厉害。”
沈婉宁笑得像个孩子:“裴大哥,这回没有让我吧?”
裴晏礼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当然没有。”
沈婉宁就更开心了,“下一次我还要赢你。”
裴晏礼一脸宠溺:“好。”
火盆旁边烤着的红薯发出阵阵香味儿,沈婉宁跑过去捧起几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一手掰开,香气四溢。
“好烫,好烫……”她捧着红薯赶紧回头要给裴晏礼一个。
然而,就在这时,沈婉宁脚下的地毯突然一滑,她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不偏不倚地摔进了裴晏礼的怀里。
裴晏礼措手不及,却稳稳地接住了她,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香。
“哎呀,真是的,这地毯也太滑了。”沈婉宁红着脸,从裴晏礼怀中挣脱出来,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把掉在一旁的红薯捡起来。
裴晏礼则笑得温文尔雅,伸手帮她把垂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没事,你小心些……”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谢商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脸上挂着惯有的微笑,一眼看到屋里的两个人,微微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裴晏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一种被打扰到的不爽,冷冷淡淡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裴兄,我听闻你受伤了,特地来看看你。”谢商隐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目光不时扫向一旁的沈婉宁,小姑娘脸红红的,水灵灵的,跟个蜜桃一样。
裴晏礼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哦?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我这小伤已无大碍,你可以回去了。”
谢商隐听出了裴晏礼话中的不欢迎,仍陪着笑脸:“裴兄何出此言啊,我前几日去了通州一趟,还专门给你带了些有用东西回来。”
裴晏礼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仿佛在无声地说:“你最好如你所说。”
谢商隐陪着笑脸走上前,把一个盒子递给他。
裴晏礼接过盒子,打开盖子,就见两本账册放在盒子里。
谢商隐冲他一笑,“这东西怎么样?我想你一定很喜欢。”
裴晏礼的目光从账册上缓缓抬起,眼神中透露出锐利与警觉,他望向谢商隐,声音低沉:“谢商隐,这账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谢商隐见状,心中微微一凛,却依然保持着面上的笑容,解释道:“裴兄,此事说来也是凑巧,前几日我赴通州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务,偶遇了一位故人名叫张裕。此人曾是柳雍手下的一名小管事,一年前因贪墨之事与柳雍决裂,被逐出店铺后,便回了通州,开了间小铺维持生计,日子过得还算安稳。这账册,便是张裕交给我,说是柳雍昔日遗落之物,他自觉心中有愧,便想借此机会物归原主。”
裴晏礼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故事并不完全信服,他追问道:“那他人现在哪里?”
谢商隐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还在通州,他夫人刚生了孩子,正忙着在家照顾妻儿呢。”
裴晏礼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谢商隐,你糊涂啊!你可知道刘雍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的。张裕既然把账册给了你,你怎么还敢把他一家放在通州?他一家人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你可想过后果?”
谢商隐一时语塞,他一开始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何况那个时候柳雍还好好的,也没有出事,他就只道是件小事,未曾料到他刚一回京城,就得知柳雍死了,便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他才会赶紧把账册拿来给裴晏礼。
谢商隐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辩解:“裴兄,这件事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我也留了人手在通州的,他们会照顾张欲一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晏礼听后,脸色并未缓和,反而更加凝重:“谢商隐,你低估了对手的狡猾。张裕既然能拿出账册,便已是身处险境,你留人在通州,更是已经打草惊蛇。”
谢商隐:“……那现在怎么办?”
裴晏礼立马:“我马上让刀影带人去通州一趟。”
谢商隐急道:“刀影要留下保护你。”
“那就让秦霄去。”裴晏礼当即道。
很快秦霄从外面进来,裴晏礼仔细交代了一番,命他安排人手前往通州,务必将张欲一家好好保护起来,不得有误。
秦霄迅速领命而去。
房间内的气氛因这一插曲而显得格外紧张。
谢商隐小心翼翼地看了裴晏礼一眼,试图缓和气氛,笑道:“裴兄,你这屋里什么这么香啊,感觉好诱人啊!”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最后看向了火盆旁边的烤红薯,“是烤红薯的味道,一看就很好吃啊!我尝一个。”
沈婉宁见状,便从火盆旁拿起一个烤得金黄软糯的红薯,递给了谢商隐。
“谢谢,谢谢,这味道真香啊!”
裴晏礼见状,故意咳嗽一声,引得沈婉宁转头看向他。
裴晏礼便故作委屈地说:“宁宁,我也要。”
沈婉宁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又拿起一个红薯,小心翼翼地吹凉后,递给了裴晏礼:“裴大哥,给。”
谢商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腹诽:裴晏礼也忒小气了,他不就吃了一个红薯么,连这个也要争!
沈婉宁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裴晏礼身侧的那个木质的盒子上,她心中好奇,也有所猜测,便试着问:“裴大哥,那个盒子里装的账册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裴晏礼的目光温柔地掠过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不容反驳地拒绝了她,“宁宁,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让你烦恼,甚至可能给你带来危险。”
沈婉宁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
她低下头,轻轻拨弄着衣角,心里明白裴晏礼是为了她好,但那份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不是滋味。
“好吧,裴大哥,我知道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裴晏礼的耳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忠叔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裴大人,宫里的吴小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急召,让您马上进宫。”忠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显然此事非同小可。
沈婉宁闻言,抬眼看向裴晏礼,眼眸里露出担忧之色:“裴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进宫呢?要是进了宫,有什么不好,可怎么办?”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裴晏礼身体状况的担忧。
裴晏礼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吴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吴有福的干儿子,吴有福会让他来传话,而不是让别的人来传话,就说明事情很重要,我身上的伤已无大碍,这就进宫去见皇上。”
裴晏礼心中明了,吴有福专门安排他的干儿子来传话,其中必有因由。
“忠叔,你去安排马车吧。”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忠叔闻言,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也只能无奈地点头。
“是,裴大人,我这就去回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安排马车了。
沈婉宁看着裴晏礼,“裴大哥,你进了宫一定要小心啊。”
裴晏礼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宁宁,不会有事的,我这会儿进宫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先让人送你回沈府。”
“裴大哥,我想留在裴府等你回来,好不好?”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裴晏礼闻言,眉头微蹙,“宁宁,听话,你先回沈府去,我去了宫里,你留在裴府我也不放心。”
转头裴晏礼就吩咐谢商隐,“你等会儿把宁宁送回沈府去。”
谢商隐连忙点头答应,“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她平安送回去的。”
裴晏礼点点头,“去吧。”
谢商隐对沈婉宁道:“沈姑娘,我们走吧。”
沈婉宁咬了咬嘴唇,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跟着谢商隐往外走。
到了裴府大门外,沈婉宁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透过车窗的帘子,她回头看向裴晏礼,只见他也正好回头看向她,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你亲手做的糖果很好吃,明天记得多带一些来。”
沈婉宁望着他的笑脸,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好,明天我多带一些来。”
谢商隐听了,扯了扯嘴角:“裴晏礼不是不喜欢吃糖么?他什么时候喜欢吃甜的了?”
沈婉宁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你刚刚说什么?”
谢商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想起上回自己闯的祸,他连忙解释道:“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裴兄的口味一向多变,有时候喜欢吃甜的,有时候又偏爱咸的,可能是我最近记性不太好,记错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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