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鸣安没有拍开连乐心放在他头顶的手,从头顶上传来的温热倒让他的心没有那么伤痛。
不过受苦吗?喻鸣安想他受的苦这还只是开始,没有了双亲的庇护,他以为洪容谦是他能依靠的港湾,谁知他才是害他失去一切的元凶。
收拾好心情喻鸣安继续道:“我昏迷了很久,等我醒来时飞行器失灵事件已经尘埃落定。
洪容谦将结果告诉我,是飞行器被人植入了恶意插件,这才造成了飞行器失控,不止我们这一台,还有许多,只是我们刚好使用了飞行器。
凶手并没有抓到,在出事的那一刻那凶手逃到了磷叶区内,就像泥牛入海,在我死之前也没有抓到他。
执政官派了很多人去磷叶区,可磷叶区的混乱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里面的人鱼龙混杂,里面的水也浑浊不堪。执政官派去的人都一无所获。
我后来也就一直盯着这方面,让执政官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爸爸和父亲去世后我就是喻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但是没有抓到凶手我根本无心管理集团,而且我也不会管理集团。
我就将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洪容谦来管,洪容谦表面上装作希望我能振作起来,好好打理集团,他在一旁协助。
他说爸爸和父亲虽然去世了,他也很伤心,但是还有他在,他会好好照顾我。
他还说人总要向前看,如果爸爸和父亲还活着一定不希望我是现在这副模样。
但是失去双亲和双腿的打击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话,也不想去管任何东西,我那时只当洪容谦在担心我,我还很感激他。
所以就全权让洪容谦去管理集团的事物,集团的董事也曾来找过我,都被我打发回去。
后来洪容谦见我越来越消瘦,就让郑黎塔来住进家里陪我。看到郑黎塔我还高兴了一阵,他毕竟是我的好朋友。
郑黎塔在三区紫水晶区读完大学后就留在那工作没有回来,后来听说我家发生的事才辞了工作回来打算来陪我。
听他这样说我不可能不感动,至少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洪容谦一无所有。
但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吗?郑黎塔说是为了我回来,可真正却是为了洪容谦回来。
我失去双腿后就很少出门,娱乐活动也很少,因此睡得也格外早些。我的睡眠质量自那次事件后也变得很差,只要有轻微的响动都会被惊醒,然后就一宿都睡不着。
洪容谦为了集团的事总是需要忙到很晚才回来,所以为了不打搅我他让人另外收拾了一间房出来。
可他几乎没在那里面睡过,他一直都睡在郑黎塔的床上。
不过这些我那时并没有发现,……也或许是我不想发现。”
“再后来呢?”连乐心问道。
“再后来,我就被郑黎塔和洪容谦一起隔离了外界一切的联系,直到洪容谦彻底掌握了喻氏集团的实权,把我架空了。
喻氏集团向着我的人也被换的换,外调的外调。最后我被他二人从喻氏集团的天台上推了下去,是…洪容谦亲自动的手。
……在动手前郑黎塔将一切都告诉了我,但这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不想我死之前都是幸福的记忆。
他想让我知道我是多么愚蠢,好朋友和自己爱人在家里苟合我却一无所知。
洪容谦入赘也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为了得到喻氏集团。
我的双亲和喻氏集团都是被我一手葬送!”
喻鸣安在说到后面越来越激动,如果他现在是自己的身体那么他一定泪流满面,可他现在只是具木偶。
虽然成为傀儡后能动能说话,但也仅限于此。喻鸣安的内心情绪起伏如海啸外表却平静如死水。
但连乐心能感受到,他通过他们的心相连,清楚地感受到了喻鸣安的不安、自责与悔恨。
连乐心直起身将喻鸣安抱在怀里,现在再多的言语也是无用,他唯有用自身的存在去安抚他,去告知他,此时此刻他就是他的依靠。
喻鸣安没有推开连乐心,反而伸出手环住了连乐心的腰身,将脑袋埋入连乐心宽阔的胸膛里。
那胸膛的温热能让喻鸣安的心安稳下来,让他不至于像漂泊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契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让喻鸣安对连乐心的亲近直接上了好几个台阶,只是喻鸣安自己还没察觉。
等到再次睁开眼喻鸣安又看到了那熟悉的银河,梦幻而又美丽。
这次喻鸣安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但离的太远却是不能。
喻鸣安只看到自己的手,白皙细腻,放到眼前仔细地去看才能看到木质纹路。如果他就这样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他是具木偶。
喻鸣安下床走到落地镜前,他现在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袍,袍子的长度刚好到他的脚踝,脖子上挂着一串玛瑙项链。
他看着镜子正中的自己,金色的秀发微卷,长及腰部,大大的眼睛玲珑剔透,金色的瞳孔倒映着流光,高挺秀气的鼻梁下是一张红润的唇。
这是一张完美到令人嫉妒的脸,喻鸣安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身材也很好,与自己真正的身体相差无几。
不怪忽郑黎塔说自己的这张脸会令Alpha发疯,让他嫉妒地想毁了这张让他痛恨的脸。
喻鸣安自嘲一笑,然后向镜子里的自己牵袍施礼,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喻鸣安。”
他这具身子是张鸿雪亲自雕刻的,但是他从前却很少与张鸿雪接触,可他雕刻出来的身子却像是亲自围着他本人拿着尺子量出来一样。
是该夸赞张鸿雪的眼睛就像尺子一样标准还是该嘲笑自己被人观察却一无所知呢?
喻鸣安又在镜子前转了几圈,他的微卷长发随之舞动,就像金色蝴蝶在飞舞。
前世种种皆成过往,今生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连府大厅里的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两个有着七分相似的年轻俊美男子。
其中一个是连乐心,另一个是他的弟弟连乐意。
兄弟两人外表相似,性格却不大相同,哥哥的性格更阳光开朗些,弟弟的性格更沉郁冷漠些。
但只看外表却是看不出这区别。只是同为银色的短发,连乐心的更为张扬,连乐意的则更为服帖。
“没有,你从哪听来的?”连乐心靠在沙发上随口回道。
“喻鸣安在和洪容谦的婚礼上突然昏迷,而在同一天张鸿雪给你送了具木偶,之后两天你就忙碌起来,而昨天你使用了地下室。
哥,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连乐意的声音很冷漠,音调没有起伏,虽是问句语气却也是平的。
连乐心直起身眨了眨他那双似银河般幽深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对面的连乐意,他的亲弟弟,“有吗?我不觉得啊。是不是你太多心了,还是你在嫉妒鸿雪给哥送了礼物,而你没有,是不是,是不是?”
“……哥,耍无赖对我没用。张鸿雪是不是给你送了礼物跟我没关系。但是喻鸣安的安危和你有关系。
若是喻鸣安的昏迷与你无关,你现在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和我扯。”连乐意面对连乐心的无辜加调侃不为所动,只是沉默了会继续分析。
连乐心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冷静的连乐意,“若是我回答喻鸣安的昏迷确实与我有关系,你待如何?”
“不如何,只是觉得你动手的时间太晚了。需要帮忙就和我说。”连乐意依旧用他那平平的语调说着不可思议的话。
“嗯。你哥的本事还不需要你来操心这些。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张鸿雪身上,要不然人跑了你可别到我这来哭。”连乐心笑了笑,人小鬼大,还担心起他来了。不过他的心倒是暖暖的。
“所以,哥你是怎么做的?”连乐意继续问道。
连乐心双手一摊,“这个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不过我可以和你说,小安确实在我这,你要是见到了不要惊讶,记得好好打招呼。”
“那我现在要不要打招呼?”连乐意那平静地语调终于起了波澜,向上看去的银灰色瞳孔也因震惊而有所缩小。
“我打扰到你们聊天了吗?”喻鸣安站在透明玻璃楼梯上居高临下小声开口,但是也确保厅中的两人能听清。
连乐心回头望去,看到喻鸣安那带着无辜而又天然的眼神一时失神,活着的喻鸣安!隔了好一会连乐心才道:“没有,你下来这坐,我给你介绍。”
喻鸣安浅浅一笑,“好。”
等喻鸣安在连乐心身旁自然坐下后,连乐意才收回了一直放在喻鸣安身上的视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乐意这种表情,小安,看来是你的魅力太大了哦。”连乐心转头望向喻鸣安,语气温柔,眼神亦是温柔。
“你好,连乐意,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是我大哥,我也是第一次见大哥这么温柔的和人说话。”连乐意没有在意连乐心的调侃,冷静地向喻鸣安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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