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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长公主府疑云(1)

今年的冬天是一个暖冬。

年关已迫近,初雪却还未下,尚京城的街头巷尾各家各户皆已经烧上暖炉挂上驱邪香草,街上目所能及的行人都穿着厚实冬衣,小贩半开着锅盖叫卖着零食炒货,香气飘出去老远,引来一群孩童叽叽喳喳围绕在前,铜板在他们口袋里响个不停。一派国泰民安的盛世气象。

大邹朝近年来风调雨顺,无战无灾,朝局安定,边疆无乱。皇帝又正值盛年,英明勤政,膝下皇子公主分封各地,将诸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在这太平盛世,哪怕是盛京城里的一个最末等的小贩都家有余粮,得以安稳过冬。

这几日,许是年关将近,城里进了不少来探亲的人,那卖炒货的小贩生意做得愈发红火,连带着整个人都喜气洋洋起来。

他正卖力吆喝着生意,手上一点不停地给馋嘴小童盛上两个铜板的炒板栗,忽见不远处走来两个身量高挑的公子。倒不是他神游分心,只是那两位公子的锦衣在百姓中实在鹤立鸡群,好像是什么大人物。其中一个身穿绣金纹青衫的见他看过来,便也朝摊子走来,不知怎得,刚刚还水泄不通地堵在摊前的孩童不自觉中给他让了一条通路。

那公子眉目温和俊朗,端一副谦谦君子姿态,先是在他的手上放了一锭银子,随后又行一礼,方才开口问道:“这位兄台,我想打听一下,长公主府是在这附近吗?”

小贩掂了掂银子,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是的爷,往前走两个路口再拐到左边的大路上就能看见那位的府邸了。”他把银子揣进兜里,笑得眉不见眼:“爷定是个人物,不是谁都能进得去那位的府邸。”

那公子似是笑了一下,又问:“那长公主府是否近日里是否在……招仆呢?”

小贩闻言一愣,随即上下打量这公子的脸与身形一番,面上露出些促狭神色,道:“是了,长公主正要招上些像爷般漂亮的仆从。爷去了,定把其他公子都比下去的,独占风头。”

那人任凭打量,倒也不恼,只道一声谢,便从人群中退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像水滴溶进海里似的消失不见了。

小贩忽感一阵轻微的晕眩,好像刚刚见到了什么人,却又记不清了。他甩甩头,甩掉脑海中的残影,笑着招呼又一次拥上来的孩童。一锭来历不明的银子躺在他的衣兜中,晚上点账时也许会被他的妻子惊喜发现。

与那穿着单薄的青衫人同行的公子倒是穿着合季的兽毛大氅,内衬一件满绣深紫宽袖长袍,绣了满树白海棠,颇有些纨绔子弟的气势。他就大剌剌地立在路中间,路过他身边的人都因他周身华贵的穿着而莫敢招惹他。

见青衫人问路回来,他跟上对方脚步,凑上前去小声问:“师父,你多少年没来人世了?你还记得怎么和人讲话啊?”

“也就一百多年,还忘不了那些规矩。我上次来时这地方还不是都城,也没那么热闹。”青衫人答。“还有,别叫我师父,闻藏。我可没教出过你这种妖。”

“好,好。然之兄,这总可以了吧。”闻藏耸耸肩,碎碎念着“什么叫我这种妖”。毕然之被他烦得受不了,扭头看他一眼,闻藏才讪讪停了。

毕然之无奈摇摇头。都五百多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又或者,该说怎么还像只刚开化的小鹿呢。

长公主府前的大路与街巷交界之处有一片地被杂耍的圈起来,正演着口吐火龙与手刀碎砖石,周围围着一小圈人,零零星星鼓着掌。大多路过的人只是探头看上几眼就往路前面人更多的地方过去了。闻藏路过时倒是高声喝了几声彩,颇有些为杂耍人鸣不平的意思,惹得路人频频回望。不过很快,两人也被路前面更好看的好戏给吸引住了。

只见长公主府的府门前停着好几个轿子,前四五个轿子已经下了人,具是些俊俏小生,在寒风之中依然穿着轻薄的袍衫,虽看得人牙关打颤,但倒也有股倜傥风采。

“你和他们倒是像。”闻藏忍不住嘴欠道。“大冷天就穿这么点,不怕风把你衣服刮走。”

“需要我提醒你一句我的本体是什么吗?”毕然之挑眉回怼。

说话间,长公主府中走出一个披着裘皮斗篷的年轻女子,瞧她的钗环首饰与支使下人的气度,至少是长公主身边的大侍女。看门的下人都恭恭敬敬地喊她“凌寒姑姑”。那女子施施然上前,逐一开始端详品评下轿的各个男子的容貌体态,一一记下合格与否。合格的便随着侍从入府,不合格的当街打发了,不留一点情面。

几个姿色与家世都不显的公子被她记作不合格后,深觉被撂了面子,怒发冲冠地在众人的哄笑声走了,嘴里还不忘用那套过时的纲常伦理来指责长公主的荒淫无度。等他们闯出人群走进街巷里,便有数个黑影一闪而过,光天化日下将那些嘴里不干不净的虏去。周围无一人发现了他们的消失,唯有妖灵敏的感官捕捉到他们被迷晕前的闷哼声。毕然之与闻藏对视一眼,皆意识到当朝长公主绝非毫无手段之辈。一直乐呵呵的闻藏也终于正色起来。

“长公主大人已经连选好几日面首了,大张旗鼓的,怕不是也在给咱们妇人家长长见识。”两人身后有人嬉笑着交谈。

“那你就不知道了。”有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长公主府闹鬼呢,隔两天就平白失踪一个面首,还有几个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就没踪影了。听说长公主大发雷霆呢。选面首多半是不信邪,要和那妖魔鬼怪碰一碰。”

“哎呦,按你这话说,这几个漂亮公子进去都是当鱼饵的咯?”身后人啧啧两声。“可惜啊可惜,可惜长公主不是那怜香惜玉之人。”

那边的凌寒已经看过最后一个面首,将今日入选的五人的名字一一记在小册上,面上有些许忧愁。围观众人见今日的热闹已经看毕,便都散去了,嘴里还品评着那些入选佳公子的衣着容貌,要分个高低。

凌寒记完名字,又将几个轿夫打发走,正要抬腿要迈进公主府大门,忽有一个声音从背后把她叫住。

“这位姑姑,请留步。”

她转头,看见一个眉目柔和的清俊男子正对她作揖行礼,登时眼前一亮。

“公子有何事?”凌寒挂上浅笑,温温柔柔地问道,与方才打发人的样子全然不同。

毕然之笑道:“不知今日是否还能向公主毛遂自荐?”

凌寒正愁着今日入选的五人都非上上之姿,怕要惹长公主不愉,如今毕然之的话倒是一份意外之喜。她忙道:“若是公子的话……”

“非也非也。”毕然之微笑着打断凌寒,转手把闻藏推了出去。“这才是我们公子。”

凌寒打眼一瞧,那披着大氅的紫袍男子粗看五官深邃,仪表堂堂,再一细看,却能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孩子气的狡黠,像是个被家里万般呵护着长大的世家子弟,单纯又无害。她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闻藏在她打量的目光之下笑得有些僵硬,背着的手伸手想去抓毕然之的袖子,抓了一个空。毕然之来尚京城之前确实和他说过要见机行事,但他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意想不到,如此之……出卖美色。

毕然之尤嫌不足般补充道:“我家少爷仰慕长公主已久,近日听说长公主有此意,便急急赶来。望姑姑能够成全我家少爷一片痴心。”话毕又行一礼。

演得还挺好,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老不死的有这本领呢。闻藏笑得有点咬牙切齿了。

凌寒赶忙去扶毕然之,又对闻藏笑道:“少爷出落得如此不凡,定然是能心想事成的。”

闻藏极少在人世行走,五百岁里几乎有一大半都是一个人修炼度过,一时间有些受不住夸。他不自然地理理衣服,又不着痕迹地瞪毕然之一眼,才错着眼对凌寒道:“若能被长公主看重,是我此生的大运。”

凌寒笑着应是,唤来一个家丁,把闻藏的名字录在名册上,便朝两人示意,带着他们往长公主府内走去。

凌寒给两人安排了两间带小院的相邻屋子,吩咐下人给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按照最受宠的面首来,随后带闻藏朝长公主府的书房走,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端坐院中的毕然之,仿佛长公主将他收为男宠只是时间的事。

毕然之无视了凌寒的目光,只是朝着用眼神求助的闻藏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微笑。

闻藏回来时,毕然之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弹剑听竹。见闻藏面如死灰,毕然之收了剑,不怀好意地问道:“如何,小鹿?有没有什么新情报?”

“……我是鹿妖,毕然之,我不是狐妖。”闻藏扑通一下像块石头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整个人方才松下来,像是刚喘过气来。“下次再有这种事,求你去找只公狐狸来,别来找我。”

毕然之抚掌大笑,鸟雀都被他的笑声惊走一片,笑得闻藏恨不得用眼神刺穿他才堪堪作罢。这小鹿还是年纪太小,毕然之想,真沉不住气。

“好了,不逗你了,说说正经事吧。”毕然之面上的笑意逐渐淡下来。“长公主给你的感觉如何?”

闻藏叹口气,皱着眉不太情愿地一边回忆一边说:“首先,长公主肯定是人,我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妖力。其次,我觉得她并不纵情男色。她确实很美,像一朵牡丹花,但却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疲惫,像是看倦了美色一样。”

毕然之了然:“那么今天府外听到的那个传言想必不假。”

闻藏点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忽得被一个奇怪声音打断:“长公主再漂亮也比不上谢司首一毛!”那声音又尖又细又响亮清晰,似乎是发自……眼前的桌子?

闻藏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猛然蹦起,死死盯着眼前破旧的红木桌。他突然想起,午时刚搬进此处时这张桌子并不在此。

“这是?”他的目光转向桌边好整以暇的毕然之。

毕然之耸耸肩,轻拍红木桌,笑道:“这就是我这个下午的功绩,找到了山海司给我们留下的内线。”

“一张桌子?”闻藏不可置信。

“是啊是啊。”那桌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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