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国与契丹族暂且休战,一直被硝烟缭绕的凤翔城里也逐渐可见清明的天空,一碧如洗。
女帝却身穿战甲,行走在街道上。
闹市里的人纷纷探头探脑地前来观望,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岐王竟然是个女子是否果真如传闻。
妙成天看出女帝心情不太好,一直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默默跟在身后,朝着玄净天使着眼色。
按照以往,女帝绝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免惊扰了民心。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妙成天发觉,在女帝收到关于李茂贞的消息后,即刻摒弃了原本敲定的避世策略,再次踏入棋局中。
此事,无人劝阻得了。
只要碰到与李茂贞相关的事情,女帝很难保持冷静。
此时此刻,女帝面容冷肃,毫无感情。暗红色发丝飘扬在风里,衬得眉眼愈发凌厉。
“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玄净天悄声问道。
妙成天简短地交代两句:“岐王遇袭,沦为人质。”
“啊?”玄净天惊讶掩唇。
她想不到,是何人能挟持李茂贞?
来不及过多思索,玄净天急行数步,跑到女帝身边,道:“这其中恐怕有诈!”
女帝蹙眉,“让开。”
“您切不可离开岐国!请女帝收回成命!”玄净天坚持不懈道。
女帝不曾理会,径直从她身边穿行而过。
她的心绪难得杂乱,不比表面上的波平浪静。
如今天下局势,分分合合。
本以为她可以带着岐国独善其身,奈何李茂贞已经入局,一子落定,秋水潮生。
妙成天拉起了玄净天,低声道:“女帝自有打算。”
她知晓玄净天只是担心,她亦是如此。但,事已至此,便只能如此。
“我们该去往何处?”最终,玄净天讷讷道。
“娆疆。”妙成天轻轻摇头。
一晃数日,三匹烈马停在了娆疆外。
街道旁边卖瓜的大爷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你们也是从岐国来的吧?”
玄净天露出警惕表情。
大爷注意到了,忙道:“三位不要误会!大爷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娆疆最近有什么活动吗?怎的一个两个都往里面赶?”
“还有别人?”妙成天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们是岐国人的?”
“自然啊。”大爷点点头,“前后有好几波人了,说来也奇了怪了,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真搞不懂。”
“老朽看你们穿着特征,倒是与传闻中的幻音坊有几分相似,想必二位便是那九天圣姬了吧?至于这位公子……”大爷望向女帝,眼珠子转了转,“莫不是岐王殿下?”
妙成天和玄净天对视一眼,皆是暗露杀意。
此人绝不简单!
咔。茶盏落下。
女帝敛眉,神情有些冰冷。她起身,“走吧。”
妙成天和玄净天赶紧提剑跟上。
离去很远,妙成天才犹豫着道:“刚才那个人……”
“许是个隐士高人。”女帝淡淡道。
妙成天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一声。
她发现了,自从李茂贞走后,女帝心情一直有些郁郁寡欢的。说不上来,却又显而易见。
她似乎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将军与王侯,少了些生机和活力。
看样子,还是得把李茂贞找回来才是。
女帝策马扬鞭,把二人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玄净天凝眸望去,皱眉。
“这个方向……我们直接去死溪林吗?”
妙成天道:“我们跟着女帝就是,不要多想。”
“好。”
她只是不明白,好好的,为何便去这波诡云谲之地?
三人在死溪林钱停下,没走几步,前面便窜出来一只黑猫,吓了玄净天一跳。
“这地方如传闻中一般诡异。”玄净天暗自道。
“兄长说过,十二峒并非在落花洞附近,而是在这里。”女帝解答了她的疑虑。
“十二峒?!”玄净天一惊,“李公子他们曾经经过这里,据说还碰上了蚩梦姑娘的母亲鲜参,原来这里竟然连接着十二峒吗?”
“不错。”女帝答了一句后,往深处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了。
突然,女帝停下了。
“有人!”妙成天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侧过头聆听,道:“应该有十四人左右。”
“传闻死溪林里生活着一群怪异的种族,他们天生战斗力惊人,唯独畏惧日月光辉,难道是他们?”玄净天思索道。
女帝轻哼一声,将剑插入地面,方圆十里的白雾散去,藏在雾里的人也逐渐显露了真形。
看他们一个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拿着长刀,对女帝三人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们叽里咕噜地探讨一番后,把女帝三人围了起来。
妙成天取下古筝,却被女帝的剑拦住。
“我来。”女帝轻声道。
她扬起长剑,划破一道月光。
只是一瞬,面前围着的人倒了一大片。
其余的几个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三下五除二逃走了。
暗自吐息后,女帝收回凌厉剑锋。
这些天,她压抑的太久了。
继续往前走去,直到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繁琐的碑文。
“这上面……写的好像是古老的祭奠咒文?”妙成天走过去,敲击着石壁。
她摇头:“启禀女帝,没有发现机关。”
根据密信上的地点,应该是这里没错的。
女帝视线落在上面,戴着半掌手套的手指拨开杂草,赫然露出下面的一个血色手掌。
三人眸色一怔。
“这并非兄长的手。”女帝定睛一看,擦拭着石壁上的褐色血迹。
“他的血有独特味道,我记得清楚。”女帝暗自垂眸。
“独特的味道?”妙成天与玄净天面露惊讶。“那是什么味道?”
女帝苦涩轻笑一声。
那种令人成瘾的味道,是她的解药。
有幸尝过,却也令她深恶痛绝。
“来都来了,不妨留下喝杯茶?”
一道尖利闲散的笑声,自上方传来。
紫衣垂落,雾气渐渐的稀薄起来,露出石碑上人倾国倾城的面庞。
“何人在此?”她竟然没有发觉!
女帝抬眸,看到石碑上不知何时竟然坐了一个人。
他以一种散漫不羁的模样撑着头坐在那里,发髻上插着两根银簪,手里把玩着一块染血的岐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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