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
可以说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猛然坠落石制地板上的斯内普几乎用了最快的反应力支撑起来自己,顺便观望一下周围的环境。
其实也没什么好观察的,无边黑暗,只有东南方向穿透着隐约可见的微光。
斯内普按照本能的循着光迹透过来的方向走去,与阳光无异,只是这束光让斯内普心生寒意。
指尖刚触碰到光线的一瞬间,周围环境如黑洞般开始吞噬,慢慢扭曲,此时斯内普感受到了一瞬五脏六腑的挤压。
还没等他做出防御,场景由空洞的黑缓慢成深色的灰。
这有什么意义吗,斯内普用手指捻起地上堆起来的一小蝶黑色灰尘,双面间谍的敏锐告诉他这些灰尘并不简单。
周围灰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斯内普观察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颇有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西维拉会在这里面吗,斯内普想着。
不知触动了什么开关,本是灰芒的四周东侧出现被光线开辟出来的一条灰色小道,上面似乎全部被枯败枝叶堆砌起来,看着很扎脚就是了。
斯内普凝望那条路,几秒后又环顾四周,确信这条路无疑是现在自己唯一的路。
路对面的事物并不知晓,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斯内普只能攥紧魔杖走向未知。
缓慢且警惕的走向路的尽头,任凭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漩涡吸进。
感受到失重感的斯内普猛的睁大双眼,强制自己咽回去马上脱口而出的呼救,那样太傻了。
呼啸的风声冲击耳膜,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自己耳朵马上要聋,被扑面而来的烈风逼迫的呼吸不畅。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斯内普现在才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他马上就要被迫面临摔成肉饼的风险。
还好自己是巫师。
可是为什么用不出来魔法!斯内普在心里快速问候梅林。
眼看自己挥动了几次魔杖却毫无反应,脑中突然想起那个神最后几句话。
‘除了地面之外,其他空间不可以使用你们巫师的魔法’
那自己岂不是刚进来就要死在这?转念一想,这个想法未免太愚蠢。他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
斯内普花了一秒就接受自己可能会摔成肉酱的事实,认命般的闭上了眼坐等疼痛到来。
真是悲催,斯内普想着。
几秒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过于绵软的触感使斯内普不适的扭动了几下,微瞥过头。
一团白色接住了他,避免他因剧烈疼痛而昏过去,手感有点像……云?
他怀疑自己是被风吹傻了,才会在地面看见一朵奇形怪状的云。警惕使他当即就想跳下去。
“你还好吗?”
熟悉声音响于耳畔,斯内普猛的睁大眼睛几乎第一时间就扭过头去。
看着差不多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那里,垂落肩头的黑发有些毛躁,如出一辙的黑曜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坐在云朵上的男巫。
“先生?”
锋利如刀的嘴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女孩开口缓解了滞凝住的气氛。
“好吧,先生,看样子你没事,或许可能被吓傻了?”女孩收起胳膊,悬于地面一米处的云砰的一声消散。
斯内普闻言额角抽搐,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讽刺在想到来人面前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呼出一口浊气才不至于自己被憋死。
“你…叫什么。”斯内普拍了拍袍子上不存在灰尘问道。
“西维拉·斯内普。”
斯内普表情出现一瞬间空白,空气再次陷入尴尬,斯内普不自然的抬起头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站在一处隆起的山坡上,四周杂草丛生,斯内普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放眼望去后,他直接证实了自己所谓猜想。
一排一排依次由内向外罗列开来的狭小房屋,如蛛网般向外扩散逐渐形成包围圈,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四周芦苇横生;标志性烟囱伫立在距离房屋约一百米外的工厂里,冒出缕缕黑烟;被熏染成黑灰色河流清晰可见漂浮着垃圾各种污物,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蜘蛛尾巷。
而这处隆起的山坡就是他儿时的秘密基地,几乎每天都来这里躺着放空,逼迫自己不去在意所谓家庭里的殴打争吵。
自从接触到魔法后这处山坡就很少再来了,大多数都是待在他和红发女孩初识的树下。
斯内普复杂的看向身旁一直盯着他的小女孩,他从不知道她还来过这里。
西维拉莫名被斯内普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吓了一跳,本能开始后退。
斯内普看着女孩吞咽的动作愣了下,揉了揉眉心的同时无奈叹气,自己真的这么吓人吗。
放在平常他非常讨厌小孩,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他蹲下来与女孩视线平齐,心平气和的开口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女孩显然还没理解他的意思,稍有胆怯的发问:“先生,您是指蜘蛛尾巷吗。”
斯内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随后看着她欲言又止,便又开口:“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斯内普没耳听自己那柔和的不像话的语气。
放下戒备的女孩终于领着他往前走。
风吹过,树叶泛起沙沙声,茂盛芦苇被吹的歪斜,正朝着一个方向飘荡,扫过女孩脖颈,激起女孩一声欢笑。
“哦,好痒。”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斯内普不明显露出浅笑,偷偷挥动魔杖,使芦苇丛从两边分散开,开辟出一条道路。
女孩意外且震惊的看着他,眼中爆发出激动的光芒:“先生,你是巫师?”
“嗯。”
女孩瞬间眉开眼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说个不停。
说着自己母亲是巫师,说着自己从她口中听见关于魔法的奇闻异事,说着自己有多么向往魔法界……
斯内普一般不插话,只是认真听着,只有女孩提问对象是他时,他才会开口。
“先生,你家也住这里吗。”女孩开口说道,随后好像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又急忙添上一句:“无意冒犯,先生,我只是…有点好奇。”
斯内普在斟酌着怎么开口,他刚刚才发现幻境里似乎有很多不能说出口的禁词,而这些禁词都和幻境外的现实生活有关。
他只能顺着女孩的话往下说:“不是,我只是来看看。”
“奥,那好吧。”
“怎么了?”斯内普不解的开口问。
女孩看着他笑了下:“我只是觉得你和我爸爸长的好像,尤其是他的大鼻子,我觉得我都能上去滑滑梯了。”说完后还咯咯的笑了两声。
斯内普却皱起眉头,老实说,他大概从六岁往后就开始观察这里的每一户人家,每逢每户只有托比亚斯内普有着明显的鹰钩鼻。不排除幻境里增加新人物的可能,斯内普决定还是问问保险。
“你的父亲是?”
“托比亚·斯内普。”女孩看了他一眼用着像炫耀自己获得了新玩具那样开心的语气说着。
斯内普神经霎时紧绷起来,目光快速略过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肤,发现并没有殴打留下来的淤伤。
但并不排除已经好了的,想到这斯内普眯起眼睛,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这种眼神变化使女孩打了个颤小心翼翼的开口叫道:“先生?”女孩瞟了眼前方,踌躇了会,还是拉了拉斯内普衣袍一角。
通过衣服拉拽而回神的斯内普看向女孩随后顺着手指的方向,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房门前。
蜘蛛尾巷19号。
几乎和现实里的位置一模一样,斯内普握紧魔杖,已经开始想到里面应该出现的场景了。
碎了一片的破璃碴子;凶狠的殴打谩骂;堆满客厅的酒瓶。或许还可能有几个干瘪的面包。
“爸爸,妈妈我回来啦!”女孩打开门冲进幻境里托比亚的怀里。
斯内普罕见的呆滞在原地。
和自己幼时完全不同的设计。整洁无污的客厅,就连地板也被擦的锃亮;洁白如雪的墙上挂着儿童板架,看样子是专门来放小孩的衣物;餐桌后方的茶几前铺着黑白灰三点颜色相间的暖色地毯。
整个屋子被壁炉映出来的火光熏染成一种暖黄,仿佛能驱散所有寒冷。
唯一不同的是这间屋子拉着窗帘,似乎是不想让外人看见里面的场景。
托比亚正故意逗着女孩,引起女孩一阵阵欢笑。另一位家庭成员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斯内普目光复杂的看着地毯上这位曾在幼时给予过自己亲情。后开却又亲手把自己推下深渊的女人。
思绪飘忽回遥远的某天,这份记忆已经模糊不堪,但不知为何始终占据着脑中的一小块地方。
一个秋日午后,三四岁的黑发小男孩拉着一位黑发女人的手,手里举着一款圆形棒棒糖蹦蹦跳跳的走着。不知道黑发女子弯下腰和男孩说了什么,属于孩童稚嫩笑声回响在铺满落叶的石灰小巷里。
斯内普开始恍惚,仿佛意识在被某种物质牵引,但几乎是下一秒就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这些都已然成为过去式,已经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事物。
他差点又犯这种错误。
在幻境里沉沦。
他总感觉这栋房子很怪异,但又无从下手,现在看来只能静观其变。
只是让西维拉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并不会蠢到认为自己看到的全是真实所见,尤其是与现实相比幻境里过于祥和的环境。
简单尝试了下,发现这里竟还设有反幻影移形限制,意味着有什么事他只能通过走路或者飞行咒完成。
他环顾了下四周,利用飞行咒离地三米后看见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类似倒塌房屋的建筑,斯内普决定先把住宿定在那,以便这边发生什么,自己能以最快速度去查看情况。
至于床什么的,随便一个变形术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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