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放歌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想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将刘筝救回来。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用那玉佩,去爹爹说的地方找人去救,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因为他才进了虞家,会被人设计也是因为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他就吩咐杨吉去准备一身女子衣服,他自己又找了爹爹以前用剩下的一些化妆的粉盒胭脂,打算等大姐出去,他就从后面的狗洞钻出去。
等了一上午,大姐都没走。
虞放歌决定不等了,他自己出去,让杨吉在院子里就装成他。
这么决定好,他才拿了衣服换上,又准备化个妆,就出去。
他坐在梳妆镜前半天,还是没想好到底怎么化,以前他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以前他懒惰的很,不愿意和爹爹学,现在真要化,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刚拿起一支眉笔,就听外面杨吉高声喊道:“夫人……夫人回来了!”
听这么一喊,虞放歌急忙放下眉笔,赶紧站起来往外跑。
他的动作还是不够快,门已经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刘筝。
刘筝前一晚被抓走,去的地方果然不是府衙。
而是一处很隐秘的四合院小楼,这小楼与那处私娼寮很相似,只是更加隐蔽一些罢了。
进了院子后,便涌上一帮打手,而那胖差役等人并未留下,将她推进院里,就离开了。
看到那群打手,刘筝倒是笑了,她游历在外多年,这样的对手真是不值一提。打手里为首的一人开口就问:“东西呢?”
刘筝站在人群中,将袖子里的木盒托在手中,问:“是这个?”
打手头领使眼色,让旁边的人去取那木盒,待打开一看,只是一枚普通簪子,大怒,道:“这是什么?不说是一块玉佩,通体白色,玉质上乘……”言罢,又觉得失言,又道:“这种次品……”
院子里灯火不算明亮,刘筝却看清楚了这帮人的武器配置,她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普通人的衣服,但那腰间配的刀具,可是官府统一的朴刀配置,她眼神好,看的分明。
她该说这一届的差役都够蠢,还是说她们幕后的那个人太蠢。
她们是真拿她当傻子不成?
“怎么?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说的玉佩是通体雪白,毫无杂质的那块?”刘筝几乎是将刚才那头领说的玉佩样子又说了一遍。
哪里想到那人却直点头,说:“对对对,你可见过?不对,你带来了吗?”
刘筝甚至想笑,还是憋住了,说:“没见过,我怎么可能有那个东西,更别说带来了。”
那头领听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耍着她玩,刚才转好的心情,霎时阴云密布。
她拔出朴刀,直逼刘筝。
“你敢耍老娘?不想活了!”她这一举动,让她身边的人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劝道:“老大,别冲动,拿到东西要紧。”
头领攥紧了刀柄,举着半天,终究还是放下了。
“丫头,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只求财,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把你放了。”
刘筝这次真没忍住,笑了,她才是真的开玩笑呢吧,别说她没有,有,也不能交啊,把东西一交,她死的更快。
她想了想,以这人的脑力只怕根本不知道幕后的人想要玉佩干什么,她有意想套套话。
这么一想,她也就软下态度,说:“这位大姐,你说的话我知道了。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刚进虞府才一天的时间,我这一个白丁,哪里有那什么玉佩。要是虞家,你也得让我去摸摸底不是。”
头领见刘筝软了态度,也就笑了,说了句:“果然是个那什么杰的……”她身边的人赶紧附和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识时务的那个杰。”头领一挥手,又说:“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虞家你那个小夫郎手上有一枚玉佩,不但价值连城,还是个能号令……”
“老大慎言!”她刚要往下说,已经被旁边的人阻止了。
刘筝听到这里,挑眉,果然!
“头领是么,不如这样,你们放了我,我答应你,我回去帮你们找那枚玉佩,找到了就交给你们。”刘筝说道。
头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以往她们抓了人,可都是费很大劲才能得偿所愿,这次居然这么容易?
她狐疑的看向刘筝,见刘筝面容板正,严肃,不像是玩笑。
“你……你说真的?”头领还是不相信。
刘筝继续说:“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被人陷害都没反抗,乖乖的跟来了。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被架在这里也是迫不得已。我要是敢耍弄你们,你们再把我抓来就是了。”
头领又寻思了寻思,才说:“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我上头的人。今晚,你就得留下。”
本来好像是极为凶险的事,就这么被刘筝给化解了。她在那院子里被蒙了一晚上的眼睛,又待了一上午,就真的被送了出来。
刘筝回到虞府,见到虞放歌,还是挺百感交集的,她将自己这一晚上的事说了。
虞放歌是惊奇,又意外。
他也把虞淮秀将他找去说玉佩的事说了,刘筝这才知道前一晚固然是她说服那个打手头领成功,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虞放歌与虞淮秀的一番谈话起了作用。
“那头领只说了玉佩能号令什么,下面的话,她没说完,我想,你那块玉佩只怕并不简单,若是你真的交给了女帝,那么看在你交出玉佩有功的份上,女帝未必对你做什么,但也保不准会杀了你,以绝后患。但若是你没有交,日后就要多加小心,女帝,还有虞家其他人对你的玉佩虎视眈眈。我是可以保护你,但你自己在家也要多加小心。如果你愿意,我带你离开虞家可好?”刘筝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要带虞放歌离开虞家,看起都像是别有用心。
聪明人是不会答应的,果然,虞放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我……”
他犹豫了一下,哪怕他被她的话感动,但一时半刻他不能走。毕竟这三年他都在想,为什么那么巧,就在娘想要辞官的时候,就有人参奏娘私藏府兵,就是那么巧,娘的旧伤就会复发,还那么巧,娘的药就用完了。
那时候,他太小了,也还是不懂世事的少年,什么都相信了。直到爹爹也跟着娘去了后,他才想,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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