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吉闻言,一口答应会提供相应证据,再闲聊了两句后,商人客气的将两名警察送出了自己的住处。
律师这边,格林开着车从看守所出来,叹了口气。吉安卢卡对“家人委托的律师”态度并不怎么样,甚至一副不愿意接受帮助的样子。那小子和家庭的关系烂到没药救了,具体表现在他似乎一直在使用“狱友”提供的生活物资,几次会见中都没有提出要生活费和生活物资的要求。
现在还在侦查阶段,律师能做的也就只是去看守所问问嫌疑人做了些什么,具体的辩护内容都得看到证据材料之后再说。并且案件细节是绝对不能透露给嫌疑人家属……在审查阶段的辩护律师就是这么的有心无力呢……不过眼下还有更需要注意的事情,格林停好车,和同事打了招呼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将格瑞丝的实习监督报告以及其他学生的报告一起拷进了自己的移动储存卡。
律师的部分暂且不表,警察这一边倒是难得的有了些喘息的空间。除了被传唤询问过的金店店员以外,周边的几个会进行黄金回收的店铺的店员都进行了对吉安卢卡的辨认,其中的确有人认出了吉安卢卡,并回忆起了他出售的东西。路易吉的银行流水很快交到了警局,即使按照出售金额的一半来算,路易吉的银行卡收到的来自吉安卢卡的转账以及现金存入金额,都远远小于吉安卢卡现在被认定为盗窃的赃物们的价值。本案的证据材料被迅速整理为了富有逻辑性和具有清晰顺序的案卷材料,一并移送给了检察院。
“暂时告一段落了。”格瑞丝伸了个懒腰,提交材料这种事情都是局里统一移送,倒是没必要让具体的办案人员都多跑一趟,“今天晚上要汇报论文进度……啊,还是要加班……”
“你上班之余还在写东西吗?”午睡时间刚过,曼奇尼趴在工位上,随口问道。刚刚午休结束的同事们正在一点点捡起自己的精神,把灵魂塞回疲惫的躯体,或用闲聊,或用热水或者热牛奶送服高浓度生物碱黄嘌呤溶液——意大利人不喝美式咖啡。
“是呢,有些不得不写的东西……”伸完懒腰的格瑞丝又坐下抱紧了自己的午睡毯,“我好困……还想再睡一会……”
刚进门的阿帕基把带着热意的饮品杯放到格瑞丝头顶:“别睡了,你的咖啡已经买回来了。”
“谢谢亲爱的。”格瑞丝抬手拿过纸杯,对阿帕基抛了个飞吻,“没有你我该怎么过呀。”
阿帕基显然已经习惯了格瑞丝的谈吐,并没有被这么亲近的话语弄得不好意思。“你啊……”
同事们……同事们也习惯了。他们并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想法,主要也是格瑞丝与阿帕基并没有因为私事耽误他们自己的任何工作。曼奇尼见二人这般,连调侃的兴趣都没有,要知道开情侣玩笑的时候只有被开玩笑的人存在情绪波动——不管是害羞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阿帕基与格瑞丝二人实在是太过堂堂正正了,同事们甚至认为只要他们的年龄足够,这两个人就可以在某个工作日突然拿出糖果和请帖,请所有人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然后在几年后拎出来一个混血的小孩出来给同事们玩。
事实上阿帕基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他与格瑞丝的交往已经快要满一年,虽然时间不长,但双方相处的很愉快,格瑞丝是个非常大方又体贴的姑娘,如果要说恋爱期间有什么摩擦,那只能是在作息方面。阿帕基觉得格瑞丝如果不是人类的话,应该是一只猫头鹰才对。在繁忙的工作中他总会想着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尚未年满二十岁的男孩已经把一个和自己满打满算才认识一年的女性放到了自己的人生规划里面。只是要向格瑞丝求婚还得再过至少三年,阿帕基在摸鱼期间叹息着计算自己的年龄与合法之间的距离,遗憾的发现即使自己已经十九岁了,也还是在不允许结婚的年龄段里面(注)。
谢天谢地,吉安卢卡的事情暂告一段落,而今天是一个星期五。整个下午都没有气急败坏的报案人和哭天抢地的市民,警察们度过了相对而言无所事事的下午,并迎来了每周一次的法定假期。格瑞丝回家后抱着自己的玩偶熊躺在床上,她提前向阿帕基说好了要加班的事,此时她准备好了论文初稿,摘下眼镜闭上眼,让自己沉入梦境之中——或者说从梦中醒来。
实习世界并不需要像传说中的白日梦酒店那样用温暖的入梦池才可以加入梦境,死神们的躯体都不需要实质上的新陈代谢,也不需要提供生命维持装置。是以格瑞丝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就坐在被称之为“传送阵”的房间里,脖子有点僵硬,但整体还算灵活。
“早啊格瑞丝,你来的真早。”坐在她身边的舍友打了个哈欠,这个有着粉色长发的女生穿着一身相当可爱的睡衣,此时正在将肩膀上的U型枕拿下来,“脖子疼吗?”
格瑞丝揉了揉脖子:“还好,不算疼。你怎么看起来没睡醒,论文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真不可爱……”舍友翻了个白眼,“今天要向导师汇报初稿,我当然是把初稿写完了呀。”
格瑞丝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啊没有眼镜,在学校中死神们的眼睛都视力正常,不会因为死神之眼的缘故导致近视,除非本来就近视。她略微有些尴尬,道:“因为你的实习时间很短啊玲奈,我以为你这会应该都把论文写完了呢。我的实习时间都已经有一年了。”
九条玲奈——拥有一头粉发的可爱死神掰起了自己的手指:“如果按实习的时间算的话我应该才实习了不到三个星期,实习世界的时间当然是和学校里流速不一致的呀,否则论坛上实习了几十年的学长学姐们这会儿都该还没醒来呢。”
闲聊了没几分钟,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了,众死神或提着电脑或拎着平板,每个人手中的电子设备里都装着初稿和开题报告,不管实习世界中过的如何,现在陆陆续续醒过来找各自导师的每一个死神,都带着一股即将奔赴刑场的悲壮气息。
格林提着电脑匆匆走进办公室,助教要做的事并不比导师少多少内容,甚至来说更为零碎。比如格林要同时监控着每一个梦泡的进度实习生,以便及时调整参数,为实习生进行打分,以及在学生遭受危险时立刻暂停梦境。而他的工作更要繁杂一些,由于弄错了光锥,他不得不投入格瑞丝的梦泡扮演一些bug角色,并且“每天”都得频繁出入梦境调整其他同学的参数以及接收使用死神之镰的申请。以至于这个拥有死神躯体的正式员工,此时此刻却累得像是正在被期末考试拷打的学生。死神嘛,学期平时像是在悠哉游哉的度假,每天泡泡脚喝喝茶,到了期末就是把重新烧滚了的洗脚水喝下去的同时还得把下个学期的茶叶种了。
“我去,你干什么去了?”同事见到格林的脸,忍不住把眼镜架在了鼻梁上,“怎么跟加了五十年班一样半死不活的?”
“别提了兄弟,我和加了五十年班没什么区别。”格林一屁股坐在工位上,“老大呢?学生们马上就要到了吧。论文初稿他应该都看过了,有准备降压药吗?”
“得了吧,他比你年纪还小呢,根本不需要降压药。”同事耸了耸肩,“而且每个写得连不死生物都看不下去的论文他都已经全部在邮箱里喷过了,这次肯定心平气和。”
闲聊间学生们已经到达了会议室,导师和助教也随后赶到。正如助教们所料,每一个学生都已经收到了导师的指导邮件,除了个别改完内容后更加奇形怪状的论文以外,妹妹头已经被抓乱的导师并没有对学生们发出什么影响其温柔形象的评语。在汇报结束后导师查看了每一个学生的实习行为分,格林是个非常守信的人,虽然没有打满分——如果是满分的话一定会被导师重点关照,格瑞丝的行为分相当可观。
走出会议室的大门,实习生们都快步走向了通往实习世界的“传送阵”,别管是不是自己被骂了,总之同门被喷也是会感到物伤其类的。现在都在实习前期,每一个实习生都与实习对象还处在所谓的蜜月期,至少正在或者已经建立了亲密关系。实习的目的是回收重要之人的灵魂,每一个死神的实习期间,都会建立一段足够在其记忆中留下身影的重要关系,与实习对象成为挚友亲朋。
“啊,我差点忘了这个!”格瑞丝在继续实习之前,先跑回宿舍取了一个U型枕。把柔软又富有支撑力的枕头卡在脖子上面,格瑞丝再次进入了以回忆构建的实习世界。
注: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七条: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周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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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于初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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