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话凄凉当日事，剑歌泪尽血沾缨
——正文——
洛冰河简直是疯了一样的将沈清秋压在身下，嘴上不干不净的说着要让沈清秋死在情爱之中。
动作极尽温柔，行为极尽缠绵，顺便还夸沈清秋的面容和身子一看就漂亮的很，做起来一定极为**。
沈清秋被天魔血控制不能动弹，手侧在地上掐了半天的诀，却怎么也召唤不出来灵力。
该死的，为什么魔族血能控制修士？这种东西激活的契机是什么，条件是什么，究竟如何破除，又该如何搞出去？
脑海中迅速闪过数道应对之策，沈清秋开始盘目如今还有什么能用来爆种施展的禁术，究竟要如何才能迅速脱离目前的局面。
精血与本源在一开始的打斗中使用完毕；金丹在之前的暧昧偷袭中完全碎裂；心肺等脏器在刚才破开结界与天魔血控制不能动时慢慢消散。
体内天魔血于经脉之间翻涌，不妨干脆将经脉血液一道舍弃，燃烧魂火最后拼杀一次，不能弄死对方，也要弄死自己。
他本就打算要死的，只不过一开始是想死在桃花树下，多多少少算些干净风流。而今，死在对局拼命之中，倒也算个爷们！
对方的状态很不对劲，沈清秋当时是将整个金丹破碎之力都传入洛冰河体内的，没道理洛冰河现在还能生龙活虎。
这人嘴上说着要让他醉生梦死，言谈话语暧昧深情，手上动作也确实轻柔挑%逗，但——这不应该啊。
沈清秋都这样激他了，洛冰河明明气的说要做死他，不可能真正要上他时却温情款款小心翼翼吧？这不符合洛冰河一贯的霸道残忍风格，必然有鬼。
除非——此人外强中干，当他力道不足以直接碾压时，故意搞些温柔小意来迷惑对手！
当然，就算猜错也无所谓，无论如何他要先从‘被同性压在身下’动作上起来！
思及此，沈清秋猛咬舌尖血强行破厄，将能动用的灵力全部攻向内部经脉，无数细密血管片片破碎化为薄皮。
与瓷器被砸烂时会发出清脆响声不同，经脉炸裂时并没有声音和动静，只不过是会从周身皮肤涌出些许淤血而已。
满是铁锈味的红血从周身各处涌出，沈清秋身上衣物早就被魔气侵蚀碎裂，狰狞的伤口上原本存在的腐烂黄脓与尘土结痂被鲜活液体冲刷，除了整体看起来红艳艳外，反倒尽显干净整洁。
之前沈清秋研究过，被主人激活的天魔血会悬浮于血液之中，就像是进入人体的蛊虫。
而今沈清秋直接破坏全身经脉、舍弃血液、碎裂器官，如此一来，沈清秋体内的天魔血失去承载物，沈清秋被压制不得动弹的身体——终于听从支配了。
手中掐了半天的诀终于被施展出来，数道禁制跟随着魔气战成一团，之前的对斗中地上留有太多的血液，沈清秋调动灵力后快速布上击杀大型阵法。
抬手将掐着自己后颈的手打掉，沈清秋在洛冰河震惊的视线中快速出手将人死死反压在身下，之前布好的阵法化为锁链绑住洛冰河手脚，沈清秋喉头涌动之间吐出几口带着器脏碎片的血块：
“小畜生，想跟我斗？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本尊还制不过你？”
——
洛冰河是很强，情绪还十分激动，满脸天魔印的红光，恨不得杀穿世界般要睡了沈清秋。
但——只是看起来。
之前的状况看起来很猛烈，实际上两人早就是强弩之末。
沈清秋拼着恶心跟对方玩暧昧，将金丹爆掉以金丹中期的全部灵力攻击对方体内经脉。
丹田被外力入侵没那么容易解决，灵魔平衡破坏后更是让洛冰河抬个手都颤抖，只不过跟天魔血控制下连动都动不了的沈清秋比起来，看起来强一点点而已。
尤其是洛冰河被沈清秋气的连体内平衡都放弃压制，在捏碎沈清秋肩膀、却没扳掉沈清秋牙齿时，沈清秋就发现这个破绽，后续看似温柔的挑情更是加深了他的推测。
以洛冰河表现出来的狂热，不可能会拖延这么久只在他身上流连。
以洛冰河一贯的狠毒，不可能留下沈清秋能反抗的关节。
要么，是对天魔血的控制能力有绝对的把握，知道无论沈清秋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
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有那个力量去解决其他隐患，只能寄希望于用阵势震慑沈清秋，用其他方式快速转移话题，让沈清秋将注意力关注到其他地方。
于是洛冰河表现得极为暴怒，动作夸张却温柔，音调粘腻而阴冷，手掌在沈清秋身上来回游走，更是激活沈清秋体内的天魔血试图引起沈清秋身体的欲。
只要洛冰河凶狠霸道，只要沈清秋生出惧怕之心；只要洛冰河提前一步将沈清秋压在身下，甚至直接刺穿将沈清秋收成床奴。
别管是因为屈辱还是情玉，洛冰河主、沈清秋仆；洛冰河上、沈清秋下的位置就已定下。
自此之后，洛冰河不仅在外部形势、修为武力占据上风，更是在两人相处之时，心理压力之上，都会死死压制着沈清秋。
洛冰河愤恨强势是真，算计筹谋也是真。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占据气势高位，连动弹都不能、反抗无力的沈清秋，就是他手中玩物。
——
只可惜。
他面对的，沈清秋。
沈清秋的厌恶是本能，激怒却是刻意。
受不了对方温柔是本能，看不惯打破是故意。
一炷香的时间能做什么？沈清秋单破除洛冰河体内平衡就用了半个时辰。
洛冰河太心急了。
他太怕沈清秋离开，着急之下站起来想要将沈清秋重新押回去，虽然天魔血的控制能力超出沈清秋预估，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洛冰河状态一定会极差。
通过对骂与对方动作判断情况，踩碎对方藏在心底最隐秘的情感，逼对方情绪失控。
人在愤怒之时是不会注意其他人小动作的，当洛冰河满心都是‘我要睡了沈清秋’时，沈清秋早就通过破坏血脉的方式重新获得灵力。
顺便还将天魔血排出体外——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死都死了，总不能体内有别人的血液，怪瘆人的。
今日之后，洛冰河会让沈清秋生不如死。
没问题。
只要今天沈清秋弄死洛冰河或者弄死自己，不就行了？
所以沈清秋现在正在做的，就是从洛冰河储物袋里取出未认主的灵剑，割裂洛冰河的动脉与心脏，将洛冰河这身居然能控制别人的鲜血放个干净。
洛冰河储物袋里有不少能布阵杀人的好东西，沈清秋一点也没客气的将他们悬浮于空中，又是画符又是布阵，最终制下层层禁制。
看眼始终用视线锁着自己的洛冰河，沈清秋挑挑眉：“本尊不会陪你死的，放心。”
他要灭魔，所以洛冰河会死在这里。
而他，就算是出不去，也要死在离洛冰河最远的角落里。
一道又一道攻击发出，数道杀阵与符箓叠加，地牢内的尘埃都被反复扬起后灭除。洛冰河都病歪成那个样子却怎么也死不掉，甚至还能将清楚的话语从一旁传到沈清秋耳边：
“弟子只是在想，”
都到这种时候了，洛冰河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倒不如老实躺着挨打，看沈清秋如何费劲功夫杀他却困于天魔‘不死不灭’而不得：“师尊认真布阵的样子，真可爱。”
“滚！”
沈清秋将能想到的、能用出来的、能施展的都试了一遍，被各式各样阵法禁制笼罩的人，除了衣衫和皮肤破烂外，居然还活着。
甚至话语之中除了沙哑无力外，连晕过去都没有。
“师尊，别白费功夫了，弟子是杀不死的。”
洛冰河虽然狼狈，体内经脉逆转灵魔互斗、外部各色阵法杀机凌然，但天魔就是天魔，沈清秋仓促之下布的杀招，根本弄不死他。
虽然失血过多会有些晕眩，但沈清秋是打算外出的。洛冰河即便是今天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放任沈清秋当着自己的面逃离！
“别这么喊我！”
花了大半个时辰，将储物袋中天灵地宝消耗殆尽，沈清秋也没能弄死对方。听到洛冰河的‘调笑’，立刻恶狠狠瞪向洛冰河，脸上的嫌弃与厌恶毫不遮掩：
“本尊嫌你恶心。”
说着，体内经脉与器脏破碎的血快上涌，沈清秋借着这股反胃朝一旁吐出几大口鲜血——真，被洛冰河恶心到吐血。
看着黔驴技穷的沈清秋，洛冰河无奈的耸耸肩，十分配合的——重新张口大声喊道：“师尊真可爱，师尊，真可爱，师尊……”
‘锵——’
反正怎么杀都杀不死，沈清秋干脆放弃隔空弄死对方的想法。将手上处理一半的符纸丢在地上，身上满是杀气向洛冰河走过去：
“本尊思虑良久，还是亲自决定动手、送你上路。”
随手一招，一柄灵剑从一旁飞来，沈清秋左手按在洛冰河脸上，右手执剑柄，当即就打算先将这张烦人的嘴割烂。
“沈清秋，”洛冰河原本还打算逗一下沈清秋，却在感受到沈清秋手掌冰凉如寒石的体温时，突然将脸上的笑闹换成平淡，眼睛眯着停留在沈清秋领口：“将衣服整理好。”
“什么？”话题跳转有点快，沈清秋一时半会没搞懂他什么意思。
“你想出去？”洛冰河伸出手抓住沈清秋撑在他脸上的左手，硬挤出一丝灵力探查沈清秋身体状况，手腕发力不让他挣脱：“为什么？”
在成功探测到沈清秋体内灵力空空、体温极低、状态差到近乎死人时，联想到沈清秋想要出去就绝不可能留下的倔强性子，洛冰河脸色极其难看：
“我现在确实没办法阻拦你。只是沈清秋，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是想被其他人轮流玩吗。”
【轮流】
【玩】
洛冰河这句话说的过于刺耳，沈清秋皱着眉头下意识想反驳，却无意识的颤了一下，脚跟与小腿肚生出酸疼、险些站立不住。
距离他孤注一掷毁去经脉、灭杀魔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血液流失的副作用在之前就展现，而今终于到了临界点。
沈清秋身上热度随着血液流出而带走，体温持续降低，得不到补充的大脑转动有些缓慢：
“小畜生，你什么意思？”
洛冰河得寸进尺的抓着沈清秋的左手、刻意用下颚摩骨擦着对方掌心，半勾引半调戏的朝沈清秋抛个媚眼：“你力气所剩不多了吧。”
沈清秋接连爆种后虚弱的很，即便是真出去，若遇上心怀不轨之人，抵抗的力量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沈清秋这张脸，如此脆弱无力的美人，还真不好说会经历什么事情。
即便是从储物袋里摸出衣物穿戴整齐，也不过是用黑衫遮掩而已。尤其是沈清秋本身伤口太多还一直在流血，刻意找寻的黑衣上满是湿润，衬着那张精致的面皮更苍白脆弱，那叫一个柔弱好欺。
洛冰河咽下发着酸意的唾液，喉头滚动之间尽可能将沙哑的声音吐字清晰些：“连我抓着你的手都脱不开，就这点能耐，你出去后能打过谁？”
沈清秋：……
沈清秋努力将手抽回来，洛冰河两只手一起发力将它拽回自己脸上，两人只交谈了三句话，就开始新一局‘拉扯’对拼。
血液丢失到一定程度，沈清秋精神骤然间有些恍惚，右手持剑向下随便穿过洛冰河身体插入地面。勉强将自己支撑起来，语气生硬，绝不可能在洛冰河面前露怯：
“本尊出去与否，与你何干？”
洛冰河扭头看向连端坐着都费劲的人，对方的面色和眼神都开始飘忽，怕是即将晕眩。在没办法强压沈清秋不让他走时，难得说几句贴心话，解释下洛冰河为什么不让沈清秋出门：
“沈清秋，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不说仙骨修为，即便是正常生活都困难。你非要拼尽全力跟我打架，是早就报了死意？”
“可惜了，你的算盘白打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今天非要离开，失去我为你续命，单凭你自己，就这副身躯，还能活上几天？就算你出去之后、又有谁能收留你？”
洛冰河说的是实话，他的情况很严重，但天魔不死不灭，只要肯花些时间总归调整好。沈清秋情况是真的濒死，甚至说连现在连维持清醒都有些困难。
此情此景之下，洛冰河倒真心为沈清秋拆解一下局势，希望用言论和事实打消沈清秋想出去的念头。毕竟——沈清秋要真晕在外面，洛冰河一时半会还真起不来去捞他。
沈清秋身上的体温迅速流逝，随着力量一点点失去，沈清秋借靠在剑上，咬上一口舌头，借着疼痛努力将意识提起来：“我出去，不是为了他们……”
他出去，是为了找个好一点的埋尸之地。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死在地牢，真是太脏太丑了，一点也不风雅。
‘是吗？’洛冰河压根不信，本能的想反驳，却在看见沈清秋努力睁开却忍不住下垂的眼帘时，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你只要离开这里，幻花宫会立刻向苍穹山那边问责，其他门派也会像豺狗一样跟着想要分一杯羹汤。即便是苍穹山放弃了你，你能狠下心斩断与他们的关系？”
“你逃出去，最好的结果是晕倒在路上被人所救，但你依旧活不了几天。若是一直没被人发现、便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然后死于疼痛或反噬。”
“也可能刚出去就被熟人发现，要么替你诊断后拖着病体挨上一段日子在死，要么听从你的吩咐早早将你弄死。更有甚者还可能将你出卖给别人，让你再遭受一次牢狱之灾和各色刑罚。”
“当然，若是运气实在太差。就如我刚才所说，因美色被人惦记，断气之前都不可能解脱。”
“幻花宫会向苍穹山问责，苍穹山会以为你畏罪潜逃，世人会以为是苍穹山将人藏起来要求赔偿。”
“而你——除了你面前这个你最看不上的小畜生，会四处奔波想方设法去找你、将你带回来，还有谁会真正花力气寻找你呢。”
洛冰河在说话之时一直抓着沈清秋的左手，一个因体内乱战而体温高的离谱，一个因失血过多温度冷的像冰。
沈清秋努力将手甩了半天也没能挣脱，只好将上身向靠剑挪了挪，尽量与洛冰河拉开距离：“我只是想出去……”不想死在地牢里。
沈清秋依靠的剑是插在洛冰河身上的，沈清秋原本的打算是过来亲自给洛冰河几刀，只是时间拖得太久，等他过来时力量不足，只能将剑随便朝下插入泥土中，借以助力。
所以，即便是沈清秋想要尽可能远离洛冰河，两人之间也不过是一臂距离罢了。
洛冰河看着已经晕晕乎乎、却依旧在嘴硬的沈清秋，继续言语攻心：
“沈清秋，你心中明白，你出去并无意义；只有死在这牢房之中，才能利益最大化。若你真的死在这里，苍穹山或许会为你发个声明，用血洗刷干净生前的罪名。”
“沈清秋，你早就被所有人都抛弃了。而今你若出去，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找到你，能让你安安稳稳死在外边——否则，我定会将你带回魔界，夜夜笙歌。”
血液失去太多，体温也过低，眼皮过于沉重，面前的光线就像是涂上一层灰雾，失血与冷意致使沈清秋难以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之中，沈清秋昏昏沉沉的头脑被洛冰河思绪牵着转动一圈，本能的发出疑惑：
“你既然说，没人在意我，你又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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