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稚鱼的手猛地攥紧。
地板冰凉,刚才还有些希冀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南初其实知道她身上所展露的疑点,只是一直坐在高处看着她拙劣的表演,直到发现再也没有意义。
她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正在输入中’的显示状态,蹙眉回复:你之前已经答应了。
N:在没有签署合同前,一切情况都会发生。
这句话,谢稚鱼听过很多次了。
在某些酒局结束终于能放松休憩的时间里,南初会大发慈悲地靠在她怀中,面色潮红轻喘着抚摸着她的脸。
并告诉她,那些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她湿漉漉的身体很热,可指尖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变暖。
N:我不是慈善家。
谢稚鱼轻咬下唇,将手机扔回桌上,觉得南初真不愧对当年那些人骂她时狰狞的面孔。
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后陷入了沉思。
咔哒一声。
杯沿盛放着花瓣的茶杯被放在两人跟前,内里深红色的茶水轻轻晃动涟漪。
“两位,请慢用。”穿着黑色制服的店员微微鞠躬,很快离开。
店内的环境十分清幽,除了站在收银台前的店员外一个人都没有。
面前在大夏天还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很是窘迫,不住的扯动衣摆,试图挡住牛仔裤上被溅上的脏污。
她真的很穷也很需要钱,否则也不会答应干这种稍有不慎就得罪南家的事。
谢稚鱼移开视线:“你是说,谢明月女士一直住在最高层的私人病房,除了主治医师和轮换工作的护士外,其余人都没办法探视?
黑衣女人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珠:“谢小姐,情况就是这样。”
“我听从您的吩咐,将这附近所有高档的疗养院全都转了个遍,终于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接下来的事我没办法,所以……”
谢稚鱼回过神来:“辛苦你了,钱会在下午五点前到账。”
等人走后,她打开和南初的对话框,最后的信息还停留在南初的那句话上。
她缓缓打下一行字。
***
南初坐在落地窗前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利用各种渠道挤压对手的生存环境,直至对手跪地求饶,这是她常用的手段。
“南小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公司里……我不是故意做出这种事的、都是一时冲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昨晚还得意洋洋的人如今成为了一条被主人抛下的丧家犬。
南初平淡地开口:“你在做出这种事前,有给其他人机会吗?”
“被你陷害入狱的好友?那些信任你而在合同上签字的下属?”
跪在地上的人仓惶抬头,嗫嚅了几下。
站在一旁的助理适时上前:“这位先生,请离开吧。”
“可是南小姐,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这些事!我可以举报……我知道公司里还有哪些人——”
男人还想撒泼,但被南初清凌凌的眼扫过,瞬间就闭上了嘴,踉跄起身跟着助理走了出去。
另一个汇报工作的人敲门走了进来。
放在左手旁的手机叮咚一声。
汇报工作的下属顿在原地,南初冷冷抬头:“继续。”
她拿过手机,上面终于收到令她等待之人的回复。
鱼苗:谢伯母是慈善家
鱼苗:你应该让伯母见我,她一定会喜欢我
随着下属的继续汇报,南初微垂的睫毛挡住了眼眸中复杂的神色。
她没有阻止谢稚鱼再次让人寻找伯母的踪迹,却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喜欢。
真是可笑至极的情感。
南初有时希望谢稚鱼是真的死了,可在每次去往公寓的日日夜夜中,又希望她还活着。
如果还活着,起码现在就没有产生矛盾的可能性了。
“南小姐,收购方案上有一个曲线显示错误……真的很抱歉。”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弯着腰,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上一眼。
那些不在南家工作的人说起她们来总归是羡慕居多,毕竟在这里工作福利特别好,就连董事长都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可只有她们在这里工作的人知道,南小姐确实很有涵养,但稍有不慎,接下来好不容易得到的升职渠道就消失不见。
“行了,去改。”等人迅速离开后,南初轻敲书桌,“戴比尔斯那边有一场拍卖会?”
助理点点头:“是,之前给过请柬。”
南初眼眸深邃,乌黑的瞳孔中弥漫着寒夜深林中稀薄的雾气。
“找人去做一件事。”
***
正如南初从来都以各种恶劣的想法揣摩旁人的心思,所以谢稚鱼才能比对着她的心说出这样的话。
她们两小无猜,青梅相对。
即使谢稚鱼很难抛下那些过往继续沟通,她害怕那些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N:今晚陪我去参加拍卖会,半小时后助理会来接你
窗户被风吹动,轻轻磕在墙壁上,刚才停留在窗沿的鸟雀振翅飞翔,只遗留下半声啾鸣。
谢稚鱼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她试图索要合同,那边很快就有了回答。
N:无对价约定,不具法律约束力
太阳缓缓西沉,街道边苍翠的树叶被染上鎏金色,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停在街角,引来一些经过的人围观偷看。
谢稚鱼带着口罩面无表情的坐上车。
女人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檀木似的乌发松松盘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间,鼻梁挺直,手指尖夹着一只金色的钢笔,不沾染一丝烟火气。
南初关上了前方的隔板,眼中的疏离感依旧清晰可见:“我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她卷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语气轻缓:“只是伯母之前进行了一次手术,身体状况并不算好,而你……”
谢稚鱼甚至能说出她的未竟之语。
——一个想靠走捷径来达到目的的小人。
“戴比尔斯那边有人告知我,有一件属于伯母的古画正在被拍卖。”南初将手中的钢笔放进一侧的夹层中,“我想,总比空手而去要强。”
她的眼底是无尽的黝黑,好似真的是大发善心。
谢稚鱼知道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但又知道她肯定是想做点什么。这是南初的缺陷,但若是没有这点缺陷,她根本没办法走到现在。
她好像总在给南初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谢稚鱼将目光瞥向窗外,可车窗上却还是倒映着南初的影子:“你总是心口不一。”
她的语气很平静,将视线定格在自己还留着伤疤的手腕处:“很想撕破我的伪装来证明自己的绝对正确。”
or2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多情多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