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大夫给的药,你把药吃了。”沈婉宁起身拿来药和水,亲自喂裴晏礼服下。
裴晏礼吃了药,还是有些精神不济。
“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养好身体。”
“好。”裴晏礼眼角含笑,很乖顺地配合沈婉宁躺到床上。
沈婉宁轻轻将被角为裴晏礼掖好,确保他不会因翻身而受凉,随后起身,将药碗轻轻放在桌边,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心疼。
她轻叹一声,心里暗自思量,裴晏礼这般拼命,身体如何能承受得住。但转念一想,他身为朝廷重臣,肩上的担子自然不轻,让他放下什么都不管是不可能的,身体只能慢慢养了。
她转身走向书架,随手取下一本书,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打算边看书边等待裴晏礼醒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瑰丽之色。
然而,或许是经过一天的奔波太过疲惫,沈婉宁翻了几页书,便不自觉地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裴晏礼醒来时,见沈婉宁已陷入睡梦中。他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宁宁……”裴晏礼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沈婉宁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张熟睡中的脸庞。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静,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如同蝴蝶振翅欲飞。裴晏礼心中涌起一股温柔,他轻轻地将沈婉宁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将她缓缓放回床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去书房处理事务。
……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时,沈婉宁缓缓睁开眼。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裴晏礼已经不在身边。心中暗忖: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床上睡觉的?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还有裴晏礼去哪儿呢?他的身体好些没有?
沈婉宁连忙起身穿衣,简单梳洗后,忠叔进来禀告说已经准备好早膳了。
餐桌上只有自己一人,沈婉宁便问起忠叔:“夫君呢?”
“回夫人,大人一早便带着刀影出门了,说是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忠叔回道。
沈婉宁闻言皱眉:“忠叔,夫君今日这么早便出门了?他的身体可吃得消?”
忠叔恭敬地回禀:“刀影会照顾好大人的,至于大人的身体,老奴想,大人自有分寸,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
沈婉宁轻轻点头,心中却难以完全放下,早膳也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一些就放下了碗筷。
随后沈婉宁回到房间,打算继续看书。
然而,当她翻开昨晚未读完的那一页时,一张字条悄然滑落。
她拾起字条,只见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后山一见,勿带旁人。”
沈婉宁心中一惊,这字条显然是严相所留。她深知,严相此时约见,必有要事相商。
但想到如今的境况,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犹豫。
可不管怎样,严相始终决定着父亲能不能平安回京,斟酌片刻后,沈婉宁最终还是决定前往后山。
“春桃,你去帮我买些东西回来。”
沈婉宁交代了春桃去买东西,支开了春桃,独自一人出了府门,按照字条上的指引,向后山行去。
一路上,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远在边关的父亲的担忧,也有对裴晏礼的歉意。
她知道,自己这一去,或许会给裴晏礼带来麻烦,但她更清楚,有些事情,是她无法回避的。
当沈婉宁到达后山时,严相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他身穿一袭素衣,面容慈祥,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见沈婉宁到来,他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沈姑娘,哦,不对,应该叫你裴夫人了。”严相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洞察人心,“你嫁入裴家已有几日,可还习惯?”
沈婉宁恭敬地回答:“多谢相爷关心,婉宁一切都好。”
严相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那就好。不过,你可知我今日为何约你前来?”
沈婉宁心中一紧,但还是镇定地回答:“婉宁不知,还请相爷明示。”
严相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沈婉宁:“这是南边寄来的消息,裴晏礼昨日也收到了从南边送回来的消息。我想知道,他又收到些什么内容。”
沈婉宁接过密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信中提及了一些关于赈灾银贪墨案的线索,以及南边一些官员的动向。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信息若被裴晏礼掌握,无疑会对他的调查大有裨益。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将密信递回给严相,沈婉宁低声说道:“相爷,这信中提及的内容,婉宁已大致了解。但裴大人是否已有所行动,婉宁并不知情。”
严相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裴夫人,你可是裴晏礼亲自求来的妻子,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怎么做呢?难道你要偏心他而不顾你父亲的安危吗?你要记住,身为臣子,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忠君报国,想必你父亲也是这么教你的。裴晏礼此人虽有能力,但心思深沉,你与他相处,切莫真的动了真心,免得万劫不复。”
沈婉宁心中一凛,默了一下,点点头:“相爷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相爷也不必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严相盯着沈婉宁的目光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冷意,道:“你明白就好。另外还有一事,他前些日子得了本账册,你务必想法子从裴晏礼手中拿到。这不仅是为了你爹他们,更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你明白吗?”
沈婉宁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婉宁明白,婉宁定不负相爷所托。”
从后山归来的沈婉宁,步伐沉重,心中仿佛压着千斤巨石。
她独自坐在雕花窗前,目光穿过精致的窗棂,凝视着外面那片被夕阳染得金黄的景致,眼神空洞而迷茫。
微风拂过,带动窗帘轻轻摇曳,却无法拂去她心头的烦闷。
她心中暗自思量,三皇子和严相都想要裴晏礼手里的账册,可见那本账册真的十分重要,她不禁也想看看那本账册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但是要如何才能从裴晏礼手中拿到账册,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
夜幕降临,府邸内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打破了这份宁静。裴晏礼终于带着人回到了府中,沈婉宁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见裴晏礼神色疲惫,沈婉宁快步上前,关切问道:“夫君,今日事务可还顺利?身体可吃得消?别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裴晏礼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轻轻握住沈婉宁的手:“无碍,我心中自有分寸。你无需太过担心。倒是你,今日在府中可还安好?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沈婉宁轻轻摇头,笑容温婉:“我挺好的,看书写字逛园子,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也没人来打扰我,很是清静。”
裴晏礼满意地点点头,抬手轻轻扶了扶她发髻上那支璀璨夺目的金钗,随后牵着她的手步入了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对璧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接下来的几日,沈婉宁继续维持着与裴晏礼之间那种相敬如宾的表面和谐,每日共进餐食,同寝而眠,举止间没有丝毫破绽。
但是,在这平静无波的生活之下,她的内心却如翻涌的波涛,暗中留意着裴晏礼的动向,试图寻找机会接近书房,却始终未能如愿。
就这么过了几日,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机会摆在了她的面前。
一日午后,裴晏礼因处理紧急事务而匆匆离家,却忘了将书房的钥匙带走。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案前,缓缓拾起那把沉甸甸的钥匙,手指轻轻摩挲着其上精致的纹路,沈婉宁闭了闭眼,握紧了钥匙,转身去了书房。
不多时,她到了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房的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进入书房后,她环顾四周,只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和卷轴。她心中暗自思量,账册究竟会藏在哪里呢?
正当她四处寻找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中一惊,连忙躲进书架后的暗角里。
只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入,正是裴晏礼的贴身侍卫刀影。他径直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
沈婉宁心中一阵激动,但随即又冷静下来,此时行动无异于打草惊蛇。于是,她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刀影将账册放回原处,离开书房。
待刀影走远后,沈婉宁悄悄走出暗角,走到书桌前。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账册,将其小心翼翼地藏进衣袖中。然后她迅速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沈婉宁还没来得及打开账册细看,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连忙将账册藏进床底的暗格中。
刚藏好账册,房门便被猛地推开,裴晏礼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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