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杨威听到了动静也朝里喊道“将军,是发现什么了么?”钟离瑞只道“发现了一个更长的密道,不知通向何处。”
突然又想到什么,钟离瑞从哪破口处退出一点,交代道“杨副将,给那几个兵士发信号吧,我现在可能需要他们了。”他说的那几个兵士就是之前专门挑选的那几个兵士,他们一直埋伏在城外,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出来了。
“是,将军。”杨威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只要交代过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的,这一点他绝对让人放心。
钟离瑞再次回到密道的时候,燕铭已经在一处尸骨旁注视着了,那具尸骨即便只剩骷髅,但是那种奇异的扭曲足以见得他当初死得多么痛苦,燕铭蹲下身仔细查看“他大概死得很痛苦,腿部被打折,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窒息而死。”那具骷髅的双手明显呈爪状,聚拢在口鼻脖子处,应当确实很痛苦。
“将军,你看”燕铭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另一处尸骨道“这里也有几具尸体,看这尸体的样子应该是互殴致死。”
“你能看出这里的尸体大概有多久么?”钟离瑞问道
燕铭道:“估计三年以上。”
“嗯”钟离瑞没有问他是怎么判断的,不过燕铭的判断应当不会出错。只是如此而言,这堵薄墙就显得很不合理了,若这里原本是畅通的,在靠进出口的地方殒命也太不合常理,不过或许他们在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二人继续往前走,基本没再见到尸骨,但是这里的路却变得格外难走,密道变得十分曲折,甚至还有些机关的痕迹,墙面上甚至有整齐的暗箭痕迹,有些只剩下腐朽的箭身,看来这里曾经有过一场不小的硝烟。
钟离瑞跟着燕铭继续往前走,但是那火光在一处石壁前突然就亮了起来,似乎遇到了阻隔,燕铭没有回头,在这石壁上探究着,却是突然问道“将军,你在入口处与杨威说了什么?”
“嗯,也没什么只是跟他说,只是交代他派些人手到山上去,不是说山上也有鬼火么?”
“是么?”燕铭似乎半信半疑,但是在石壁上摸索了一阵之后,他又笑道“将军,若是这堵墙之后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们要怎么办?”
他的手指在石壁上扭动着,随后钟离瑞就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但是燕铭似乎并未停下,只是这笑容之中极有内容,不光是对未知的探求**,还有明知危险偏要前行的胆量,钟离瑞明白这种未知却想要试探的感觉多么让人神往,因为他也是一样。
“继续走。”当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石壁开了,便随着机关的转动还有石壁剧烈的抖动,随之而来的便是呼啸而来的箭阵,它们的速度快的吓人,簌簌几下便已经深深嵌进了背后的墙里。
“看来我们很走运啊,将军,竟然发现了一个从未打开过的机关。”钟离瑞堪堪躲过那些袭击,随即就听到燕铭好似玩笑的话语,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条路可能离危险更近了几分。
钟离瑞也应道“谁说不是呢?或许我们比他们更早出去也说不定。”
他们绕过箭阵,走到石壁另一端,越走钟离瑞越来越觉得,这石壁的材质似乎在哪里见过。
钟离瑞问道“燕副将,你说建这密道的会是谁呢?为什么会造出这么一个庞大且复杂的密道?”
燕铭道:“这点我也很是疑惑,建造这个密道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设这么多的机关,应该是要保护什么东西吧?”
“也许是吧”钟离瑞道,建造这个密道的人心思细密,机关制作极其灵巧,这密道究竟会通向何处呢?他不是很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可能会是一个很远的地方,既然棺材铺子与这里同时传言有鬼火出没,即便是这个猜测有些不合常理,但有句话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非是常理兴许越接近事实。
这密道过于幽深又机关重重,若只是为了减少距离,完全没必要这么复杂。但是若是为了保护某个东西,这般大费周章倒也情有可原,只是着密道的机关已经像是要取人性命的程度,保护的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燕铭又问道:“那将军你觉得这里保护的应当是什么呢?”
钟离瑞道:“或许是人命也说不定。”
“也是一个不错的猜测。”
这密道很长,大约三个时辰的时间,二人终于寻到了的一丝光亮,在将密道的出口打开之前,燕铭却突然开玩笑似的说道“将军,我不知你的顾虑是什么,但或许我们也并非那般无用,您说是么?”
燕铭将紧闭的石门推开,天光趁机而入,虽并不刺目,但仍会晃眼,钟离瑞任凭这光线打在脸上,看到同样被昏黄光线浸润的燕铭,他虽然觉得惭愧,但是此时,他也无法给与回应,他不想别人将别人也卷进原本不该有的危险当中。
“将军,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燕铭刚踏出密道,昏黄光线就将他整个人笼罩个彻底,说起话来整个人都看着柔和些许,在加上他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更是显得他神秘又耐人寻味。
这出口的位置与钟离瑞的猜测相差无几,已是到了洱东山,只是当时他们走了足足三天,现下却只用了三个时辰,这密道虽然悠长,但也绝非径直无比,他苦苦思索,却仍旧想不通。
钟离瑞顺着他的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血将地面染了个透红,在昏黄的光线中甚至又丝丝缕缕的热气,甚至在现在都还有血波顺着地面的纹路蜿蜒前行,浸到他们足底。
应该就在刚才,这里发生过一场腥风血雨。
钟离瑞与燕铭行至近前,所有人都穿着于城下死士一样的布衣,但是与那些的死士不同的是这布衣之上全是泥泞脏污的痕迹,钟离瑞眉头紧蹙,在这群人身上一一查看,若是来得及,或许,或许有人没死也说不定,燕铭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钟离瑞望着他们,又一次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起来,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在他们到达之前夺人性命,好像是算准了他们会在这里出来。
钟离瑞忍不住感慨:“燕副将,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行踪很清楚,连出口何处都比我们预先知道。”
“将军,这次我不同意您的看法。”
“为何?”
钟离瑞不解地看向燕铭,他此刻正拿着一个人的手仔细查看,听到钟离瑞的问话才抬起头来“将军,您先前是不是到过这山上?”
“没错。”钟离瑞也不避讳,燕铭一向直觉敏锐,若是仍旧瞒着,或许燕铭不说,但早晚会被他拆穿。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燕铭看了这人就知道他曾来过这山上……那个是?他注意到那个人的手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迹,应当是锋利长刃所上,而那个伤口,那种细长的楔形伤口,很像是大兴刀所为,这足以说明,这个人应当跟大兴军交过手,或者至少与那刀交过手。
钟离瑞即刻上前,他拿起那个伤口仔细查看,的确是大兴刀所致。他看向一旁的燕铭:“燕副将,你是觉得他们可能在附近?”
燕铭点头:“是。不过我有些不好的猜测……”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是钟离瑞知道他的意思,那是个极不好的猜测,却也是最为合理的猜测。
钟离瑞站起身来,他看着满目的血色只觉得浑身寒气丛生,但是眼下,只能继续往前走去,就像燕铭所说,若是他身在此位都不能稳定心神,那又如何稳定军心?
“燕副将,我们走吧。”钟离瑞开口道,燕铭也站起身来,神情深重地看着满地血流成河、血肉横飞,钟离瑞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如今却也无可奈何,他只是道“改日我们再将他们安葬吧。”
“嗯。”燕铭点点头,他们都很默契地向这满堆的尸体鞠了一礼。少年人的心性终究纯善,他们只是不愿这样的景象再一次上演。只是他们知道,在这种毫无人性的叛党盘踞之地,这样的事情必然还会发生,只是但愿,别再这般惨烈了吧。
走了不过百步,钟离瑞的双脚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他的手掌握的很紧,但似乎也只是徒劳,他的指甲掐进皮肉,一寸又一寸,却也没有痛感,他的喉咙有些发痛,视线也变得模糊,胸口止不住地揪起闷痛,似是有针在心脏里密密匝匝地扎着。
燕铭看着他的样子亦是神情悲痛,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一刻的感受,只是觉得疏忽之间,这半山残阳都与那遍地残血融成一团,将这漫山遍野都染红得彻底。
那是一座半人高的尸山,整整齐齐镶嵌在密密实实的树林当中,一缕血痕从上方人的脖颈处落了下来在与他人的汇聚在一起,直至成了一条条血河浸润着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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