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南影后因公事再次缺席本次颁奖晚会,奖杯将由公司后辈代领……你好,余小姐,我可以代替直播间的观众询问南影后现在……】
【不方便。】
电视上正直播着,余秋棠穿着一袭珍珠白的晚礼服,脸上的神情显现出些许不快来,她没有理会镜头,反正她现在背靠南家,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很快就会有人替她公关掉。
有实时弹幕不时从左下角浮现,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个叫余秋棠的也太嚣张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腕呢。
我们秋棠平时不笑就是这幅表情,抱走不约哈。
姐姐已经好久都没在公众场所出现过了,之前看匿名论坛,说姐姐这段时间出入私人疗养院[因违反社区公约已被删除的弹幕]
残阳如血,将苍翠的叶片镀上一层薄金。
谢稚鱼坐在咖啡厅,面前的大屏正播放着各个明星走红毯签名的过程。
“谢小姐。”陆悦匆匆赶来,直入主题,“这是合同,你可以仔细看看。”
她抬手看了眼表盘,这才将将合同递了过去:“加入南星娱乐,我们会让金牌经纪人带你,不说能火遍大江南北,起码可以让你摆脱如今这种窘迫的境地,我查过你投递的个人简历,上面说……”
“陆小姐,你约我来就是想说这些?”谢稚鱼抬起头,双眸在夕阳的照耀下像是含着波光粼粼的碎光,“上次你们说要给一笔钱让我离开海城,这次又巴巴赶过来说南星娱乐要签下我。”
她眉眼舒缓,嗓音清脆:“发生这种事后,还想让我加入南星?”
陆悦很想抬手揉揉自己连续加班两周后酸痛的肩膀。
她昨晚在半夜接到电话,那边的南初语气很平静,只让她带着钱去见那个小演员一面,就当作是对上次那件事的赔礼。
赔礼……她跟着南初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加出了幻觉,再一次忐忑不安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那位过世半年后,南初突然说要和稚鱼小姐去私人岛屿度蜜月时一样的惊悚。
所以她擅自做主,让人准备了一份a级合约,要是这个小姑娘是那种能够引起南初病症的危险人物,也好就近观察。
“这是赔礼。”陆悦硬着头皮将早就准备好的黑卡递了过去,“里面有三百万。”
“南星是一个大公司,里面不会出现什么仗着权力欺负员工的事。如果您不同意,这件事也可以商量,可南星娱乐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失去这次机会,谢小姐到时后悔……”
依旧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那些围绕在南初身边的人,每次聚会看见她都会从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点淡淡的诧异与傲气,然后说着‘就是她啊’。
紧接着又会夸张地表露出多嘴的样子,对着带她入场的南初道歉。
谢稚鱼知道,在那些人眼里,她是仗着从小和南初在一起捷足先登得到优质股的幸运儿。
出身普通家庭,其他能力也并不出色的她总会为此觉得羞耻,可南初根本无从理会她的心情。
也许她们之间的分歧早就出现,只是那时她太想跟南初走了。
谢稚鱼轻轻抬眸,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意有所指地开口:“麻烦帮我转告南初,封口费我收下了。”
“但不用将我放在眼皮子底下这么麻烦。”她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注视这些人眼睛,就像是一场对过去自己的告别,“我想要单独见‘谢稚鱼’的母亲一面,之后我会离开。”
澄黄色的酒液中冒着细小的气泡,不知某时某刻,其中的冰块咔嗒一声融化。
“她是这么说的?”
南初苍白的指骨握住杯口,指甲圆润,随意地搭在黑色丝绒的扶手上,眼皮上晕染着灿若春意的粉,像是用上好的胭脂在眼尾仔细涂抹才能绘出的颜色。
她穿着黑色的睡袍,风吹动时裙摆会随之摆动,活色生香。
陆悦一直低着头,看着桌面上冰裂的纹路:“当年谢伯母一直在锦城进行慈善事业,我让人去翻了好些记录,才发现谢、那个小演员呆过的孤儿院似乎是接受过好几笔伯母的捐款,有没有可能——”
“可能?”南初轻抿酒水,脸颊上浮起一层病态的红晕,“直到在发现接近我毫无意义之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报恩这一条路?”
她将水晶杯搁在吧台,慵懒开口:“陆悦,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擅作主张了。”
陆悦先是一愣,接着急忙站起,桌上摆放的酒杯在慌乱的触碰下倾倒,坠入地面摔得粉碎:“南初,我只是……很抱歉。”
过了这么久,她都忘了南初当年对那些欺上瞒下自作主张的人是一种怎样的态度。
傍晚的微风吹拂,暖意和熏,内里的气氛却冷意肃杀。
“陆悦。”许久之后,南初终于开口:“你也跟了我这么些年,可还是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陆悦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南小姐,我很抱歉。”
只有死去的谢稚鱼才是南小姐心中的软肋。
过去这么多年,已经有无数的美好品质被加著其身,那是被深深藏入骨血,就连南小姐也分不清这种感情到底是怨是爱还是执念。
可有时陆悦会想,要是谢稚鱼没有死,结局或许也并无不同。
南初的掌控欲让她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会去向谢小姐道歉,直到谢小姐原谅……”
“不必。”南初乌黑的眼眸像是蕴含着丝丝缕缕的雾气。
她身后是大片大片簇拥在一起的落日熔金,如同玉雕一般的轮廓也被镀上一层薄薄的弧光。
难明的暗影包裹着她。
“公司在国外有一个项目,你去打理。”她毫无转圜地决定好了陆悦的去处。
陆悦没有丝毫怨言,只是深深低下头:“是,我现在就去。”
大门被轻轻关上,夕阳沉入地底,房间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南初重新点开投影仪,上方的白色圆点转了几圈后缓缓亮起。
是蜡烛温暖的火光隔着冰冷的屏幕撒向如今的她。
【许愿呀,快许愿~】
屏幕一阵晃动,很快稳定下来,摄像机后的人连声催促。
画面中的南初没有许愿,单手扣住了镜头,画面中只剩下细微的说话声响。
南初看了很多遍,依旧想不起那时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后来谢伯母发了好大的火,但鱼鱼很快就将伯母哄好了。
过去对她而言一文不值,所以她也不曾分出任何心思。
南初看向窗外,冷着脸,明灭的光影在脸颊上跳跃不定。
翌日依旧是一个好天气。
谢稚鱼被侍者引到咖啡厅的隐蔽包厢内,早已等在包厢内的女人望了过来,眼神很平静。
她穿着剪裁简洁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白皙莹润到肌肤,脸上未施粉黛,长睫垂下时打在眼底的阴影更显深邃。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就连素颜也要比普通人美上好几个度。
“谢小姐,冒昧打扰。”南初彬彬有礼地开口:“我听陆悦说你要见我一面。”
谢稚鱼见过她很多模样,但现在这幅样子还真有些新鲜,特别是在她昨晚才发完疯之后。
“也许是陆小姐传达失误的缘故。”她揭开盖子,将方糖加进去三颗,“我想见的不是你。”
南初看着这熟悉的动作,眼角眉梢没有任何颤动:“或许是这样。”
“你想见谢伯母可以,但她现在生了重病——”
“重病?!”谢稚鱼站了起来,桌上的瓷器制品随之磕碰晃动,“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神色是毫无伪装的焦急不安,就连脸色也在一瞬间煞白了起来。
焦虑、不安、愧疚。
南初不露声色,用一种常年保持着的惯性试图寻找对手的弱点。
“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柔柔抬头,将对面女孩的表情尽收眼底,声音喑哑,“只是谢伯母现在需要静养,等过段时间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谢稚鱼蹙起眉头。
南初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很会演戏,她习惯性地会在外人面前用各种方式包裹住真实的想法。
就连谢稚鱼也是在同她相处许久后才勉强能够看出她的喜怒。
面前的女人唇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礼貌又显得格外清冷,就连从缝隙中洒进的阳光也没办法给她留下任何温暖。
“需要我做什么?”谢稚鱼重新坐了下来。
咖啡杯中的液体朝外晃出一圈圈的涟漪,搅动杯子的声音清脆。
空气中满是咖啡的香气,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花香,余烬后只剩下艰涩的苦。
南初压下唇舌间汩汩而出的血腥气味,修长的手指端起咖啡,笑时眼尾会轻轻上翘,细长的纹路会出现一瞬。
她苍白的脸上被热气蒸起一层薄薄的雾,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旁人看不分明的病态与渴求。
“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你想要什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